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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周知府找了官媒人去鲁金凤家里,打听了下周松可有上门儿去拜见鲁庆两口子的事情,待到鲁庆两口子说有这回事,媒人便又拿了鲁金凤的八字去合婚。结果合出来的结果是上吉。周知府看了也算满意,也就同意了周松的请求,正式让官媒人去代表周家提亲,而鲁家那便边正等着呢,所以果真媒人去了一说就准,然后两边定下婚期在下半年九月初十。接下来鲁家就开始一心一意地给自己女儿准备起嫁妆,等着吉日到了嫁出去自己的宝贝女儿。周松呢,则是等着迎娶鲁金凤这个在他眼里十足是黄金打造的美人儿。
从两家定亲到九月初十周松迎娶鲁金凤,不过只有三个多月,那日子一晃就到了。周松到日子上鲁家去欢欢喜喜把鲁金凤娶回了家。洞房花烛,民间所谓的小登科,对周松这种在读书和举业上毫无建树的人来说,也真算是人生得意之时。只是这得意在第二日起来,他带着新媳妇儿去给自己爹周知府和嫡母马氏请安和奉了茶回来,再去拜见他生母韩氏时,就被后面接二连三的事打击得一丁点儿也不存了。
因为韩氏今早趁着周松带着鲁金凤去给周知府和正室夫人马氏请安奉茶时候,翻了新媳妇儿鲁金凤放在西厢房的陪嫁,发现那一百零八抬嫁妆里头并无什么金银,只是些日常用品和绸缎衣服,那心里立时就恼了。这就算一般的人家嫁女嫁妆里头也该有一二百两一银子的,更别说象鲁家这样开钱庄的大户,就算在嫁妆里面放一万两现银也不过分。所以韩氏就不高兴了,认为新媳妇儿鲁金凤狡猾,一定是她把嫁妆里头的金银自己收起来了,不给她瞧见,怕她拿嫁妆里头的银子。因此接了鲁金凤捧上的茶后,竟是一口也没喝,冷着脸子将茶盏“托”地一声往身旁的黑漆面的茶几上一磕,随即寒声道:“媳妇儿,你既然嫁进我们周家门儿了,那我就有些规矩要跟你说。”
鲁金凤闻言自然说:“那就请娘说上一说。”
这周家的规矩老实说鲁金凤确实不知道,她嫁进来之前的几个月,她爹娘还专门找了在官宦之家教女孩子规矩的女先生上家里来,教她一些官宦之家的少奶奶该懂的礼仪等等。毕竟鲁家是商户之家,就算鲁金凤小时候家里也请了先生教她读书认字,长大一些也跟着教女红的绣娘们学了些绣技,要是嫁进一般的人家也足够应付了。但哪想到竟然是嫁进了知府家里,这也算是高嫁了。跟着那女先生学了几个月后,她也终于懂了官宦之家的那些礼仪和规矩。但今日她丈夫的亲娘要跟她说规矩,她只能垂首洗耳恭听。
于是接下来韩氏就说:“一般的媳妇伺候公婆的规矩我也不想说了,该怎么做你家里人早该教过你。只是你嫁给了我儿子,而且咱们都在一个院子里头过日子,我就得把我定下的规矩跟你说明,那就是你的陪嫁银子须得我这个当娘的管,所以你一会儿回房去把你的陪嫁银子拿来给我。”
鲁金凤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因为据她所知,这随便哪家姑娘的陪嫁都是由自家保管的,即便是有想帮衬婆家的,也是酌情拿出一部分来就成。哪有婆婆要拿去全部管起来的。再说了这一回她出嫁,她爹娘就给了她三千两银子的银票,还有两盒子金银首饰,出嫁前夕,她娘亲口跟她说,要是姑爷或者婆婆问起她陪嫁银子的事情,就说等姑爷三日带着她回门儿的时候,他们会给两人一个说法。并且她娘还一再交代她,这三千两银子是给她打牌或者买零碎东西的,有这些银子相当于手头活络点儿。嫁过去后,任是谁也不能把这银子给拿出去借给别人花了。
当时她还问她娘,为什么她出嫁,他们就只给她这点儿银子。因为她也晓得苏州府许多大户人家嫁女儿少说陪嫁银子也在上万两,而且还有许多宅子田地陪送,可他们才给她三千两银子,别的宅子田地都没有。难道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吗?
