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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瑶狸猫换太子的消息终究属于宫廷丑闻,夏泽原本打算息事宁人,悄悄地给两人安排一个猝死也就过了。
毕竟皇长子才不过百日,这么大的婴儿死了的多得是,至于新上任的皇后娘娘自然是因为孩子死了所以伤心过度,没过几天也就跟着去了……
多完美无瑕的安排?
既对百姓有了个交代,也能不太落幽微的面子……现在幽微势大,夏泽虽然有想法借着这一次狠狠地对他整治一番,但却又觉得还没到时候。
不料压根不需要他把这借口放出去,不过几日功夫,民间非但已经绘声绘色地传开了狸猫换太子的故事,甚至连宋瑶达林寺偷情的细节都尽善尽美……
夏泽简直咬碎了一口钢牙。
“简直是狗胆包天!”在宠臣的面前,夏泽终于狠狠地掀了桌子,“这是谁造的谣!”
柳宁脸色略显苍白,他稍稍抬眼看了暴怒的夏泽一眼,随即又垂下了眼,“”
夏泽怒道,“你这是什么样子!宋家都已经被你推翻了,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想杀了朕给她报仇?”
柳宁这次连眼皮都没抬,“臣不敢。”
听听听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夏泽几乎气得两眼发黑,恨不得朝他身上狠狠的踹一脚上去。
他这是养的哪门子的白眼狼!
甄绮之死是他们两人心中永远的心结,但他不是明明已经把宋家拿出来作了替罪羊,怎么柳宁天天还是这样一副死人面孔?
言官们本来因为皇长子和皇次子双双出生,也就不再着力于天子的后宫之事,不料此时竟然来了个狸猫换太子,夏泽还想着要选秀那就触了这些自以为是国家栋梁清流们的痛脚。
您看看您看看,您连自个现在的后宫都管不踏实,连皇子血统都能弄混淆,还往后宫里加人,那不是挑事嘛!
零零总总……如果说这背后没有柳宁的教唆,打死他也不相信!
“这消息究竟是谁放出去的,”夏泽黑了脸,“我明明已经给了幽微脸,他还要这么凑上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眼见他不再一口一个朕,柳宁这才缓缓开口,“你不是一直想着要除掉幽微?现在他既然不仁,我们不义自然也就没什么打紧。”
夏泽心里微微一动,这倒的确是个好时机。
一直在当幽微附庸的宋家已经被铲除了,幽微一直鼓吹的皇长子又成了炮灰,那么现在的确没有比这更能动摇幽微在民间的声望了。
“为了这次的所谓“天命之子”,幽微在民间可是伎俩百出。“柳宁想到那日他和华庭亲眼见到的婴儿血祭依旧觉得心头一阵阵恶心,“也是时候打破他的神话了。”
“谈何容易,”夏泽先是一喜,随即又冷静了下来,“不过万事开头难,有一就有二,听你说,幽微的道观侵占了不少皇庄?”
柳宁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那不是你安给宋家的罪名?”
夏泽大言不惭,“今非昔比,宋家也是遭人指使。”
同样的手法,就像把贪污大案栽赃给宋家一样,这些臣子恐怕还不知道,他们在天子的眼中不比一条猎犬更值钱。
柳宁忽然觉得好笑,他岂不是应该谢恩于在夏泽眼中他至少贵过一条狗?
“你在想什么?”夏泽见柳宁出神不由有些不满,“有话不妨直说,你我之间没那么多避讳。”
柳宁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应该提防华庭。”
既然已经确定不是一路人,那就没必要尽心尽力。
夏泽丝毫不以为意,“华庭已经证实了他的忠心,不过你既然这么说……那就让他去掀这个风浪就是。”
“至于薛逸,这次如果不是他查出了消息,我还真被宋瑶那个贱人牵着鼻子走了。”夏泽想起自己头上的那顶绿帽子只觉得脸面无光,“那个奸夫呢?”
“早就杀了,”柳宁一句话在喉头转了转,终究没有再开口。
你和宋瑶这么多年夫妻,难道真相信她会看上那样一个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的小和尚?
“对了,你抽个空把宋瑶处理一下,”提到这个曾经和他同舟共济的女人,夏泽的语气轻慢得无异于在提一条狗,“手脚干净点,别再弄出些有的没的。”
柳宁点了点头。
即便是现在他在用薛逸,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柳宁来更放心。
死牢中。
宋瑶浑浑噩噩地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连老鼠从她脚面上爬过都没有察觉。
她心中全是恐惧……这怎么可能,甄绮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明明亲手把她捂死的,她明明亲手看着她被扔进乱葬岗!这怎么可能!
身边似乎总是有女人的笑声,宋瑶惊恐地靠着墙,不敢再看。
那都是些熟悉的声音,那个试图在花园里夏泽最喜欢的桃树下面圣的小宫女,怀了三个月孩子的徐贵人,
还有……还有甄绮。
“宋瑶,你为什么要杀我?”徐贵人在她耳边吹气,说不出的阴森,“你明明说和我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啊……为什么要给我下堕胎药?”
