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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转千回心无畏,风来吴山惊剑威。
半夜偷偷摸进藏鸡山庄被佞修没人性的一脚踩断脊梁柱半身不遂的喽啰叫张汉,冷教主发现张汉不见的时候离天亮不远了,他琢磨着这猪一样不听指挥的队友上哪儿去了,就见一条人影从天而降,啪叽一下摔在他面前。就着模糊的天光定睛一看,正是失踪的张汉。
此时张汉不见了往日的中气十足,往日里强壮如牛的他,此时却是两条腿血肉模糊,皮肉早在拖曳的过程中被地面磨烂,丢了两只鞋的脚后跟更是磨得没了皮肉露出骨头。冷教主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上前查看,张汉居然还有气,没死。摸索了一番,原来张汉全身各大穴位扎着银针,舌头底下更是含着老参续命。不让他死却吊着他一条命,生生折磨他,不知是得罪了何人。
周遭休息的同伴听到动静已经醒来,像围观超市里的白菜一样把瘫在地上的张汉围了一圈,一点也不顾忌伤者需要新鲜的空气。
“这是谁下的毒手?”有人问。
冷教主白得没血色的脸皮绷得紧紧的,他没回答,因为他只得下手的人还在附近。他面对空旷的树林扬声说道:“何人在此处。还不速速现身!”
听了冷教主的话宵小们才惊觉下毒手的人还藏身在附近,对他们虎视眈眈。心惊之余迅速在冷教主周遭站好。他们这伙人里冷教主的武功最高,该抱谁的大腿他们都清楚。
潜在阴影里的二少爷心下了然默数着敌方的人头坐标,心中默念:药药切克闹,一个鹤归一万九,一个风车全带走,战阶威望刷起来。动词大慈动词!
没人知道对方从哪里出现,只是在突然间感到石破天惊的威势从头顶上方压来。顿时地动山摇人仰马翻,连站稳脚的功夫都没有,眼前刮起几道金光乍现的旋风,下一刻耳目俱裂四肢剧痛。早在异变出现时就窜出去躲在一旁的冷教主看着不过两个鼻息就被大卸八块碎了一地血肉的场面,内心掀起翻天浪潮。当今武林哪号人物出手会有这般威力,且不留情。
月亮从云雾中出现,若隐若现,冷冷的北风带着夜的潮湿穿过树林,树影婆娑纵横交错,像是解不开的迷宫。
提着重剑的藏剑满脸愉悦地从一地砍得七零八落的尸体中走过来,一张二十及冠沾花捏草的俊哥面孔。满不在意的神情,仿佛刚切完饺子馅一样。无疑,这是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男人,这样一个男人向你走来的时候仿佛能看到他身后的风花雪月。只不过冷教主现在看不到任何诗情画意,他只看到了修罗。
佞修同他擦肩而过时给了他一个“友好”的微笑。眼看着佞修往藏鸡山庄的方向走远了,冷教主才松开握得紧紧的拳头,这种天气,居然也让他捏了一手心的汗。
这天夜里近天明的时候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佞修对着幕蓝的天空吐出一口气看白雾消散,一路晃晃悠悠地走回山庄。去山庄的路上碰见了抱着剑站在树下的小孩。
“蠢孩子,不睡觉出来夜游?”
西门吹雪答非所问,“师父,杀人可有诀窍?”
多么血腥不适合未成年人的话题!徒弟你怎么可以问出这种问题!佞修收起漫不经心的神色,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教导弟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怎么能弄死他就插他哪里。你明白了吗?”
西门:“……”话虽如此,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佞修又是瞟了西门怀里的剑,是西门平时练剑用的剑,山下镇子里的铁匠五两银子打的。
“就你手里的破玩意儿一砍就断,安心练剑别瞎凑合。”
西门吹雪抿了抿嘴巴没有说话,佞修还在絮絮叨叨:“徒弟啊,我教了你这么多年的功夫了,想为师,日夜修行方有所成,练的君子道问水剑,武功有多厉害就不吹嘘了,拳打北村李小二,脚踢南城张大狗,什么时候输过?从来没有输过!”
