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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毓沉思了一会儿,邓梓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到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好,我会尽力试试。”
邓梓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其实并不关心那个女人未来的境遇如何,或坎坷或平顺,她只关心潘毓。仇恨和怨愤永远是沉重的,况且,没有过爱与期待哪来的恨呢?爱之深责之切。怎么不见潘毓去讨厌一个陌生人?正是因为对母亲有过期待,而这个母亲与他期待的相距甚远,才会有不能忘却的恨意。恨母亲,也恨那个傻傻盼望的自己。原谅她,便是宽恕那个有过期待的曾经。
潘毓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冰凉,声音却很温暖:“为了你,我愿意试试。”他看着她,眼睛里充满柔情。
邓梓心一动,反握住他的手,炙热的掌心似乎连带着他也感觉温暖起来:“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新的生活。”
潘毓笑了,眉眼弯弯,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字都没说,但是那种愉悦就好像按耐不住似的喷涌而出。
过了一会儿,潘毓才开口打破这平静:“其实还有件事告诉你。”
“什么?”邓梓扬起眉毛。她的眉毛很漂亮,天生就有一种带笑的弧度。此时挑眉,活像瓷娃娃故作大人模样似的。
潘毓不由失笑,轻咳一声,才说:“我又被调职了。”
“你们怎么调来调去的……”话音未落,邓梓瞪大眼睛,“是不是有人想摘A企的果实?”
她能想到这些,潘毓有些惊讶,叹道:“未别三日,就当刮目相看。”原来她也会长大。
邓梓不免又得意得挑挑眉,想安慰说“无所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想转念又觉得气愤:“强盗是谁啊?”
“你好朋友的丈夫,”潘毓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或者应该称作前夫?”
“以后别把他跟真真扯到一起去了,”邓梓翻了个白眼,“聪明能干的真真也有瞎了眼的时候。”对家庭不负责任的男人最让人看不起了。
“聪明的人容易走弯路,”潘毓慢吞吞地说,“或者说,她其实没有你聪明。”
邓梓噗嗤一笑:“好吧,如果这是赞美,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看着她圆鼓鼓的脸颊,潘毓突然觉得胸腔间涨的满满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这种酸胀让他升起了一股冲动,让他不能自已。于是,他站起身,飞快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邓梓顿时红了脸,眼睛里水汪汪。她看着他,看着自己在他眼中的清晰的羞涩的模样,那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如果可以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就好了,远离过去的那些不愉快的人和事。
当邓梓看到潘晓冲她招手的时候,脑海里只剩这个想法。但是,最终,不由自主地,她还是走了过去。
潘晓的脸色依旧苍白,怀孕也不能使她丰腴多少,美丽的长裙下面好像包着的只是一具大着肚子的骷髅罢了。
邓梓有些不忍:“你要多保重身体。你现在是两个人了。”
“你在同情我?”潘晓反而笑了,带着点讽刺,“这样可以抹平你的愧疚感?”
“我没有对不起你,”邓梓坚定地看着她,语气很平静“是我先认识浩然哥的。你插足了我的爱情难道我还要对你说抱歉吗?”
潘晓痛苦地闭上眼睛:“对,都是我的错。我是自作孽,不过我不后悔,永远都不。”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示威吗?”邓梓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她的思维,他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为什么要一直拽着她缠绕于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去之中呢?
“我不后悔去抢谢浩然,但是后悔流掉了我的孩子,并用此作为威胁的手段。”
“所以你觉得流掉孩子怨我?”
“不,怎么会怨你呢?”潘晓好像是听了个大笑话一般,“你根本没有影响我的任何决定!我要怪,一定是怪那个撺掇我的那个人!你要不要猜猜,那个人是谁?你们很熟呢!”
邓梓冷漠地说:“我对你们这些豪门秘辛一点兴趣也,没有,如果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样更好。”
“可是我一定要告诉你呢!”潘晓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尖利,“就是潘毓!我那个好哥哥!”
“空口白牙,你说什么都行!”邓梓一个字都不相信,她咬着牙说,“你和谢浩然是商量好的吗?目的就是搅得我和你们一样不得安宁?”