谁想她娘却拿手戳一戳她额头说她是个傻丫头,这里头的事情暂时不跟她说了,反正她依着她娘说的那样办就好了。等她三日回门儿的时候,就把这里头的原因告诉她。
因此这会儿韩氏问她拿陪嫁银子的事情,她心里抵触,又加上想起了她娘说过的话,便摇摇头,小声说:“娘,我爹和我娘没给我什么陪嫁银子……”
不等她说完,不但韩氏,连周松都齐齐既惊且气地看向她大声道:“什么?”
韩氏更是愤然一拍桌子,指着鲁金凤骂起来:“你当我们是傻子是不?你家里钱庄开了那么多,又只有你一个独生女儿,你出嫁,她们不给你一点儿陪嫁银子?你哄谁呢?”
周松也拧着眉看向鲁金凤语气里很带些火气地问:“娘子,你说得是真的?你爹娘竟然没有给你陪嫁银子?这怎么可能?”
鲁金凤咬咬唇,有点儿委屈,她还以为再怎么样和自己一见钟情的相公会站在自己这边,会帮自己说一两句话呢,甚至就算不帮,也不会用这么一种很明显的不快的语气问自己这件事。
没办法,她只能把出嫁前她娘教给她的话说给韩氏和周松听,说她爹娘说了这陪嫁银子的事情要等到三日回门儿后,他们会亲自跟她相公也就是周松说。
周松听完不免狐疑,但也忍下了心头的火气,因为毕竟他和鲁金凤才成亲一天,况且银子没到手之前,他也不想跟她闹僵了。所以他也不说话了,只是在想这位有钱的娘子她爹娘到底想干什么。原本以为他们也会如秦惠平爹娘那样给超出十万两银子的陪嫁的,结果这会儿他这娘子跟他说她竟然一两陪嫁银子也没带过来。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岳丈和丈母娘极端吝啬,自己独生女儿出嫁竟然一点儿陪嫁银子也不给?不知道为何,这让他暗暗觉得鲁家比秦家难对付多了,看来要想顺利的得到鲁家的家产肯定会费点儿力。不过,既然鲁金凤这么说了,他倒想看看他岳父岳母到底要耍些什么花样。
他在这里想事,却没料到他娘韩氏根本就不信鲁金凤的解释,气呼呼地站起来撂下一句话,“我不信,我要去你们房里搜!”
说完,就提起裙子疾步往东厢房去。周松娶亲后,住的还是以前的院子的东厢房,只不过东厢房被粉刷一新,布置成了新房。而她娘住的是这院子的正房,西厢房则是周松的书房兼仓库。鲁金凤嫁过来后,带了两个陪嫁丫鬟,她们就为她收捡好她的陪嫁银子和首饰。所以,这会儿连鲁金凤也不晓得自己的陪嫁银子和首饰在放在新房里的哪里,见韩氏要去搜,还是担心万一要给搜出来,自己下来台。所以见韩氏往新房里跑去了,也连忙提起裙子跟在她身后往东厢房那边跑,一边跑一边在后头着急地喊,“娘,你等一等……”
周松见她娘亲竟然要去新房里搜,也是觉得她有些过了。这要是传出去,也太不好听了。就算找儿媳妇要银子,也该在暗中使绊子逼她,哪里能这样明目张胆急赤白脸地去屋子里搜呢?所以,他也赶忙跟在两人身后去了新房里。
韩氏先跑进新房,一进去也不跟里头的丫鬟们打招呼,直接冲进卧房里头在鲁金凤陪嫁的妆台屉子里翻找,很快就被她翻出了两个红漆描金的盒子,将盒子打开,里头是满满的珠玉和首饰。然后她飞快地将这两个盒子盖上,一手抱着这两个妆盒,一手继续去其它鲁家陪送过来的箱柜里面找。最后她在一个装了厚厚几件皮袍子的柜子的最低层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黑漆描金的小盒子,见上头挂了把小锁,拿起来掂了掂,也不多重,就猜测这里头会不会是装的银票,不然也不会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于是便立即高声喊起来,“松儿,快来,瞧你媳妇儿多奸猾,明明她娘家给了她陪嫁银子,她竟然骗我们说没给!”
