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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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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觉在她价值连城的孔雀氅上撕下柔软的里衬,仔仔细细的将她的脸擦干净,把她抱在最贴近胸口的位置。

    如果,你的眼泪永远只属于我,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便只有你。

    负手望月的人转了过来,相似的凤眼挑了挑,“这么安静?那位可是又哭又叫。”

    皇甫觉脚步未停,淡淡说道:“夜深了,皇兄该回去歇着了。”

    皇甫放在他身后开了口,“敦图尔克只有吉尔格勒这一个女儿,要了她,就等于多了敦图尔克手中的十万精兵。皇上这么多年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也不少,为何在最后关头退缩?”

    皇甫觉径直转过山石,口中低低道:“你若是想要,便尽管去取。”

    皇甫放哈哈一笑,“我在北疆,已被皇上整日牵挂,再多一个吉尔格勒,皇上怎能容我如此安生。况且,吉尔格勒再美,也不及那九天的凤凰。”

    皇甫觉顿住脚步,冷冷说道:“皇甫放,你若再招惹她,莫怪朕手下无情。”

    皇甫放但笑不语,目送他的身形绕过树丛,那恍若凰羽的裙摆也消失不见。

    他又悠悠望了一眼月亮,长叹一声,“如此良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燕脂第二天醒的时候,皇甫觉已经去了烟台阅兵。

    燕脂拥着被靠在床头,揉着额角,宿醉之后总会头痛,昨夜的事只有隐约的片段,她边想边问,“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玲珑跪到她身后帮她揉着,“皇上说三日便回。让我们收拾着,回来之后大约便要启程返京了。皇上还嘱咐了,谁给娘娘奉酒,有一个砍一个。”

    燕脂垂下眼帘,霜色袭上眉宇。

    昨夜,是他找到了她,之后呢?

    吉尔格勒的一吻,他的手指抚上脸颊……心中还在隐隐作痛。

    移月捧着水盆进来,正听到“酒”字,扑哧一声便笑了。绞了帕子与燕脂擦手擦脸,说道:“娘娘,您这酒品可不高。昨个儿皇上送您回来,您搂着皇上不放手,奴婢们想搭手都不成。还没等把您放到床上,您一张嘴便吐了。”

    燕脂的脸一红,想了想,冷冷的哼了一声。

    移月知她心结,接着笑着说:“皇上当下那脸沉得……奴婢都怕他把您扔出去。谁料皇上耐着性子让我们脱了衣衫,抱着您……就去沐浴了。”

    燕脂一点印象也没有,拿眼望了望玲珑。玲珑点点头,笑眯眯说:“昨儿我们都没值夜,皇上今早卯时才走的。”

    燕脂仍是眉目淡淡,“不知道谁才是你们正经主子。一个两个都向着旁人。摆膳吧,我约了吉尔格勒格格。”

    两人俱是一愣,怎么才一夜功夫,两人就这般熟稔了?

    玲珑给燕脂穿上云头丝履,开口说道:“皇上临走前给娘娘留了话。”

    见燕脂黑黝黝的眸子瞅了她,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吉尔格勒是草原上的明珠,朕决定收她为御妹。长嫂如母,皇后要负责为格格从公侯之家择一好夫婿。”

    燕脂静静的听了,神色依旧淡漠。

    玲珑皱眉道:“娘娘,你不开心吗?”

    燕脂站起身来,“为何要开心,今天不会有吉尔格勒,明天呢,将来呢?”

    美人耸肩里有一枝宫粉,花苞初绽,还残留着积雪所化的零圆,屋中便多了一脉幽幽远远的香气。

    燕脂瞧着它,目光里渐渐有了浓厚的哀伤,轻轻说道:“天下权,美人心,终究不能全让他如意的。”

    昨夜一场大醉,吉尔格勒便把燕脂当成了知己,两人喝到第三坛碧落的时候,前仇一泯,吉尔格勒抱着她痛哭一场,决定“此情可待成追忆”,放弃“寂寥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两人约定,今天一起去跑马,赏花赏雪赏男人。

    燕脂出帐后,便遇上了铁勒右王敦图尔克。

    敦图尔克左手握拳于胸,深深向她鞠了半躬,面色郑重,“吉尔格勒不懂事,敦图尔克谢过娘娘教诲之恩。敦图尔克今天便要回转铁勒,充当和平的信使。吉尔格勒便要托付给娘娘照顾。”

    他蔚蓝的眼珠满是诚挚,将一个嵌宝的紫檀木匣捧于燕脂,“东珠是铁勒最珍贵的礼物,敦图尔克献给皇后娘娘,装饰您的凤冠。”

    燕脂接过,笑着望着他,“亲王不必客气,吉尔格勒是一个好姑娘。长生天会赐给她幸福的。”

    等看到吉尔格勒时,燕脂的笑意更深了。小姑娘的脸上还有几分羞涩和忸怩,别别扭扭的牵出了胭脂马。被燕脂拿着马鞭指着笑一顿后,马上便放开了。

    她们在野外塞了一程马,回去又共进了午餐。吉尔格勒再次挽留她时,燕脂看到了玲珑的手轻轻摆了摆。

    她以午睡的理由拒绝了吉尔格勒。

    回去的时候,玲珑为她准备了马车。

    燕脂看着马车里的东方奇,心中一慌,“奇叔?爹爹呢?”

