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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昊以前很少服用丹药,此时龙角粉末一经服下,药性发作,比经常食用丹药的修真弟子更显得厉害。龙角所蕴含的丰富灵气,周游体内,每遇到阻滞的穴位,所有灵气便汇于一处,无所不用其极地强制冲破阻碍。灵气诞于天地,不属于有情之生命,所以只一意前行,从来不顾主人身体状况,也不管其生死。所以说灵气虽好,但是不能过量,只有汲取合适自己境界的才是最好。
苏昊情况不同,他经脉封死,大量的灵气正好助他冲关,但所受痛苦也非人能忍受。此时他额头布满冷汗,脸无血色,筋骨似乎全被拆散,放进千斤重的铁锤与熊熊烈火中千磨百炼,最后重新拼成一副血肉之躯。
苏龙惴惴不安地蹲坐在门口,不时扭头看一眼屋里,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夜色渐淡,天边鱼肚白时,苏龙再也按捺不住,如离弦之箭蹿进屋里。
苏昊正熟睡着,一切太平。
他飞过去,抓住他的手腕悄悄地输了些真气过去,发现真气游走一路畅通,无丝毫凝滞。
“呼——”苏龙长长地吐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一晚上都守在门口,他疲倦地眨了眨眼,又看看外面天色,最后在苏昊身旁卧下,尾巴一甩,蜷缩着睡了。
苏昊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首先看到睡得香甜的苏龙,忍不住莞尔一笑,紧接着视线移到他额头的伤口,不由怔怔地出了神。
现在所中之毒虽然未解,但已经基本没有影响。苏昊不想浪费苏龙为所做的一切牺牲,收回心绪,就地盘腿打坐,开始剑生初阶的修炼。
人人体内都有气,能感知能控制能操纵这股气为剑生初阶。剑生初阶并不需汲取灵气以增加自身真气,是修真弟子入门门槛。不论多愚笨的凡人只要潜心修炼,都能达到该境界,只不过所花时间各有不同罢了。于修真一途稍有些天赋之人,大约只需花三个月左右,而极具天赋之人,可能月余,甚至几天就能达到。
大陆七剑神中,天赋唯一能与苏昊并驾齐驱,百兵堂长老,闻樊,被称为天纵奇才,传说三岁记事,某天偶闻一修仙者念决,他以为好玩,随口附和,于一日之内,达到剑生初阶,也是因为这,闻樊三岁便跟随那位修仙者进入百兵堂修炼,成为如今赫赫有名的七剑神之一。
若不是中间发生了一些事,导致闻樊经脉受损,影响了修炼进度,乾坤大陆真正的剑神说不定就不止苏昊了。
传说也许有所夸大,但一日至剑生,对此时的苏昊来说,根本不在话下。控制与操纵真气的能力,于他而言,就是同呼吸睡觉一样自然简单。
三个时辰后,苏昊睁开眼,手指一点,一支冰箭刷得弹了出去。如果此时苏龙还醒着,并且心细些,他会发现,这支冰箭正好穿透了他昨夜为了示范,在木门上钉出的洞。
一个一段法术就耗光了苏昊的法力,这就是境界太低的限制与弊端。一段法术为最低级法术,剑生初阶就能发挥,至于更高段的法术,消耗法力更多,只有更高境界的人才可以使用。
法力消耗后需要自行修复,自行修复需要时间,但高手对决,哪里有时间修复法力。于是很多丹药,就是专门用于此道,对决时服下一粒,可以瞬间帮忙修复不少法力。
苏昊此时境界低,法力自行修复所花的时间也比较少,什么都不做,专心修复,大约半炷香能将法力补充回来。
苏昊在修复法力的同时,继续修炼。修炼与修复法力并不矛盾,能同时进行,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而已,就算有人知道,也做不到,因为控制真气和法力相互转化需要超高的悟性与极丰富的经验,只能凭各自天赋。
若是能达到剑生中阶,那么法力充足时,并且不修复的情况下,能瞬发三个一段法术才会至法力耗尽。虽然对大多数修真弟子来说,不论剑生中阶还是初阶,都属于境界太低,不会入眼,只有到了剑生高阶,临近剑师境界,并且年纪不大,才不会被同道中人轻视。
但对苏昊来说,剑生中阶的意义比剑生初阶大太多了。因为中阶他能使出三个法术,法力修复与消耗控制好节奏,法力就可以源源不绝。而初阶一个法术就耗尽法力,中间无论如何都会空白半柱香的功夫不说,一次只有一种法术,轻易就被对手躲开,会使自己处在劣势,当初跟庄哥对阵时,苏龙的功力高出他们一大截,却始终束手无策,就是因为法术太单一。
腿边突然传来触碰,苏昊睁开眼,看到苏龙已经睡醒,正懒懒地打着哈欠,翅膀一抖一抖,轻轻蹭动着他的大腿。
苏龙熟谙冰箭术,朦胧中望见被射穿的洞眼,立即发现了什么,他转过脑袋,水灵灵的眼睛瞅着苏昊,“啾——”
“你教的真不错。”苏昊说的像真的一样。
这话让苏龙顿感欢悦,真以为苏昊学会了冰箭术,他兴奋地朝着木门张口吐了个小火球,一点不吝啬法力,比自己会了一道新法术还要开心。
小火球是由多个星火术合并而成。一次瞬发几个非大面积的法术在修真弟子中并不常用,浪费法力不说,也并无用处。苏龙太高兴,想向苏昊炫技,才会这么做。
只是小火球不仅准头不够,而且后劲不足,颤颤悠悠飞了一会,还未到达木门,就噗地熄灭了。
这可以说法术极其失败,但苏龙丝毫不介意,依旧高兴地大扇翅膀,在苏昊面前用两只后爪走来走去。
“小龙,想不想再学别的法术?”苏昊看他心态这么好,想到了更适合他的法术。
苏龙停下步子,歪着脑袋凝视他。
苏昊怕他没明白,缓声道,“青雷术怎么样?”