跟在韩氏后头第二个跑进新房的鲁金凤见婆婆竟然把自己的两个妆盒都抱到了她手里,另一手还拿着一个黑漆描金的小盒子,心里即刻就慌了,而且后来又听她扬声喊起来说她找到了那装了三千两银票的盒子就更着急了。这一着急她那癫狂的病就犯了,下一刻便见她二话不说,顺手从门边的一个高几上拿下来个梅瓶三两步走到正在得意洋洋得把着那黑漆描金盒子的韩氏身后,杏眼圆睁,咬牙切齿,双手举起那梅瓶就朝着韩氏的头用力地砸下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最后一个跑进新房的周松看见。他来不及出声阻止,便见到他娘韩氏被鲁金凤高高举起的梅瓶砸中,在一声尖利的惨叫声中,满头满脸是血地回转身来看着鲁金凤,一只手里依旧紧紧地抱着那两个不大的妆盒,另一只手拿着那个装了银票的黑漆描金小盒子,嘴唇哆嗦着,话不成声地说了句,“你……你好大的胆子……”
便再也撑不住,身子一歪颓然倒在了地上。
鲁金凤呆呆地望着她,似乎不认识她一样,直到她倒下去,这才想起什么似地立即扑过去,将她紧紧抱着自己首饰盒子的手指给抠开,然后激动地把那两个妆盒以及那个装银票的黑漆描金小盒子从她手里给扒拉出来,嘴里絮絮叨叨地念,“我的,我的……”
周松给这一幕惊吓得脸色都白了,他娘血溅当场,昏倒在地,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完全出乎他意料,就算他想阻止也来不及。怔愣了一小会儿后,他发出一声嘶吼,“娘!”
遂向被砸伤昏迷的韩氏奔过去,一下子跪倒在她身边儿,伸出颤抖着的手去他娘鼻间轻轻一碰,这一碰之下,一颗突突跳着几乎要冲出口的心总算放了下去。他娘还有气。刚才鲁金凤砸得那样狠,而他娘满头满脸的血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娘要被砸死了。缓过一口气后,他气得不行,转身抬手就给了正抱着那两个妆盒还有那个黑漆描金小盒子,痴痴呆呆地念着“是我的,我的”之语的鲁金凤两耳光,嘴里十分气愤地骂她,“贱|人,你眼里还有尊卑,还有尊长没?你竟敢这样对我娘!你等着,等着啊,一会儿我再来收拾你!”
谁知道鲁金凤被他一打耳光,竟然狂性再次发作,扔下手中的盒子扑上去就抓住他的一只手使劲儿地一口,立即将他的手背上咬了几个带血的牙印。
周松嘶一声,忙使劲儿将她推开,嘴里再次骂她:“泼妇!”
