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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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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绾醒转过来时,周身并无预想中的酸痛至极,反觉异常舒适惬意。那如暖日照耀般滑过肌肤的濯濯温水,令人……等等,温水?她忙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质地上好的羊脂玉枕,待转过身去,但见自己沐浴在一硕大的方型玉池中,雾气氤氲,微波流踪,且伴着丝丝花香。低下一望,果见片片玫瑰花瓣萦绕四周——怪道如此舒坦。只是自己何时到了这地方的?莫不是在发梦?正自深思间,耳畔忽响起温和声:“卿卿醒了?”***

    ***她回头望去,却见公子墨披着斗篷端着盘子自门口走来——莫非之前就自己一人?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原来自己靠在池壁一角,且足下有大块玉石垫着,后方及左侧还有齐胸玉栏护着,加上她双臂抱着玉枕,再出不了错。话虽如此,可这样子也委实不雅了些。因着浑身气力全无,只好求救地望向来人:“夫君,妾身……妾身……”***

    公子墨安抚地笑了笑,柔声道:“莫急。来,先把这杏仁茶喝了。”说着便倾身递上盘子里的茶盏。

    素绾忙双手接过,羞涩地道:“多谢夫君!”而后便小口小口的吃起来。先前并不觉得,吃了几口顿觉有些饿了。正想着,眼前忽就出现了一小碟水晶虾饺并一副筷子。她窘迫地道:“夫君,妾身不饿。”

    公子墨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是为夫饿了。”话落,倏地解开衣衫,入到池内。

    素绾不自在的垂下首,专注的舀着手中之物。

    公子墨凑近她,似笑非笑地道:“卿卿真的不饿?”

    素绾连忙摇头。

    公子墨便将虾饺移到自己跟前,夹起一个,道:“今个儿的虾饺是卿卿自带的厨娘做的。听说那两个厨子还专门在非也居待了两年,也不知学没学到些本事。为夫向来挑剔的紧,不知卿卿可否先替为夫尝尝?”

    素绾不疑有他的点点头。公子墨遂将那虾饺喂入其口。

    “如何?”

    “不逊于非也居。”

    公子墨摇头:“卿卿才咬了这么一小口,馅儿都只尝到丁点,不能作数。”一面说,一面又将虾饺送到她唇边。

    素绾不好意思地又吃了几口,直至把整个虾饺食了半个多,才停下道:“夫君,妾身尝好了,确实不差。”

    公子墨满意地点点头,自然地将剩下的半个夹入自己口中,咀嚼一番后,道:“如卿所言,味道的确可以。不枉费卿卿苦心栽培。”

    素绾见状只觉脸上火烧火燎的,嗫嗫喏喏地道:“夫……夫君喜欢就好。”

    如法炮制的吃完六个,素绾早就窘得满颊通红。公子墨瞧了一眼她的茶盏,忽道:“卿卿可要出来?”

    素绾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不住的点头:“有劳夫君了。”

    公子墨长臂一伸,左右一挟,轻而易举的就把人捞到怀中。

    “夫……夫君……”骤然沉了几分,她忙张皇地攀紧他。

    公子墨道:“莫慌,有为夫在,必不会让你有事。来,慢慢踩上为夫脚背。对,慢点儿,就是这样。”

    素绾一面睁大眼搜寻他的脚,一面扶着他的手臂慢慢向下。就在一切顺利进行之时,她蓦地发现了意外之物,不信地复又细细看了一遍,仍是如此,遂转头求证地问道:“夫君的双脚是不是比旁人多了两个趾头?”

    公子墨一窒:他只顾着缓解她的害怕,忘了这件事。欲抽身离去,又顾忌身下之人,生平第一次无计可施——她会和他们一样觉得自己不祥,而后疏远自己,不再靠近?

    “夫君?”素绾等了半晌不见他回答,疑惑地重复了一声。

    罢了,同床共枕之人早晚都会发现,若是……那都是他的宿命。这般想着,心下逐渐安定,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素绾当即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怨不得夫君的鞋面要比旁人宽些,原道是这样。”

    公子墨一愣,道:“卿卿没旁的话要说?”

    素绾纳闷地道:“旁的话?说甚?”随后恍然地道,“夫君是想问妾身如何将鞋子做的既合脚又与常人无异吧?其实很简单,只要稍稍改动下鞋头就行了。夫君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靴履的头比一般的要尖些,正确的说是半圆半尖。妾身这样说夫君能理解吗?”

