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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掌、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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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晕血

    “李太医,李官人,快快住手!”

    老~鸨杜娘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到了李敢面前,阻拦说:“他们,他们是辽国的使者,李太医千万不要伤了他们!”

    杜娘不仅知道两位辽人的身份,这一切说来还就是她惹下的祸。

    原来这两位辽国使者,腹部中匕首正是辽国的遣宋副使辽国顺州刺史郑鸿图,另一位是辽国的牛栏都副统领萧大贵。

    这两位在辽国兰陵郡王、驸马都尉萧酬我的率领下,去年底出使宋朝来拜年,恰逢宋朝的皇帝赵老大病重,就一直滞留在汴京城里,想要待赵老大身体情况明朗了,再回国。

    郑鸿图和萧大贵在汴京久了,最是喜欢到樊楼寻花问柳,所以和杜娘也算是相识。

    这两位对樊楼里的花魁李师师早已经垂涎已久,但是无奈李师师从来不愿见大宋子民外的异国和异族人,两人只好望洋兴叹。

    这一晚,两人一到樊楼就遇上杜娘,杜娘当然又叫出几位水灵灵的女子来招待他们。

    没想到这俩人一直闷闷不乐,说是下月就回国了,可惜在汴京多快要到半年了,还没有见识到樊楼里李师师娘子一面。

    郑鸿图把百贯铜钱扔在杜娘脚下,说是如果能得见李师师一面,遂了自己的心愿,这些钱财就是杜娘的了。

    杜娘刚刚被李敢耍弄了一番,心里正郁闷,见到两位契丹人一心想要见到李师师,心里生出一条毒计。

    杜娘瞥见李敢还在为李云聪治病,秦观独自去找李师师,她对囊中羞涩的秦观素来看不顺眼,就故意对郑鸿图两人说:“不是老身不愿意呀,也不是师师娘子不愿意见两位大人,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呀?”

    “难言之隐?杜妈妈快快道来,有何不便?”

    两位辽国人一听有希望见到李师师,整个人像是注射了兴奋剂,急忙缠住杜娘问。

    杜娘叹了口气,说是今科中第的举人秦观,仗着自己有些才华,迷住了李师师,得到了李师师的专宠,害得李师师不愿意出来见客人,自己正为这事情烦恼。

    “杜妈妈不要闹心,就让本官为你排忧!”

    萧大贵是名武将,他听说一个士子,竟然独占了李师师,不由得勃然大怒。

    “哦,就是那个填的一手好词的秦观!”

    郑鸿图虽然生在辽地,祖先是个汉人,也读过几本汉人经典,会说一口蹩脚的宋朝官话,他在汴京这半年来,也熟悉市井里流唱着一首词,正是秦观六年前首次来汴京参加会试,在樊楼遇到李师师后,为李师师填的词《生查子》。

    郑鸿图轻轻吟诵起来: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

    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归去凤城时,说与**道:

    遍看颖川花,不似师师好。

    正是这首词让李师师名声大躁,也让郑鸿图内心瘙痒。

    就这样,杜娘利用郑鸿图两人一心想要见到李师师的心里,故意设计,诱使郑鸿图和秦观、李敢发生冲突,她见郑鸿图两人个个孔武有力,又是辽国的高官,以为他们肯定能把李敢好好羞辱一番,好出出自己今天心里的恶气。没有想到这平时看起来儒雅文弱的李敢,打起架来这么不要命,一招就把郑鸿图刺到在地。

    “他,他是辽国的顺州刺史郑大人,李太医快,快救救他!”杜娘指着地上的郑鸿图说。

    “杜妈妈放心,这家伙一时半刻死不了!”

    李敢刚刚那一刀刺进了郑鸿图的小腹,精确地伤到了腹腔里的肝胆,虽然伤势不重,但是李敢知道,凭现在的外科手术水平,这郑鸿图虽然一年半载死不了,但是不出两年,他就会因为肝胆的病变而丧命。

    李敢对郑鸿图痛下杀手,除了刚刚郑鸿图对自己的那一刀太过狠毒,分明是想要自己的命,所以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敢发现这郑鸿图穿的正是云头靴,而萧大贵穿的是普通的皮靴,也就是说,秦观身上的脚印大多数就是郑鸿图留下的。

    李敢本来想来个一刀致命,但是想到这两人一身辽国官服,应该是两个使者。

    两国相交,不杀来使!

    李敢不想因为杀了辽人引起太大的外交纠纷,给自己带来不利,特别是给秦观的仕途带来不利,所以把匕首一偏,没有直接伤着郑鸿图五脏六腑的要害部件。

    只是病根已种,郑鸿图注定难逃一劫。

    “太医,饶命!”

    萧大贵和郑鸿图走得很近,也懂得一两句汴京官话,他看到李敢一身低级武官的服装,又听杜娘称呼李敢为李太医,就猜出了李敢的身份。

    萧大贵对高俅他们的袭来的腿脚早已经没有防守的力气,他忍住身上的剧痛,匍匐到了李敢脚边,以头抢地,不停地求饶。

    李敢用手势制止了高俅他们,他对萧大贵神色肃穆地说:“今日之事,全由尔等欺凌本官友人所致,念在宋辽两国交好,李某今天放过你们一马,要是改日再看到你们在汴京城里作威作福,倚强凌弱,李某绝不会饶你!”

    萧大贵硬撑着起身,他知道今天人家人多势众,话语权都在李敢口里,也不争辩,颤颤巍巍到了郑鸿图身边,想要去扶,发现郑鸿图两眼紧闭,脸色发白,小腹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向外流淌着鲜血。萧大贵回头看看李敢,不敢去动郑鸿图。

    “没事,李某这一刀伤的并不深,只是皮外伤,他是自己晕血才晕倒的!”

    李敢说完,随手捡起身边的一颗果核,向地上的郑鸿图抛掷而去,那果核划出了一条黑线,正击中郑鸿图的太阳穴上,只听到“啊呀”一声,郑鸿图果然苏醒过来。

    萧大贵看到郑鸿图醒来,他急忙扶起小腹还在流血的郑鸿图去寻医问诊去了。一路上萧大贵就是想不明白,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郑鸿图有晕血这一毛病。

    郑鸿图确实不是晕血,是李敢刚刚那一刀,刺中了他的胆囊位置上的神经处,使他暂时失去知觉,晕倒在地。

    就在两个辽国人狼狈离开的前一刻,李师师刚好从闺房里出来,她看到了李敢挥手之间,搞得两名辽国人服服帖帖,突然想起秦观方才在自己闺房里,在辽国人脚下拼命求饶的情形,她一颗芳心被李敢的一举一动轻轻触动了一下,眼睛直愣愣瞅着李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