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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哥,那宋南易伤得重不重?你们钱庄里抬他去医馆的伙计回来可曾说到他的伤?”从门外忽然传来了张诚的声音。原来他今日恰好没有出去贩丝,只是去相熟的有几十张织机的大户家里转了转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听到了陶千说的话,所以这样问。
众人见张诚回来了,心里都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陶氏就忙迎上去皱着眉问:“你回来了?都听见了?你说这该咋办?”
张诚道:“我不是问大舅哥那宋南易伤得重不重吗?怎么办也得晓得这个才有对策。”
陶千接话,“据我们钱庄抬那宋南易去医馆的伙计回来说,那宋南易被郎中给救醒了,并无性命之虞,只是头上的伤有点儿重,恐怕要养上好几个月。”
“只要没出人命一切就好说,只不过这一回恐怕侄儿要在牢里得受些罪,咱们也得多花银子了。宋南易被侄儿砸伤,她妹子得了信一定会在县丞石铠跟前吹枕头风,石铠必然会让狱卒们对付侄儿,并且这事情明明可以花银子轻判的,到最后怕是花许多银子还得重判。所以妹子,妹夫,你们心里得有个准备……咱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张诚沉声道。
贾维听完了不禁长吁短叹,而张氏则是抹起了眼泪。这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本来贾维伤了戏班子散了,好不容易借了点儿银子来维持生计。这下贾秀出了事,又哪里来的银子可以去牢房上下打点。并且明知道就算花了银子去打点也会没什么作用。可是要是就这么不管贾秀,就让他关在牢房里被那些得了县丞石铠吩咐的狱卒们整,这又是贾维和张氏无法忍心的。真是两难啊。
妹子一家的境况张诚是完全知道的。贾秀此时出事,很显然他又要出面去管起来了,不然的话,贾秀可就要在牢里遭大罪了。想到此,他赶忙说:“妹夫,妹妹,侄儿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正好我这段儿日子不忙,就由我出面去跟牢里衙门里上下疏通打点,争取能让他早点儿出来。”
贾维和张氏此时唯有说又麻烦他,感激不尽等语。
倒是陶千补充了一句话,“要是这宋南易肯不计较,那贾秀也容易出来。又或者能找到本县的县太爷,他要是一句话,那县丞也不敢违拗,给在牢里关着的贾秀难堪。”
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张诚要把贾秀从牢里救出来,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去求见宋南易,跟他讲条件,看怎么着他才愿意放过贾秀。第二条路便是去自己的朋友里打听,谁跟本县的县太爷有交情,能通过其人去求见县太爷,只要县太爷肯说上一句话,贾秀也容易从牢里出来。但这两条路,不管哪条路都不少花银子,没银子是啥都干不成的。
所以下一刻张诚便对陶氏说:“你去把咱们的那些银票都拿出来,我要去先见一见那宋南易。”
陶氏这个时候脸色可以说是异常难看,这些年省吃省用,家里一共就存了三百五十两银子,如今要全部拿出来去救贾秀,这让陶氏无法接受。可是当着妹妹和妹夫以及外人的面,她又不能明目张胆得反对。只能生闷气,冷着个脸气呼呼地往自己住的正屋子里走。
进去后半天不出来,让一直在外等着她,并安慰妹妹和妹夫的张诚烦躁起来。随即进屋去找她。进到屋子中后,见陶氏两个眼圈儿都是红的坐在屋子中的一张圈椅上不言不语。
“不是叫你把银票都拿出来么?这等着救人呢,这么磨磨蹭蹭的。”张诚有些没好气地对陶氏道。
“你把银子都拿去救人了,咱们一大家子人喝西北风啊。”陶氏梗着脖子道。
“我不是还在挣钱么,云辉挣的银子也够吃饭了,你咋呼什么?我侄儿这样了,不救他,难不成让他死在牢里头?”
“他又不是你亲侄儿,你操那么多闲心做什么?自从你妹子一家到昆山来,咱们家就没好事……”
“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废话?我不想跟你吵,可是以后你再说我妹子一家人不好的话,那别怪我不认你做结发夫妻。我也学别的行商之人,在外乡找个小妾,三五年不回家。”
“你敢!你要那样试一试,我死给你看!”