“浩然原来找过你,他来找过你……”潘晓像受了什么打击一样,不停地喃喃自语。
邓梓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了,她甚至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变得神经质起来。因此她也不去理会潘晓,自顾自地就想往前走。
“滴……”突然一阵刺耳的调试声,潘晓似乎打开了什么录音设备,打开来却是一阵刺耳的空白。
邓梓转过头:“你不会要跟我说你原来有潘毓撺掇你的录音吧?然后被他删了?”她都要怀疑潘晓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了。
“是真的有!”潘晓跪坐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摆弄着她的录音笔,嘴里还在念叨,“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邓梓试图拉起她,毕竟她怀孕了,坐在地上对宝宝不好。其实她自己有时候也恨自己乱七八糟的同情心,但是不做这件事她又觉得全身发痒,寝食难安。她认命地叹了口气,加大了力道。
潘晓没有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来,反而甩开了她的手,不停地按录音笔上的按钮。
邓梓看她实在固执,转头就走了,她也没欠了她的,真不想在这儿耗时间。走着走着又觉得不忍心,掏出手机给谢浩然发了个短信,让他来这里接潘晓。发完又怕谢浩然再纠缠,就直接关了机,直奔车库,潘毓在那里等她。
潘晓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看一片空白的录音笔,终于哭出声来。泪水顺着脸颊滑到嘴里,咸咸的。她这是与虎谋皮啊,终于一败涂地。她那时候就疑惑,像潘毓那种人,怎么可能给她轻易地录了音呢?
邓梓走到车库的时候,潘毓已经站在那儿等她了。他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风衣,斜倚在车门上,眼睛黑漆漆的,衬得他精致的面孔更加帅气逼人。
邓梓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滞了,造物主是如此的眷顾于他,命运又是如此的眷顾于自己。
看到她走来,潘毓的眼睛里才有了焦距。他为她打开车门,手刚放在车门的顶上,邓梓的头就准确无误地磕了上去。瞬时,邓梓就摸着头笑了,潘毓有些无奈:“为什么每次都会碰到?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记性?”
因为你每次都会用手垫着啊!邓梓在心里回答。因为太留恋这掌心的柔软,太留恋他带着关心的微嗔,所以每次都会故意撞上去。潘毓的情绪一向没什么起伏,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带上一丝丝温暖的责备。这是一个幼稚的测试,测试他还记不记得她的小习惯,测试他是不是依然把她放在心上。
晚上的街道一向拥挤,这天却奇异地没有堵车。邓梓有些奇怪,还没等她发问,潘毓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回家之前先带你去见一个人。所以这不是回家的路,挟路痴’。”
他的声音一向缓慢,没什么起伏,这次听来更加平淡,邓梓却仿佛从中听出一丝不平静来似的。她忽然想起那个人来:“你要带我见你……你妈妈?”一瞬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女人了,那个给了潘毓生命却不配被称为母亲的女人。
潘毓嘴角微微弯了一下,笑意却没有抵达眼眸:“我给她找了个房子,但这是我第一次去看她,也将会是最后一次,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
“这就够了!”邓梓连连说,“然后我们都忘记她,就像她一直对你做的那样,物质上满足她,精神上却一丁点儿慰藉都没有。”不管是报复还是报答,这都是她认为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不是吗?
潘毓看着她泛着红得脸颊,心里真的感觉到一丝释然。本来他只是想让邓梓高兴,不再为他担忧,可是这一刻,他真的看开了,那个女人欠了他的只是感情,他也不要付出感情不就公平了吗?其它的,就算了吧!人生已多风雨,何必再提往事?邓梓虽然不精明,但是她自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有时候刚刚好戳中到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因为她是真爱他,真正为他着想,所以才能把他的事处理得这样妥帖。她的小手段他都看在眼里,他都明白,可是那都基于他最渴望的温暖和爱,所以他愿意听她的,愿意按照她的想法做。
潘毓给他生母找的房子还算不错,虽然地点有点偏,但是胜在僻静,依山傍水的,是个休养的好地方。
他们没有进去,只站在栅栏外看了一会儿。那个女人仰躺在小花园的摇椅上,沐浴在夕阳下,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她没有化妆,素颜显得和潘毓更相似了,长而卷的睫毛,深深地眼窝,高挺的鼻梁,还有白皙的皮肤。遗传真的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它把一个人的特征原原本本地复制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正当他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女人喊住了他们。她说:“阿毓!”
潘毓仿若未闻,脚步都没有片刻的停顿。倒是邓梓停下了脚步,她伸手拉了拉潘毓的衣袖。力道很轻,潘毓几乎都没有使劲就挣开了她。
邓梓知道如果自己喊潘毓停下他一定会停,可她再也不愿意这么做了。她希望潘毓原谅他母亲,他做到了。但是她没办法要求潘毓再把她当做母亲一样敬重,他已经过了需要母爱的年龄,再也培养不出母子的感情了,邓梓不愿意勉强他。毕竟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潘毓放下过去,现在他放下了,她当然不愿意他再因为他母亲的事心塞。
于是她说:“你先上车,我看看她有什么事。”
潘毓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星期看了1200多页的原文书,心觉得汉语简洁又有美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