西门吹雪嘴巴抿得更紧了。他向来不喜欢说话,遇到佞修以后更加不喜欢了。不过这一点不妨碍佞修和他的沟通。
如烟早上起来的时候,佞修和西门吹雪已经在她的院子里练剑了。问山庄那么大为什么还要再如烟的院子里练剑?因为如烟的院子在五年里扩修了三次,即使不算院中住房的面积,光是种了梅树的面积都是放眼过去看不到围墙。春天全家想春游了就直接带上吃的往梅树林子里钻就够了。
知道这两个武痴一开始练剑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如烟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吹雪的纹锦靴昨天做完了,去年酿的梅酒快被佞修挖出来喝完了,这几天再酿些吧。
如烟把藏起来的酒罐子滤布这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搬出来,佞修就知道明年又有酒喝了,心情也就愉悦了,对着西门吹雪也就和颜悦色。
平举着剑凝神的西门吹雪分出一份心神扫了这两人一眼,看他们脸上平平淡淡却带着笑意的模样,他只是心中想:他们两人结为夫妇最好不过了。
下午给徐定看诊的时候山下镇子里的教头来传话,说是陆陆续续又有百十号江湖人来了镇子附近。镇民的高额收费激怒了他们已经打伤了两个卖糖葫芦的小朋友!
教头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义愤填膺,不可原谅啊这些该死的江湖莽汉!人家小朋友出门卖糖葫芦补贴家用而已,一串糖葫芦一两银子而已,这些该死的大汉二三十的人居然还吃糖葫芦!
佞修手持茶杯抿了一口,“你怎么处理他们?”
“在下自然是按二少爷订的规矩,欺辱妇孺小孩的人无论身份贵贱乱棍打出去,打死算您的。”
“打死了吗?”
“打死两个!尸体已经埋了!遗产已经搜出来充公!”
“做得不错。”
佞修决定下午去镇上看看情况,最好是能一口气把人都打发了。他说的很轻巧,但听的人都知道这绝不是简单的“打发”能解决的事情。西门吹雪就在一旁听着,教头知道藏鸡山庄上上下下除了二少爷和如烟姑娘尚未出生的孩子外,西门吹雪就是继承人。
“少庄主可是一同前去?”教头问。
西门吹雪难得带了强烈个人情绪“我想去”的目光佞修没有忽略,“爱徒,你剑法已有小成,这些不入流的江湖人让你练练手也好。”
如烟不同意了,“阿雪还小,若要练身手大可雇几个身手了得的师傅同他过招,何必让他去趟这乱子。若是有了什么差池……”
“如烟,你就是担心的太多了。他是一个男孩子,虽然名字娘气了一点不得我意,但他确确实实是我的徒弟,我的徒弟可以木讷寡言脑子不好使,但必须要功夫高拳头硬。”
众:……脑子不好使?
小心翼翼地看端坐在一旁的西门吹雪。
西门:(— —#)他决定明天开始早晚都读书!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如烟深刻地认为,她身为打点藏鸡山庄上上下下的女管家就必须担负起未来继承人的文化教育,吹雪娃子明天跟着二少爷练完剑就上她那边学琴学书法!绝对不能变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愚蠢江湖剑客!
她的想法正好和了西门吹雪的心思,经她一提出来西门吹雪马上就答应了。
如烟阻止不了佞修,佞修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的二缺,哪里会管那么多。带着西门吹雪就直接下山了。临走时吩咐如烟晚上去他屋里睡保险,他的房间一向是充满不可预测性,周围的机关足够弄死一个团的采花贼。
佞修没别的意思,但如烟还是红了脸。
西门吹雪坐在镇里唯一的客栈里默默擦剑。今天他换了一把剑,剑是佞修以前升级用过没来得及扔杂货商那的轻剑,名为囚龙,西山居出品必署精品。做不到削铁如泥,但切几根骨头还是很轻松。
佞修还在对小徒弟进行思想精神引导交流,“爱徒,你知道你这辈子要杀多少人吗?”