“死了正好,死了我正好带人回来扶正。”
“你……你这没良心的……”陶氏给气得呜呜咽咽哭起来。张诚不耐烦,上前去直接去她腰间摸拴在腰上的箱子的钥匙。两口子争执一番,陶氏争不过他,最后只能说:“我给你拿。”
遂拿了钥匙去开了箱子,拿了二百两银票出来给张诚,说:“这些你拿去,要不够再家来……我怕你脑子一热,都给花了。”
张诚接了银票,见她眼角仍有泪,便抬手给她擦一擦,歉意道:“娘子,方才我跟你斗嘴的话别放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有数。我妹子这些年来过得不容易,好容易我们兄妹相聚了,我要不管她,我这还是人,还是她哥么?这钱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别看得太紧,跟人比起来,钱算啥东西。只要有人,就有钱。咱们如今花了这些钱,以后我妹夫和侄儿难道还挣不来这些银子还给咱们,你也别太小看人了。好了,多得我也不说了,你要是还气也是伤你自己的身,你想一想你是愿意好好地活着以后享福呢,还是气死了等我抬个小的回来给云辉和丹霞当娘,自己看着办。”
说到后面,张诚隐然话语里带了笑意,不过脸上还是一本正经。陶氏先气,后又笑,最后想抬手打张诚一下子时,张诚已经快步走了出去。陶氏打不着,只得把绢子拿出来擦了擦眼,重新将屋子里的箱笼锁了,把钥匙放好,这才出屋去张氏那里安慰她。
却说张诚和陶千一起从自己家里出来,先去打听了宋南易的住处,然后买了些药材等上门去求见。结果人家根本不见,扔出一句话,“你拿得出白银千两,就进来谈。拿不出来,就滚!”
没法子,张诚只得又到自己城里认识的朋友那里去打听,看谁认识县令。结果他在一个织机大户那里打听到他儿子和本县的县令秦达英之子秦登堂是朋友,可以帮他牵线去求见下这县令之子,然后让这县令之子帮忙引见一下,或者就能见到县令,求他网开一面了。
于是张诚便让这织机大户的儿子帮着引见一下这县令的公子爷。过了一日,人家回了信,帮他约着了县令之子秦登堂,在昆山有名的“饕餮居”见面吃饭。
张诚带了银子去饕餮居请秦登堂吃饭,一顿饭下来花了三十两银子。不过,在席间,秦登堂晓得了贾秀是以前在吴县城里俞洪府上贾家班的班主贾维之子。而贾维续娶了赵梅儿的娘做娘子。他上回为了赵梅儿没到手,又差点儿得罪了周松,还暗暗生气呢。没想到,这一回贾秀的事情求到了自己手里,于是他便向张诚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只要让他侄女儿赵梅儿来见他,他就帮忙说服他爹,让他把贾秀从牢里放出来。
听了秦登堂的话,张诚才晓得原来秦登堂是自己侄女儿赵梅儿所伺候的秦家大小姐的远房堂兄。从他话语里他也能听出这位县令之子对赵梅儿的垂涎之意。这可犯难了,要救贾秀,就要舍出赵梅儿。不过,他从自己妹子张氏嘴里晓得年前赵梅儿跟着大小姐去了金陵,这会儿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也不晓得回来了没有。所以就对秦登堂说:“秦公子,据我妹子说她年前来的时候去秦府问过了,秦府的人告诉她说我侄女儿跟着秦家大小姐去了金陵,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但也不晓得她回秦府没呢?”
秦登堂听了就微微一笑,道:“放心,你们去找梅儿那丫头一定还在秦府,因为她家大小姐被知府公子退了亲,她并没有随着我堂妹陪嫁,所以这会儿一定是在秦府中的,只要你们肯去叫她来昆山见我,我保证贾秀会一点儿事情也没有的出大牢。这样吧,我给你们半个月,要是半个月后你们不能让赵梅儿来我跟前见我,那我可就不管贾秀的事情了。”
秦登堂这么说,还是想要赵梅儿的亲人去把她哄来,到时候只要落到自己手里,生米煮成了熟饭,相信他堂妹一家人也拿他没办法。这一回贾秀的事情,让他一直朝思暮想到不了手的赵梅儿眼看又有机会落到他手里,这让他异常高兴。
张诚见他这样说也没办法,想能宽限半个月也好,回去就跟自己妹妹和妹夫商量到底该怎么办。于是便也勉强答应了秦登堂,回去跟贾维和张氏商量。
