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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黄泉路,谁与我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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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处皇宫大院,从未曾与人争过!与人斗过!但是杜雪莲所说非假!我脸上的人皮,已经被陆紫嫣残忍地整张活剥了下来,制成了杜雪莲脸上佩戴的人皮面具;我的舌头被杜雪莲连根拔掉,手筋也被其挑断了。我如今面目全非,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即使站在陆骏豪和儿子眼前,试想还有谁能够认出我是欧阳若水?罢了,儿子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知道了又能怎样?只会徒增伤悲!”欧阳若水顿时心生绝望,眼神黯淡的一瞬间。她和曙光帝国皇帝陆骏豪相识、相知的一幕幕往事突兀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曙光魔武学院上学的时候,山花烂漫的时节,陆骏豪为她亲手采摘五颜六色的鲜花,编织成一个色彩斑斓的花环。两人像是脱缰的野马,手牵着手,轻快地飞奔在山野丛林间,她幸福得洒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新婚之时,陆骏豪放下皇帝的身份,笨拙地为她挽上妇人新发,信誓旦旦地许下一生珍爱的诺言!得此夫婿,夫复何求?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莫过于此欧阳若水那没皮、恐怖如斯的脸上,霎时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杜雪莲的贴身丫鬟春兰,良心未泯。早在陆紫嫣吩咐她处决欧阳若水之时,就曾经为此事犹豫过。春兰从小就被杜仲明收到暗卫营中,加以严酷训练。她和所有参加训练的人一样,只知道自己是个孤儿,至于她的父母是谁?是哪里人?她一概不知!春兰以前一直对杜氏家族忠心耿耿。直到慢慢接触杜氏家族一些不为人知的阴暗勾当之后,春兰开始怀疑。她是否原先也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只是杜氏家族急需各种天赋良好的人才,杀了她的其他亲人。随后杜氏家族以救世主的身份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把他们送进暗无天日的训练营中,籍此获得暗卫们一辈子的忠诚。春兰有此怀疑。并非空穴来风、捕风捉影!因为春兰在被送进宫里充当杜雪莲的贴身护卫之前,便曾执行过类似的任务。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春兰一直被教导忠诚主上的信念,渐渐动摇,直至瓦解。

    现在杜雪莲有事离开,真是天赐良机!春兰瞬间便决定先救下欧阳若水再说。略微试探欧阳若水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春兰忍受着欧阳若水身上散发的阵阵恶臭,七手八脚地解开束缚着欧阳若水手脚的麻绳,随后把欧阳若水的身体平放在地上。这才低声叫唤到:“娘娘,你快醒醒!我现在救你出去!”

    杜雪莲身边的丫鬟竟然会救自己!怪不得先前的鞭打没有以往的力道!欧阳若水稍微一怔。略感错愕。缓缓摇头,眼神渐渐涣散,呼吸慢慢衰弱下来。嘴巴微张道:“额额额”由于欧阳若水失去舌头的缘故。春兰看了半天才明白欧阳若水的意思是说:“不用了!我不行了!”

    儿女情

    前世旧账,今生姻缘。

    你的笑容,怎能相忘?

    今后为谁绽放?

    曲终人散

    我的笑容却无处安放!

    黄泉路,谁与我相伴?

    若还能撑着伞走在你的身边

    若能死在你的身旁

    也不枉我来世走一趟

    一座城,一个人。一生痴恋。

    一个眼神,一次携手,一生追忆。

    情疡心碎独留断肠人在天涯

    欧阳若水眼神飘渺游离,毫无焦距。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她留下的诀别诗句。可惜已经无人能够听到了!春兰心下大急,急忙把手贴伏在欧阳若水心脏的位置。身体顿时一颤,不敢置信地望着欧阳若水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春兰眼里渐渐升腾起一片雾水。鼻子微酸。曙光帝国帝都第一美人,欧阳若水就这样死了!不知怎么回事,春兰在欧阳若水回光返照的那一刹那。竟然无端读懂了欧阳若水眼里的无尽伤感和眷恋!春兰那曾被训练得犹如铁石一般坚硬的心肠,霎那间变得异常柔软,眼泪止不住滚落下来。

    望着欧阳若水犹如破布娃娃一般残败的尸体,春兰首次反思起她一生的人生经历。仔细回想一番,宫里宫外似乎都没做过什么好事!要说坏事做尽。也是进宫以后帮着杜雪莲母女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春兰呆滞地站立在原地,沉浸在她的思绪之中。想到欧阳若水被陆紫嫣活剥脸皮的场景;想到杜雪莲亲自动手。拔掉欧阳若水舌头的一幕;想到杜雪莲挑断欧阳若水手筋之时的狠辣果断;想到最近陆紫嫣到处搜刮青年男子,用来练功的事情春兰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暮然清醒过来。幽幽地叹了口气,合上欧阳若水死不瞑目的双眼。低声说道:“娘娘,你现在终于解脱了。回归龙神的怀抱,期望来世你不要再活得这般幸苦!这世上,谁会来救赎我呢?”

