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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天意最喜弄人,可宁璇这次却被人意给狠狠无情地玩弄了。
她无从得知沈桓的本意和初衷究竟是什么,她也没有向殷弘询问他所谓的真实身份,隐约间她似乎也知道了些东西,这泱泱皇城天都,能与宁氏对手的家族,也无非那几个,却不愿再让那颗破碎的心更加的受伤。
“但是即便他百般算计过,可他……的确对你动了真情,你可还愿再信他一回?”
他是负手而立,过湖的大风吹起了两鬓飘逸长发,面上神情朦胧看不真实,可话语里却透着无比的肯定和叹息。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唯一看得出的便是:沈桓有多恨宁璇,他便有多爱她。
其实沈桓恨不得宁璇死,同理,危机时他亦是能为她而豁出性命来。
他也不明白,这样的爱究竟还算不算是爱。恍然间,忆起那日与他争吵后,他愤懑甩袖离去,不甘回首时,那个向来强大的师弟,竟然已是眼角泛着润光。
到底是怎样的恨?能让他那样去伤害心中所爱?
宁璇就呆滞的坐在垫了棉垫的石凳上,她需要时间去梳理这场骗局,这场到头来物是人非的可怖骗局。
“真情?”她冷冷嗤笑。
他那建立在欺骗和无名怨恨之上的真情,究竟有几分真,她考究不得。倒是她,两世儿女情便这么错付在一人身了。如果这是场上天给他们的考验的话,她不后悔爱上了他。
毕竟,他教她看见了什么是虚假。
“我今日愿意前来,道出这份实情,是因为你该知道这些内幕。我与沈桓自幼一起长大,情谊确是不一般,可这一次我也没掺半分假。从小我就觉得他心里藏着事,从来不曾见他笑过,他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直到大些了,每年我再去看他时,他依旧冷淡的很。”
殷弘叹息,忆起幼时的沈桓,他确实又心软了,眉目虚空:“可是那一次我再见他,他竟然会笑了,眼睛是从来不会骗人的,他在拥着你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不用再说了!”
宁璇紧咬着牙根,若非沈桓那般会演戏,她又怎会对她动心。他人丑是丑,可那一双眼睛却似包含万千,她从最初看见的怨恨,到戏谑,再到怜爱……不得不说,他实在是太会做戏。
殷弘长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道:“我也不是来做说客的,说出这些,也无非盼着来日某时你会记得,届时我不希望你们二人留下什么遗憾。”
宁璇已无暇去辨别他话中深意了,猜料那个来日的某时,便是她与沈桓对面之日吧,估计就在不久的明天。
“我也该走了,对了,听闻郡主近来身体不适?”
殷弘自觉该说的都说完了,便旋身准备离去,可刚迈出几步,几番欲言又止终究是忍不住的转回来问了宁璇。
她面上的泪水早已风干,红肿着双眼煞是无神,甫一听他的问候,她只当是临别关照,恹恹道:“无事,只是气血攻心晕厥过一次罢了。”
殷弘面色俨然一僵,大步朝宁璇走来,在她不解的眼神中抓起了她的手腕,细瘦的嫩腕上带着一只羊脂白玉镯,白日下衬得手腕肌肤愈发光莹。和那年冬日的记忆无差,就是这只白净细美的手臂,抓起一团雪块朝他扔来,美眸中诧然的惊异,他记忆犹新。
她也无意拽回手臂,任由他抓在手中,三指搭在动脉上切着。过多的事实她到这会都无法接受,头脑已是一片混沌,意识都有些不甚清晰了。
为她诊脉的那双手,是越发的按紧了,她不曾抬头去看他的脸,所以也不知道此时的他,面色是多么的难看。
“你……切忌最近大喜大悲,要说的话我都已说完,明日我回离开天都一段时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他下意识的将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那是他余下的心结。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他放下了她的手腕,俊美的容颜上出现了难得的严肃,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大通话,也不等宁璇反应,就率先离去了。行走间,步伐俨然夹杂着一份慌乱。
切忌大喜大悲?她摸着还残留着他的气息的手腕。讥嘲一笑,她的人生都在短短几个时辰里已然大起大落了,如何能不大悲一番呢?
许是坐的太久,心思起伏过大,她才起身半步,便双腿一软摔坐在了地上。
“郡主!”
宁玥惊呼着跑了过来,面色惨白如薄纸的宁璇委实吓人,才将她扶起,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却隐隐摸到手心间湿腻一片。
疑惑摊开手掌,却蓦然瞪大了眼!
“郡主你吐血了!快来人!快来人啊!”
宁璇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觉着耳边一片嗡嗡声,喉头又是一股腥热涌出,那甜腻的铁锈味道让她意识渐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体居然差成了这样……
时隔一天不到,宁府再次一片喧哗了,宁璇的寝居里进进出出的御医侍人,渲染着气氛的浓重和不祥。一盆盆端出的血水,一张张染血的巾帕……
“庸医!庸医!”
