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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五代友厚第四队舰队正在耀武扬威的朝鲜东海岸到它的母港富山湾,与津轻海峡至富山湾的距离,其实本来没差了多少。
如果在一月十三日接到了来自海军部的速返本岛的命令之后,五代友厚就能够老老实实地按照海军部的命令行事,他和他的舰队就完全可以顺顺当当地回到母港富山湾,自然也就免去了一场空前的大灾难。
但可惜的是,对于海军部在命令中没有具体提到到底有多大实力的那个朝鲜舰队根本没有给予足够重视的五代加厚,太贪心不足,太不识相了。
在朝鲜军队的猛烈打击下,尽管与其他友军一样,山县有朋也不得不带着他的东线军团恋恋不舍地放弃了以往那种气势磅礴的攻势战,而被迫转入了全面的防御。但是,凭借着自己所掌控的太白山脉及洛东江所提供的地利优势,山县有朋很快就稳住了阵脚。
于是,出于为了扭转眼前的不利战局,同时也是出于为了更好地防御的目的,山县有朋决定要在能够得到海上支援的东海岸一线,搞个局部的反攻。
就这样,被山县有朋给予了厚望的五代加厚,在朝鲜半岛的东海岸东炸西轰,支援着山县有朋的东线军团一部,干的是热火朝天。
当榎本武扬总裁的军令被送到了他的手上的时候,已经打了十几天的东海岸反攻作战的形势,还正处在一个混乱不堪的胶着状态。在陆军朋友的一再恳求下,为了能够多帮帮山县有朋一把,热情未衰的五代加厚决定晚走两天,即便最后还是打不出一个明确的结果,至少也得看到战局显露出已经开始朝着有利于日军方向发展的一个眉目。
直到在又疯狂地紧忙乎了两天,却始终还是没有能够看到他所想要的那个“眉目”之后,五代加厚这才只得强咽下满腔的怒火,开始踏上了回乡之路。
与热衷于在朝鲜半岛的东海岸搞发泄的五代加厚不同,韩正熙和李玄益所指挥的朝鲜舰队,却在十六日荡平了箱馆港,又全歼了甲贺源吾的舰队主力之后,根本没在那里做更多的停留,就先后撤出津轻海峡进入了鲸海,并迅速转头南下。
更有意思的是,鲸海之内虽然此前一直都是日本海军很是活跃的所在,但在十六日这天开始,由于已经被惹上了火的太平天国红海军开始红了眼似的到处对日本战舰采取只要碰上就打的凶狠报复行动,不单单是吓毛了日本岛上的各个“土藩”,就连驻扎在距离着箱馆最近的新泻港的伊东佑亨的第三舰队,也被闹得守在港湾里不敢远出。
所以,当五代加厚率着他的舰队开始他的横渡鲸海之旅的时候,五代加厚根本都想象不到,再有一天多的时间,除去他这支还在孤零零地游荡着的日本舰队之外,整个的鲸海之内,再也不可能碰上任何一艘他的友军的舰只。
当然,五代加厚的这次回乡之旅,从一开始就很不顺。
五代加厚和他的舰队刚刚才驶到朝鲜的郁陵岛以东大概六十海里左右的海域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一支出现在他的东南方向,仅由三艘战舰所组成、悬挂着太平天国红海军军旗的小舰队。
在鲸海海域里能跟太平天国的红海军碰面,对于在这里常来常往惯了的五代加厚来说,根本不是一件什么稀罕的事。
望着太平天国红海军这三艘身上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累赘,看上去是那么小巧精干,正由南向北跑得飞快的战舰,五代加厚除去像以往那样被眼馋的直舔嘴唇之外,再就是早已习以为常的那种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的良好心理。
可很快,五代加厚就得感到稀罕和震惊了。
因为当这支太平天国的小舰队即将要从他的眼前飞驰而过之际,居然把一排排凶猛的炮火留给了他的舰队。
这到底是咋了?五代加厚一下子就被打懵了。
没有人能够帮助当时的五代加厚的解疑释惑,因为打他的人已经无影无踪了,剩下的,只是弥漫在空中未散尽的硝烟,还有眼前的那狼藉景致。
走在全舰队前面的“八云丸”是最不幸的,居然在太平天国舰队的第一排炮火劈头倾泻之时,就被打成了一片漂浮着的碎片。而紧随其后的“日进丸”命运也不比“八云丸”好多少,尽管所遭到的打击还不致命,却也丧失了自己行使的能力。
五代加厚满腹疑问,又窝囊透顶。不过,他同时也觉得很万幸。
因为他碰到的这支太平天国舰队实在是太小,也就不想跟他这支拥有近三十艘战舰的庞大舰队真正过招,倘若对方的战舰再多上那么一些,结局则必然更惨。
就这样,当饱经沧桑的五代加厚舰队在一路的提心吊胆中,终于驶入了距离他们的母港富山湾至少还有七八十海里的海域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十八日的凌晨。
而且,他还很不幸地迎面又碰上了李玄益的一支舰队。
这一次的五代加厚自然不会再像此前曾撞上太平天国舰队时那样,跟朝鲜人的战舰也存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的好心情。五代加厚不仅不会如此,还得把被太平天国人打出来的那股子怒火,完全都倾泻在眼前这些根本不占优势的朝鲜人的身上。
只有十几艘战舰的朝鲜舰队是边打边跑,而怒火冲天的五代加厚则是紧紧地跟在后面猛打穷追。
这两支舰队把猫捉老鼠似的游戏才刚刚进行了不足一个小时的时间,李玄益的主力又赶到了。
津轻海峡夜战甲贺源吾的箱馆舰队之后,扣除一些遭受了伤损的舰只,现在的李玄益手中,还有着大小战舰三十余艘。这种旗鼓相当的实力对于正要泄愤的五代加厚来讲,不仅根本构不成绝对性的威胁,反而还激发起了五代加厚更大的雄心。
从最初只能红着眼地跟在朝鲜人的屁股后面追着打,到如今能够真正地摆开阵势放手一搏,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泄愤了的五代加厚,狂妄得甚至连个往家里送信儿的哨船都懒得派出去,就咬牙切齿地一头扑向李玄益。
然而,双方的舰队才刚刚纠缠在一起,又一支扬帆疾驶的舰队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