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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顾若凡在手下的护送下离开了餐厅的背影,顾淮抿了抿唇,黑眸里漾起一抹复杂难名的情绪,但是转瞬即逝,很快就又恢复到平常冷静自持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端倪。
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带着些许酸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绵长的红酒香在口腔中蔓延开来。面容冷峻的男人独自一人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黑眸幽深,却是莫名的让人看着有些发冷。
之前接到的那个电话,是莫之栩打来的。
因为莫向南的关系,在很早之前他们两人便是认识,顾淮这一生欣赏认可的人不多,莫之栩算一个。
接起电话顾淮也没有废话,直接了当的就问莫之栩打电话来的原因,毕竟在顾淮的印象中,除了对莫向南,莫之栩好像对任何人,都没有废话过。
“有人拿一千万,要你的命。”莫之栩嗓音低沉,带了些许的轻描淡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充满的血腥的杀伐气。
顾淮缓缓勾起唇角轻轻嗤笑一声,一千万什么时候自己的命这么不值钱了
摇了摇头,眸中冷光更甚,颇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跟上次车祸是同一个人”
“暂时还不知道,”莫之栩握着电话摇了摇头,“这个人手脚很干净,做的几乎不留痕迹,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但是还找不到线索。”
“顾氏最近的动作很大,会不会是因为那个”
莫之栩的意思顾淮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顾氏的大计划,是自己八年前临走的时候就开始准备的,直到现在,投资了无数的精力,耗费了大量的时间金钱,直到自己回来,有人坐镇之后才在近一段时间确定展开。
虽然目前是对外面保密的,但是这一次的车祸,还有这个所谓的一千万悬赏,顾淮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些人可笑之极。
“我知道了。”
听到顾淮的回答,莫之栩蹙了眉,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视线触及到站在自己身边正在挤眉弄眼的莫向南,摇了摇头,沉默片刻还是接着说道:“向南的意思...”
“小凡快上大学了,他希望能够让小凡离开a市。”
顾淮眉头一紧,沉声道:“为什么”
莫之栩还没来得及说话莫向南就已经把手机给抢了过去。
“欸,顾淮,你知不知道小凡的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莫向南冲着莫之栩挑了挑眉,示意他不要打扰自己说话。
顾淮点头,他一早就收到了顾若凡高考成绩的通知,准备晚上吃饭的时候给顾若凡一个礼物当做惊喜的。
“小凡的成绩很好,就算是不凭着顾家的关系,上b大可是绰绰有余!”莫向南凤眼狭长,言语致中和不乏炫耀。他是把顾若凡真心当做亲人在看的,当年他自己不学无术任性至极,别说是b大了,就是高考都没有参加。
而顾若凡却是不声不响的考出了这个这样的好成绩,莫向南收到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比自己中了彩票还要开心。
听到顾若凡的名字,顾淮的眼神柔和了几分,淡淡的点了点头。
莫向南却是骤然话锋一转,“刚才莫之栩跟你说的你听到了没”
“有人拿一千万要你的命。”莫向南的表情难得的有些严肃,凤眸微眯,看不出表情。
“你想说什么”
“小凡从小就喜欢粘着你,自从你回来之后,除非是你很忙,基本上他都要跟你待在一起。”
听到莫向南的话,顾淮蹙了蹙眉,换了个手拿手机,一只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仰起头看不清楚表情,淡淡问道:“所以呢”
“上一次车祸的事,你还记得么”
上一次车祸,虽然以顾淮的直觉来看,背后的人其实并没有想要自己死,但是顾若凡半边身子都是鲜血的样子,顾淮黑眸灼灼,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那种恐慌的感觉,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让小凡去f大吧,在s市。”
f大...顾淮手指微动,有规律的敲了敲手机,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来表情。
莫向南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虽然他并不害怕商场上那些阴暗腌臜的事情,但是并不代表顾若凡不害怕。
“顾淮,现在a市太乱了。”莫向南微微叹了口气,虽然跟莫之栩在一起之后,很多事情他就不再插手了,但是身在这样的家族里面,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不想知道就会不知道的,总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到耳朵里面。
顾家顾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了,说句难听的,若是万一哪一天就去世了,顾家家大业大,虽然顾淮是早就被定下来的继承人,但是也势必会引起一阵波及巨大的风浪。
还有顾氏暗暗筹备了很多年的大计划,成功,那么顾氏将会创造一个巨大的奇迹,同时也带动顾家的发展。如此大的一块儿蛋糕,虽然背后有顾家坐镇,但是这个世界,利益才是永恒的东西,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暗自觊觎着这么大一块儿蛋糕。
呼了一口气,握着电话,莫向南接着说道:“让小凡去s市吧,你疼他,我也疼他。”
“等过段时间你把局面稳定了,或者是把背后使坏的那个人抓出来之后,最起码心里也能安生一点。”
见顾淮沉默,莫向南再度加码,握着手机,语气淡淡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你希望小凡每天都待在危险中么”
顾淮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沉默到莫向南本来就不怎么多的耐心全部都耗费完毕之后,莫向南叹了口气,想来顾淮已经把自己跟莫之栩说的话全部都听进去了,长指微动,准备挂断电话。
“好。”
顾淮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来,男人声音低沉,似乎是跨越了漫长的山水穿越而来,莫向南握着电话的手微微一顿,正准备开口,却发现电话已经被顾淮给挂断了。
