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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以为敖浩的“抛秧”是怎么个新奇法,省时省力倒是看见了,可这么弄不是瞎搞么,秧苗就那样倒伏在田里,过上一两天还不都得枯死掉了。要说敖浩做的事情是对的,老族长定然全力支持,但这件事却不成,老族长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看着他这么糟贱田地,心里实在是憋得慌。
“你说死小子那样做不是糟践粮食是什么,老祖宗可从来没这么做过。”老族长拍打着案几,呼哧呼哧的喘气。
“谁让父亲你和他打赌了,我看四郎未必没有道理,或者真的能行也说不定,你也别生气。”卓辉偷笑着安慰父亲,一开始还是你老人家表示全盘支持,现在反倒第一个反对起来。
“我相信老师这么做必定是有道理的。”小虎在一旁插嘴,维护老师的理论。
“小孩子知道什么,一边去。”笑归笑,卓辉可不想让儿子承受父亲的怒火,伸手把小虎拽到一边。
“我能不生气么,什么道理?你没看见,一田的秧苗东倒西歪,甚至干脆浮在水面上,能活过来多少都说不好,还说能提高产量不是活见鬼了。”老族长越说越来气,端起碗来大口喝了一口凉水。
“父亲且由着他去,过几天看情况再说,就算不成也让四郎得个教训,长个记性,也好让他把心思放到正事上来,反正族里也不缺那三亩地的粮食。”
“哼,族里这段时间牙刷卖得怎么样?上回死小子说的那个搽牙软膏也该让他快点做出来了。”说起正事,老族长想起最近因为给敖浩治伤,很久都没有过问族里的买卖如何了。
“最近族里的‘美白牙刷’都卖到周边县城去了,利润不少,尤其是猪鬃做的,很得富贵人家的喜欢,父亲要不要看下账目?”牙刷买卖如今是族里最大的进项,卓辉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看什么?看了还能多出铜钱来不成,赶紧把地种好,来年才不会挨饿。”老族长看到儿子一脸谄媚的笑容,气更不打一出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呃,”卓辉表情一滞,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不过他也不敢顶撞,顺着老爷子的意思道:“族里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插秧呢,误不了的。”
卓辉这样一说,老族长气息稍平,但还是有些心堵,以至于晚饭也没吃多少。
晚上回来,敖浩的胸口有些微疼痛,抛秧的时候动作幅度太大,让孙道长给看了下,好在算不得什么。孙老道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又干起了老本行,进山采药与给人看病,更是急于验证敖浩所讲的外科理论,抓了些动物做起了实验。
给敖浩看过之后,赶忙问起了早些时候知道的“细菌”:“四郎,你上回说有办法可以看到那些‘细菌’,赶紧与贫道再说说。”
“这个,现下还不行,没有玻璃是做不出能看到细菌的物件的,等忙完春耕小子再来想办法。”敖浩这不是敷衍,确实不是他短时间内能做到的,虽然他知道玻璃是由烧出来的,但怎么烧用什么材料要多高的温度等等却不是那么简单,况且还是要用来做显微镜的高纯度玻璃,哪里是他这样的平常人轻易就会的。
本来还怕自己说的东西很难让人接受,没想到孙老道完全没有排斥,反而接受的很快,敖浩自己又对医术一窍不通,只能说些现代浅显的,众人皆知的常识,尽管这样,也还是让孙老道受益匪浅。
很多知识在古代人看来不可思议,但其实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其神奇的就是在纸的两面各有不同,一旦捅破,也就没有了神秘,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有更新的理论。
古人不意味着就愚昧、呆傻,更是不乏聪明人,在那些聪明人的眼里,知识向来值得他们去探求,信奉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态度,这就是所谓的追寻真理。
孙老道正是如此,毕生精研医术,敖浩所讲述的那些给他打开了一扇医术理论新的大门,以至于他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看来是回不了头了。
孙老道有些遗憾,叹了口气道:“看来四郎也有难处,贫道不急,四郎慢慢想办法。”
话虽如此说,孙老道的目光却有些期盼,敖浩被看得发毛赶紧道:“小子保证,忙完这段时间就赶紧想办法做出来,快则几月,慢则明年就能够让道长如愿。”
敖浩不是吹牛,虽然具体的过程不太清楚,但多实验几次,慢慢摸索,相信这件事也难不住他。
有了敖浩的保证,孙老道也就不再纠缠此事,反而双目亮起了光芒。
孙老道不来烦敖浩却另有人来烦,父亲面色有些不善:“四郎,那三亩田你要怎么整,为父本来是不管的,但起码也要像点样子,哪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秧苗扔下去就是了,这哪里能活?”
