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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儿只是“呜呜”地哭着,也说不出话来,孙子楚的目光落在她的颈上,看到上面都是青紫的痕迹,顿时便明白了所有,他一向和气的脸上瞬间变得阴戾,眼里腾起杀意,就连他背后的长刀也似有心灵感应,刀气激荡之下,竟似要飞跃而出。
却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是冬杏取糖回来了,孙子楚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微一弹指,便是一道指风袭去!
才推门进殿的冬杏,嘴里发出一声惊叫,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在外头值守的侍卫听见叫声,便扬声问道,“冬杏,殿内何事?”
若儿着了慌,正不知如何是好,孙子楚已从墙角的衣箱之中拿了件衣服将她裹了,带着她穿窗跃出,然后拉着她便往僻静的地方躲。
北朝皇宫素来禁卫森严,此时,侍卫已发现若儿不见了,立刻便开始全宫搜寻,四下里松明隐隐绰绰,好似张牙舞爪的猛兽在搜寻着它的猎物。
好在孙子楚事前已多次踩点,对宫里的道路已是极为熟悉,带着若儿左躲右躲,由偏僻的永巷而走,一路走来,居然连一个侍卫都没遇上,再往前走,过了承安门,便有接应的人护送他们出宫。
只是,离承安门越近,若儿的心便越是怦怦直跳,脚下突然一绊,竟被衣带缠住,摔在了地上,撞得膝头生痛。
孙子楚一把扶住她,稳如磐石的声音,清朗而沉着,“别怕,有我在,来北朝前,我在三殿下面前打了包票,定要将你平安带回去。”
若儿默然点头,因着害怕,绷得浑身发僵,借着夜色的掩护,由他扶着走向承安门,短短的一段路,却仿佛走了许久许久。
终于走近城门,角门被打开了,却没看见接应的人,若儿与孙子楚眼神交错,都已觉出不同寻常的诡谲。
下一瞬,蓦然一声断喝,仿若雷霆乍起,“皇上有令,杀南朝卫将军者,重重有赏!”
这一声断喝,犹如晴天霹雳当头劈下!
顷刻间,巨变横生,朱红宫门大开,四周忽地灯火通明,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队队威武冷峻,甲胄森亮的北朝士兵!
孙子楚大惊,正要将若儿护在身后,忽听一声箭啸破空,一枚流矢从前方射来,擦着他的肩头掠过!
“小心!”他一把将若儿推开,无数箭矢已纷纷逼来。
若儿摔倒在地,脸上俱是绝望之色,慌乱不能自己,只急道,“你先走吧,别管我了……快走!”
“不行!”孙子楚厉声道,“今夜便是死,我也不能丢下你不管!”他惊险地躲过另一支箭,横刀在手,冒着破空如蝗的箭雨迎了上去,与北朝士兵厮杀起来。
他自是身手了得,刀如天际流虹,但对方人太多,他又担心若儿,频频望向她,一时分了精力,便有长戈刺入了他的肩头,鲜血如泉一般从伤口涌出,零落在地。
“孙将军!”
若儿见了这一幕,心揪得紧紧的,只感觉有冰冷的寒意从头顶灌下,身上的温度开始一点点地变凉。
再这样下去,孙子楚会死的,她要怎么办?
她惊痛地喊出声,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喉咙仿佛被堵塞一般,嘶哑得说不出来。
不远处,尉迟夙也在望着这边,夜色里,他的身形挺拔巍然,虽隔着遥远,若儿也能看清他眼睛之中的嗜杀之意,好似地狱里摄人魂魄的鬼怪。
她原是该怕的,却还是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将头砰砰地磕于地上,如陷入绝境的小兽,“我求求你,不要杀他,你只是要我,我听话就是了……你不要杀他!”
尉迟夙一把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两人的身躯贴近,再无一丝缝隙,她抖得筛糠似的,眼里蓄着水雾,他黑眸望定了她,奇异地,居然漾起了微妙的笑意,“想救他,那就以行动证明给朕看。”
他说这话时,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忽地伸手将她整个人拥入他怀里,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又惊又惧,条件反射般地想要避开,却来不及了。
他随即将她面朝孙子楚,她看得清楚,孙子楚已支撑不住,腹部也被插了一箭,根本无力再战,却仍是疯魔一般,不顾一切地朝她冲来,想要救她。
她再看不下去了,忽然转身,踩上了他的黄靴,仰起脸,将自己贴在他胸前,搂紧他,声泪俱下,“叫他们停手,只要你不杀他,怎么样都可以,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敢再逃了……”
“真的不敢再逃了?”尉迟夙迫视着她。
“再不敢了……”她更紧地搂着他。
尉迟夙满意地笑了,将她抱了起来,扬声道,“朕要留下活口!”