宁钦渊数十年来维持的冷表情,在这一刻已经崩溃了,看着榻间不断吐血的宁璇,他头一次急的失态在以大众人前大喝着。而坐在榻前哭的天昏地暗的月徵公主,也早失了多年的高贵形象。
太医院的国手,医术自然是非比寻常,可奈何今日聚齐了半个大医院的精英,也没一个人能瞧出宁璇的病因来。明明脉相正常,偏偏人却呕血不止,如何都看是命不久矣啊!
可是,又有谁敢说那样的话呢……
夜更深了,人却不能眠,宁府南院灯火直至天明不熄。
宁璇不知道是自己执念太深,还是恨意初起,她竟然在梦中见到了好些时日不见的沈桓。还是那座精致的小木楼,未结果子的黄花树,飘着熟悉的花香芬芳。
一切恍若真实……
她抱着还在睡懒觉的小老虎步步缓行下了楼梯,晨曦的清光柔和,山中隐隐起了薄雾,倒是生了一丝仙气儿。拢了拢身上的薄衫,她面无表情的走到了树下。
一如既往,他就坐在大树下的凉席上,摊开了清晨采摘的药草,一一筛选采摘。一袭白衣无多余配饰的他,却在认真时,有了一抹变化,那是最吸引人的专注。
她放下了手中的白虎,心平气和的坐在了他的对面,就那样看着他那双眼睛。
“起来了?清晨露重你别坐这儿,上楼去吧,我等会给你蒸肉包好不?”他抬头,看见坐在对面的她,双眸含着宠溺的温情,笑的自在。
这句话,是他不久之前也对她说过的。她还记得那时情景,与今天无异,可她是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硬是撒娇不上楼,那时他们初初恋情升温,她倒是大方的很。他终归是担心她受凉,放下手中的药草,打着横抱将她送上楼去。
不过,这次却是在梦中,她该自在些。
随手捻起一株开花的药草,唇角微挑道:“他们说,你有事骗我了。”
他一愣,大掌朝她伸来,替她拈下了发髻上的花叶,入鼻的药草清香让她生了几丝恍惚。对上他漆黑清明的眼睛时,她蓦然心中一疼。
“这个世上,我最不想骗的人就是你。若是我当真骗了你,那便是有万不得已的原因。”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圆润的好听,在这个泛着丝丝寒气的清晨,给了她半点温暖安心。她甘之如饴的看着他唇角那抹淡笑,是那般的真实。
“可是,欺骗就是欺骗,就算有原因,你不觉得自己过分吗?”大抵是心知在梦中的原因,她难得静下心来,尝试着了解他们之间横隔着的沟壑。
他点头,从她手里接过了那株长着蓝色小花的药草,正色道:“当然过分,但是更多的是心疼。因为你会不理我了,是不是?”
宁璇寥寥一笑,也跟着点头道:“是啊,若你真骗了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
她终究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终其一生,她都不愿活在骗局里,也不愿沉沦在谎言编制的温柔中。即便他是她心动的人,可是他可能伤她太深了。
“阿璇,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会带着目的性。若我欺骗你的话,那么归根结底可能也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宁璇讪笑着移开了视线,她不愿对上他一往情深的目光,她怕再度沉陷。已然被沉郁的暧昧笼罩的小庭院,让她心暖。
“沈桓,我的心只有一颗,若被伤狠了,我们就没有来世了。”
这话是说给他的,也是给她自己的。她告诫自己,人再如何弱,在爱情的面前还是不能那般低下。
他摸了摸蜷缩在凉席上的小老虎,似笑非笑的对她说道:“若真伤着了你,以我命抵之。”眼眉弯扬间,悄然流露的真挚感情,一发不可收拾。
推开了药草,他将她拉坐了过来,揽在怀中,用自身的余温去替她暖身。修长的手指游走在面颊上,轻轻的戳了戳。
“阿璇瘦了,生病要注意身体,等会我去煮药给你喝。”
宁璇摇头,不依道:“不喝,你煮的药太苦了。”
他无奈的点了她的额头,不堪入目的容颜上,泛着对她的柔情,拥着她的怀抱愈发暖了。他捡了小虎放在她的怀中,一把抱起了她,高大的身形轻晃便起来了。
“走,回房去咯,你身子不好别在这坐着。”
她还想嘱咐他无需煮药,却发现雾气重了,慢慢的小院便被一股浓雾包围,一切的事物变得淡然透明。她下意识想唤他的名,却满嘴苦涩,如何都开不了口。
沈桓,我最怕的就是你骗我……
“璇儿,你快把药喝进去啊!”
她的意识渐渐回笼,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四肢沉重一身不适,她隐隐听见母亲抽泣的哀求声,父亲大声的喝斥。
而那泛着浓浓血腥气味儿的口腔,不知道被灌入了什么汤药,苦不堪言。
“夫人,药都吐出来了!”
“璇儿!你快喝下去啊……你喝啊……”
是阿娘在哭,她立时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可能出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念丑哥,那可怜的娃~被我黑惨了都
小璇吧,她的性格有点娇,然后小自私,认死理~
这会她在没见到沈桓的时候,心里还是恨的不太烈
但是,一旦心死了,真的就啥留念也没了
结局呢,也是早就设定好的~所以,大家继续撑一下哈,我最近努力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