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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李玄益还犯下了另外一个错误。
尽管太平天国政府一再表示无意插手朝日战争,尽管太平天国政府还以避免战争为由,虽然令其红海军严密封锁了东海和黄海,却可以对更为敏感的鲸海海域始终没有提出过更多的要求,也从来没跟整天在这片海域里晃来晃去的各类日本舰船过意不去。但将心比心之后的日本人自己,却还是不敢真的就疏忽掉朝鲜的这个宗主国。
尤其是大英帝国的远东舰队在箱馆遭受到太平天国红海军所给予的那次毁灭性的打击之后,为了以防不测,德川家茂根据他的总顾问鲍林爵士的意见,不仅在虾夷岛部署了大批的海陆军,还对时刻都不敢放松对虾夷岛周边海域的巡逻。
而在西返海参崴途中的李玄益舰队,就“意外地”撞上了这样一支日本人的海上小巡逻队。
之所以说是“意外”,那是因为日本人虽然始终居安思危,也一直坚持不懈地保持着对虾夷岛周边海域的重点监视。但是,毕竟由于两年多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长期与太平天国红海军的“和平共处”环境,总会给日本人带来一些并非是盲目的乐观情绪。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军的重点监防海域,自然也就越来越缩小,到了最后,日军正常巡逻舰队出巡距离,一般都不会超出自己海岸线的二三十海里之外。
而在这一天,日军的这支小巡逻舰队也不是因为超强的责任心所驱使,才会多跑出几十海里。而仅仅是由于这支小巡逻舰队的指挥官头天晚上过度的疲劳,以至于一离开港口之后,这位大爷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舱室睡了个一塌糊涂,任谁叫都叫不醒。
等到这位大爷终于睡饱了的时候,顿时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他的舰队再差那么一点儿就超越了“红线”(为了不给太平天国政府以任何介入战争的口实,日本方面在北鲸海为其军民划定了一道红色的中间线,并严禁本国军民无端越过),而闯进靠近太平天国的海域一侧。
于是,就在这位带着一身冷汗的大爷带着他那仅有的三艘快船,急急忙忙地赶紧掉头往回跑的时候,恰好与正在全速西返李玄益舰队撞了个正着。
日舰乍一见到迎头而来的那支大型舰队,想都没有细想,就把他们当成了是太平天国红海军的舰队。因为所谓的“红线”,对于太平天国人来说是根本不存在的,在鲸海,太平天国的红海军从来都是来去自由。
因此,出于长期的习惯,日舰的那位指挥官下令他的三艘小船儿,立即给太平天国舰队让路,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出现。
可此时的李玄益却是已经准确得知,前卫编队遇到了一支日本方面的小型巡逻舰队。
而也是因为习惯成自然,此刻的李玄益,居然忘记了自己的舰队的真实身份,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竟随口下令前卫编队不要给予理睬。
等到他终于明白过来,再想收拾掉那三艘日舰的时候,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避让的这支大型舰队并非是太平天国的红海军,而是大批挂着红色太极旗的朝鲜人的军舰的日舰,早已如同是五雷轰顶,紧跟着就似漏网之鱼,一溜烟地逃了个无影无踪。
“这个李玄益,简直是昏头昏到了家了”
当天津的红海军总部通过电话,将上述情况详细地汇报给了国防军事委员会的时候,林凤祥忍不住地当着林海丰的面骂了这么一句。
李玄益的确是够昏头的。
先不说竟然犯下了连自己的身份都能忘记了的这种极其低级的错误,就算是他的那个什么“避免打草惊蛇”,也纯粹是无稽之谈。
你那么庞大的一支舰队开往海参崴,难道日本人就不会引起注意?
再说了,你就是打掉了他们,只要你能干的干净彻底,天朝方面还不是随便就能找到一大把的理由,令日本人有苦都没地方去说。
不管怎么说,被林海丰寄予厚望的“海啸行动”,现在是出师不利。由于日本方面已经得知有大批朝鲜的战舰进入了鲸海,而按照红海军总部所掌握的情况,韩正熙所帅的朝鲜舰队主力,没有三四天的时间,恐怕还难以挣脱台风的煎熬,“海啸行动”能否还会具有其突然性,已经成了一个疑问。
屋漏偏逢连阴雨。就在林海丰因为东方的“台风”郁郁难乐的时候,来自西面的“寒风”,却同样也是一阵接着一阵地飕飕刮个不停。
为了配合孟托班和印度詹西军对德干半岛的陆上行动,迫于协约国在印度洋海上优势的压力,曾一直躲在加尔各答等地避免大战的鲁约里所帅的法兰西远东舰队,这回终于又再雄起了一把。
但可惜的是,与陆地上如同时风卷残云一般势不可挡的詹西军及法兰西军不同,在印度洋和阿拉伯海上的几场大战下来,鲁约里的远东舰队却依旧还是一败再败。
占据了海上绝对优势的英国人,为了拯救大厦将倾的德干自治领,在催逼奥斯曼土耳其军由信德快速南下的同时,又通过海运将近三万的奥斯曼土耳其军队投放到了另外一个主战场——孟买,并开始了卓有成效的孟买反攻作战。
显然,印度战场也不是那么的乐观。
而在阿富汗,情况更是糟糕透顶。
一月九日,林海丰收到邹国剑的紧急电报,在沙俄军队的政治瓦解和军事猛攻的双重打击下,赫拉特已经失守。退进阿富汗的波斯军残余业已基本溃散,希尔?阿里没有听取他的劝告,已经同意了波斯国王纳赛尔丁?沙到喀布尔避难的请求。沙俄军队则以此为借口,继续加大对阿富汗的军事行动。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协助希尔?阿里对沙俄军队进行节节抵抗。
就在这天晚上,林海丰病倒了,而且这一病还病得是相当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