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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炉内的龙延香的味道丝丝悠悠的萦绕着,层层叠叠的金黄色帷幔浮动,这里面躺着的是云国最为尊贵的人。
帷幔外头是跪了一地的奴才,各个低垂着脑袋,脸色发白,一动不动,似乎被吓得不轻。
而在一群脑袋匍匐地比奴才们还低的则是一群在天云国内德高望重的老御医们,这么一大把年纪,这腰部的柔韧性却是让人惊叹,果真是学医的人,懂得养生,身子骨就是好。
皇后则昂首挺胸得站着老头前面,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身着金丝凤袍,裙边系着宫绦,很是雍容华贵,只可惜脸上的表情毁了这精心打扮的装束,她似乎很是气愤。
云弈一进来便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弈儿。”皇后看到来人,这才缓了缓脸色。
云弈微微颔首,随即转向那群御医:“父皇身体如何?”
皇后对云弈这般冷淡的态度似乎已经习惯,倒也没再说什么。
“回三皇子的话,皇上旧疾复发,臣等无能,医治效果无法像国师那般神效。”一人颤颤巍巍道。
从云弈的角度看过去,他似乎浑身都在抖。
“你们可查的出是何病?”云弈缓缓道,语气平和。
“回殿下,其实,经过微臣等人的商讨,这次皇上这次的旧疾有些怪异。虽然病症和旧疾相似,却又不相似,而且皇上的脉象似乎是有些不稳。反倒……反倒有些像中毒。”
御医的话才刚说完。
皇后便怒呵道:“好你个狗奴才,若是皇上是中毒,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才说什么中毒,你是存心想害死皇上么。”
她似乎把刚刚在云弈那受的闷气统统撒在了这几个无辜的老头身上。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这只是微臣等商讨后才得出的结论。正准备和娘娘说来着。”那御医的被这气势吓得,又赶紧俯下身子。避免接受她的正面口水攻击。
“哼,满嘴胡话,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老糊涂了。”皇后的脸色很臭,那气势比起云皇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云弈倒是有些惊讶,她居然就这样暴露了自己的脾气。
是什么让她连维持一国之母的形象都放弃了,导致这样的原因很简单:一,她爱惨了那个躺在里面的男人,真的是为他的身体健康而担惊受怕。二,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这事情很可能要被揭穿了。
如果要让云弈相信原因一,那还不如相信公鸡会下蛋来的实际。
云弈微微皱眉。她现在是不是下手太快了点,这太子之位到头来不都是她的囊中之物么?到底为什么这么心急?难道里面还有什么隐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么?
“皇后娘娘,请允许我们再为皇上把一次脉。”那御医说着。眼中似乎坚定着什么。
“你们这群庸医,懂什么?都给本宫滚出去。”皇后有些气急败坏道,一张脸涨得通红,活像一只被人抓着尾巴的母狗。
“父皇还在休息呢。”云弈轻声道,似一句温馨提醒,但那语气中的嘲讽让皇后的脸又一次五彩缤纷。
皇后套着指套的十指。微微收拢,指套间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和这微妙的气氛倒有些映衬,两字,诡异。
“既然御医说父皇是中毒,那再查查清楚自然是应该的,您说是不?”云弈微微一笑,看向皇后。
这熟悉的面庞,狠狠得撞入了皇后的视线,记忆又回到了几年前的时候,记忆中那个少女对着自己嫣然微笑,眉间的朱砂耀眼得明媚:“姐姐,你看这个送给云大哥,好不好?”
皇后的身形猛地一退,随即清醒过来,嘴唇微动:“弈儿说的是,你们这次给我好好的,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瞧,若是皇上得病情再得不到治愈,太医院所有的人,你们自己看着办。”
“微臣一定竭尽全力,争取最短时间内治愈皇上,请皇后娘娘放心。”
“咳咳……咳咳……”
云皇的咳嗽声突然从里面传来。
皇后的速度很快,云弈才刚准备进去,皇后的身影已经匍匐在了云皇的龙榻前,一脸的关切担忧,那语气柔地能掐出水来。
“皇上,你感觉如何?”