“喏!”北朝士兵齐声应道,终于停止了攻击,孙子楚却再也站不住,倒在了雪地上。
有士兵上前将他拖走,雪地上留下一条极长的血痕,蜿蜒如一条曲折的小溪。
流了这么多血,孙子楚会没命的!
若儿在尉迟夙怀里扭个不停,双脚不停地踢蹬,挣扎着叫道,“你先放开我,让我去看看他!”
“不行!”尉迟夙一口回绝,嗓音如冰,“他还死不了,但朕告诉你,你若再闹,朕便将他碎尸万段!”
这话一出,若儿咬了唇,再不敢动一下了,这个时候,赵福命人飞快地抬了暖轿过来,侍候两人上了轿。
不过一会儿,便到了披香殿,尉迟夙将若儿抱了下来,拂退了左右宫人,径直跨进寝殿的门槛,将她放倒在床榻之上,他手一挥,殿门便齐齐关闭,连重重帷幕都垂了下来,宽敞的殿阁顿时变得阴冷幽暗,使她遍体生凉,心里的恐惧无边无尽,想逃,却被他一把揽住了,她眼中的惊慌之色太过明显,引得他一声嗤笑,“朕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若儿双手被他制住,奈何他不得,便只是望着他,无声地抽泣着,样子可怜到了家,他也任由她哭,只用手抚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像抚|弄着他豢养在掌心的鸟儿。
可这样的动作,却让她更觉害怕,接下来,他要怎样对她,要怎样对她?
“若儿。”他忽然唤她,眼睛里充肿着欲|念,滚烫的唇贴在她脖颈上吸|吮,肆意狂野,低声道,“今夜的事,朕不会怪你,也不会处置你,但你要记着,你是朕的俘虏,朕不会让你逃走,这北朝皇宫,最终才是你的家……”
若儿瑟缩了下,压着嗓子呜咽,尽了全力,也不能压抑住身体的颤抖。
“啊……”
在她的惊呼中,他双手毫不客气地伸入她的衣衫,猛烈摸索之间,她的衣裳半褪半掩地被剥落下来,她一张脸被吓得死白,又冷又怕,哑着嗓子哭道,“不要再碰我,求求你……”
“不碰你?”他抚|揉着她的肌|肤,将她揽得更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声音沉得可怕,“可是,方才是你自己说的,什么都听朕的,这么快就反悔了?”
她没反悔,也知道,无论怎样闪避,始终逃不出他的枷锁,说话间,他的唇舌从她的下颌滑吻而下,在她的脖颈,锁骨处游移,粗暴地吻吸,她要用手指狠命地掐着自己掌心,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不抖,才能将呻|吟压在喉咙里。
在他的抚|弄下,全身渐渐发烫,似有暖流淌过,漫过四肢,这种感觉让她觉得不堪与肮脏,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推他,双手却被他禁锢在头顶。
他覆上她,不容拒绝地拨开她的双腿,侵入她的身体,她哭着摇了摇脑袋,惊恐地大喊,“萧煜,救我!”
“你叫谁?”
他喘着粗气,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眼里戾气大盛,“你喜欢萧煜?”
若儿只想逃开,哪敢答他的话,只开始疯狂地挣扎,却动弹不得,再抬眸时,却见他双眼亮得让人发颤,好似要喷出火来,那样凶狠可怕的样子,仿佛要将她吞入腹中。
他扣住她的手腕,冷声道,“就算你喜欢萧煜,他也救不了你,朕告诉你,朕已攻破南朝四座边关重镇,现已派兵南下,直扑南朝都城建安,一旦建安城破,南朝皇室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若儿定定的听着,脸上血色褪尽。
南朝三百八十年的基业,真的保不住了?
她震惊得无以复加,整个人懵了,呆了,脑中一片空白,天旋地转,由着他的双掌揉在她腰间,激烈地冲击,心却如沉入水中的浮木,越来越下落。
天佑二年,三月。
尉迟夙发兵南下,二十万北朝大军分东西两路,直扑南朝都城建安,沿途州县因惧怕北朝大军,纷纷望风归附,不战而降。
南朝皇帝萧铎面对家国危急存亡之秋,日夜忧虑,终卧病不起,病势每况愈下,如今更是行动不得,神志也迷糊了,一众太医都束手无策,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南朝宰相于廷恩便向赵皇后谏言,暂由三殿下萧煜主持朝政,以安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