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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小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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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对我做什么?”

    这句话才一出口,对面便顷刻没了动静。

    过了不久,亚瑟沉沉开口,声音染上性感的嘶哑低磁,“……亲你。”

    我听得口干舌燥,伸出舌尖舔了舔枯萎的嘴唇,原本自然搭在身侧床单上的手指不自觉地向上移动,最终落在自己唇齿之间。

    想象着指腹是他薄削的上下唇,我轻柔而缓慢地摩挲着唇缝,微垂下眼喑着嗓子问,“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都行……”

    电流的杂音并不影响他极富吸引力的诱惑嗓音。我发现了他的犹豫不决,尾音被拖得略长——我能毫不费力地在脑海中构画出他捏着手机徘徊不定的纠结模样。

    “耳朵。”终于他下定决心,做出了一个最佳选择,“我想,我会从耳背亲到下巴,再亲过脖子,然后……”

    我湿润的指尖顺势游移到最敏感的耳后,刮擦着上头细密而软小的绒毛,描过耳垂圆润的轮廓,在耳蜗里轻轻浅浅地勾回。

    “舔舔我。”我闭住眼睛交叠双腿,身体因来自耳边和指间的、柔软均匀的刺激而绷直。舌尖自口腔中探出一小截,被凉夜浸润得有些酥麻的冷。

    我大胆的要求让话筒里亚瑟粗重而狂乱的喘气声加快了几近一倍。

    他的语速也随之变得迅疾异常,每一个音节之间的空隙都被简单而迫切地省略:“嗯。然后我……我在舔你锁骨下陷的凹窝,你的胸口,你的小腹和肚脐……”

    不待我接话,他早已借着这番对话学会了撩拨我神经的技巧,紧接着说了下去:

    “还有手指,你把它们放在肚皮上。每一根指头,每一寸指节,每一条指纹,还有手心和手背……你很软,味道很甜。”

    亚瑟温柔的声息仿佛就氤氲在耳旁,我不由得面红耳赤,顺势把手指戳刺进口中,伴着他近似于梦呓的呢喃含吮舐洗着皮肤。

    “我在舔你,吻你,感知你……”他的语气已经放轻到只剩下暧昧虚飘的气音,“你能感觉到我吗,佩妮?”

    睫毛不受控制地翕动中,我张开眼又合上,含在唇齿间的手指被舔舐啮咬到留下濡湿的齿痕,极度的快感仍不间断地冲击神经末梢,忍不住从指尖泻出的低声呻.吟在持续半秒之后蓦然崩断。

    磨蹭复又分开的双腿之间滋生着极度的烫意,窜过背脊藤蔓般四下漫延。冷与热在两极碰撞,仿佛有无形的电流叫嚣着捏紧了我的心脏,下一秒就将撞碎灵魂。

    “能。”

    我急不可耐地将即刻脱口而出的尖叫咽回喉咙,高昂着汗湿的下巴,被迫拉伸的脖颈一阵压抑的痉挛,“抚摸我,亚瑟,哪儿都行……”

    “现在我的手在你的……”他深深地呼吸着,声线里埋有某种隐忍的热烫,有如瞬闪的火花穿过电话线叩击心脏,“胸口。”

    我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从唇中抽出还沾着唾液的手,擦过下颌乱得不成形的线条,在途径的每一块潮热肌肤间引燃战栗的火苗。

    亚瑟说出口的字眼刺激着我的头皮颤动发麻,从心尖酥到了耳根:“我碰到更低、更深、也更软的地方了……”

    长指下探并深入,意有所指地探寻,继而绵软又敏感的神经团被坚韧的骨节按压,生理性的激创带动着感官跳跃抽搐,瞳孔紧缩溢出生理性的模糊泪水,沿着面部简洁的弧线一路淌到耳廓,令人双腿发软的干燥痒意经久盘旋。

    “还要不要继续?”他冷静地等我颤抖的抽吸声逐渐平缓,维持着超乎寻常的理智稳定,一字一顿地问道。

    “要。”我忙不迭地点头,同时并拢了两腿。

    这个花样翻新的情.趣游戏陪伴我度过了接下来十多个难熬的夜晚。亚瑟从伦敦回来当天,我按捺不住破天荒地提前跑去了火车站,找到对应站台一个避风的位置躲起来翘首以盼。

    五分钟后列车徐徐进站,我第一眼就在摩肩擦踵的人潮里捕捉到踏下第二节车厢的亚瑟——他一身笔挺的纯黑西装剪裁得体,肩外松散地搭罩着灰色呢子大衣,颈间垂挂着的围巾格纹规整有致,小牛皮裹指手套提着行李和公文包,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沾有风尘仆仆味道的挺拔英俊。

    我只看了这么一眼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咚咚作响,从藏身处吃力地拨开人群跑了过去——他在若干英尺之外就注意到了我,常年绷直的唇角立即浮现笑意,那双结缀着冰棱一样的蓝眼睛也焕发出温暖熔融的神采。