“那么多血……整张床都被染成了黑色,你看到了吗?”
“我每天晚上都在看着你睡觉,你竟然都不知道?”女人咯咯的笑声里全是恨意,“不过这也没什么,我在下面等着你,我们可以好好算算账……”
“娘娘,不是您告诉我那里可以见到皇上的?”小宫女的声音也插了进来,“为什么张嫔娘娘要打死我?”
“娘娘……”
“宋瑶……”
……
无数个女声在她耳边响起,宋瑶心中恐惧到了极点,拼命地用手捂住耳朵尖叫,“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你们都该死,该死!”
牢房门忽然发出一声轻响,一点如豆的烛光缓缓亮起。
宋瑶听到脚步声,眯起眼看向亮光,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想爬过去,却被铁镣死死扣住。锈蚀的铁镣深深陷入她的手腕和脚腕,伤口处鲜血直流,糜烂处散发着难闻的恶臭,但她却全然不顾。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面前仿佛有女人的长发拂过,宋瑶惊恐地大叫,“你们不要过来!不是我杀的你们!”
她还要再叫,却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定在了当场。
“你现在这样,真是让人反胃,宋瑶。”
宋瑶抖抖索索地往后缩去,缩到见不到光的角落,双手捂住脸,“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还要来!”
她现在一定很丑,不能让他看见!
“你再遮又有什么用?”柳宁平静地开口,“整个人都恶臭扑鼻,和你的心一样黑。”
“你早就该下地狱了,宋瑶。”
宋瑶从指缝中发出呜呜的哭声,“你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我来看看你是怎么死的。”柳宁的声音温柔而平和,仿佛透过她看着某个人,“我想知道,她当时死的有多痛苦。”
宋瑶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笑意。
你还不知道她回来了吧?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的!
柳宁似乎也没心思和她多说,挥了挥手,几个狱卒一拥而上按住她的手脚,一层层用沾湿的牛皮纸覆盖上她的口鼻。
宋瑶只觉得铺天盖地地窒息感朝她涌来,她下意识的拼命挣扎,却发现四肢被按得纹丝不动。
死亡的恐惧终于压倒了她,她想尖叫,却发现口里发不了半个字!
她朝着柳宁的方向拼命地挣扎,胸口憋闷得几乎要爆裂!
你放了我……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
你不是想知道甄绮的消息?你不是想知道她到底爱不爱你!我都告诉你!
……你不能不看我,我只是……我只是爱你啊。
柳宁,柳宁……
……
宋瑶的挣扎逐渐弱了下去,直至没了最后一点声息。
“大人,已经死了。”
狱卒松开手,朝柳宁恭恭敬敬地汇报。
柳宁从头到尾都一直在旁观着宋瑶的挣扎,自然知道宋瑶挣扎的有多惨烈,死的有多痛苦。
这都是你应得的,阿绮是怎么死的,你就要和她享受一样的痛苦。
“把她的头割下来,”柳宁吩咐道,“装进黑袋子里,一会我要带走。”
“是。”
头被割下来送上,柳宁最后再看了一眼宋瑶死不瞑目的脸,冷笑一声,“尸体剁碎了,拖到乱葬岗上去喂狗。”
“对了,不看着野狗吃完,不要回来。”
狱卒对视一眼,恭恭敬敬地应道,“是。”
城墙上。
“挂上去挂上去……”一个兵卒满脸不满地接过一个黑布袋子,不耐烦地甩了甩,“这什么啊?他娘的没见到上面都挂成串了还挂他妹啊挂!”
来人抬脚就把这个刺头踹了个跟头,大咧咧骂道,“叫你挂上去就挂,哪有那么多废话!”
兵卒捂着屁股嗷嗷惨叫了一声,满脸不愿意地把黑布袋子往背后一挂,像个猴儿一般几下窜上了竹竿顶,嘴里依旧在嘟嘟囔囔,“操,这姓宋的怎么那么多人,搞得还要另外竖根杆子……”
他边骂边老练地从布袋里摸出人头,拿在手里看了看顿时惊艳地吹了声口哨,“头!这娘们长得真不错!”
他抓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从竹竿上又滑下来,献宝一般地把头举上去,“说说呗,这么好看的娘们怎么也抓回来杀了,就算卖个官妓也好啊!”
被喊成头的男人皱了皱眉,“就你小子话多,还不赶紧挂上去!这可是重犯!”
眼见兵卒还一脸不乐意,那头儿冷笑一声,抓起兵卒往上一扔,那兵卒哇哇地叫着,手里的女人头顿时脱手而出,重重地砸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
恰好此时一匹骏马飞一般冲了过来,女人头顿时像西瓜一般被踩爆了,黄黄白白的东西溅得一地都是……
兵卒:“……”
头儿:“……赶紧挂上去。”
兵卒看着那颗头欲哭无泪……这都碎成豆腐脑了怎么挂上去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宋瑶最后一发=v=
嗷嗷嗷最后柳宁还是让她和甄绮一样死了噗!
少女们,乃们看的解气了咩,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