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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当初下井时发生的事情,钟鸣山至今仍心有余悸。
“我们到底井底,沿着一号巷道走大约有三百多米,就忽然间遇到了煤层塌方,跟我一起下井的煤矿技术人员和采矿队长都被煤层拍进去了,只有我站的位置正好形成一个天然死角,阻挡了一下煤层,这才没有被当场砸死。”
凤山市的暖气供应在三月十五日就停了,此时商店里的气温也就维持在十五六度,可是钟鸣山在讲述这些东西的时候,额头上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塌方停止后,我沿着死角的空间慢慢地从煤堆里用双手挖出一条路,爬了出来,然后大声呼喊煤矿上几个陪同人员的名字,却没有一个人回应,想来他们一定是凶多吉少了。更让我感觉到恐怖的是,我与地面上的通讯也中断了,根本无法和地面上的人联系。”
“以我的经验判断,这种规模的塌方地面上的救援力量要想从塌方的煤层中挖掘出一条通道到我这个位置来,至少也需要十天以上。而在井下呆上十天,先不说没有食物我该怎么生存,单单就说随着井下瓦斯浓度的不断积累,很可能在我被饿死之前,就先因为缺氧而窒息死亡。为了自救,我就沿着巷道往里走,大约又往里走了七八百米的模样,忽然间在巷道的左侧石煤层壁上发现一个缺口,并且有一股风从这个缺口里吹进来。”
“于是我就用手搬开这个缺口附近的煤块,把缺口不断扩大,然后钻了进去。这时候我赫然发现,隔壁竟然是一条老旧的巷道。单单从巷道里遗留的支持煤层的枕木来看,这条老旧的巷道历史至少在七八十年。按照我的估计,这条老旧巷道应该是当初岛国人在红峰掠夺煤炭资源时开掘的,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而废弃了。而之后的人并不知道地下有这么一个旧矿井的存在,新开挖的煤矿巷道因为延伸很长,就和岛国人当初留下的老巷道擦肩而过。因为新矿井突然发生塌方,把两新旧两条巷道之间的煤层给震塌一个缺口,这条老巷道才显露了出来。”
“当时我又惊又喜,就沿着这条老旧的采煤巷道一直往前走,大约又走了五百多米,我忽然间发现前面巷道壁上出现一扇小门,我以为这是岛国人当初设立的井下紧急避难室,于是就推门进去,然后才发现我错了,这不是一间紧急避难室,而是一间仓库,面积至少有近两百平方,而这两百平方的仓库正中间,是一堆体积大小不等的石头。当时我心里就很奇怪了。谁会在煤矿的巷道里建造仓库,而且还在仓库里堆一堆破石头?”
“于是我走上前去,随手拿了一块石头,用头顶的矿灯一照,只见这块石头立刻泛起鲜艳的红光。我不由得吓了一跳,再用借着矿灯的光芒仔细一看,却发现手里这块东西哪里是什么破石头,而是一块价值连城的鸡血石。”
“我连忙把这块鸡血石放在一边,又拿起另外一块石头放在矿灯下照射,发现也是一块鸡血石。于是我就像发了疯一般,不停地用矿灯照射眼前这大半屋子石头,结果我发现,这整整大半屋子的石头都是鸡血石,虽然品相有好有坏,但是即使品相最差的一块鸡血石,拿到外面也价值不菲,随随便便几百万都是好卖的!”说到这里的时候,钟鸣山脸色殷红,显然又沉浸在当初巨大的惊喜之中。
“钟教授,”夏小宇听到这里,就出声问道:“你不是搞采煤专业的吗?对宝石玉石之类的东西也有研究吗?要不你怎么当时就判断出那些石头是鸡血石,而且还能判断出那些鸡血石品相的好坏,还有能够估算出那些鸡血石的价格呢?”
钟鸣山羞赧地笑了一下,说道:“咱们凤山矿业大学矿物系有一位教授宝石学的老教授,对鸡血石非常有研究,我和他关系非常好,受了他的熏陶,对鸡血石方面的相关知识也差不多能算是专家级水平吧。”
“原来是这样!”夏小宇点了点头,“你继续说。这些鸡血石你后来怎么处理了?还有你儿子的身上的诅咒,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你说了半天,似乎还没有讲到这一点。”
“嗯,你听我往下说。”钟鸣山说道,“发现这大半屋子鸡血石之后,我心中自然是狂喜不已。这么说鸡血石,我随便拿走一两块就够我一辈子吃用不尽,更何况是整整大半屋子呢?”
“于是我就绕着屋子转了起来,想先挑选品相最好的鸡血石带出去。可是当我走到这大半屋子鸡血石的背面的时候,忽然间发现有两具骸骨躺在地面上,这两具骸骨一具骸骨显得比较矮小,身上穿的是当初岛国侵华时军服,另外一具明显比前面那具骸骨高大,身上穿的服饰显然也是军服,但是究竟是什么军服,当时我没有辨认出来,还是后来我出来之后到图书馆去查资料,才发现后面那具高大骸骨身上穿的是俄国白军的军服。”
“俄国白军?”夏小宇倒是吃了一惊,他学习成绩很好,自然记得历史课上讲的俄国白军的历史,知道一九二几年,在远东地区是有大量捍卫沙皇利益的俄国白军的存在的。只是这个俄国白军怎么会出现在红峰市地下的煤矿里,还和一个穿岛国军服的人死在一起?
“我当时真不知道这个身材高大的骸骨是哪国人,只是看他腹部位置插着一把武士刀,而躺在他对面的那个岛国军人的心脏部位插着哈萨克马刀。”钟鸣山继续往下说道,“我当时就猜想,肯定是这两个人为了争夺这半屋子鸡血石,拼了个同归于尽。所谓人为财死,鸟为死亡,应该是这两个人的最真实的写照。”
“就在我准备绕开这两具骸骨的时候,脚下去不小心踢中一件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一块木牌,上面写的什么字我一时也看不清楚,只觉得古色古香的,很有韵味。”钟鸣山说到这里时候,言语中满是自责后悔,“于是我就把它拿在手里,仔细观看,发现上面这个木牌上面写着两个字体颇为古怪的字,我仔细辨认之下,似乎是‘禁咒’的变体字。于是我就摸出了手机,借着矿灯的灯光,给这块木牌拍了照片。可是当我拍完照之后,这块木牌忽然间就消失了,于是同时,地上那具矮小的岛国人骸骨却发出喀喀喀的声音,竟然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