贾维两口子听了张诚的话都是一惊,倒是没料到这县令的公子竟然看上了赵梅儿。不过两人的意见却是相左,贾维是不同意拿赵梅儿去交换贾秀出来的,因为他觉得这县令公子秦登堂就算要了赵梅儿去,也不会把她当妻子,只会做妾。而张氏却说,要是不叫自己大女儿来见这秦公子,那贾秀说不定小命丢在牢里也可能。这要是贾秀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辈子也不会心安,尽管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儿。
两个人争来争去,半天谁也没有说服谁。张诚只能叹口气,说:“你们要尽快定下来才好,人家秦公子可只给我了我们半个月。要不,我看这样,不如你们抓阄,我找两张纸来,在上头一张写去,一张写不去,然后团成纸团儿给你们抓。你们两个之中选一人来抓,抓住写去的,那我就尽快去吴县秦府,接梅儿来昆山见那秦公子,求他帮忙让侄儿从牢里出来。可要是抓着不去,侄儿的生死就听天由命吧。”
张氏听完,连忙反对说:“这怎么行?这可是人命,不能如此儿戏。”
贾维却说:“就……就这么办。我,我是男人……我来抓……”
“好了,妹妹,就这么办了。你们再这么争下去,才真是要坏事。”张诚摇摇头,站起来便果真去寻了两张纸来,在上头分别写上两“去”“不去”。然后将两张纸团成团儿托在手掌上拿过来给贾维选。贾维遂伸手选了一个纸团儿,然后将纸团儿展开,见上头写着个“去”字,忍不住长叹一声,道:“哎,都是我那冒失的孩子害了梅儿啊。”
张氏将那纸条拿过去一看,先是一喜后又是一悲,但她心里晓得这是没法子的事情。比起贾秀的命来说,自己那大女儿这一辈子的幸福算不得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我就去吴县秦府,求见秦大小姐,求她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放梅儿来昆山一趟。”张诚道。
——
吴县秦府。
张诚在秦府第二进大客厅里捧着杯茶有些焦急地等着。他是在让贾维和张氏抓阄后的第二日一大早从昆山出发骑马赶到吴县的。到的时候,晌午刚过,他连饭都来不及吃就找到了秦府,在角门上找到个守门的小厮说明了来意。那小厮一听和当家的大小姐有关,就赶忙进去回禀去了。
守门的小厮进去一会儿,就有个管事出来请他去秦府的第二进大客厅里等着,说大小姐昨日刚从京里回来,回来得有点儿晚,起也起得晚,这会儿还在吃晌午饭,叫他稍坐等一会儿,随即又让人泡了茶来给他喝。
张诚倒是没想到今日这么容易就能见到秦家大小姐,因为在这之前,他听自己妹妹张氏说过年前她们来秦府想见一下梅儿,都没见着,尽管秦府的管事告诉的是梅儿跟大小姐去金陵办事了。但是秦家对于府中奴婢管束严格他也是知道的,一般不令轻易见父母亲眷。所以这会儿听说能见着秦家大小姐,算是个意外。不过,他又隐隐有些担心,为什么这秦家大小姐要见自己,而不是秦府的管事进去禀告了,那秦家大小姐让梅儿出来与自己相见呢。后来,他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好,反正要是先见了赵梅儿,后来不也还得求秦家大小姐允许自己带她去昆山吗?他倒不好直接说是为了贾秀的事情,那样他害怕秦家大小姐不放人,而是打算用自己妹妹病重想要见一下梅儿为由带她去昆山。这样骗人,他也没办法,还不是为了救贾秀。
说来张诚的运气也算是好,秦惠平五月初动身去应天和顺天,在这两地来回办事,处理秦家的买卖,相买宅子和田地,以及和一些以前秦家管事联系的官场中人的家眷来往送礼拉关系,这就花去了差不多四个月。等她全部办妥时,回到吴县已经是进入了九月,并且是昨日傍晚才到家。
连续奔波了好几个月,自然是累,但是即便这样,她回到家里还是叫了几个自己亲自提拔的管事到她屋子里听他们回事。
在她走得这近四个月的时间,府里还是有两件大事发生的。第一件就是刘招弟在七月初生了个儿子,不过这孩子生下来却有点儿畸形。也不是很大的毛病,只不过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但是就这样已经让刘招弟几乎要哭死了。随便哪个当娘的看见自己生下的孩子是这样,都要伤心的。杜氏和秦达祖两个去看了,也稍感失望,不过,秦达祖还是依照以前答应刘招弟的,抬她做了第五房姨娘,另外给了她个院子住,又拨了些人给她使。
再有一件事情就是秦达祖腿好了,但他发现自己却出不去秦府了。因为秦府把门儿的护院和小厮说奉了大小姐的命,说为了他的安全,在秦惠平没从应天或者顺天回来之前,叫他在府中静养。自然这让他非常生气,可是那些护院他大半不认识,那个满脸横肉的护院头目他更是不认识。
