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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张皮绠犯忧郁症,他有可能不会被官府所骗。齐稀元和县令白玉朴联合订计,让黄艾中、王二坎在其中周旋,由烟花女小玉扮成假荷花,准备在龙奶庙逢会时,为张凌云办迎亲喜事。《僧格林沁之死》第三十二章有描述。/zyyrrj
凌云又犯病了,一会儿歇斯底理,大喊大叫,一会儿呼呼大睡,又象无事一般。凌云的病是从王二坎带回七爷的消息后,渐渐酿成的。一段时间,他心事特重,不太说话,生意上的事也让手下人料理。发病那天,是在一场酒后,他喝多了酒,就呼唤着梁王的名字,呼喊着他心上人荷花。
那段时间,王二坎一直在石羊镇与黄艾中张罗着那边的生意,凌云身边除了小山子是他的贴心人,其余的伙计都是捻军的子弟,虽说都与清王朝有着血海深仇,但必竟人多眼杂,关键时期什么样的事儿都有可能出现。特别是凌云的那段身世,透露给官府可是要杀头的。于是小山子就暗中为凌云四下求医,最后从浍河请来了有名的郎中吕先生。吕先生把了把凌云的脉,问起小山子最近他吃了什么补品没有。小山子说没吃什么补品呀。吕先生说,不对,这脉忽强忽弱,一股斜火在周身游走,让他魂离体,体离魂,一定是吃了什么药了。小山子经吕先生一提示,想起来了。那天王二坎带来了梁王的手书,还带来了七爷的礼物。其中有一包凝神丹,说是壮力补脑的,莫非是那药作的怪?吕先生说,那药还有吗?小山子说。没有了,就两粒,早被大掌柜的吃了。吕先生说,我觉得他吃了*散了。“*散?”“嗯。*散是让人静神的,专治神经有毛病的人,健康人若是吃了它,就会象神经病人一样,时好时坏,而且还会固执地去专钻牛角尖,犯下心病。”经吕先生这一说,小山子明白了,怪不得大掌柜近日老是想着荷花。想着想着就发呆。看来王二坎带来的那礼物有问题。可小山子不明白。七爷是梁王的朋友,他怎么会加害大掌柜的呢?也许是个误会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医治,凌云病情好了一些。犯病的次数减少了。吕先生说,凌云害的是心病。他心中想着一个人,这个人见不到,他就会越犯越重。我给他用药,也只能减缓他的症状,不能消除他的病根,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不是医生能做成的事。
王二坎和黄艾中来到灵奶庙茂源商号时,凌云躺在床上,呼呼地睡了。小山子给凌云煎了一剂药,凌云才又安静下来,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当凌云从床上醒来时,见王二坎与黄艾中坐在他的床前,就说:“你俩不招呼你们的生意,来这儿干什么。”
黄艾中说:“我俩来给大掌柜的道喜来了。”
凌云揉了揉眼睛,说:“大白天说梦话,一不升官,二不发财,三不中举,何喜之有?”
王二坎接着说:“这可比升官发财中举重要得多,你猜我俩在石羊镇遇见谁了?”
“遇见谁了?梁王?”
王二坎笑笑摇了摇头,说:“她不是梁王,可她是你最亲爱的,日思夜想的……”
“你说是谁?难道是荷花?”
黄艾中与王二坎相互看了一眼,笑笑,没有回答。
“快说呀,你们想急死我呀。”
“荷花就在石羊镇的羞月楼。”王二坎说。
“哈哈哈……”凌云笑了。多年来,为了寻找他的荷花,他什么法子都用了,什么点子都出了,官道黑道都打听过了,就是没有荷花的消息。现在突然说荷花找到了,又在石羊镇,等于说来到了家门口,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你们二位掌柜看我近日发病不放心了不是?想逗我乐乐,让我的病好的快些,我说的没错吧?”
王二坎说:“凌云哥,这一次是千真万确,绝对是真的。”
二坎说:“你又没有见到过荷花,你怎么确认她就是真的?”
王二坎说:“你忘了?我是看过她的画像的,我们见的那女子,长得跟你那画像上的女子一模一样,她又配带着一只凤珠,不是你要找的荷花姑娘又是谁呢?”
“天下女子长得象的也不是没有,那画像也不可能与她真人完全一样,你怎么确定她就是我要找的荷花姑娘?”