“不知道。”
“你觉得杀人好玩吗?”←快住手啊人渣!问未成年这种问题真的可以吗!
“不好玩。”幸好徒弟是个有主见的没跟着瞎疯。
“我也觉得不好玩。”佞修这样说。
西门吹雪怎么看都不觉得佞修脸上的表情是认为“不好玩”,不过他既然说了不好玩,西门吹雪没打算揭穿他。相信没有人会愿意别人说自己杀人如麻。
哪怕是事实,佞修也不会亲口承认。他只是喜欢PK而已。
一炷香的心理指导完成后,西门吹雪感觉没任何变化,但佞修认为已经关爱徒弟的心理健康并万无一失了,就带着徒弟出门去玩PVP。
PVPPPPPPPPPPPPPPP还是PPVPPPPPPPPPPPPP对佞修而言没啥差别。
那群名为江湖人的奇葩生物就扎营在镇外不远的湖边。
湖水倒映着远山,波纹泠泠,阳光明媚,是一个郊游的好去处。
佞修从来没有说过五年来他麾下收罗了多少人才,能干的手下们早就把这群来的来历调查的清清楚楚。正是半年前犯上西门府的几个小门小派。
说到一个门派怎样才算兴盛,渣基三穿越的佞修回答就是随便挑出一个门派的玩家出门,能直接挤爆长安城才算兴盛!区区百来号人连藏鸡山庄下的的再来镇都挤不爆!
按佞修的意思是西门吹雪带着剑直接杀进人群里,能秒几个算几个。他不管这些人之前和西门家有什么血海深仇,他只知道自己的徒弟想报杀母之仇就够了。
昨天夜里下起的雪经过一天的积淀已经盖了厚厚一层。踩在雪上有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西门吹雪没穿袄子,穿着平日练武时的轻便衣服。正相反的,佞修身上披了一件白狐皮缝的披风,原料是上好的原料,毛皮光滑雪亮,可谓有价无市。佞修弄回来给如烟让她弄件保暖的衣服穿,没想到转头她就缝了披风给佞修。
如烟称赞佞修披着它帅裂苍穹了,佞修只能让她摆弄着肚里腹诽他又不常出门,做这么好看的披风给他干嘛,没地方穿出去炫耀啊。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炫耀的地方,他立马就穿来了。以他这熊一样的记忆一定不记得他曾经见过类似的白狐袭,那件闻名天下的银狐披风名为情人枕。
西门吹雪的想法是,既然师父敢穿着雪白的狐袭来,必然是不打算自己亲自动手,免得脏了衣服。
绕着湖走了小半圈终于看到了人影,对方同时注意到了这一大一小的到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两个壮汉拦住了他们。
佞修目光沉静,嘴角含笑,不言不语。西门吹雪抱着剑只答:“西门吹雪。”
“你姓西门!”审视的目光落到了身量不足的小西门身上。
两个大汉对视一眼,伸手就要捉住西门吹雪。佞修迈开长腿走到一旁站着,这时西门吹雪动了。
噌的一声长剑出鞘,弓脚举臂长剑带起残影,血花四溅,脚下覆盖白雪的地上已经多了一双断臂。失去双臂的男人惨叫一声摔在地上,惊惧万分看着起手就削掉他一双手臂的半大少年。
西门吹雪神情不改,提着剑朝另一个人走去。
解决完以后他只朝着前面继续走,那里还有许多仇人。
佞修跟在他身后,“怎么不杀了他们?”
西门吹雪头也不回,“会脏了自己的手。”
“说点不装B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