回头他发现府里头大多数的管事和管事婆子都被换了。以前他用得顺手的秦安也不知道给调到哪里去了,还有大管家杜金宁这会儿也没在府里头,不知道到哪里去办事了。两个生面孔,他从未有过印象的人顶替了他们两个的位置。这两人虽然对他表面恭敬,但是他却是指挥不动的。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独生女儿会这么做。于是他回去对着杜氏大发脾气,说秦惠平不孝顺,等她回来一定要让她重新把秦家交给自己管。杜氏一开始也不相信秦惠平会夺了他爹的权,而且就这么相当于把秦达祖给软禁起来了。不过,后来她亲自在府里头转了一圈儿,发现不仅是秦达祖,就是她自己也不能离府。守门小厮和护院告诉她的同样是一句话,就是大小姐说让她也在府里陪着秦达祖,不要外出,否则再出什么意外,大小姐一定会惩罚他们。
杜氏自然吃惊,同样也生气,不过,后来她想一想,觉得这秦府和秦家的买卖由自己女儿掌控了,还比秦达祖好些呢。秦达祖没了权利,相当于老虎变成了猫,这以后在自己跟前也没办法耍威风了。而且也不能再那么风流了,这也是好事。
秦惠平外出期间,秦家发生的事情每隔几日,都有她提拔起来的管事给他写信来禀告,并且向她讨主意,她有什么吩咐的就写信回去。因此,虽然她在外面差不多四个月,对秦府的掌控却是从来没有间断过。府里发生的事情她也全然知道。
等到她回来,管事们到她屋子里就把很多事情的详细的细节禀告给她听,以利于她做出正确的判断。
比如现在一个管事跟她禀告,“五姨娘在产后出了月,以为小少爷祈福的名义由刘妈妈陪着又去了法华庵一次,也就是上个月的事。她去了庵里,又见了那马道婆。”
秦惠平听后若有所思道:“……又见了马道婆?难不成她还想生第二个?”
想了想她吩咐下去,“你叫人把马道婆来往的人都给我查一查,还有五姨娘那里也不能放松了。以后她那里的事情就全部由你盯着了,要是查出来什么,我重重有赏。”
“是,姑娘。”那管事忙笑着应了,然后退到一边。
这里正在说事情,杜氏那边院子的大丫鬟珍珠来求见。秦惠平让她进来,珍珠便说:“老爷和夫人晓得姑娘回来了,想请您去玉堂院一趟呢。”
“知道了,你去吧,回禀我爹和我娘,今儿我累了,等到明日我一定去看望他们。”秦惠平淡淡道。
自从决定全面掌控秦府和秦家的买卖后,秦惠平就再也不把什么孝道放在心上了。她晓得自己已经做下了不孝的事,从今以后再不是那个对父母之命,丝毫不敢违逆的秦惠平了。因此回来后并没有如同大多数人家出远门的子女回家后先就去拜见长辈和父母。她觉得没必要。一是因为她回来得晚,有些累,不想动。二是秦府里头的管事们要排着队的向她回话,她要听,要分析,要做出许多事的决策,因此没时间。三是她知道自己这会儿过去,不免是又要受到爹娘的指责,而这个,她不想听。
珍珠不敢对如今的秦府的真正的主人说出任何一句劝她去见老爷和夫人的话。所以听了秦惠平的话后,深深蹲身一礼,应了“是,姑娘”便却步恭敬得退下。
等到珍珠回去把秦惠平的话禀告给秦达祖和杜氏听后,秦达祖怒气冲冲就要去明珠院找秦惠平,结果却被杜氏拉住了,劝他说:“女儿想是奔波了好几个月,着实疲累,你又何必硬要跑去找她吵呢。你越吵越是有损于父女情分。既然她说了明儿来见我们,自然会来的,我们等着就好了。”
秦达祖闻言无奈长叹口气,只能沮丧地坐回去,在灯下闷坐了一会儿,等丫鬟进来服侍洗漱了歇下。
第二日将近晌午时,秦惠平才睡醒。这一觉睡得好,所有的疲累都消散了,她只觉神清气爽。起来梳洗了,服侍的丫鬟们摆上她喜欢的饭菜,她打算吃完就去玉堂院见她爹娘,应付他们的质问。还有,她还想去看一下那个据说是她弟弟的,将来长大是个瘸子的小少爷,她爹已经给取了名字,叫秦家宝。想起这个名字,她唇边泛起讽刺的笑。
吃完饭,放下碗。丫鬟们把碗筷撤下,就又有侍冬捧了她喜欢的茶上来,秦惠平接了喝了两口,放下茶碗,侍冬就把外头传进来的关于张诚求见的话告诉了秦惠平。
秦惠平听说这张诚是赵梅儿的舅舅,心一下就揪起了。她不知道这位梅儿的舅舅来求见自己是为何事,毕竟梅儿已经逝去近一年了,不过听到她的亲人要来求见自己,她还是立刻重视起来,便对侍冬说:“你替我拿衣裳来换了,我这就去见一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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