    公子墨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敛容正色道:“卿卿不必顾虑其他,有话但说无妨。为夫……早已习惯。”

    这下轮到素绾困顿了:“妾身真的不知夫君指的是何事。夫君可否明示?”

    公子墨叹道:“诚如卿卿所见,为夫足生六趾,按着世俗的说法乃是……乃是不祥之人。卿卿难道从未听说过?”

    ***素绾这才豁然初醒——原来他忌讳的是这事。民间确实有此类说法,凡是与常人稍有不同之人,均会被视为异物。祸福因果皆是自身而成,与这些何干?再说她自己前世双脚比他还不如,那又该如何理论?不过眼下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看情况她不掰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日后便会成二人间的一根刺,算不准何时就坏了关系。斟酌一番,试探地道:“隐约听到了一些,却不真切。妾身记得《南华经》上曾叙,‘彼正正者,不失其性命之情。故合者不为骈,而枝者不为跂;长者不为有余,短者不为不足。是故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故性长非所断,性短非所续,无所去忧也。 ’所以夫君的六趾也是天性所生。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夫君及身边人一直平平安安的,那么它就不是过失,更不是什么不祥之物。因此夫君无需记挂在心。而且夫君也要相信妾身绝不是那等愚昧无知之人。”***

    ***公子墨听罢久久不语,素绾心下不免七上八下——也不知自己说的这一通到底行不行。但她目前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也确实是这么看待的。就不知他究竟作何想法。但愿多少合乎些心意……正低头思虑间,冷不防肩上一重,紧接着公子墨喜怒不辨的声音传来:“那么为夫再告诉卿卿一秘事如何?”***

    未待她反应,自顾自地道:“卿卿可知为夫的生辰是几月几日?”

    素绾想了想道:“七月十八。”

    公子墨闻言冷笑一声:“果然用的是这个。”续而淡淡地道,“那个并非为夫真正的生辰,不过是为了堵外人之口编的。不对,多少也称得上是个。因为直到那日他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卿卿知道么,为夫其实是七月十五,子亥交替之时生的,也就是世人最畏惧的阴月阴日阴时。”

    ***素绾一呆——从前只是听说,万没料到还真有这样日子出生之人。怨不得他从不收生辰贺礼,应是不过。想到这,心些微的有些疼——这世自不必说,便是前世那般光景,也有阿婆年年为她庆生,哪怕不过是碗长寿面,总归也有个念想。他就这般过了二十年吗?就这般状似满不在乎的过了二十年?对了,还有他的生母,据说是难产而亡,也就是说……思及此,笨拙地旋身抱着他的腰道:“夫君,对不起,是妾身的错。夫君莫恼。”***

    公子墨一顿:“卿卿这是对为夫起了怜悯之心?”

    素绾忙摇头——无论哪个男子都受不了别人的同情,尤其这个人是个女子,还是自己新婚的妻子。“妾身只是想起往年托人给夫君送生辰贺仪,夫君均退了回来,妾身为此还责怪过夫君。现下得知详情,是妾身的不是,犯了夫君忌讳。还望夫君不要放在心上。”

    公子墨紧了紧手道:“不知者无罪。卿卿不过是好意,何错之有?卿卿听了为夫生辰还这般行径,是否觉得为夫可怜?”

    素绾听说努力贴着他道:“夫君这么个明白人如今也糊涂了不成?那《道德经》上早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夫君既然择了那时出生,定是有其天道,夫君又何必耿耿于怀?还是说夫君不相信妾身?”

    公子墨自嘲一笑:“待他日出了不好之事,卿卿便不会再有此说。”

    素绾撅了撅嘴:“说来说去夫君还是不相信妾身。夫君这样有失公允!夫君自己叫妾身相信你,自己反而不信,是何道理?相信相信,相互信任才叫相信,只妾身一人,能算什么?”

    公子墨见她难得娇俏,稀罕的不行,俯身亲了亲,道:“卿卿是在指责为夫么?”

    素绾酡红着脸道:“妾身不敢。”

    公子墨一面咬着她的下唇,一面逗弄道:“不敢什么?”

    如是逗弄一通,素绾业已娇喘连连。公子墨原本只打算戏弄戏弄,不想却引火上山,当即情动非常地道:“卿卿是在诱惑为夫吗?”

    素绾意乱情迷地望着的,说不尽的媚态流转。公子墨一时抑制不住,翻过佳人玉体,自是一番倒凤颠鸾,胶漆相投。事毕,素绾掌不住昏昏睡去,公子墨略略替二人清洗过后,抱起佳人,仍回房中,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