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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灵草摘了不少,慕容春秋喜笑颜开,这得多亏苏昊另辟蹊径,否则才半天,哪能斩获这么多。但所有灵草里,没一样是苏昊要的东西,慕容春秋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人接冒着生命危险在前面开路,到头来,一样都没落到。
赶了大半天路,都有些累了,在一片还算安全的溪流边,大家停下休息。
“这里不错,今晚就在此地安营扎寨。”苏昊用脚踩实草地。
“晚上要在山里逗留?”慕容春秋讶异。
“慕容兄弟难道没这个打算?”苏昊问。
留在山里也太危险了!胆子多肥才有这种想法,不过人家只有两人都有胆量留下,他们若说不敢就太没面子了,慕容春秋硬着头皮说,“正有此意。”
“那好。”苏昊说。
“苏兄弟,”慕容春秋从包裹里东挑西捡,拿出两样灵草,“此行多亏了你,这些给你。”
苏昊意外,原本说好的东西里可不包括这些。他笑了笑,“不用,这些我不需要。”
慕容春秋打心眼里膜拜,他当然知道他不需要,但是拿出去换需要的也是好东西啊,毕竟都有些年头了,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再联想到他手里的软剑,慕容春秋不得不感慨,这人真是财大气粗。
正说着话,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清脆鸟鸣。慕容春秋叫道,“玄鸟!”
他嚷完,就发现原本站在身边的人已经出手了,一道法术迅疾如电地打向鸟鸣方向。
“不是吧?”慕容春秋慌了,玄鸟属妖兽,凶猛记仇,攻击不见血不停止,它们还群居,一窝大约二十来只,全体出动时,比马蜂出动还恐怖。现在慕容春秋就觉得苏昊是捅了蜂窝的倒霉孩子。
苏昊却是一刻不停,又一掌轰出去,几只玄鸟一下被吹出几丈远。玄鸟们大怒,蜂拥而至,有的吐息攻击,有的抓起石头朝下乱丢。这群玄鸟每只足有雄鹰大小,黄色羽翼,翅膀张开简直遮天蔽日,整齐划一地朝苏昊飞来。
“糟了糟了!”慕容春秋急得原地打转,一脑门冷汗。一只玄鸟不可怕,但几十只就太恐怖了!更何况这里还是凶险万分的大仙女山,就算不被玄鸟啄死,随便跌进个万丈悬崖,碰个剧毒植物,就一命呜呼了。
苏昊全无感觉,飞身而起,身影隐没在玄鸟巨大的翅膀之内。又是一剑挥出,玄鸟互撞乱飞,躲避剑气,让出一片开阔视野。慕容春秋终于看清了苏昊,只见他软剑在手中舞得滴水不漏,在软剑攻击范围内,空中清晰出现了一个控制玄鸟的圆圈。软剑频频抽打在玄鸟羽毛上,玄鸟被抽得凄凉长鸣,羽毛漫天纷飞。原本是玄鸟寻仇,现在却急于逃离,但刚飞离,就被堵在外围的苏龙赶回了圈内。
“苏龙?”慕容春秋差点叫出声,“他什么时候上去的?”
两人配合精密,彼此周旋,牢牢控制住玄鸟,没有一只躲过去,一根又一根羽毛在攻击中落下。
好厉害!
慕容春秋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修为还不如自己高深,怎么就这么厉害,完全不像剑师中阶的水平!
“帮忙拾一下丝衣。”空中传来喊声。
慕容春秋一行立即行动。玄鸟丝衣是玄鸟身上一种奇特的羽毛,每只玄鸟仅有一根,韧性极强。慕容春秋在捡丝衣时,心中五味陈杂,合着他们就只有这点作用。这样看来,这两人其实完全不需要他们。
苏昊到玄鸟窝里取足需要的玄鸟蛋,和苏龙回到溪水旁。
慕容春秋将丝衣双手奉上,苦涩地说,“苏兄弟真厉害,开路也是你,引玄鸟也是你,我们就只能帮忙捡些东西。”
“哪里,没有你们在下面拦路,玄鸟会从林间逃脱,我就没办法控制。”苏昊实诚地安慰。
这安慰有还不如没有,这意思是慕容春秋他们几个居然还充当了站桩的作用。
一天收获颇丰,眼见着太阳快要落山,几人在溪水旁生了火,试过溪水无毒后,打了一罐放到火堆上烧热,有人拿出干粮,就着热水填肚。
正休整之际,树林深处传来人声。这条溪水在大仙女山来说,是为数不多的适合落脚的地点,有别人过来歇息不意外,慕容春秋几人也没放在心上。各自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却没料到那群人直奔他们阵营,一人二话不说,一脚踢飞火堆上的热水,火星四处飞溅,慕容春秋几人大惊,忙不迭跳起,火苗与滚烫的开水才没溅到身上。
“你干什么?!”慕容春秋大怒。
“把玄鸟丝衣与玄鸟蛋交出来!”一脚踹翻火堆的年轻人也是满面怒容。
这年轻人一身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看着像哪个大户人家宠坏了的公子哥,他的修为也已经达到剑相中阶,他身后跟着不下二十人,修为最低剑师高阶,可谓阵容强大。
慕容春秋闯荡多年,经验老道,自然看出这群人来头非同一般,但还不至于被唬住,心中对他的无礼是恼怒之极,“笑话!先到先得,凭什么给你?”
