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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苑里,焦急不安的不只是陶以洹,还有凌川。他恨自己怎么就没能跟上陶以深,如今也不知道陶以深身在何处,是不是已经遇到了危险。在车上的时候,他打了陶以深的电话,当时是无人接听。现在,电话那头提示已经关机。这是否代表陶以深已经遇到了危险,还是已经不幸遇难了。
陶以洹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望丛岛,他没有那么多人可以撒出去找哥哥跟金粟兰,所以他只能试图追踪哥哥的手机来查找他们可能的位置。但是,手机一直没开机,所以他现在眼前也是一片茫然。
凌川的手机不断响起来,但都没有传来好消息。无论陶以深是被绑了,还是被杀了,这都是能让整个望丛岛翻天的事。
“凌大哥,还没有我哥的消息吗?”陶以洹从楼上下来,他现在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出了这样的事,半点忙也帮不上。
“二少爷,还没有。”
“你确定粟兰是跟我哥一起上车走的?”
“嗯!”凌川点点头。
正在这时,凌川的电话又响了,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让他的脸色为之一变。
“怎么了?是不是我哥跟粟兰?”
“刚刚发现了给先生开车的保镖的尸体。”
“我哥和粟兰呢?”
凌川摇摇头。虽然没有确定陶以深和金粟兰也被害了,但保镖被近距离开枪打死,这似乎意味着陶以深和金粟兰被绑走的可能性很大。
“二少爷,你在家里等消息,我要去看看先生最后消失的地方。”
“我跟你一起去。”
“你还是待在家里吧,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你还是待在陶苑里安全些。”
凌川现在脑子有点乱。他跟着陶以深五年了。虽然这五年里也有经历过一些危急的时候,但没有一次是陶以深失踪的。能派出去的人都出去找陶以深了,但至今没有消息,他的心变得越来越不安。想起今日在墓地时情景,脑海里一一扫过每个元老的脸,或许就是他们中的一个,又或者是他们合伙的。
当陶苑里乱作一团的时候,陶以深此刻正躺在渔家小院的床上。身上的伤都已经过处理,旁边的垃圾桶里有不少扔掉的染血药棉。他,沉沉地睡着,就像是死去一般。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金粟兰端着水盆进来。她看了一眼床上的陶以深,此时这个男人是那样安静,安全不具有杀伤力。
轻轻地拧了毛巾为他擦去脸上的脏污,然后是沾满血渍的手臂。再把毛巾放进水盆里时,那盆里的水都变成了红色。“流了这么多血,也不知道要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被回来。”金粟兰这样喃喃自语。他的腰上又缠上了纱布,刚才处理伤口的时候她都不敢看,当初慌乱之下划下的那道伤,如今倒成了永远好不了的伤痛。
“小姐!”
金粟兰回过头,见到进来的老妇人便站起身来。
“黄婶!”
“把这身衣服换上吧。是我家女儿以前在家穿的,挺干净的。”
“谢谢黄黄婶。”
老妇人笑笑,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陶以深,那原本的笑容也就变成了担心。
待老妇人走后,金粟兰也叹了口气。她扶着陶以深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连她都没有力气了,便看到了现在待的这个渔村。等在村口的一对老夫妻远远看到他们便跑了过来,金粟兰当时还有些惊慌,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听得陶以深叫两位老人‘黄伯、黄婶’,似乎意味着这对老夫妻是可以相信的人。一起把陶以深弄回黄家,黄伯又给陶以深处理了伤口,她才有机会询问他们的关系。原来,黄伯以前是帮陶以深父亲开车的,而黄婶也一直在陶家做佣人。夫妻俩在陶家干了二十多年,直到前两年黄伯生了场大病,夫妻俩才从陶家退休回了渔村养老。
金粟兰换了衣服出来,黄婶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桌。
“小姐,快来吃饭吧,折腾了半天,也该饿了。”
金粟兰此时还真是饿了。这半天在生死轮回里走了一道。今天,那子弹从耳边飞过的时候,那些血流满地的场面,还有她亲手开枪打死了那个保镖的时候,好像才真正觉得生死也就在那一线之间。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真正的杀过人了,而且那人就死在他的面前。这一刻,不由得手指像是有些痉挛一样抖了起来。她只得紧紧地捏成拳头,然后下意识地咬着下唇。
老夫妻俩面面相试,还是黄婶上前拉住了金粟兰的手。
“吓着了吧?”
金粟兰想努力地笑一笑,但脸却变得有些抽搐。
“别担心,这是很安全。快吃饭吧,吃了才有劲。”
午餐很丰富,好像是特地准备的样子。金粟兰看了看桌上的菜,有些不解的样子。倒是黄婶看明白了,便说道:“大少爷昨晚给老头子打了电话,说是祭祀完先生和夫人就过来。所以一大早就准备了大少爷爱吃的菜,只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黄婶说着又叹了口气。虽然在陶家二十几年,这样的事倒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想到陶以深此刻还躺在床上晕睡着,她那心也就悬着。
三个人好像都吃得没滋没味,而金粟兰此刻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这是陌生的地方,也是陌生的人,现在更是她未曾遇到过的境遇,所以只得等陶以深醒了再说。
坐在床边的金粟兰有些发呆。陶以深伤成这样,那么陶以洹呢。如果这件事跟陶以洹没有关系,那么要杀陶以深的那些人会放过陶以洹吗?还是说现在陶以洹也已经遇害了。她无意识地摇着头,觉得自己想得太坏了。陶以洹不过是个技术男,那些人就算杀了他也没有意义。可是,他又毕竟是陶以深的弟弟,人家不都说要斩草除根嘛。
陶以深醒来时,便看到金粟兰一会摇头,一会又点头,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那里。
“别摇头了,我这头都该又晕了。”
听到陶以深说话,金粟兰立刻回过头去。
“陶以深,我们是孽缘吧?”
“什么?”刚刚醒来的陶以深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问住了。
“我们就像那狗血的言情剧里的男女主角,总是被很多无端的事牵扯在一起。”
“那些狗血的言情剧最后男女主角都成了夫妻。你现在跟我告白吗?”陶以深笑问。
“你说过,如果我们不死,你会报答我的。那么,这事件平安结束后,我希望永远也不要再看到你,永远也不要来望丛岛这个鬼地方。”金粟兰近乎咬牙切齿,她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只要醒来就好了。然而,陶以深的心中像被什么东西划过,有一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