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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桓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日,当他赶到时,便远远看见宁璇摔下去,头重重地撞在了大石上。心里那种被撕裂般的痛,瞬间就袭击了全身,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跳下去的。
待他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跪在宁璇身边了。她是撞在了后脑上,因重击身子又反趴在地,血糊了她一脸都是,他如何擦都擦不干净,很快她的血便染红了他的衣服。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日杀了多少人,因为到最后,他的一身茶白衣裳都变成了血红,她留下的血迹早已被别人的鲜血覆盖不见了。甚至连肋下中了一刀,他也没有任何感觉,若非殷弘喂他吃了药,估计他早就癫狂了吧。
可是,即使救了她回,喂尽所有的药,她却怎么也不醒过来,任他如何呼唤,都是无动于衷。
这一刻,沈桓知道了什么叫做无药可救的痛。
“阿璇,醒过来吧,我们成亲好不好?”
被他赶出去的殷弘,不知何时又站在了门外,他的右臂被玄铁箭射中,那箭矢上亦淬了剧毒,若非沈桓来的快,只怕他早已命丧黄泉了。只可惜,他百般保护的宁璇还是出了意外。
瞧瞧那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女人,再看看她榻前坐着更为憔悴的男人。
突然自嘲一笑,道:“莫非还真是动心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冷意,纵使之前嬉皮笑脸的说过几回同样的话,可是唯独这一次,他认真了太多。
而屋中坐着的人,常年练武自然耳力非凡,又怎能听不见呢,只是握着那只肤如凝脂的手旋睨着。丑陋的侧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掠过一抹悲愤。
他似乎又再次陷入了她的阵营……
沈桓这一苦笑,同是与他成长的殷弘自然是知道其中含义。天渐冷了,他的手又伤了,昔日曳风的羽扇早已弃之,空荡的双手死掐在了门楣上,赫然想起几月之前的事情。
“师弟,这个女人她不笨。”
反之,她该聪明的地方,不比他们俩差。
谁也不曾发现,宁璇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无声息的微微抽动了一下子。而擒着她手的沈桓,却浑身都僵硬了。半合的黑眸里流淌的悲痛和怨恨,是谁也不能理解的。
他自然知道宁璇是不傻的,他也不奢求她能少知道些事情。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启动的,早已料到了如今,所以也无甚好后悔的。
唯独,他算错了一件事情……
这可能是宁璇最庆幸的一次,庆幸因为自己醒不来,而听了太多不该听的秘密,尽管说的不太明显。其实她很想发笑的,殷弘当真是高看了她,很多事情她还是不清楚的。
偏生只是凑巧记起了他这个人,才生了疑心,莫怪的第一次在树林里见面时,她就觉着他眼熟的紧。当时还以为是看了太多人,混淆了。可后来偶然想起,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她是见过的。
不过,那时候,她还是宁家的郡主。
而他殷弘,则是……
“师弟,送她走吧,不要再继续了,你们……你们是不可能的!”
很难想象,如殷弘那般风度翩翩的男人,也会这般咆哮。想来是真心为了他的师弟好,连真性情都爆了出来。
宁璇还在等着沈桓的回复,因为她的惊讶不低于好奇,他们瞒了她太多的事情。如她知道殷弘的身份,那么殷弘自然也是知道她的,那么沈桓呢?
他在这场戏里又扮演什么角色?
良久,宁璇都感觉到攥着自己的那只大掌火热的都在渗汗时,沈桓终是开口了,低沉的嗓音带着不为人知的苍凉,有些嘶哑的说到。
“如何……放得开?”
叫他如何放的开啊!
宁璇是傍晚醒来的,那时沈桓正巧去外间煮药了,端着刚刚过滤好的药碗进来了,一掀开帘子便瞧见宁璇黑乎乎的大眼珠迷糊的转着。不禁大喜,失神唤道:“阿璇!你醒了!”
他这一激动,滚烫的汤药便是溅了一身,烧红了光着的手臂和手掌,他却不及去在意,扔了碗就跑到了榻前去。
“阿璇……阿璇!”
宁璇抿着唇,有些虚弱的笑了笑,后脑的疼痛还未缓解,她稍是一动便痛的慌。刚刚扑过来的人,身上还带着中药汤汁的苦涩难闻,她秀眉微蹙。
“我……我怎么了?”
