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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精灵的战士沿着密林河逆流往西,驰援比翁。
洛丝温则是和莱格拉斯忙着打理事务,离开了这些时日,堆积案头的文件几乎要将洛丝温淹没了。
莱格拉斯虽不善文书,但仍留了下来帮助处理文件。
“最近有好几个人类连夜泅水从长湖镇逃过来,说是看到巫师大人的招聘广告来的,”莱格拉斯盯着洛丝温,带着俏皮的笑,“Ada收到了镇长写的信,但是因为写得又长又啰嗦,所以就让我来处理那封信。镇长指责您在长湖镇散播造谣迷惑他的子民,要求我们把偷渡过来的人类全都送回去……”
他将脸贴近洛丝温,喷着温热的鼻息,带着上扬的优雅语调说:“巫师大人,你又干了什么坏事,让那个人类极尽其能在Ada面前抹黑你?”
“如你所见,我忽悠了一群人类来给我们打工。木精灵人数到底不足,密林河河段一直需要大量人手来巡逻。”
“那群人类能干什么?”莱格拉斯说,“让他们巡逻,抵抗蜘蛛?他们根本就是一群享受和平习惯了的人,让他们上战场是去送死。”
“我是打算让他们做其他事情比如捕鱼,巡逻的事情只能让木精灵来做。”
莱格拉斯轻笑一声:“亲爱的,那群人类会被巨蜘蛛吓跑的,你不了解人类。”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才是不了解人类的那一个,亲爱的莱格拉斯。”
“那就打个赌,”莱格拉斯扬着头说,“我赌来这里的人类全都呆不过一年。”
洛丝温侧过脸和他平视,说:“一年时间太短,我赌今年过来的那群人类不仅一半以上会留下来,而且将永远定居此处直到。”
“行,反之,则是你输了。”
“成交,赌注呢?”
莱格拉斯两眼亮晶晶地说:“我赢了,你去求Ada让我自由行走于幽暗密林外。”
“你输了呢?”
“我就勉为其难地为巫师大人四处奔波效劳啦!”莱格拉斯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0^)/
“这不公平。”
“那你想怎么样?”
洛丝温想了想,露出狡猾的笑:“要不,到时候你整个人都嫁给我吧!”
“啊,啊?”
这时,书房外三声叩门声。
莱格拉斯停下了和洛丝温的玩笑,高声问:“什么事?”
“长湖镇的人类要求见到巫师大人。”门外男精灵侍卫说。
“让他们到会客厅,巫师大人马上过去见客。”
“明白。”
长湖镇的人在各种心思下,等来了雇主。他们都是底层人民,属于人走了也不需要带一堆行李的那种,全是单身汉,由于各种原因前来投奔木精灵。
当然,吸引他们的只有洛丝温画的那个大饼。
“你们挨个挨个介绍一下自己过去职业和所长,我将按照你的简历给你安排不同的位置。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安排,如果你一无所长又不愿接受安排,那么我只能对你说抱歉。”
人群里立刻一阵骚动,洛丝温觉得他们的神色有些古怪,却没人上前做自我介绍,忍不住道:“有其他问题就直说。”
这时,人群低低讨论了一声,一个高个子被推了出来。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个打铁匠……”男人有些不安地说,“不过我、我们不是来求木精灵的收留。而是——我们希望巫师大人能够开口请镇长接受我们的回去。”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滚过洛丝温的心头,让她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心思百转千回,洛丝温隐约想到了原因,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躲过镇长的守卫前来投奔您,为的是巫师大人您所描绘的美好场景。丰厚的酬金,舒服的环境……但是,很快我们发现一切都不是那么一回事。我们呆在城内短短几天,就已经有数次巨蜘蛛的袭击了。上一次,这群恶心的东西甚至冲破你们战士的防线,拖走了我们一个同胞……”说到这里,那人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我们是听了您的话才前来这里的,现在我们要求你以巫师身份向镇长求得原谅,让我们回到东方去!”他们理直气壮地说着。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洛丝温说,“木精灵战士拼死拼活守住这里数十年,你们只呆几天就害怕了?甚至指责我们的战士没有保护好你们。如果有一天,这个哨所不复存在,巨蜘蛛将会毫不客气越过密林河,而半兽人也将肆无忌惮地长驱直入,抵达东方的土地。”
人群一片安静,这时,一个少年的清亮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巫师大人,我和我弟弟愿意追随您左右。”
洛丝温抬头看向声源处,一个明显营养不良的少年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都聚焦在这位无畏无惧的少年身上。
“疯子!”人群里不知谁低低骂了一声。
“那么他会是个有胆识的疯子!”洛丝温冷冷道,又看向那个少年。
少年一身破旧衣服,脊背却挺得比谁都直,头也扬得比谁都高。一身破烂仍不掩他的气势,这位少年必定是受过极为良好的教育,或许他本是出自小康之家。
“孩子,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洛丝温一脸和蔼可亲,“你应该也知道,死亡一直环绕在附近,你很有可能明天就直接死得尸骨全无。要知道,巨蜘蛛最喜欢年轻生物的肉,你绝对是他们捕食的首要目标……少年时候都会有些游侠的仗义江湖,但是如果只是这样,我建议你和你的同胞一起躲到东方去吧!”