    春兰话音刚落,伸手摸进藏在怀中的瓷瓶,霎时犹豫起来。只要瓷瓶里面的药水,两三滴滴落在欧阳若水的尸体上,欧阳若水的尸体瞬间就会化为灰烬。心里暗道:欧阳若水反正已经死了,估计留下尸体,即便被陆紫嫣察觉,应该也没什么大事。春兰顿时收回手,身形瞬间移动,出了地牢。片刻之后,春兰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件女式长裙。去除掉欧阳若水身上蠕动的蛆虫,仔细收拾一番,这才给欧阳若水穿上裙子。看样子目前想要把欧阳若水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宫去,估计不行!好在杜雪莲为了行事方便,撤去了宫里巡逻的护卫。把尸体搬离此地应该不会困难!

    半响之后,春兰抱着欧阳若水的尸体离开了宫殿。假杜雪莲见状,也不敢问出半个字来。

    由于距离曙光帝国帝都已经不远的缘故,欧阳琉玥一行人放缓了行进的速度,在方尊鼎内进行一番休整。就在欧阳若水断气的那一瞬间,端坐在华夏城中央宫殿的欧阳琉玥。突然莫名其妙地变得烦躁起来,三番五次不是打碎碗碟,就是打碎茶杯。秋菊再次收拾好欧阳琉玥不小心打碎的碗碟茶杯之后,疑惑地出声问道:“小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宝宝不听话啊?”

    “琉玥,你哪里不舒服了?”风啸天一早就看到欧阳琉玥莫名烦躁的样子,先前一直以为是怀孕引起的焦虑以及宝宝们吸收过多营养的缘故。现在听秋菊这么一说,望着欧阳琉玥脸色煞白的样子,顿时觉得及不对劲。快步走到欧阳琉玥跟前,急促地问道。

    欧阳琉玥心里暮然一痛,一阵心慌气短的感觉霎时充斥全身。欧阳琉玥眼里闪过一抹慌乱,紧紧地抓住风啸天的双手。连声说道:“啸天,快!我们赶紧回家!恐怕是家里爷爷他们出事了!”

    “琉玥,你别着急!爷爷手里不是有传音符吗?你先问问看,是否出了什么事情?不要先把你自己急坏了!”风啸天从来没有见过欧阳琉玥如此失态慌乱的一幕,不由用力地握住欧阳琉玥的双手,低声提醒道。

    欧阳琉玥点点头,稍微冷静下来。打开传音符,轻声说道:“爷爷,家里一切可好?”

    “乖孙,怎么了?家里没什么事情啊?”欧阳明峰面沉如水,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基于欧阳琉玥怀孕的缘故,他怕出个意外,不敢让欧阳琉玥知道。不得不努力调整呼吸,放缓语速,轻声说道。

    父女连心、血浓于水!以前欧阳若水难产时,欧阳明峰也曾经出现过悸动不安的现象。今天的感觉比起以前却是更为强烈十倍百倍!如若以前的悸动是蒙蒙细雨的话,现在的感觉无异于狂风巨浪的冲击。欧阳明峰如此笃定是他女儿欧阳若水出事,原因有二。其一,欧阳家族除了被欧阳琉玥收进方尊鼎内的人员以外,其他的人都安然无恙地呆在家族府邸之中。欧阳琉玥不算在内,唯一不在家族府邸的人就是嫁入曙光帝国皇室的欧阳若水;其二,联系他女儿欧阳若水近两年没有回家探亲的反常举动,他心里已经相信欧阳若水八成是出了什么意外。

    “老爷,不好了!小姐的灵魂玉简碎了。”正在这时,管家张伯失去以往的从容冷静,慌慌张张地跑进客厅,大声嚷嚷道。

    欧阳明峰暮然一怔,手中的传音符瞬间化作一道凄美的弧线,飘落在地。欧阳明峰一个踉跄,身体摇摇欲坠。管家张伯身形一闪,急忙扶住满脸哀戚的欧阳明峰。欧阳明峰眼眶噙满泪水。白发人送黑发人,欧阳明峰作为父亲,岂能不痛?

    方尊鼎内,欧阳琉玥听说家里没事,刚把一颗心收回肚子。突兀听到传音符里管家张伯大声嚷嚷的声音:“老爷,不好了!小姐的灵魂玉简碎了!”

    欧阳琉玥一阵摇晃,差点站立不稳。眼里顿时升腾起一片水雾,眼泪瞬间大滴大滴滑落下来。喃喃自语道:“姑姑的灵魂玉简破碎了!姑姑死了!”暮然感到一阵眩晕,两眼一翻,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