“他这是同意了”耸了耸肩膀还有些缓不过神儿来的莫向南将手机丢到沙发上,转过头去看坐在那边看报纸的莫之栩身上。
放下报纸扫了满头雾水的男人一眼,“你知道这些事情阿淮一个人解决得了的,为什么还要劝他送小凡去f大”
丢掉电话整个人都松垮下来的莫妖孽往沙发上一扑,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一眼,撑起脸望向莫之栩的方向,哪里还有刚才跟顾淮说话时候的严肃深沉。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颇有些得意的解释道:“我跟顾淮那家伙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德行我会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区区一个一千万的悬赏对他来说,那简直不算事儿好么”莫向南摇头晃脑的笑道:“说实话啊,我还没见过顾淮栽在哪个人手里过呢。”
“那你为什么”
“啧啧,莫之栩啊莫之栩,你说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你怎么还不能跟我心意相通呢”莫向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莫之栩视若无睹,毕竟跟这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是个什么尿性他简直是摸得门清。
他不问,莫向南自己忍不住了,还是会自己说出来。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莫向南猛地拍了一下沙发的声音,纠结至极的开口:“你怎么不问我了”
莫之栩心中好笑,微不可察叹了口气,心中明了,这是忍不住想说了。既然男人忍不住了,他自然也乐得给他一个台阶下。
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转过头望向莫向南问道:“说吧,我听着呢。”
仰起头哼了一声,莫向南挑了挑眉,从沙发上跳起来凑到莫之栩旁边,拿出手比划着。
“你觉得顾淮喜欢上小凡的可能性有多少”
莫之栩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没可能。”
被莫之栩的回答噎得一顿,莫向南瞪了自家男人一眼,翻了个白眼之后接着说道:“上次在魅夜,小凡喝醉了,我在旁边看着,顾淮的眼神...怎么讲,让我觉得很熟悉。”
“怎么”
莫向南凤眸微眯,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着合适的形容词,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对,就是你看我的眼神!”
此言一出,莫之栩倒是被提起了兴趣,抬起头对上莫向南,眉头微蹙,“你说阿淮看小凡的眼神,就像我看你”
“没错!”莫向南打了一个响指,使劲点头。
“我看你的什么眼神”
莫之栩的语气很正常,但是莫向南却是迅速脸颊泛起了一片红晕,不过果然是莫妖孽,男人眉眼飞扬,对上莫之栩的眼睛,“就是你每次亲我之前的表情!”
“...”
莫之栩的眼神骤然变暗了几分,莫向南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接着有条有理的分析道:“我能保证我绝对没有看错!”
“不过顾淮那种人,情绪藏得太深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变回平常冷血的死面瘫的样子了。”耸了耸肩膀,莫向南颇有些怨念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
“我在怀疑,或许顾淮是有可能喜欢上小凡的或者说...他已经喜欢上小凡了却不自知”
“你看哦,顾淮那种人,这二十多年,你还看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连一个女伴都没有,要不是我认识他,说他是个gay我都相信。”
“偏偏对小凡宠得上了天,啧啧,我还记得以前顾淮曾经跟我说过的,他觉得他跟小凡上辈子有缘。”
“所以呢这跟你让小凡去f大有什么联系么”
一个爆栗砸在莫之栩头上,莫向南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感慨,自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栽在这种蠢货手里了。
“我觉得吧,既然顾淮对小凡那么好,什么要求都能满足他,那么小凡喜欢顾淮这么久了,他难道不应该也满足满足小凡的心愿,也喜欢喜欢他”
莫之栩蹙眉,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感情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你别这么武断啊,你说小凡也没什么不好的啊,顾淮一天到晚跟个冰块人似的,a市这么多美女,你说他看上哪个了与其便宜了那些矫揉造作的大小姐,还不如便宜了自家人。”
“而且啊,你还真别不信,魅夜顾淮那个眼神,我看的非常非常非常清楚!”
莫向南摇头晃脑的在书房里面转来转去,“你说可不可能是顾淮其实已经潜移默化的爱上了小凡,或者说他对小凡其实是有感觉的,但是他自己不愿意接受”
莫之栩摇了摇头,“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说为什么要让小凡去s市。”
“我是谁我可是莫向南欸,我会做毫无原因的事情嘛”莫向南挑了挑眉毛,“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
“虽然我相信有了上一次车祸的事情,顾淮绝对不会让小凡再出一点意外。一千万的悬赏更是可笑之极,我想顾淮根本就没把你的这个提醒放在心里吧”
“但是这刚好也是一个契机。”
“虽然顾淮本身没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对小凡的宠爱,是绝对不会允许他有一丝一毫可能出现意外的机会的。”
“所以我提出让小凡离开a市,虽然暂时不在顾淮身边,但是你懂的~短暂的分离,或许会让顾淮不那么清晰的感觉到顾若凡不是他的弟弟,而是可能成为他的爱人”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小凡一直待在顾淮身边,以顾淮的情商来看,我估摸着他这一辈子都只会把小凡当做最疼爱的弟弟看了。”
“所以借着这次的由头,让小凡离开阿淮一段时间,你觉得阿淮就会跟小凡在一起”莫之栩摇了摇头,满眼的不赞同,“阿淮那种人,你觉得有可能改变他的想法,爱上自己的弟弟”
“而且你这样不跟小凡商量,直接让他离开阿淮,你觉得他会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