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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许逸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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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暗中独坐良久,直到背上的冷汗都干了,许逸宸这才动了动脖子,用已经有些僵硬的手掀开了被子。

    尽管春寒料峭,屋子却温暖入春。

    赤.裸着身子,打开花洒,温热的水从喷头冲泄而下,顺着他的脸颊、脖颈、胸膛,直直流至地面。

    浴室氤氲了起来,雾气蒙蒙,很有诗意。

    回忆的画面却像潮水般涌来,弥漫了着整个空间。

    临死之前的那一幕,就像血渍一般,永远停在他的脑中。

    脑海里再一次闪过柳梓清清冷出尘的面庞,许逸宸心中一痛,死死的闭着眼睛,仰头直对着蓬头。

    似乎想让水流将所有的痛苦都冲走一般。

    他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白晃晃的医院墙壁。

    回到了他十五岁的这年。

    原来,眼前这个许逸宸已经不是许逸宸了。

    不,也不能这么说。

    的确还是他的身躯,只是这颗心,却是十五年以后,三十岁时候的他了。

    原本,他已经为救柳梓清,死在了谢郗彤的车下。

    所以,可以想象,当他再次睁开眼,看到已经年轻了十几岁的管家王叔时,心中是多么的惊讶。

    他甚至怀疑,那些痛苦的记忆,是不是他的臆想,或者只是一场梦境。

    可想到柳梓清,还有陈子墨,铺天盖地而来的痛苦,绝对不是十五岁时候的他该有的。

    这时候的他,应该是鲜衣怒马,千金博佳人一笑的。

    当时坐在病床上的许逸宸一伙的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摆设,一点点的记了起来。

    是了,就是为了天上人间一个戏子,他和李家的小少爷争了起来。

    年少轻狂的,最后由嘴上争执变成了两方人马直接动手斗殴。他被打的很惨,脑仁都被人砸破了。他输了,自然是那李家少爷得了筹头。

    想到这里,许逸宸摸了摸头上的白纱,嘴角微勾,冷笑了一下,李少仁,这笔账我暂且给你记下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事,他老爸把他送到了远离B市的H市里面的一个小县城。

    容城。

    许逸宸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地方,不会忘记,那枫树下面旋转的白色的倩影——柳梓清!

    自那之后,他就开始疯狂的追求她。

    刚开始或许是新奇,亦或是新鲜感。毕竟这样的美人儿,在B市也不多见。可后来,随着一次次的拒绝,在一次次拒绝的过程中对她逐渐的了解,他的一颗心,便真的沦陷了进去。

    然而柳梓清和陈子墨之间青梅竹马的感情,却是任何人都插入不了的。

    他不能,陈子墨的妹妹,谢郗彤,亦不能。

    就像一个怪圈,越是得不到,就越好。

    许逸宸似乎陷入了执拗,他疯狂的要得到她,不惜害陈子墨家破人亡,害柳梓清的父母失去助力。

    以他父亲在B市的势力,这的确不难。

    又恰逢那年B市两方势力动荡,而柳梓清父母的上峰的上峰,作为其中失败的一方,自然也受到了牵连。

    而他们这一派,或多或少都收到了牵连。

    但当时,许逸宸已经被妒火气昏了头,用尽手段将柳家逼入绝境,想让柳梓清来求他。

    最后,他成功了,也失败了。

    柳梓清确实来找他了,也说了只要放过她家人和陈家,就会嫁给他。

    但,却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她一辈子只爱陈子墨一人。

    许逸宸形容不出当时的心情,撕心裂肺,心如刀割、痛不欲生之类的,都不能确切的表达出他那时候的绝望。

    人伤心或者气氛到了一定程度,确实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时候,他只想杀了陈子墨。

    杀了他,柳梓清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

    杀了他!

    这个念头,像个紧箍咒,时时在许逸宸回响。

    而在订婚的那天,看到柳梓清和陈子墨低声絮语的场景,他再也忍不住了妒火,开车将陈子墨撞死了。

    而这一幕被赶过来的谢郗彤看见了,她原本就恨柳梓清。

    是柳梓清害了自己的父母,害了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现在,连唯一爱她的哥哥都被柳梓清这个贱人害死。

    柳梓清毁了她们一家,她如何不恨。

    既然她得不到许逸宸,其他女人也休想得到。

    本就有些癫狂谢郗彤上了许逸宸开的那辆车,开车撞向柳梓清,却被许逸宸一掌推开。

    许逸宸心肺破裂,当场死亡。

    而死之前,他还听到柳梓清哭喊的样子,“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还不死!”

    然后,便是被他流血的样子刺激的眼睛充血的谢郗彤开车撞向柳梓清,最后将车撞向墙壁的样子。

    临走之前,他的双眼,仍死死盯着柳梓清,看着驶向柳梓清的汽车,心里那句“不要”,终于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还不死!”

    这句话,一直留在许逸宸的脑中,已近一个月了,他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陈子墨死之前,柳梓清那充满恨意和泪水的双眼,和那恶毒的“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还不死!”

    上辈子,一直到死,他都没有机会,将那句“我爱你”说给她听。

    许逸宸仰着面,任凭流水冲刷,带走他心中所有的痛和那对柳梓清所有的思念。

    想她,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关了开关,也不擦拭身体,只围了一圈浴巾在腰间,便打开了浴室的门,徒步走了出来。

    卧室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纯白手工羊毛毯,是他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其实这不是他的习惯,他习惯赤脚在冰凉的地板在走,习惯和冰冷的威士忌、伏加特或白兰地。

    可是她喜欢红酒。

    于是,他养成了收集红酒的习惯。

    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爱喝葡萄酒。

    其实,不过是她的习惯罢了。

    许逸宸站在窗子边,一手抱在胸前,一口举着半杯葡萄酒,狭长精致的凤眸充斥着森森寒意,淡漠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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