骂完这个,周松赶忙站起来,去房里找了件自己的干净衣裳来,替他娘韩氏把头脸上的鲜血擦一擦,然后包住她头上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再将她抱起来往屋子外跑。一跑出去,他就连声喊,叫人赶紧去请郎中来。院子里的丫鬟和婆子们见韩氏伤成这样,早给吓住了,也就忙乱了起来。就有人跑出去请郎中,还有人跑去把这事情禀告给周廷安和马氏听。
恰好那时候周廷安换了官服,正准备到前面衙门里去升堂审案,听到周松那里出了这事,也顾不得戴官帽,和马氏一起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去韩氏的卧室里瞧她。虽然韩氏已经因为年纪大了,失去了周廷安的宠爱。但她毕竟给周廷安生了个儿子,所以周廷安不爱她,但对她还是该管的要管。
见到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那头上伤口冒出的血把周松替她包裹的衣裳都打湿了一半,周廷安和马氏也给吓了一跳。于是周廷安便含着怒气问周松这是怎么回事。
周松便把刚才的事大略跟周廷安说了一遍,只是中间略过了一些他娘要逼着鲁金凤拿陪嫁的银子之事,他只是含含糊糊告诉了他爹,她娘喜欢鲁金凤的首饰盒子,只是想拿来看一看,结果被他媳妇儿认为他娘是想要,所以不想给,两边起了争执,最后他媳妇儿就拿个花瓶把他娘韩氏给砸伤了。
不过周廷安和马氏都是聪明人,就算周松说得遮遮掩掩,他们两个还是很快明白了一定是韩氏贪图儿媳妇的金银首饰,想强占人家的,可这 儿媳妇儿不愿意,两边争执不下,儿媳妇就动了手。
“混账!老的没个老的样子,小的也没个小的样子。松儿,你让我说你怎么好?这一回可是你自己选的媳妇儿,这才成亲第二天就把自己的婆婆砸伤流血昏倒,我看整个苏州府也没有这样不吉利和玄乎的事情。传出去,定然要丢尽我们周家的脸。你的这些破事儿,我再不管了,以后你这院子里的事情再不要烦我,你娘还有你的媳妇儿,你自己看着办!”周廷安铁青着脸训完周松后就拂袖离去,他还有公事要处理,哪有闲心来管这档子烦心事。
周松给周廷安训得出了一头冷汗,诚惶诚恐地送了他爹出去,折回来,却见马氏鄙夷地扫了他一眼,说了句风凉话,“我看你娘这是自找的,哪有婆婆抢儿媳首饰的道理,眼皮子这样浅,没的让人笑话不说,还遭了这横祸。要我说啊,等一会儿郎中来救治了你娘,等她好了,你劝她一句,让她再别干这样的事。还有你啊,哎,不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是,母亲。”周松又被马氏给挤兑了一番,可他却不敢申辩,这一回的事情一开始也的确是他娘的不是。
“对了,你媳妇儿呢,我去瞧瞧她怎么样了?不过,你这新娶的娘子样子看起来挺温柔的,没想到,脾气倒还挺大……”马氏想起鲁金凤,说了这话就去东厢房找她。她想去找到这一声不吭就动手的鲁家大小姐,想从她嘴里套出话来,看这事情里头可还有什么内情没有。周松的亲娘韩氏是个什么德行,她太了解了。所以暗地里她倒觉得韩氏该被砸这么一下子长点儿记性。妾就是个妾,一辈子眼皮子浅,上不得台面,到老了还这样。要是她从鲁金凤嘴里晓得了这件事情里头更进一步的对韩氏不利的内情,自然是要去老爷耳边再吹点儿枕头风,让这韩氏被老爷彻底厌弃。
周松大概也猜到马氏要去找鲁金凤问什么,本来想跑在她前头去警告鲁金凤不许说的。可这时他要守着韩氏等郎中来,也抽不开身。心里着急,可却又迈不动脚,实在难受。
但是没想到的是,马氏去了一会儿则是急匆匆地回来了对他说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就是她媳妇儿没有在屋子里,连同一起陪嫁过来的两个丫鬟也不见了人。这时候周府请的郎中也来了,正在替韩氏清洗包扎伤口。那郎中对周松说:“你娘的头被砸伤,且伤到了骨头,脑子里也有碎骨片取不出来。这伤就算好了,我怕她将来也会手脚不灵便或者说话不利索。”
“啊,这……”周松顾不得理会马氏说鲁金凤不在房里,只是为自己的娘以后不能再像个平常人一样有些伤心。马氏听了心里却是快意,心想,要是真成了个瘸子或者结巴,那以后吵架打架也没那么利索了,这府里就少了个惹事精,可不是好得很么?