    前方人潮中出现了不小的空隙,我趁机三步并作两步飞快扑上前,而他即刻顿足,两手一松将几件行李统统弃置脚边,张开双臂稳稳当当地将我纳入怀抱。

    一只灰棕相间的鸽子低空划过天际线,翅羽扑朔着遮挡住一半灰沉沉的太阳,滚动在他眼底的天光也跟着闪烁了一瞬。他的眸色暗了暗,将脸埋进我的颈窝:

    “我非常想你。”

    “我也是。”

    被抱得几乎全部脚掌都脱离了地面,我气喘吁吁地搂着他的脖子抬头吻他,一直到肺叶里的空气都被压榨一空。

    “闭嘴,不管你要说什么。”

    用余光确定了身边神色匆匆的行人无心留意我们,我探出舌尖飞快舔弄了一下他分外燥热的上唇,跳出他怀里一手扯住他打得一丝不苟的单色领带,“我们现在回家,然后你得把这个月以来每天晚上你想对我做的都做一遍。”

    话虽如此,我原本的初衷也只不过是想他能够专心致志、好好儿满足一下我近日来的饥渴,然而待到他真的像我说的那么干了以后……

    “原来你在伦敦每天都想着这些事儿。”我累得根本直不起腰,躺在他身下愤怒地谴责道。

    “嗯。”他不置可否,一手撑着我脑后的枕头,垂首抵在我耳畔,没有实际意义地细致厮磨,“我每天想的都是你,佩妮。”

    自他嘴里吐露的不管哪一句话都有着色.情电影的独特功效。

    第二天我从床上爬起来,时针早转过了午后。亚瑟背对着我正在分门别类整理行李,上身套了件尺码不大的贴身t恤,显露无疑的紧实腰线和坚韧髋骨的弧度极具诱惑力。

    我迷迷糊糊地揉着眼蹭过去,从后方抱住了他。他按住我的手回过头来,柔散的金发擦过我的脸,轻吻印在我的额头一触即离。

    “下午三点以前我们得赶到火车站。”他将一把牙刷塞进我手里,“h在桌上。”

    我尚未完全苏醒的反射弧迟钝了好几秒才处理完这个信息。按部就班地吃饭、刷牙、洗脸、化妆……当公寓门在我身后砰然关上,锁栓压紧的响动使得我的睡意霎时间一扫而空,接踵而来的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惴惴不安——“你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不会。”

    这个答案倒是相当清楚明晰,“我喜欢的她肯定喜欢。”

    饶是他这样告诉我,我逐渐升温的紧张感也没纾缓太多。心头游走着的那一缕叵测情绪摸不着也抓不住,只痒痒地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角落里,时不时发出令人焦虑的骚动。

    “噢,不,我做不到……”

    耳边风擦过火车车窗的细锐噪响令我坐立难安,懊恼地捂着脸对亚瑟说,“这太难了,亚瑟,我不能就这样见你妈妈,决不能!”

    亚瑟:“……”

    经历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火车到站减速直至停稳,我畏惧地缩在座位里,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迈动双腿,“我后悔了,亚瑟,我的体重还没减轻到让人满意的地步——而且你赶快看看我的睫毛膏,是不是有点儿花了?”

    亚瑟:“……”

    直到被亚瑟塞进出租车,我还在臆想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大灾难:

    “她肯定会把我当做头号敌人,因为我抢走了她的宝贝小甜心……”

    亚瑟:“……”

    在一条还算宽阔的主要街道下了车,我拖着一个行李箱,用力地死死捏住亚瑟的手,亦步亦趋跟随着他的步伐调整方向,穿过一道窄巷后停到一扇漆痕驳杂的古老门前。

    他抬腕按响了门铃,牵着我的那只手不着痕迹地收紧,力度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令人安心。

    我紧盯着那扇门,上半身下意识贴靠着亚瑟的手臂,甚至做足了见势不妙就躲到他身后的准备。

    距门上电铃响起不足半分钟,屋内就传来趿拉着居家拖鞋踩过木地板的噼啪声。旋即近在咫尺的门扉应声而开,一张面带微笑的脸出现在后头。

    麦考伊夫人有着一头跟亚瑟如出一辙的、闪着光的金发,烫成细碎如葡萄藤的小卷,被一根别针堆砌在脑后。她身材就算对我而言也不算太高,体态匀称健康,穿着暖色调的家居服式碎花长裙,热情洋溢地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噢,天哪,佩妮!”

    她的惊呼声也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活力,“真是难以置信!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鼓足勇气跟你说上半句话……”

    她絮絮念叨着,亲密无间地挽住了我的手,将我半推半就拖进屋里。看得出,她是真心实意地由衷欢迎着我的到来。

    我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脸上也情不自禁地堆起了笑容。

    将我安顿在离壁炉最近的沙发上坐好,麦考伊夫人挽起袖口取来拨火钳,一面靠翻动炭火让焰苗蹿得更高,一面抽空转向自然而然坐到我旁边的亚瑟:

    “晚饭很快就能准备好了,小土豆。我想你应该先带佩妮到处走走……”

    “……”

    我的所有焦点只集中在了一个特殊的称呼上,稍一偏头对上他略显尴尬不自然的眼神,迟疑着重复道,“小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