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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正秋猛的抬起头来,伸手向人群中一指,站在人群里的那人不由脸色一白。
众向顺着明正秋的手指向那人看去,这人竟是指向站在人群里的柳氏。
明正秋一想到自己的家人险些全部被杀,就恨得咬牙切齿:“几天前,二夫人忽然找到我,让我将小公子掐死扔进相府附进的湖水里,再将自己的玉佩故意放在小公子的手中,然后谎称大夫人和自己有奸情,大小姐是夫人跟自己生下的孩子,还可以将害死小公子的罪名推到大夫人的身上,就算到时候定下罪来,而我最多也就是个从犯!还说事成之后,给我一大笔银子,再想办法将我从大牢中弄出来,送我和我的家人团聚!郎”
大厅之中,哗然一片锎。
这个女人也太恶毒了,为了陷害当家主母,竟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杀死一个八岁的孩子来污陷苏氏不算,还要让苏氏背上不贞的恶名。
不是女儿丢尽脸面,就是平妻害死儿子,污陷当家主母,这位丞相家里,也真够热闹的。
苏氏终于洗清冤屈,激动愤怒的身子忽然松懈下来,想上去质问,柳氏为何要一二再三的害自己,却已没了力气
南宫惜若满脸心疼,伸手扶着她让她坐下来。
柳氏听明正秋这么一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转身想逃,却云儿忽然扑上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哭叫着喊道:“原来是你这个毒妇害死了我的虎儿,我跟你拼了!”
一想到自己惨死的儿子,云儿抓住柳氏的头发,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的和柳氏撕打成一团。
……
真相大白,沈万山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事情水落石出了!
否则,为了让南宫惜若不会难甚,他不定已经下令血洗丞相府,也决不容许这些不利于南宫惜若的言辞外传出去。
他深深看了一眼扶着苏氏站在一旁南宫惜若,暗暗在心里为南宫惜若喝了一声彩,几月不见,他的惜若当然一点没变。
这才轻轻摇了摇手中的纯金折扇,走到严征的身前,笑道:“严大人,你刚可听清楚了,那孩子的事,跟大夫人半点关系也没有,而是这恶妇所为,杀害夫君的子嗣,污陷当家主母,如此令人发指的恶行,按照北辽的律令,是不用再送入衙门,直接可以乱杖打死的!”
严征点了点头道:“不错,按北辽律令,别说害死自己夫君的子嗣,单是污陷当家主母这一条,就可以直接乱杖打死了!”
龙天绝看着跟云儿撕打成一团的柳氏,冰封般的黑眸中透出慑人的寒意,虽然自己算不上好人,可是做出这样事情,杀死一个八岁的孩子来污蔑苏氏,实在令人发指。
如果刚才明正秋污蔑柳氏成功,南宫惜若就会失去相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以他太子的身份,圣上决不会容许他留下一个母亲做出这种荀且之事,身份复杂的女子为妃,定会暗中将南宫惜若处置掉。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向来冷静的自己,想到这一点时,刚才竟有当众一掌将那明正秋一刀杀了的冲动。
想到这,龙天绝心里竟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冷沉的怒意,向前走了一步,冷冷的道:“即然事情都弄清楚了,那严大人就直接将这恶妇拉下去杖毙吧!”
即然太子都这么说了,严征自然也就没有异意,手一挥,立即就有两名差役拿着绳子向柳氏走去。
柳氏一听要将自己当场杖毙,心里忽然就慌了。
她一把推开跟自己撕打的云儿,忽然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南宫绰的的腿,泣不成声道:“老爷,老爷,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啊!虎儿的事,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南宫绰被她当众抱住了脚,甚为恼怒,眼底飞快的掠过一丝阴沉的杀意,他对着旁边的手下飞快的使了眼色。
那名手下当即领命,眸中带着绝命的寒光,上前一脚踢在柳氏的胸口,口中吼道:“做出如此恶行,还敢对相爷敬,简直是找死!”