    东方奇要行礼,被她一把拦住,看着她焦急的目光,忙开口,“娘娘不必心急,侯爷好好的。我此来,另有任务。”

    燕脂蹙着眉,“出了什么事?”

    若无大事,他们绝对不会与她暗地联系。爹爹与止殇一贯将她护在身后。

    东方奇开口说道:“钧天出任务时,受伤了。身受八处剑伤,最严重的一处在左肋,只差半寸便伤及心肺,右腰中了玄冥掌,身子半红半白,忽热忽凉,人昏迷不醒,我们手下的医者束手无策。侯爷有令,让我来求助娘娘。”

    燕脂蹙蹙眉,沉默不语。

    若东方奇早来几天,在她没有遇上二师兄之前,她绝对不会应的。她已是叛出了雪域,一生所学便应还给师父。师兄临走前却是放下了话,雪域宗谱白自在一脉最后一个弟子永远是燕脂,她永远都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钧天她是知道的,是爹爹手下暗卫第一高手,她来回雪域多半有他的护送。爹爹既然来让奇叔找她,钧天必有特殊使命,定有不能死的理由。

    东方奇眼神焦急,却是没有开口

    燕脂转转腕上的白银缠丝双扣镯,这里面时时刻刻都藏着一根针。她八岁那年初学针灸,师父亲自打磨了这银镯,自那时起,它从未离身。

    她抬起了眼,眸中多了一份温润的光,“奇叔,你不必急。”从马车的暗柜里拿出纸笔,沉吟着写了两张纸笺。

    她递与东方奇,“见不到钧天,我只能斟酌用药。一张外敷,一张内用。两日之内,人若清醒,便停了这药,换益善堂的张士忠。若不能醒……那便是天意。”

    东方奇接过,放入怀里,深深望她一眼,“皇后娘娘,宫中人事复杂,您……多保重。”

    燕脂点点头,“照顾好爹爹。”

    皇甫觉是在半夜回来的。

    燕脂这几夜一向浅眠,这一夜突然惊醒,便看见他皱着眉头,俯身望来。

    见她醒了,双手撑在身侧,声音中有淡淡的不悦,“又做噩梦了?明日唤韩澜请脉。”

    燕脂定定的望着他,他似是刚刚回来,衣袖间还有夜间霜露凛冽的寒气,凤眸里有显而易见的担忧。

    皇甫觉轻轻勾起了唇角。

    本想看看她便回去休息的,三天的时间他几乎都未离马背。见她这样略带迷茫的眼神,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甩了外袍,上床把她抱在怀里,便合上了眼。

    不一会儿,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燕脂的眼慢慢清明起来,心里突然有一块地方安宁下来。好像在空中飘飘浮浮的蓬草突然落到了地面。

    手指从他的额头慢慢滑落,滑过斜长的眼线,挺直的鼻梁,落到嘴唇时,却被他张口含住。

    皇甫觉睁开了眼,声音略有几分沙哑,慵慵懒懒,“睡不着?”手滑到她的腰间,“做点别的?”

    燕脂翻身趴到他的身上,清亮的眸子直视着他,慢慢开口,“我不喜欢吉尔格勒,不喜欢所有接近你的女人。”

    皇甫觉斜长的凤眸静静的看着她。

    “皇甫觉,我不要回宫,你把我安置在盛京的雍和宫。你若有空便来看我。”

    她说得极慢,吐字却是极清,仿佛一字字都下了极大的决心。

    皇甫觉的凤眼眯起,“不可能。”

    燕脂闷闷的看他半晌,翻身下去背对着他。

    皇甫觉叹口气,重新把她抱过来,对上她眼睛,“因为吉尔格勒对我示好,你便使性子。你执意要把天佑养到你宫里,收着皇甫放的佩玉,可有想过我会不会难过?”

    燕脂哼了一声,“皇甫放救了我,若不是你颠倒是非,他也不至于要把自己的儿子当成质子。”

    皇甫觉的眉慢慢挑起来,阴沉沉的看着她。半晌才重重起了身。

    燕脂的视线投到了别处,手却偷偷压住了他的袖角。

    皇甫觉垂下眼睑盯着她的手指,纤细的手指衬着淡青色的料子,似乎轻轻一挣,便会脱开。

    脸色慢慢和缓下来。

    他低叹一声,揉揉眉宇,“我疯了才会想你……折磨人的小东西。”

    燕脂侧头望着重重石榴红的承尘,微微的哼了一声,手指却依旧没有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了一下文,捉了捉虫。

    周五压入v了,柳柳心里酸酸甜甜。入v当天要三更,对于柳柳来说,很艰难,这几天可能都要攒稿。

    希望大家陪我一路走下。

    要分手的亲,留下脚印吧,让柳柳知道你曾经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