“我明白,我从十五岁就开始做船夫给家里赚钱,我早就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木精灵不需要船夫,”洛丝温看了看他单薄的身子,不客气地说,“我们已经自顾不暇,根本做不起慈善。如果你有其他技术,我会让你得到你所应有的。”
少年正了正脸色,大声说:“我会酿酒,我的祖父曾经是木精灵最大的供应葡萄酒商,我们的葡萄酒曾经远销到大陆的边缘。”
“那为什么你会落魄成这样?”洛丝温蹙起了眉头。
“因为镇长的亲戚也开了葡萄酒店。”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说话的正是刚刚自我介绍是打铁匠的那个男人。
他一脸凄惨地说:“如果不是为了生计,我们是绝不会躲到这里的。没想到,来到这里要付出的却是一条命。”
洛丝温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人为了钱可以不要命,有些人为了一口饭却没想过拼命,这群人勉强留下来也没用。
不过让他们回去的话,她是断断不可能向镇长服软的。
“我不会开口请求镇长,”洛丝温看着他们惊慌的脸说,“不过我会给你们另一条明路。但是,在这之前,我必须得让你们明白,你们的选择所造成的后果我没有义务承担,你们必须得为自己错误的选择承担后果。”
底下的人群没有再做声,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长湖镇往北就是河谷镇,或许你们可以前往那里定居。那里的镇长明理睿智,是个不错的人,值得你们为他效劳。”
静坐一边的莱格拉斯忽然说:“这是我们给你们的唯一出路,想回长湖镇的自行回去。愿意前往河谷镇的,精灵会送信过去知会矮人一声。”
“我听说了,”又一个人不满地抱怨,“你们昨晚在通往孤山的林子里遇到了蜘蛛的偷袭。你们现在这么干,是让我们去送死。”
洛丝温脸色非常难看,莱格拉斯心知她已经动怒了,出声回答:“我们已经清理干净密林河以北的森林,精灵战士将会护送你们安全离开林地王国的领地。”
这些人等不及了,巫师做出了回复,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塔里奥家族的,不过人们都叫我塔里奥。”
“很好,塔里奥,你弟弟呢?”洛丝温问站在面前的这个少年。
“他生病了,没办法过来,在旅馆,”少年回答,“虽然仁慈的精灵免去了我们的旅宿费和饭费,但来这里还是花了我所有的积蓄。”
他的脸上这才流露出悲色,说:“我弟弟很聪明,是个捕鱼能手,巫师大人一定需要他的!他是您的崇拜者。”
“我会让精灵医师陪你过去给你弟弟治病,你不要过于担心。”洛丝温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今天真是太闹心了。
少年带着感激离去后,洛丝温带着几分薄怒瞪着莱格拉斯。
“你早知道了,就应该早点跟我说的!这种事不该开玩笑!”
莱格拉斯见她真生气了,想了想说:“反正这群人类留着也没什么用。”
紧接着,他又说:“愿赌服输,巫师大人不会食言吧!”
“别急,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谁赢谁输还不写!”洛丝温气得要命,想了想,她忽然盯着莱格拉斯。
“什么事?”他忽然有些不良的预感,不会……惹怒了这位强硬的徒弟吧?
一盆大水突然出现空中,将他泼了个透心凉。
“夏天真热啊!”洛丝温背着手慢慢地走入了屋子,留下了欲哭无泪的莱格拉斯。
大夏天的太阳烘烤得地板跟烤面包箱一样,几匹快马驶入了哨所,为首的那人一身灰扑扑的魔法袍,一头银发。
这一年,埃斯塔力,米斯兰达,来到了密林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