那名手下话音不落,利剑陡然出鞘,剑光一过,猛的向柳氏的喉咙划去。
柳氏只觉得寒光耀眼,一股冰冷的杀意陡然间袭面而来。
就在那名手下手中的长剑就要划断柳氏的咽喉时,一抹淡紫的身影,衣裙带风,一掠而至。
那名手下也没见到对方如何出手,只觉得持剑的手臂猛的一震,一股惊人的力量,竟然将自己猛的向后震开几步。
柳氏死里逃生,一张脸吓得几乎没有半点血色,抚着自己的脖子,愣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远远的看着南宫绰,眼里忽然露出一抹无比愤怒的神情来,指着南宫绰,咬着牙,发了疯似的神色狰狞的吼道:“南宫绰,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敢杀我,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因为我,你能有今天!即然你想杀了我灭口,我就也不怕丢人,大不了把事情都说出来,跟你鱼死网吧!”
南宫绰柳氏这么一说,目光一沉,袖袍下的五指用力握紧,就要一掌击出,将柳氏当场击毙。
冷不防,一只纯金折扇忽然压在自己的肩上,接着,就有一股可怕的力道汹涌而来,竟压得他一动也不能动。
沈万山歪了头凑过来,看着南宫绰似笑非笑的道:“丞相大人别冲动,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小心爆自管!”
南宫绰脸色阴沉,几乎滴水来,无奈对方手奇大,只是用手中的折扇压肩上,他竟在一点也没法动弹。
那边,柳氏好像发了疯似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神情疯狂的指着南宫绰破口大声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年,你花言巧语的骗了我的身子,让我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我一心等着你进京考取了功名,就上门向我父亲提亲,没想到,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却说,就算考上了功名,没有背景靠山,最多也就只能做一个没有做为小官儿,根本给不了我想要的荣耀,如果有了背景靠山,或者是有人在圣上面前举荐你,以你的能力,定会在官场上做出一翻事业来!当时的江佐太守苏天华本是京中的阁老,只因得罪了权贵被贬到江佐,但是京中,仍然有不少身居高位的故友,所以为了得到苏天华的支持,得到他那官朝中故友的举荐,你竟昧着良心让我去接近苏天华唯一的女儿苏樱,以便给你制造机会!想不到,苏天华一眼就看出了你的那点小心思,死活不同意自己的女儿跟你在一起,更别说在圣上面前举荐你了!你一怒之下,便想拐走苏樱,等生米做成熟饭,再逼苏天花帮助自己!”
说到这里,柳氏忽然指着苏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苏樱,你真以为当年,你遇到悍匪,是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挺身而出,为你挨了一刀才救下你的么,其实,根本就是他一手安排,故意骗你的,那些忽然冲出来的悍匪,其实不过是他花钱请来的人来骗你的!那么明显的骗局,你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居然真相信了,连太守千金也不做了,巴巴跟着他去吃苦!为了求得苏天远同意帮他,你竟然在雨里跪了三天三夜!后来,为了让这个没良心男人能得到举荐,又厚着脸去求苏天远在官场中的故友,你以为,你为他做的这一切,他都不知道么?其实,根本就是他在利用你,哈哈,笨女人,真是个笨女人啊!”
“你……你说什么?”苏氏听着柳氏说的这些,原本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顿时就如透明一般,她猛的扑上去,一把抓住柳氏,就连嘴唇都在哆嗦,“你胡说八道,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什么不是真的!”柳氏满脸激动的一把将苏氏推开,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满脸讽刺的道,“你这个笨女人啊,这就是事实,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在利用你,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你以为你为他做了这些,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就会感激你了么!那你就错了!他出身卑微,好不容易得势,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翻,来补尝自己卑微的过去,更容不得别人提起他利用女人往上爬的过去!而你?苏樱,他每每看到你,都会想到自己那个卑微可怜的过去,想到自己利用女人往上爬的事实,你简直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不迫不急待的要将你这根刺给拨掉呢!所以,他才让我在你的汤药中,加了那些让你无法受孕的药,让你没法为他生下孩子,这样一来,就算他明正言顺的娶了别的女人,也不会有人会说他忘恩负义了,等时机一到,就可以将你这根刺彻底拨掉了!哈哈,当初,要不是我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给这个没良心的制造机会,南宫绰,你会有今天么?我原本以为,你成功之后,便会一心一意的待我,可是没想到,让我屈居苏樱这个女人之后也就算了,你居然娶了一个又一个!苏樱,当年是你抢了我的男人,抢了本该以属于我的丞相夫人的位置,你的女儿,又抢了紫玉嫡女的身份,其实,我的紫玉才是南宫绰的第一个孩子,在你嫁进南宫家门之前,我的紫玉就已经出生了!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会让你得到,所以,就算是不择手段,我也不会让你母女两好过!”
