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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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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校方集体出游,回程时坐的是学校的校车,在车上众人问候了靳松几句,他平时同大多人也没什么来往,只是表示对大伙关心的感谢,只有苏曼同他多说了几句,坐在前面的朱校长看在眼里,不悦之色又再度泛起。

    回程时一路无话,靳松一直在思索自己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他记起那个垮掉的山洞和手被吸附的感觉,相信一定在那时遇到什么古怪的事了,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他又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也不知道同谁商量,索性不想了。

    从嵩山到南滨大约一天的路程,现在出发第二天早上就能抵达,不料开到半路上,车子发动机发出异常的轰鸣声,司机把车停下来检查故障,可是查来查去也查不出问题所在,只好打电话向汽修公司求助。

    这时间老师们都下车随意走动,对修车有点研究的老师也帮着司机看了看,可都一筹莫展,靳松也下来好奇地看看打开的车盖,不过他对修车一点不懂,自然看不出什么问题。

    十多分钟后,一家汽修公司的两名技师抵达了,他们检查后道:“是化油器坏了,得换新的。”

    司机道:“怎么可能,我这化油器刚换了不久。”

    “可能换了伪劣产品。”

    “那得多少钱?”

    “3500元,加上工时费维修费,得4000块。”

    司机心疼不已,可又没有办法,叹道:“这个月工资又完蛋了,你让我家里老婆孩子喝西北风啊。”其他老师也叹倒霉,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坏了车,再叫一辆车来接他们不知又得等多久,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

    司机叫崔永然,说起来平时在学校他和靳松来往比较多,靳松只是个学校的杂役,大多老师多少有点瞧不起他,甚至可以说无视他的存在,崔永然也是个文化不高的人,反而同靳松能说得来,而且他人挺热心,有时还帮靳松干点零活。

    见他这个样子,靳松本能地想帮他,只是这么一想,他发现右手又开始活动起来。

    有了上两次的经验,靳松知道怪异状况又出现了,他也不那么吃惊了,反正这不受控制的手似乎不会干什么坏事。他叫道:“等一下。”

    这时两名技工正打算把车拖回维修厂,靳松走到打开的车盖前,右手在油门拉杆的导线上摸索一会,把导线剥离,然后手就不再动了。

    靳松福至心灵,虽不知道手干了什么,鼓起勇气对崔永然道:“你再试试车。”

    崔永然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上车点火,果然车子正常了。

    “疑?”崔永然大感吃惊,他连忙下车看看靳松刚动过的位置,脑门一拍:“我明白了,这根导线把油门踏板和输油装置卡住了,汽车就一直处于强供油状态,化油器根本没坏嘛。”

    两名技工面面相觑,其实他们也看出问题所在,但存心想敲他一笔,故意把问题说得严重,想不到被靳松只花几秒就排除了故障。

    “哎呀,小靳你怎么看出来的?你几时懂修车了?”

    “呃……”靳松犹豫着道:“我就是随手试试。”

    “你可帮了大忙了。”崔永然咧嘴笑道,接着对两名技工怒道:“说什么化油器坏了,还技工呢,这点小问题都看不出来。”

    两名技工颇感尴尬,灰溜溜地离去了,崔永然拍拍靳松的肩:“好小子,真是谢谢你了,帮我省了一大笔钱,回去好好请你吃一顿。”

    “哪里,不用客气了。”

    其他人也都上来称赞他,苏曼道:“靳老师真是好样的。”向他竖起大拇指,陈老师也道:“幸亏小靳了,不然还不知在这等多久。”

    见他被众人交口称赞,外面朱校长心里越加感觉不舒服,暗暗地哼了一声。蔡主任忙道:“好了,都别说了,上车出发了。”

    上车后,崔永然问坐在后面的靳松:“你怎么看出问题的?”

    “我……”靳松如果说自己一点不懂还不知怎么解释,道:“在书上无意中见过,就试了试,没想到真管用。”

    “哈哈。我就说了,你又好学又聪明,将来说不定能成个人物呢。”崔永然心情好也不吝对他的赞美,“以后多学点,好好加油。”

    “嗯!”虽不知手是怎么回事,但靳松也被众人夸得心里高兴,心想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手变成这样好像不是坏事。他也更好奇这只右手的本领,它能治病又懂修车,它还有多少本事呢?

    而且它也不算不受控制,只要自己想做什么,它就帮自己主动完成,虽过程中不受控制,但还算听话。

    苏曼忽然道:“靳老师平时学习主攻什么课程?”