几日不曾说话,原本的清丽脆音变得黯然失色,甚至有几分刺耳的尖利,她有些不适的低咳了几声。
沈桓虽只顾着高兴了,却也不忘担忧她,见她想起身来,忙阻止道:“别起来,再躺几天先,你撞到了后脑,不容小视。”
宁璇这才想起当日的情形来,她被殷弘带着失了重心,未能抓住救命草就摔了下去。那重击传来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记得昏迷之际有看见一个人影。似极了沈桓,只是……浑身染血。
“那日……我,你……”她喃喃开口呢到,脑海里却尽是飞来飞去的冰冷箭矢,就差一点,她宁璇估计就得没命了。
“傻瓜,别再想那一日的事情了,亏得我来的及时,才救了你跟师兄呢。”他就蹲在榻前,极尽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额头,为她擦拭着渗出的冷汗,轻声道:“乖,可是哪里还难受?”
宁璇稍稍闭了闭眼,示意自己无事,长长的蝶翼眼睑忽闪,带着柔弱的气息。只是这初初醒来,浑身乏力的很,加之撞在了后脑上,可能脑震荡了,所以还有想吐的感觉。
“你没受伤吧?”
她还是不忘问出这句话来,相较于那日被追杀的恐怖记忆,可在之前的那个噩梦,却更叫她害怕。她无法想象沈桓乱刀死于她眼前的场景,真的……
受伤?沈桓下意识的掩了掩左侧的身子,染出一抹戏谑笑意来,不正经的说道:“为夫这般厉害的人物,谁伤的着!”
许是话说大了,说急了,扯着了肋下的刀山。面上顿时一白,可是瞧着宁璇泛着柔光的眼睛时,他生生的忍了疼痛。
宁璇被他那一句“为夫”逗的红了脸,自然也没去计较他那几秒的不对劲,只赧色过后再看看,见他真是一点意外都没有,便心坦然了些。
她这是心坦然了,可沈桓那里,还未平下呢。天知道,他看着她掉下去的时候,是多痛……
“阿璇,下次不要再那样了。即使是躲藏,也要等我来,等我来救你。”然后,安全的带你离开。而不是一身染血的他,抱着一身是血的她走。
宁璇咧嘴就笑了,美目里含着一股流光潋滟,她只想说沈桓这个啥呆子。
“这事又哪是我控制的了?”
他也不想想那时的场景,乱箭不长眼,那些人是铁心要她的命。若非她失足摔下去,那射完殷弘的第二箭,八成就会朝她来了吧。
沈桓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禁有些恼色,垂了面,低沉道:“是我不好,没能保你安全。”
“呆子……”
昏迷好几天,她虽然不曾睁开眼睛,可很多事情她还是知晓的。他所做的一切,她也是清楚的。为她换衣洗漱,抓药熬煮,喂汤送药的,无不是做的绝对用心。
她宁璇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自然也承受不住他这样的关护。
上天让她遇见这样的男人,究竟是好是坏,她真的很迷茫。
烛光跳动,沈桓那张无法入眼的丑颜似乎更加难看了,他拉着宁璇的手,只那一双清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泛着深水般的情。
沉沉说道:“日后,定不会再叫你受伤!”
那一刻,他虽丑不堪目,可宁璇却觉得心都快被融化了,看着他的脸,她笑靥如花。
即使很多年后,她都记得这句话,这句让她和他有了开始的话语。虽不甚甜蜜,无过多华言,却是真真实实的给了她感动。
宁璇这遭醒来,最激动的人莫过于沈桓,其次便是殷弘。他方吃过晚饭,便思量着试试叫他那多日不曾进食的傻师弟出去吃些东西。未料才走在门外,便听见那呆子笑的憨实。
当时,他就直觉是宁璇醒了。
不然,他那傻师弟又怎可能会又那般失态的恐怖。
曾经,他们师兄弟尚在天坤谷时,师父经年教诲要不乱于心,不动于阵。那时的师弟,冷面冷心,做什么事情都未慌过手脚,失过心神。很多时候,连师父都说他这师兄都比不得年幼几岁的师弟呢。
其实,那时他也以为如是。
倒不是他殷弘自愧,而是他那师弟过于强大,从小便不喜言笑,整日埋头捣鼓着药。偶而还未站在谷中最高的山上抬头遥望北边,他家的方向。
起码殷弘一直是以为他在看家的地方……
可是,直到有一次,他因为受了师父的罚,无聊起心随了师弟后脚上山。一如往常他又在眺望北边,可这次他离的近,听清了他嘴里的呢喃。
贱人!
他眸中带着毁尽一切的仇恨光芒叫人生寒。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了!!啊……明天电脑高级考证,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