柳氏神情疯狂的一口气说完,大厅之中,忽然就沸腾了。
想不到堂堂的丞相南宫绰,竟是如此狼心狗肺,心思恶毒之人。
虽然柳氏不是好人,可南宫绰为了功名,竟不择手段骗了苏氏,利用苏氏,害得苏氏痛苦一生。
功成名就之后,又迫不急待的想除去于自己有恩的发妻,甚至不择手段,在苏氏的汤药天里下药,其心险恶,简直是令人发指。
顿时,指责怒骂之声响成一片。
苏氏简直被柳氏的话惊呆了。
当初,正是因为自己回府途中遭遇悍匪,南宫绰出手相救,不惜自己挨了一刀,也要保护自己的周全,她才将自己的一颗真心豪无保留的全都交给对方。
没有想到,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阴谋。
就连自己无法怀孕,除了惜若之外,便没给南宫家生下一个孩子,也是他一手策划。
苏氏浑身颤抖着,如同秋风中一片飘零的落叶一般,缓缓的回过头去,看着南宫绰,仿佛是想确定什么似的,满脸不安的问:“南宫绰,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南宫绰脸色铁青,却是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
苏氏登时全身上下如坠冰窖,连心都凉透了。
胸口有什么东西生生的裂开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撕心裂肺般的窒息痛楚,瞬席卷而来,将她吞没。
想到当年,自己为了他,不惜放弃太守千金小姐的身分,离开父亲,毅然跟着一无所有的他背景离乡,连母亲去世前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相到当年,自己放下面子,去求父亲官场的故友,受尽溪落才为他求得向圣上举荐的机会。
想到因为自己没给深爱的夫君生下男丁,而难过自责。
想到他与其他女子欢好之夜,自己心酸痛楚,辗转难眠。
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儿,因为脸上这块胎里中毒引起的胎记而受尽嘲笑。
苏氏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滚,一弯腰,猛的,大口鲜血便吐在了地上。
“娘!”南宫惜若心中一痛,大惊失色,几乎想也不想,伸手去扶。
几天前,南宫惜若就在南宫紫玉哪儿得知柳氏设下的圈套,想陷苏氏于不贞。
她之所以带苏氏来参加南宫绰的寿宴,是想给南宫绰最后一次机会,希望南宫绰哪怕顾念着一点点的夫妻之情,不要做得太过份,能让苏氏高兴一下,让她的病尽快好起来,她也不会做太绝。
却没想到,事情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南宫绰和柳氏两人,简直已经丧心病狂了。
南宫惜若看着苏氏的样子,心中难受,伸出的还没碰到苏氏,却见苏氏忽然擦去嘴角的血迹,抚着胸口,缓缓了直起了弯下去的腰身。
她抬起头来,原本悲伤欲绝的黯眸中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再没有半点波澜起伏,除了冰冷,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悲伤和痛苦,只是那样表情空洞的望着门外,头也不回的缓缓说道:“惜若,我们走,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
南宫惜若点了点头,扶了苏氏,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南宫绰,从今天开始,我和我娘和你南宫家再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你敢再做出一点点对我娘不利的事,我一定会让你见识到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说完,再不多言,扶着苏氏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看着那些淡紫身影,扶了苏氏,豪不留恋头的向门外走去。
沈万山抬腿便要向二人追去,刚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回过身来,猛的,对着南宫绰的脸上就是狠狠一拳。
南宫绰满口鲜血,从嘴里吐出几枚牙齿,勃大然怒:“姓沈的,你一介商人,殴打朝庭命官,可是死罪一条……”
话音不落,沈万山抬腿就是一脚,狠狠的踢在南宫绰的肚子上,似笑非笑的眼眸中透出砭人肌骨的寒意:“我们男人的脸,都让你这种人给丢光了!要是再敢去打搅惜若母子,本王……沈某,一定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仿佛嫌脏似的,拿了一条布子用力的擦了擦手,重重的扔在被他一脚踢得摔倒在地上的南宫绰,回首望着那抹远去的淡紫身影,心中带着一份雀跃般的心情,连脚步也轻快的起来,飞的向南宫惜若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