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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月光下,欧阳伯言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明,看着和尤诺那张若隐若现的脸,他内心有一种感情在叫嚣着,要破体而出。
尤诺眼角的余光看着她,心里一阵惆怅,她并不想失去欧阳伯言这个朋友,可是如果有些事情不说明白,痛苦的终究会是他,以前她不说,只是想等他自己心死。可从风无忌出现后,他似乎已经越发的不能克制自己的感情。她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欧阳伯言内心痛苦和煎熬,可她却知道,她对他只有朋友之情,再多便没有了。
“欧阳,我们不可能的。”她轻声的说道,声音中有点虚无缥缈的味道。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痛苦在他内心迅速的蔓延开来。他张口欲言,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对不起。”她不忍心伤害他,可却也不想让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她的身上,他该有自己的幸福。
他看见她眼角的一滴清泪,心里忽然明白,这些年,尤诺从不说破,也是怕伤害他。而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他那些付出,尤诺是不是愿意接受。“小诺,记得初见你时,你一袭白衣,未施粉黛,气质如仙,脚步轻盈的走到我跟前,轻声的跟我问好,只是一眼,你便走进了我心里,从此我为你魂牵梦绕,只是当时的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所以我只把对你的感情深埋心底。可当我羽翼已丰,满怀欣喜的回到国都时,却得到你要与荣亲王成亲的消息,当时我的想心都碎了,整整三天我不吃不喝的,那时甚至冲动的不顾一切的把你带走。于是你出嫁天,我混进了丞相府,躲在你院中那颗高大的香樟树上,透过窗户看着你,看到你眼神期待,模样娇羞的看着镜子的自己,我知道自己终究是失去了你,虽然我很不愿意,但我还是祝福你能过的好。后来我便再无你的消息。直到五年以前在云岭村无意间再次与你相遇,我那颗已经死的心,又再次活了过来,我想着这次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虽然你已经忘记以前的一切,甚至连个性都变了,可这些我并不在乎,我只想着就这样守着你,直到你能接受我为止。现在看来,我的守护,并没有换来的你心,你心里始终都没有我。”
尤诺静静的听着,这故事的主角是“她”,不是她。“欧阳,你喜欢我什么,我没有花容月貌,没有温柔可人,没有满腹才识,更不懂得知书达理。相反我个性冷漠,遇事从来都只为自己考虑,我就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
“小诺,我不许你这样诋毁自己,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所以你不能接受我,我能理解,所以你不用做任何事情,以后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守护着你,你不需要对我有任何的愧疚,因为只要能守在你身边,看着你喜怒哀乐,就是你给我最大的安慰了。”他打断了她的话,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在他心里,她都是他的女神。
“值得吗?”
“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知道。”他怎么可能放得下。
朦胧的月光照在他清俊的脸上,他眉目如画,眼神如潺潺流水般,清澈透亮,只是眼底却隐藏着一丝落寞,高挺精致的鼻子下,是一张颜色偏淡的薄唇。墨玉般的黑发用白色丝带束了起来,额前几缕碎发随着晚风逸动。尤诺发现,他居然有着不输给风无忌的容貌。只是这样美好的人,却打不动她那颗如万年寒冰的心。
杜七色在暗去听着他们的故事,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既同情欧阳伯言的满腔情意付之东流,又觉得尤诺这样做并没有错。既然不喜欢,也不会因为愧疚和同情而勉强自己。
寂静的夜里,一轮明月,漫天繁星,三个各怀心思的人。
深夜,欧阳伯言一个人站在尤诺窗前,他屏住呼吸,甚至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他轻叹了口气,两点清泪顺着脸颊滴在了木质的地板上。
杜七色站在他的身后,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迷茫。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感情,能让这个看起温文儒雅,气质高贵的男人流眼泪呢。
“喂。”她轻声的叫着,声音里居然有些怜惜。
欧阳伯言在转身之前,用自己宽大的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把悲伤和痛苦全都收拾好,不让人发现。
“你是杜七色吧。”她记得尤诺刚才提起过。
“嗯,你是欧阳伯言。”平常伶牙俐齿的他,在看到他那种波澜不惊的脸时,竟然词穷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吧,去院子里说吧,我怕会吵醒她。”他声音轻柔,转过脸看着尤诺窗户的表情是水样的柔情。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院子里。欧阳伯言坐在靠椅上,而杜七色则是坐在尤诺刚才坐过的秋千上。欧阳伯言看着杜七色,心里想着同样的姿势,却是不同的人。
月色依旧朦胧,深夜里寂静一片,两人甚至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你会放弃么?”杜七色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了,看着欧阳伯言那种俊脸时,她都有点难以呼吸的感觉。而且心对他居然有种怜惜的感情。
“你说什么?”他疑惑的问道。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她坦言道。
他并不做声,只是看着她的脸,眼神里闪着不解的光芒。“你偷听?”