青雷术为木系三段法术,能唤雷电,威力巨大,只有剑相境界才有足够的法力使用。剑相低阶的境界最多使出一次三段法术,就会耗尽全部法力。所以虽然剑相境界能使用,但是并不是所有此境界的弟子都会练习,究其原因,越到高段法术消耗法力越甚,而一道法术又不会百分百击中目标,如果不小心失误,代价太大。在时间与精力都有限的情况下,大多弟子更愿意练习消耗法力较少的低段法术。
除此之外,高段法术练习困难重重,且极难成功,很多人接连失败后,灰心丧气,不想再练,最终只得悻悻放弃。苏龙不同,在水里关了三百年,耐性与毅力早已磨练出来,加之三百年只懂一道法术,求学的欲丨望空前高涨,又是个率真的性子,半途放弃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果然,理解了苏昊的意思后,苏龙马上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眼睛异常明亮,巴巴地看着苏昊。
苏昊忍不住抚了抚他的脑袋,接着便开始讲解起青雷术的口诀心诀。
一般的弟子都是师父让他们熟记心决口决了事,而苏昊给苏龙讲的极仔细,结合他自身的经验,哪些地方容易出错再三叮嘱,一句心诀不厌其烦地重复几十遍,直到苏龙彻底理解再进行下一句。
终于讲完后,天色又是擦黑了,这个时候苏龙的肚子很应景地唱起了空城计。
已经接连在这破庙中度过了两天两夜,不能再待下去,而且两人都饥肠辘辘,急需要果腹的食物。
“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苏昊交代后,站起身,走出庙宇。
他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从昨天到今天,这一进一出,仿佛经历了一次轮回。
“你想去哪里?”当苏昊还是个真正的年轻人时就喜欢四海为家,像个浪人,没有定性,此时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苏龙在空中飞了片刻,不知道要去哪里,最后还是由苏昊决定。
苏昊脑中思索,想起一件事来,听说最近青山剑派要召开入门大会?
“小龙,走。”
苏龙翅膀一震,跟上苏昊。
两人路过冻水河时,苏龙忽地停了下来,看着水面,不等苏昊反应过来,他一个猛子已经扎进了河水里,半柱香后,从河心钻了出来。
他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飞近后,哗啦一下,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地上,然后又转身钻进水里。苏昊定睛一看,地上竟全是珍珠,足有十几颗,粒粒饱满,硕大圆润,泛着瑰丽色彩,更惊奇的是,这些珍珠都有不少年头,已能发出灵气,是一味极佳的灵药。
苏龙再一次从水里钻出,又带来几十颗珍珠。
苏昊看得呆了,冻水河里有这么多珍稀珍珠,怎么可能不吸引其他人前来打捞?他四处打量,发现这里就是关押苏龙的地方。
他明白了,这些珍珠应该是苏龙在水底百无聊赖之际养的。
苏龙第三次钻进水里,苏昊仍不住纳闷了,这孩子到底养了多少珍珠?
好在第四次苏龙没有抱出一堆珍珠,而是捧了一只黑色河蚌出来。
黑珍珠!
苏昊惊讶了,黑珍珠比白珍珠更为珍稀,不论是作为珠宝还是作为修真弟子的灵药,十枚千年白珍珠都不一定抵得上一枚三百年的黑珍珠。
而且此蚌灵气冲天,怕不止三百年,再过不久说不定聚而成形,化为妖兽了。
苏龙捧着河蚌,放到肚皮上擦拭贝壳,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冲苏昊轻声叫了一声。
“你要继续养它?”苏昊明白他的意思。
“啾——”苏龙叫道。
“养。”苏昊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