“这些玄鸟本就是我们的!”年轻人怒道。
慕容春秋一怔,仔细打量这群人,发现他们脸上尽是说不出来的疲惫,似乎在此埋伏多日。就算他们先发现玄鸟,把这些玄鸟归为己有就太不讲道理了。
“呵,按你的意思,这大仙女峰是我先发现的,它就是我的不成?”慕容春秋快笑出声来,“回去好好学学什么叫先下手为强!”
苏昊和苏龙在溪边给黑蚌换水,最近他的心思全在玄冰剑与剑鞘上,黑蚌好多天都没顾得上,还是苏昊提醒才突然想起来。两人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压根没搭理篝火旁发生的事情,待到那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才掉转头。
慕容春秋和陌生人在擂台阵里打得不可开交,外围一圈弟子喝彩声彼此起伏,激烈无比,就差在外面也打起来了。苏昊一眼扫去,在火热的氛围里看到个熟人的身影,心事重重地盯着擂台阵发呆,看上去不怎么关注战情。
苏昊来到那人身边,拍了下他的肩,“你怎么在这?”
明阳吃了一惊,比他更要震惊,“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我需要点灵草炼丹。”苏昊说。
“玄鸟丝衣也炼丹?”明阳不信,下一刻他突然放声大叫,“剑师中阶?!”
他的声音如此响亮,外面围观的弟子顿时安静了,纷纷看过来。不认识苏昊的自然不明白明阳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还以为是明阳在嘲笑这家伙境界太低。谁都不会懂得明阳此刻心中的惊涛骇浪,才几个月?初次见面这家伙是剑生入门级,如今却是剑师中阶!这是什么速度,根本匪夷所思!
苏龙小跑着过来,因为蜩翼披风,使得他真的像一阵风飘来。明阳只觉眼前什么一闪,待看清他的脸,猛地晃了下神,直到注意到他身上的黄金袋,才愣愣问,“这位是?”
“苏龙。”苏昊笑了笑,苏龙化形后,只有修为功力深厚之极的弟子,最起码在苏龙之上才能看出他的真形。
“什么?!”明阳又叫。那只小妖兽竟然都化形了?他需要静静了,现在很怀疑人生,几个月来,这两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是?”苏昊指了下擂台阵里与慕容春秋对战的年轻人。
“我表弟,明翰。”提到明翰,明阳露出一丝苦笑。
明翰本不姓明,是后来改随母姓,也算明家弟子。明阳年少有为,本是明家准族长。但家族庞大,总有人持异议,加之旗州青鸟门入门大会上,虽然他尽了最大的努力维护明家招牌,但明家一点都没受益也是真的,多少年来,明家这还是头一次吃亏。持异议的明家人以此大做文章,便捧出了明翰。明翰与明阳年纪相仿,各方面都不输明阳,甚至精细点算,明翰比明阳还要小几岁,就达到剑相中阶,可以说更有天赋一点。最后支持明阳的明家长辈只得以他不如明阳稳重为由,坚决不同意。明翰也是个有野心的年轻人,认为自己比明阳高出一筹。但同是年纪,放到明阳身上就是少年出英雄,自己身上偏成了不成熟不稳重,明家长辈的偏心让他心中挤压了一肚子火,巴不得寻个机会狠狠将明阳比下去。此次就是那个他准备已久的机会,埋伏多日的目标玄鸟被不知哪里跳出来的人给兜了,所以明翰才会那么火爆生气,明阳也明白,却无力阻拦。
“你们不会就是为了抓玄鸟吧?”苏昊问,“是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你想干什么?”明阳立即防备起来。
“透漏下吧。”苏昊笑。
“不可能。”明阳断然拒绝,明家当然不会为了玄鸟出动这么多精英弟子。
“那就是真有了?”苏昊摸了摸下巴。
明阳吐血,这混蛋居然在套他话!
他们叙旧的功夫,人群里突然爆发一阵惊呼,两人望去,擂台阵里的对决已近尾声,只见明翰抓住慕容春秋的衣领挥拳狂揍,慕容春秋无力挣扎,硬生生挨拳。其实大家修为都不低,敌不过时自然不会硬撑,输赢自在心中,但明翰却还拽着慕容春秋不放,甚至赤手空拳肉搏,就有点侮辱慕容春秋的意思了。
明阳脸色变了又变,也看不过明翰这种低级炫耀伎俩,但他对明翰根本没奈何。
明翰像丢掉垃圾一样丢下慕容春秋,整了整衣服,不屑地哼了声,跨出擂台阵。慕容春秋闯荡半生,修为也算不浅,何时受过此等屈辱,气得浑身发颤。
明翰趾高气昂地来到明阳面前,明阳不自在地咳了声,指着苏昊介绍道,“苏昊,苏兄弟。”
“就是你?”明翰眉一挑,“也是你抢了我的玄鸟?”
“是我。”苏昊说。
“剑师?”明翰鄙夷地说,“表哥,这就是你束手无策的人?”
明阳尴尬无比,望向苏昊,歉疚地开口,“苏……”
明翰这时又看到了苏龙,鄙夷声更大,直接打断明阳,“黄金袋,金蝉蜩翼,都是我明家的东西。”
明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明家真不是输不起的人家,更何况都是谈好的交易。
“小子,”明翰手指着苏昊鼻尖,“我们比一场,你输了这些东西加上选鸟蛋和玄鸟丝衣全部还给我。”
“别胡闹!”明阳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表哥,”明翰撇嘴,“你输掉的东西,我帮你赢回来,不好吗?”
“我很忙。”苏昊却不想理睬他,丢下一句,纵身一跃,飞到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明翰懵了,都被这么挑衅了,居然还能无动于衷,这得多大肚量?他又看到苏龙还没离开,正要开口,苏龙忽然冲他做了个鬼脸,也飞上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