    “我也说不上来。”靳松好学但本身文化程度较低,也没想过主攻哪一门,反正一有空就钻到某个课室里旁听,所以什么都懂一点,但没什么精通的领域,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他父亲从前是个数学教授,他因受父亲的影响,对数字比较敏感,便道:“对数学兴趣比较大。”

    “是吗?我也是搞数学的。”

    “那我以后可以同你学习吗?”

    “当然可以,欢迎你随时来我的课堂。”虽然靳松有些木讷,但苏曼感觉他人老实又好学,多了些好感。

    “太谢谢你了。”靳松很高兴,平时多数老师都不怎么待见他,他又不善言辞,不太会同人沟通,所以基本靠自学,没人教过他,听苏曼的口气,她是愿意教他的,这样自己也算是有老师了,还是自己喜欢的美女老师。

    在后面坐的朱校长看到两人亲热说话更是不悦,蔡主任低声道:“真奇怪了,苏老师平时不怎么同人主动说话的,怎么同这木头小子这么好?”

    “这小子。”朱校长压低声音:“我看他是暗怀鬼胎,表面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

    “就是。”蔡主任附和道:“咱们学校都是人才,偏偏夹这么个傻小子在里面,真是不伦不类,他早该走人了。”

    朱校长低声道:“总之你尽快想办法,我是越来越不喜欢他了。”

    “放心校长,包在我身上。”

    校车回到南滨市,众人各自道别回去休息,靳松也回到自己出租房,他的家真正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一床一桌和一些厨具,就只剩下一个放满书籍的书架,平时他回来都会如饥似渴地读书,可今天他打量着自己的手,静静地思索着。

    仔细感觉,他的确能感受到这只手有股不同寻常的力量,无法形容,结合上几次的经验,他有种这只手无所不能的感觉,他打开网页,想在网上查一下有没有和自己相同经历的人,结果在一个灵异网站上看到说某个医生也曾突然拥有某个历史上名医灵魂的故事,变成一位杰出的外科医生。

    这不禁让他有些毛骨悚然,莫非自己被鬼上身?

    这使得他有种想把手割开来看看的感觉,可是终归没有这个勇气,再说到如今为止这只手都没干什么坏事,有这样的能力似乎也不坏,只是一想这终究不是自己的能力,还是让他惴惴不安,他想以后还是尽量少用这种能力,万一有天这能力突然没有了可怎么办?

    他没想得很周全,疲惫加上伤疼让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他如往常一样去学校上班,他的内务工作说不上很累,只是很繁琐,从清洁卫生到整理文件,从端茶倒水到采购办公用品,甚至厕所堵塞了都是他的工作,通常来说到上午十点左右就没多少事干了,这时他会选合适的时机进某个课室旁听,这儿的老师大多都认识他,通常不会拒绝,可因为内务部一有事他就得随叫随到,所以常常是听着听着就被叫走了,至今也没系统地学习过。

    这天他干完了活,想到苏曼同他说的话,便想看看她在哪授课。他从陈老师那儿了解到,苏曼是名校的高才生,同自己一样,父亲也是学术大师,还是享誉海外的数学家,母亲早逝,她年纪轻轻就得到博士头衔,人称数学天才。

    巧得很,他刚想找到苏曼的授课地点,就在窗口看到苏曼同两名金发碧眼的外籍教师进了校园,边走边聊,似乎在谈什么学术问题,外教说话时她在频频点头。

    靳松走到楼下,等候她经过时同她打招呼,苏曼远远就看到了他,向他微笑打招呼:“是你啊,伤没事了吧?”

    “没事。”第二天起床时靳松感觉自己大多是皮外伤,自己把绷带拆除了,只有右手还缠着。

    “正好。”苏曼道:“今天是来自美国加州的史密斯教授来我校进行学术研讨,你一会可以来听一下。”

    “我能去吗?”

    “当然可以。”

    “太谢谢了。”靳松喜不自胜。

    然而在他想去课堂时,忽然蔡主任叫住他:“靳松,二号楼的办公室都没饮用水了,你去买几桶水过来。”

    “主任,我能迟点去吗?”靳松怕误了听课。

    “少废话。”蔡主任怒道:“你是管内务的,还真当自己是这的老师啊。”

    靳松只好默不作声,他去买水时刚好经过课室,看到史密斯教授正在向学生们演讲,苏曼坐在中央的位置,认真地听着一边做着听讲笔记。

    靳松羡慕得不得了,可是终归只能长叹一声,他匆匆忙忙去采购,希望回来时还赶得及听上一点。可蔡主任好像存心同他作对似的,刚买了水又吩咐他干这干那,结果一上午快结束了他也没时间去课堂。

    等到十一点左右,他才干完了所有的事,但到课堂时发现刚刚下课。

    “你怎么一直没来?”苏曼出来时看到他问道。

    “有些工作要做,对不起我没赶上。”