“我那是光明正大的听。”她脸红的辩解道。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用紧张。”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他以为他会伤心欲绝的表露自己的心迹呢。
“我不会放弃的,就像我刚才说的,就算她不接受我,我也会守在她身边,直到她不需要我为止。”他声音很轻,却异常的坚定。
“那我支持你。”她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
“也许当你见到风无忌,也就是天天的亲爹时,你会立刻倒戈的支持他。”他打趣着道,声音里有些苦涩。他不得不承认呢,他是嫉妒风无忌的,虽然他没有得到尤诺的心,可他却是天天的爹,这个理由足够他光明正大的呆在尤诺身边。
杜七色愣了,她一直以为尤诺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呢。“什么意思,你是说诺姐姐有夫君?”
“他只是天天的爹。”他固执的说道。
她懵了,据她所知,天天是尤诺的亲生儿子,那天天的爹不就是尤诺的夫君么。难道诺姐姐被天天的爹给休了。她怎么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啊。
第二天一早,杜七色顶着一双熊猫眼,哈欠连天来到院子里。尤星雨和尤星月两姐妹正在打扫院子,看着杜七色,两人齐齐对她抛去一个鄙视的眼光。
“七色姐姐,你起的可真早啊?”尤星月的语气的讽刺的说道。这都日上三竿了,才迷蒙着一双眼睛起来,她还真是好意思啊。
“嘿嘿,昨晚睡的太晚了。”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这是她习惯性的动作。“对了,你母亲呢?”
“今天盖房子,娘带着小碧姐姐,和两个哥哥去帮忙了。”尤星雨回答道。
“这样啊,那我也去帮忙。”说着就往门外奔去。
“诶,七色姐姐,娘给你留了早饭,你不吃了。”尤星月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一听到吃,杜七色这吃货立马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本来她是想去厨房看看,尤诺有没有给她留早餐,只不过被两姐妹的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而已。才没有去而已。
她转身看着两姐妹讪讪的笑了笑,然后就厨房方向跑去。
杜七色吃完饭,就来到屋后,看到许多村民正在挖地基。这次尤诺盖的青砖瓦房,三间三层的那种,虽说在南日过,这种三层的小楼并不算稀奇,但是在云岭村,尤诺却是第一个。
村里许多村民都来道贺观望,想着这房子要是盖的好看,自家到时候也照着盖一幢,反正自从跟着尤诺种果树以后,也不缺钱。
十几个壮汉在赵二柱的带领下,正忙的热火朝天,而尤诺和几个平常跟她很要好的妇女,在一旁临死搭起的土灶旁,煮饭炒菜。
杜七色凑到了她的身边,笑面如花的看着,那模样要多傻就有多傻。
尤诺被她看的寒毛直起。“你干嘛?”
“没干嘛啊?”她还是看着她笑。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别那么看着我,怪渗人的。”
杜七色一听这话,嘴巴立马翘的能挂起一个桶,她自认为最无敌可爱的笑容,在她眼里居然渗人。这也太打击人了吧。“诺姐姐,你真坏啊。”她语气十分幽怨的说道。
尤诺用中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别装模作样的的。”
“那我就说了。”
“你说?”不绕圈子嘴巴会痒吧。
“诺姐姐,这房子盖起来,能不能给我一个房间,不是客房哦,是跟星月星雨一样的房间。”她眼含期待的说道。
尤诺看了看她,“你还真打算在我家长住。”
“你这是在赶我走么?”她立马委屈的跟什么似的。那样子楚楚可怜的,让旁边的大婶看的都不忍心。
尤诺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她真佩服她变脸的速度。“你也看到了,我要养活这一家的老老少少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再加个你,我不是要累死啊。而且你还那么能吃。”她尤诺最不缺的就是钱。她说这话,纯粹就是想逗逗她而已。
小碧再一旁暗自偷笑。姐姐你要是缺钱,那全天下的人都要穷死了。
杜七色看着尤诺,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被尤诺那句你那么能吃,搞的十分不好意思。“诺姐姐,你是嫌我吃多了吗,那我以后少吃点就好了。”她模样十分可怜。
“那你以后就少吃点吧。”她面不改色的说道,只是嘴角那抹笑意吐露了她的好心情。
不知道她会回答的如此干脆,杜七色如黑玉般的双眸,既无辜又委屈的看着和她。
在被她看了将近五分钟后,她投降了。答应她会给她准备一个和星月星雨一样的房间。其实就算杜七色自己不说,尤诺也会替她准备好一个房间。也许是从那天她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她,也许是打从内心里喜欢这个单纯可爱的姑娘。
杜七色高兴的不得了,砰砰跳跳到处炫耀,然后就跟一只小鸟般在尤诺耳边描述着自己对房间摆设的想法。层出不穷的主意,花样百出,听的她都有些头晕。
欧阳伯言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嘴角微翘,似苦涩,似落寞的看着尤诺。他想如果时间能够倒转,他依然会义无反顾的爱她,守护她。她就是他这辈子解不开的毒。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