“弈儿,你过来,父皇有话要和你说,皇后,你先回去吧。”云云皇声音虚弱道。
“是……”皇后看着这个一脚踏进棺材的人,实在想不通他还有什么话要和云弈说的。
“弈儿,你好好陪你父皇说说话。”皇后一脸的慈爱,与刚刚那狠辣的模样完全成了两个人。
云弈掠过她,来到云皇身边,看到他时,有些惊讶。
毕竟几天前的寿宴上,他还是容光焕发的接受着众人祝贺,没想到这短短几天,竟将他苍老至此。
云弈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但这情绪绝不是心疼,只是单纯感慨。
皇后走之后,云皇一挥手,又将殿内的所有人退了下去,此时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这是两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般相处,气氛诡异又尴尬。
“弈儿。”云皇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柔情。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云弈皱起了眉,他知道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而那人是他最重要的人,这让他觉得很恶心,就像吞了苍蝇一般。
云皇一怔,随即失笑,然后脸色无比的凝重:“你和她果真很像,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这么像。”
云弈的脸色也变了,嘴角扯出了嘲讽的弧度:“父皇要和我说的不会就是这个吧。”
“你母妃,不是我害死的。”云皇叹了一口气,幽幽道。
他此时的幅神情就像是失去了心爱女人的老男人,悲哀又可怜,和之前唯吾独尊,浑身皇者气息的他确实差了很多,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云弈看着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父皇,你是糊涂了,母后都已经去世那么久了,你如今再提她,又有何意义?”
云皇听罢突然抬起头,神情变得无比严肃:“你母妃没死,你母妃被你藏起来了,对不起?”
云弈淡漠地看着他:“父皇,母妃是死在你怀里的。”
“但是后来她的尸体不见了。”云皇盯着他。
云弈静默,不语。
“其实,朕这几年一直在想救你母妃,璇花和玉莲,朕都是为了她而准备。”云皇语气悲怆,配上他的表情有些苍凉。
这样虚伪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云弈袖中的手不由握紧,此时的心情无复杂,甚至在想,如果此时自己杀了他,是不是事情都一了百了了。
“弈儿,我把皇位传与你,可好?”云皇看向他,眼中是从来没有过的温和。
没有利益纠纷,没有权力斗争,只有一个苍老父亲对儿子真挚情感。若是这幅神情放在十年前,他也许还会被感动,会相信,可是……
“父皇说笑了,儿臣无德无才,怎么比得上大哥,二哥,父皇您也累了,好好歇息吧。”云弈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云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失神。
“皇上,要不,您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三皇子吧。”汤公公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现在许文拓那边什么情况?”云皇没有回答,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问道,脸上若有所思。
汤公公:“许文拓的三十万精兵在边疆一带,最近很安分,没有什么动作。”
云皇的眉皱的更紧了:“盯紧了点,朕最近总是觉得心神不宁,把国师剩下的药都拿过来。”
“诺。”
殿内又恢复了死寂……雪儿,是你欠朕的多,还是朕欠你的多?
……
虽然是晚上,辛希当时却清楚看到聂生的鞋子上沾染着红色黏土,那是城外才有的泥土。
辛希出了天云都,想要唤出小白,借助他的嗅觉为自己找到聂生,愣是叫了半天也没个反应。
辛希怒气冲冲地进了灵戒。
忽然,一个蓝色身影闪过,辛希才想要出手,便一动也不能动了。
很诡异,超级诡异,这可是在她的地盘内!!!
“小白,绿宝,你们给我出来!”辛希的狮子吼响彻在灵戒内,甚至是处于灵戒另一维度灵老也被这穿透力极强的海豚音,被惊了一惊。
“主人!”
绿宝第一个及时出现,绕着辛希不停转:“主人,你怎么了?”
“绿宝,我身后有什么人?”辛希因为不能动,只能转动眼珠往后瞟,看上起和翻白眼差不多。
“主人,你身后没有东西啊。”绿宝眨了眨宝石一般的眼睛,很是无辜。
我了个去,辛希心中默默想着,明显就有一道无比炽热的目光盯着自己!
“哎呦,我说人类,你怎么这么粗暴呢。”
一个悠扬的声音响起。
蓝光一闪,一个穿着淡蓝色水纹锦袍的男子便出现在眼前。
难道这家伙一直在自己面前站着!
辛希将几近挪位的眼珠子又转回来,狠狠得看向那人,似要将他用目光穿个孔,然后吊起来转圈圈。
只是看了几眼后,辛希发现这人和坏人长得有些出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