    苏曼耸耸肩:“挺可惜的,史密斯教授的课程非常好,深入浅出,让人受益非浅。”

    “不过我基础太差,怕听不懂。”

    “应该可以,今天是讲基础数学,另外讲解了数学科学在希腊的起源,是属于常识普及,就算听不懂,对逻辑训练也是大有帮助的。”

    这让靳松更加觉得可惜,心里甚至有点恨上了蔡主任,苏曼安慰道:“没关系,史密斯教授还会在学校呆几天,下次尽量抽时间来听一听,肯定对你有帮助的。”

    “嗯。”

    苏曼离去后,靳松满腹遗憾地走进教室,看到黑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数学公式,虽然他文化不高,但毕竟家学渊源,加上在学校也每日薰陶和学习,多少能看懂一些。从这些板书他能看出这堂课一定能学到很多知识,可惜自己失之交臂。

    这时他无意中看到讲台上放着一份手稿,可能是史密斯教授不小心遗落的,他急忙拿起来跑出去想追上去还给他,但出了门所有人都走得看不见了。

    他随手翻了翻这份手稿,发现这是一本“天书”,无规律的字母和数学符号混乱地排列着,上面还画有天体、幻想植物以及一些人体图样,而上面那些所谓的“文字”他更是一点也看不懂。

    “这是什么书?”靳松好奇地翻了一页又一页,虽然看不懂,但他感觉这书肯定同数学有关,似乎隐含着某种谜题,靳松隐约记得父亲在世时同自己说过,在数学密码当中有一种凭几何表格来规划文字读音的计数方法,似乎同这书有些相似。

    “这大概是教授准备给学生的习题吧,可惜我看不懂。”靳松正这么想着,他忽然盯着自己的右手,“我的手能解开它吗?”

    这种跃跃欲试的心诚让他想看看自己的手到底有多大能耐,他想:“帮我解开这些谜题。”

    刚这么一想,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地动作起来,捡起一支讲桌的上笔,开始在手稿上写画着。

    “停下停下。”靳松急了,这可是别人的手稿,别乱画画坏了,毕竟他还不能确认这只手是不是在乱写。

    可是手却不肯停下来,靳松看到它在手稿上画出纵横39列的表格,每三行中分别写首段,中段和尾段,再把书稿中抽出的字母填进去。

    “好像它在解题。”靳松不再强制它停下,似乎它能写出点名堂。

    这一写就是半个多小时,它不时还从旁边拿些白纸,把组合字母写下来,靳松看到新产生的组合字母在成倍增加,从这份简单而神秘的手稿中破译出丰富的信息量。

    最后,手停了下来,靳松看到手稿被画出一个个完整的表格,旁边白纸写下大量的新词,有规律地排在一边,可惜这些新词他也看不懂,但看起来似乎所有的词都被组成了。

    “好像完成了。”靳松不禁莞尔一笑,对自己的右手道:“看不出来啊,数学题你也能解,你还有多少本事啊?”可看着画得花里胡哨的手稿他又有些担心,万一被人责怪自己在别人手稿上乱画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他不敢久留,放下手稿匆匆离开了教室。

    午饭时间,苏曼和几位学校的数学老师与史密斯教授同桌吃饭,一边吃一边还在讨论在课堂上的学术问题,在谈到某个问题时,史密斯翻了翻自己的文件夹,突然发现有东西不见了。

    “我的手稿好像忘在课室了。”

    “很重要吗?”

    “是的,我必须拿回来。”

    “没关系的,只要在那儿不会有人拿走的,一会我帮您去拿。”苏曼道:“能知道是什么手稿吗?”

    “是沃希尼手稿。”

    所有人听了都有些吃惊,苏曼惊道:“就是传说中的‘密码之书’?”

    “是的,近百年来无数专家都无法破译的神奇之书,我特意从英国图书馆复制的,为保存原貌,我还用的是手写方式,可惜我也研究了很久,至今没什么发现。”

    “请放心,我们会给您找回来的。”

    “不不不,我还是亲自去拿,可不能让这么珍贵的手稿丢失了。”

    史密斯饭也不吃了,匆匆回到课室看到讲桌上手稿还在,这才放心。

    可是当他拿起手稿,发现上面被人画得乱七八糟,他本想发怒,可一看那上面的表格和旁边纸上的文字,露出惊讶无比的表情。

    苏曼也过来了,见史密斯拿着手稿在发呆:“怎么了?”

    “上帝啊,它被人解开了,这是哪位天才干的?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吗?”

    苏曼被他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确定。”

    “快,赶紧把这位天才给我找到,一定要找到他!”

    (作者语:祝大家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