“这不信那不信,这个东西你总见过吧?”说着,王二坎从腰里取出那颗凤珠。
凌云腾地一声从床上起来,接过王二坎手中的凤珠,仔细地看了看,忽然仰天大叫,泪流满面:“荷花,你这些年都在哪里呀?你被我害了呀!”
次天,凌云便早早地起来,让伙计们作好准备,他要到石羊镇去接荷花。
得到了荷花的消息,见到了他送给荷花的宝珠,凌云一时间什么病都没有了,心情不知有多么畅快。伙计们在准备船只的时候,他等得急不可奈,便抽出一把宝剑,在河边的草地上舞了起来。
当他舞得高兴时,王二坎和黄艾中赶过来了,黄艾中说:“大掌柜真是好功夫,那剑法如龙蛇游走,体如旋风袭月,散若奇云飘飞,聚若飞鸟入林,功夫好,心情好才能舞出如此美妙的剑法。”
正说着,凌云一剑飞来,一个鲤鱼打挺,身子腾入半空,落地时本来做个劈叉的动作,可他落地后却被草地里一块隐藏在草丛里的巨石拌倒,歪在了地上。凌云很不意思地笑了笑,说:“让二位见笑了。”说罢 就要起来,可一起,却起不来了。就又不好意思地笑笑。再起,还是起不来。
王二坎发现了问题,急忙赶到凌云身前,问:“凌云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呀。我没感觉到疼呢?” 说着,就要站起来。可他一欠身,左腿却不听使唤了。这时候,他才感到不好。顺着膝盖往下摸,却摸到了一截劈柴一样的骨头,一个不良的信息传入他的大脑,也就是在此时,他感到一股鉆心的刺疼从小腿部袭来。凌云咬紧了牙,忍着不发出呻吟声,只说:“二坎,荷花接不成了,我的腿断了。”
王二坎和黄艾中一听这话。吃了一惊。一时没了主意:“这。这可怎么办呀。”
”小山子,快去找郎中,大掌柜出事了。”
一听说大掌柜出事了。一帮干活的伙计们也停下手中的活儿,急吼吼地往河边的草地跑来。
“大掌柜你咋的啦?”
“咦。刚刚不还在舞剑吗?哪儿受伤了,要紧吗?”
伙计们关切地问候着,凌云此时坐在一个竹躺椅上,双手紧紧按着断骨的部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却顾不得给伙计们回话,只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小山子喊了声,“将大掌柜的抬到号里去。”
于是,几位年轻人上来,争先恐后地抬着竹躺椅,往商号里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小山子安排的郎中来了。郎中让凌云躺在床上,先检查了他的伤势,然后又从他的囊袋中取出一付枷板,将凌云错位的断骨复位,用枷板死死地固定好。郎中说,这伤是腿骨猛击在巨石上造成的,好在伤势不是太重,只是要三个月不能行走。
“三个月,这还得了?我有急事要做,先生你能不能想出好一点的办法来,让我的腿好得快些,花多少钱都行。”
郎中笑了笑:“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上天安排的,我既非神也非仙,也不是扁鹊在世,实在没有好方法。”
“那我一动也不能动了吗?”
“也不是。”郎中说,“你伤的是左腿,其他地方都是好的,你只要借助于两只拐棍,也是可以行走的,不过要等你的伤势愈合几天之后。”
凌云这才放下心来,说:“知道了,谢谢先生。”
说罢,给小山子使了眼神,小山子将一包封银给了郎中。
黄艾中回到石羊镇的时候,桂生正在羞月楼焦急地等待消息。见黄艾中回来了,桂生问明了情况,说:“按齐大人的计策,由你和王二坎将凌云引到羞月楼,然后秘密拿下。这样,既符合情理,不会引起贼党的怀疑,也不必刀兵相见,使我官兵免去不必要的死伤。没想到节外生枝,出了这样一个差错,真乃天意。”
黄艾中说:“要不然,我领你们到灵奶庙去抓他们归案?”
桂生说:“这事我可作不了主,咱要回县里,找到齐大人和白大人,看看他们怎么说。”
黄艾中说:”那中,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听你的。”
于是,二人就来到浍河县衙。
齐稀元与白玉朴正在书房里研习书法,见桂生和黄艾中来了,就停下了手中之笔,齐稀元问:“桂生,这么快就办完了?那个凌云解来了吗?”
