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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质的房门被白蚁蛀的坑坑洼洼,左下角还缺了一大块,这样的房子既挡不住风霜雨雪也防不了蛇虫鼠蚁,夏天闷热,冬日严寒,比露宿街头好不了多少,心中对陈阿婆的同情不禁增加了几分。
“进去看看。”一安说着便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阴暗潮湿,连扇窗户都没有,只有那泥墙的缝隙与门口的破洞勉强能穿透进一丝光明。室内的摆设已经不能用简单来形容,目及之处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桌子上摆着一口不知道多久没洗的黑漆漆的脏碗,里面还有几块吃剩下的红薯皮。
“嘿嘿。”桀桀的怪笑声中,一个人影从黑暗深处探出头来,蓬乱潮湿的头发,破布般的黑色外衣,不正是陈阿婆吗?
刚才她整个身体与房内的阴影融为一体,竟一时没有被发现。
“一、二、三,少了两个,还有三个......”嘶哑的笑声,令我的心蓦地跳漏了半拍。
少了两个,方瑜和童嘉,剩下三个,不就是我、高田田、莱娜么?
如果说刚进村的时候,我还是怀疑,那现在就足以确定她指的肯定是我们五个人。
“陈阿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宇杰大喊一声,猛地走上前,吓的陈阿婆往后一缩,一下子退回了阴影中。
“宇杰,别这样,好好说。”我拍拍他的肩,转头看向陈阿婆,软言道,“陈阿婆,你不要怕,我们没有恶意,我有两个同学失踪了,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已经死了!”陈阿婆压低的声音,显得阴气森森,尤其是在这么一个封闭昏暗的空间内,“她们已经死了,你们也要死。”
“小轩,这根本就是个疯子。”宇杰气急败坏的怒喝。
“陈阿婆,今天早上躲在门口的是不是你?为什么要窥视我们?”
尽管没用,但一安仍然做着最后的尝试,可陈阿婆除了怪笑便是沉默。
一行人一时对她毫无办法,恳切相求她好似听不懂,暴力相向我们也做不出来。
“人比鬼更可怕。”正当众人有些失望的打算放弃之时,陈阿婆徒然发声,声音依旧嘶哑难听,可全然不似方才的疯癫,分明清醒。
“什么意思,是不是村里的怪事都是人为的,你知道是谁做的?”一安声音一沉,他的话令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呆立当场。
“小心村民。”
四个字,如一击闷拳,令众人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下来,突然,陈阿婆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整个木床都随着她的身体“嘎吱嘎吱”的摇摆起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
一会条理清晰、一会胡言乱语,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她到底是真疯,还是装傻?她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回到家,徐阿姨还没有回来,自从一大早出门找族长之后,就一直不见她的人影。几个女生只好在厨房自给自足,凑合着煮了一点面条,反正谁也没有胃口,不过是填饱肚子而已。
吃饭间,我给大家简单的描述了一遍洞中发生的事。“万骨冢”、“腹虫”无一不令在场的人瞠目结舌,震惊的瞪大双眼,若在平日,一定难以接受,可方瑜、童嘉在深夜里莫名其妙的失踪,已使众人对未知的接受能力大大提高。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诅咒根本不存在,而是寄生虫作怪?”静蕾捏着筷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指甲掰断了一半都不自知。
我理解她的心情,姑姑惨死,而她自己也因为这个所谓的诅咒被困在村子里多年,任谁都无法平静:“静蕾,你的事徐田跟我们说了,你放心,虽然现在一安还想不到办法,但是外面资料很多,我们一定能找到法子杀死你体内的腹虫,以后你就可以在村子外面生活了。”
静蕾低着头,一声不吭,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许久,她默然的站起身,朝屋内走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用几不可察的声音说了一句:“来不及了。”
心莫名的一沉。
一安从静蕾失态开始,一直用若有所思目光打量着她,眼神复杂,令人捉摸不透。
“小心村民是什么意思?”
“木桥是被人为破坏的,从洞中的场景来看,那巨大的腹虫该是有人圈养,所以我觉得村子里一定有人在搞鬼,方瑜和童嘉的失踪与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他妈的到底是谁!”随着宇杰双拳的锤击,桌面的水杯不由的一阵跳动。
气氛一时间无比压抑,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纸,捂住了我的口鼻,令我呼吸不畅。
突然,大门处传来“吱呀”一声轻响,抬头一看竟是早上与我们在村口处分别的徐田。
徐田身上的伤口黄一片,蓝一片,擦着不知名字的药水,看来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虽然双眼仍然布着血丝,但精神比清晨时好了许多。
“一安,小轩。”尚未踏进门槛,徐田便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大家都在啊,我是特意过来说声谢谢的,要不是你们,估计我的小命就交代在洞里了。”
说到这里,徐田爽朗的一笑,眼睛里满是诚恳的谢意。他快步走到我的身边,坐到了静蕾原先的位置上,面露诧异:“咦,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徐阿姨、静蕾呢?宇杰,你女朋友呢,还在睡觉?”
“徐阿姨一大早就出门了,静蕾刚刚回房,童嘉......”高田田说到一半,眼眶不由的再次泛红。
宇杰叹了口气,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当说到村子可能得了腹虫病时,徐田的表现跟静蕾一样:“所以说村子是遭受了虫灾,而并非诅咒?”
许是男人的神经天生比女人坚韧,除了初时的失态,一会儿功夫他便缓过了劲:“一安,你确定真是这样?”
“*不离十。”一安微微颔首,“徐田,你知道那个教村民‘壁葬’的阴阳先生吗,我总觉他是事情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