“爹爹,四郎自从来家以后哪里胡来过,族里人见识短,说些风凉话在所难免,你就相信四郎吧,等过段时间族人就会知道四郎的做法是对的。”敖浩还没开口,二姐就先抢这说了,这抛秧的事情她早就听敖浩解释过,所以全力的支持。
二姐这么一说,想想敖浩所做过的事,敖父也就不再过问,别看他是父亲,但随着女儿长大,尤其是敖浩来了以后,很多事情已经是做不了主了,不过却不得不承认女儿实在是聪明,看待事情比之自己要清楚些。
至于其他人,三姐肯定是站在敖浩这边的,张蛮子他们兄弟既然是来投奔,这种事情哪里有说话的份,在哪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敢说话。哦,家里还有一个成员,小白,没见它趴在敖浩的旁边么,如果它能开口想来也会支持敖浩吧。
不顾旁人怪异的目光,敖浩继续带着三姐,在第二天傍晚把剩下的秧苗抛撒在田里,由于估算错误,秧苗多出来一些,他也不管,密一点就密一点。昨天抛下的秧苗虽然还很多没有立起来,但却也没有枯萎的迹象,这就不仅仅是秧苗带土的功劳了,今天的天气也不错,飘着细雨。
既然是打赌,老族长也亲力亲为,对自己那三亩田精耕细作,不过早晚的时候,还是会故意路过敖浩的试验田查看一番。
秧苗已经种下,接下来这里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只要主意控制下田里的水量即可。虽然多了张蛮子两兄弟的劳力,但家中还有一点点田地没有插完秧,敖浩也过去帮忙,体验着多年没有过的“面朝白水背朝天”的辛苦。
要说在古代插秧其实也不是都这样,宋代的时候苏轼的《秧马歌》一诗里就有“秧马”和“莳扶”,说的是在他路过庐陵时看到农人插秧的景象,庐陵今天江西的吉安是也。秧马其实就是一种木头做的形状像船的坐具,免除了农夫在田里弯腰的劳累。至于莳扶则是现代插秧机的前身,可以代替手工分秧,并将秧苗梳入泥中定植。只是秧马好做但莳扶的构造敖浩却不知道,再说了有抛秧还去做这些东西不是有些显得多余么。
各家的秧苗都插完了,族里人也就得了空闲,早上的锻炼和学堂授课又提上日程,前来的人比之前还要多些,族人还多了一样事情,那就是去敖浩的试验田看新鲜。
“哎呀,真的都立起来了,都活了,难道我们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么,秧苗这样都能活。”几天以后有人在早上看到敖浩田里的秧苗都立了起来,跑到村里大肆宣扬。
“我昨天就去看了,早知道是这样我也学老师了,也省的这般劳累。”一个年轻人接口道,这是敖浩的学生。
“胡闹,你个娃子懂什么,稻子不是活了就成的,还要看能长多少粮食。”另一个年长的族人训斥。
“说得是,要不然怎么几千年来这里的人种稻子不像四郎这样种。”另一人附和道。
族人很明显的分成不同的派别,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大抵上以年龄为界限,年轻人对敖浩这种省时省力的做法自然更加容易接受,年长的则大多坚持传统。
自从看到敖浩试验田里的秧苗都活了,当着敖浩的面老族长也没有话说了,不过背后却对他自己那三亩田照顾的勤快了许多,老族长有些纠结,既希望敖浩的办法真的能够高产,又害怕自己会输。
三亩田被敖浩分割成六小块,让在田埂上种上了黄豆,也就是菽,这是典型的间作,黄豆的根能很好的为农田提供氮肥,而且黄豆也是营养很高的食物,在有些地区甚至曾成为主食。
敖浩将早上的锻炼强度提高了一大截,基本上原先的项目目标翻了一倍,又新加了单双杆的训练,学堂的教学接着之前的弟子规进行,算术也教到了除法。
有了时间空闲,他开始琢磨答应了孙老道的显微镜,不过要先完成玻璃的制作,但这是一个复杂的工程,暂时还没有头绪,况且也没有财力支持,所以又回到了根本上:怎么赚钱。
虽然现在族中的牙刷工坊效益还不错,族人愿意去工作的人也多了起来,可这离敖浩的目标还差着一大截,看来真的是到了将牙膏制做出来的时候了,敖浩仔细的回忆后世的牙膏,先从最早的开始。他清楚的记得最早的时候,自己所使用的牙膏是用金属软管装着的“冷酸灵”牙膏,后来再发展到塑料软管,至于成分就不是很了解了,种类太多,每个品牌都有些不同。
但敖浩相信这些不同的牙膏必然是大同小异的,不过这些现在他都做不到,只能从唐朝现有的条件着手进行改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