桂生一脸的苦笑,说:“齐大人,白大人,小人按照你和白大人设下的计策,一步一步地实施,一点儿也没有疏漏,步步都走得十分顺利。先是我扮成商贩与黄掌柜接上头,引出王二坎。我们怀疑的是王二坎背后的凌云,因为他可能就是杀害僧王爷的张皮绠,可没有证据也不能乱来,万一走露了风声,全都抓瞎。所以,我们都十分地小心。见了王二坎之后,将他约到了羞月楼,让小玉扮成荷花,眶王二坎。”
齐稀元说:“小玉假扮春桃诳了黄艾中,如今又扮成荷花他们也信吗?”
桂生说:“要说这小玉,的确是有一套,我与黄掌柜将荷花的音容相貌和张凌云的情况给她讲了之后,她听一遍就牢记在心,在羞月楼,真真地就象是一个活着的荷花被卖在那里,那清纯的民间女子模样,与烟花院中的妓女怎么也联系不起来。弄得王二坎差点没落下眼泪。”
齐稀元说:“那是,当初骗黄掌柜的,也是如此。”
黄艾中在一旁有点不好意思,说:“的确是这样。那小玉的本领非同一般。”
“既然王二坎都相信了,为何不让他与张凌云相见?”
“想是想让他俩相见了。按照大人的吩咐,我们准备让王二坎与黄艾中先去见凌云,没想到就节外生了枝。黄掌柜的。你向二位大人禀报吧。”
黄艾中向齐稀元和白玉朴讨好地笑笑,说:“小人按大人的意思,和王二坎一齐来到灵奶庙茂源总号,向大掌柜张凌云说了见到荷花的事。”
齐稀元说:“那贼子竞然会相信?”
黄艾中说:“开始他是怎么都不相信,他说我俩是想诳他,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我找了好几年都没有荷花的踪影,怎么会让你俩吃顿饭就碰上了。”
“那后来呢?”
黄艾中说:“王二坎拿出那颗凤珠,说这是荷花让他交给你的。张凌云见了那珠子。就大叫着哭了。”
白玉朴说:“这么说张凌云是认得那宝珠的?”
“是的。”
齐稀元说:“那宝珠是一件仿制品。是楚老先生帮我做的,他竟没有看出来?”
“没有。大概先前大人用的*丹也起了作用吧,那贼子张皮绠最近脑子混乱。心全迷在了荷花身上了。”
白玉朴说:“那些捻贼,都是乡野之民。哪里见过宫里的东西。当初齐大人还不敢拿这个假玉珠去,怕张凌云识破,这次咋样?”
齐稀元说:“白大人果然高明。”
“既然张凌云也就是案犯张皮绠想见荷花达到梦寐以求、望眼欲穿的程度,你怎不把他带到石羊镇让他与荷花见面?”
“回禀二位大人,就是在昨天清晨,张凌云准备让我与王二坎带他到羞月楼相认时,他一高兴,舞起剑来,一不小心,摔在一块巨石之上,不幸将左腿摔断了,没法到石羊镇来了。”黄艾中说。
“怎么这么巧?看来荷花若是真地活着,张皮绠也不可能与他有缘份。”白玉朴说。
齐稀元说:“这样以来,捉拿张皮绠的方案还要重新铺排,看来不动干戈是不行了。”
白玉朴说:“灵奶庙可是捻贼的老窝,那里的百姓都向着捻贼,直接带兵过去,带少了办不成案,说不定贼闻风就逃了,一旦贼进入了那里百姓之家,就如鱼儿入海,想再捕回可就难上加难了。”
“那可怎么办呢?”齐稀元问。
白玉朴说:“只能智取。”
齐稀元说:“智取?这是个办法,可用什么样的妙法可以一举成功呢?”
一时间,四人都不说话。
齐稀元对桂生和黄艾中说:“你们两个,对这一带的民风了如指掌,你俩也帮助想想。”
桂生与黄艾中相互看了看,都没敢多言。
齐稀元对黄艾中说:“黄掌柜的,你与张凌云是老朋友了,他还救过你的命,你对他是知根知底的,你说说,用什么样的方法能拿住这个杀害僧王爷的贼子?”
黄艾中被齐稀元问得不好意思起来,说:“齐大人,白大人,小人也没有好主意。还过那张凌云虽说年轻,却很精明,暗地里养了百余人的打手,都是捻贼后谲,个个练武习兵,武艺高强,若是明着去抓那凶贼,必然不能成功,反要伤我。罪民有一计,如今他身负重伤,左腿摔折,正愁着难以痊癒,我等何不化妆成神医,给他治伤,暗中将他刧走?”
听了黄艾中的计策,齐稀元半天不语。白玉朴咽了一口茶,说:“黄掌柜的这个计策是不错,可谓深入虎穴,瓮中捉鳖,只是你们拿了张贼,如何走出灵奶庙呢?”
“就说是接他到浍河医治?”黄艾中没加思虑,随口应道。
齐稀元笑了:“如果张贼愿意到浍河,何不可以去石羊镇见荷花?一解他多年心愁?伤筋动骨一百天,人是不便行动的,他这个道理是懂得的。他如果不去,你们能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吗?”
齐稀元这一说,大家也都明白了,说这个计策不可行。
齐稀元又问桂生:“桂生你也暗中盯他们几年了,你说说用什么法子好?”
桂生说:“我也没有什么好法子,看来只能派兵去捉了。”
“如果那样的话,还要商量什么,请白大人派当差的衙乙,再与亳州府、雉水县协商配合,到灵奶庙与他们撕杀就是了,少不了死伤我上百个兵卒,赔些银子安慰他们家庭,只是这样打进去有几分把握将那贼捉到手?”
桂生说:“回禀大人,我说的是动用兵力,并非就是兵对兵的强攻,而是智取。”
“那怎么个智取法?你说说给白大人听听?”齐稀元说。
书房里有一本皇历,桂生走到书架边,将那本皇历取了出来,再过半个月,是灵奶庙的古庙会,方园几里的人都到灵奶庙赶会,人群嘈杂,我们可以派官兵扮成赶会的百姓,混入其中,这样就可以趁乱将贼党拿获。”
齐稀元看了看玉朴,说:“白大人,你看这个瞒天过海的计谋可以不可以?”
白玉朴说:“不错,的确妙计也。只是那茂源商号必有许多家丁,而且个个武艺高强,如果久攻不下,他们趁乱将张贼移走,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大家不语。
正说着,忽然传来苏鸣鹤的声音,白玉朴说:“好好,又来了一个智多星。”
果然,是苏师爷来了。
苏鸣鹤见过了齐大人、白大人,又与桂生、黄艾中打了个招呼,就向白玉朴禀报衙里案子的处理情况。
禀报得差不多了,得到白大人的回话,苏鸣鹤就要告辞。
齐稀元说:“你可不能走,僧王爷的案子等着你拿主意呢。”
苏鸣鹤说:“这可是钦案,小吏可不敢多言,万一说错了,误了大事,可就是对大清不忠了。”
“哪里的话,你拿下了黄艾中,让黄掌柜的这么好的人才从黑道上走回来,那一计是多么美妙啊,既给僧王案打开了缺口,又让黄掌柜的回头是岸,这一功是不可少的,案子结束时,下官一定给你奏报。不过,眼前遇到了难题,你可要再出一把力。”
苏鸣鹤见脱不了身,只好又坐了下来,问了问案子的进展情况。苏鸣鹤也说桂生的计是个很好的计策,至于怎样弥补白玉朴提出的那个漏洞,苏鸣鹤一时也拿不出好的办法。
白玉朴说:“你前些日诳黄掌柜的,这一次再诳他大掌柜一回就是了。”
苏鸣鹤笑了,说:“不能伎重演,那张凌云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需加周密考虑才行。”
黄艾中说:“苏大人过谦了,你那诳人的法子的确不一般,我也是江湖上飘了多少年的人,上你的当却没有感到有丝毫觉察,的确高人也。”
苏鸣鹤说:“错了,那可不是我苏谋人的本领,那是齐大人和白大人的锦囊妙计,我不过是个执行人罢了。”
齐稀元说:“你那个执行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虽说逢场作戏,但要不出破绽,不露马脚,这就是头功。先前的活计都是为这次行动作准备的,苏大人还得出山才是。”
苏鸣鹤说:“那是,那是,捉拿杀害僧王爷的凶犯,那可是皇上的钦命,苏鸣鹤就是长八个脑袋也不敢违抗皇命,小吏一定效力。致于如何捉拿张凌云,我看不如这样……”
苏鸣鹤侃侃而谈,分析了灵奶庙的内外环境,沿途之路,布兵之策,人员使用,内应铺排,直说得齐稀元哈哈大笑,连说:“妙计,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