等那郎中告辞,马氏也走了后,周松见他娘慢慢地醒了过来,睁着眼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心中难受,就想再去把鲁金凤揪过来,当着他娘的面给打上一顿,让他娘看着好受点儿,帮她出气。
于是就安慰他娘说:“娘,你等着,我就去把那个敢对你动手的贱|人拉到你跟前来,狠狠地打一顿,让你出出气!”
不过,等他气冲冲地走进东厢房时,见屋子里竟然是一个人也没有。这才想起了方才马氏说得那话,就赶忙叫过一个在外边守着的小丫鬟问:“你们三奶奶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到人?”
那小丫鬟怯怯地答:“回三爷的话,方才姨娘那屋子里乱成一团的时候,婢子见三奶奶急匆匆地带着她陪嫁过来的两个丫鬟往外走了。”
“走了?”周松疑惑道,随即立马想这鲁金凤能走到哪里去。想了一下,他立刻想到那贱|人不会是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了吧?要是那样的话,也太不吉利了。新嫁的媳妇儿需要三日才能回门儿的,可她倒好,这不打招呼直接就回娘家了?
想到这里,为了证实心中猜测,周松就派人去府中守门的小厮那里问鲁金凤可曾出去。去打听的婆子一会儿功夫回来告诉他,“守门的小厮说,三奶奶确实已经从府里的东角门出去了,至于去哪里,他们却是并不知道。”
周松听后冷笑,心想,原来果真那贱|人离府了,想必她也知道把她婆婆砸伤,这可是犯了忤逆的大错。她害怕被罚,所以就招呼也不打,趁乱溜出府去,回娘家去了。这一回的事情,他自然是要跟她算账的,还有鲁家,她也要跟他们算账,别以为跑回娘家去了这事儿就完了!
他在心里打定主意要找鲁金凤算账的时候,鲁金凤确实已经惊慌失措地带着自己的两盒子首饰以及那三千两的银票,还有两个陪嫁丫鬟回到了鲁家。
原来她的癫狂病发作起来一般情况下用不了小半个时辰就能好。所以在她用新房里摆设的那梅瓶砸倒鲁氏,又被周松打了两耳光后,神智也就慢慢地恢复清醒了。等到周松把他娘韩氏抱走了,她陪嫁来周府的两个丫鬟忙上来摇晃她,掐她手上和头上的穴位,唤醒她。这两个丫鬟也服侍她许多年了,自然知道在她发这癫狂之病时,怎么才能最快地让她清醒。
因此就在韩氏受伤昏迷弄得院子里的下人们慌乱不已时,她渐渐地清醒了过来。等到她清醒了,那两个陪嫁丫鬟就把方才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了。鲁金凤听后心中不免十分害怕,这才嫁过来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情,砸伤了相公的亲娘,自己的婆婆。还不知道被自己砸伤的婆婆伤情如何,要是伤重不治,那不是摊上人命官司了吗?
还有从脸上传来的一阵阵火辣的痛感,也让她想起自己被周松打了耳光的事情。这让她立即想到,要真是婆婆有什么事,会不会自己要被打死?想起这个,鲁金凤真是又怕又急,最后还是她的陪嫁丫鬟给她出了主意,让她赶紧收拾收拾,还是趁乱先溜回娘家去求老爷和夫人为她做主,或者才能避开一场祸事。
鲁金凤听了,也觉得目前来说这是个最妥当的法子,所以也就依着给她出主意的陪嫁丫鬟的意思,卷了自己的首饰和银子趁乱溜出了周府,出来在街上雇了个车逃回了鲁家。
她爹娘见了她,自然是几乎惊掉了下巴,并且见她脸色发白,额头上一层汗,一副仓惶的摸样,心中就觉得定然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就忙迎上去万分担心地问她,“凤儿,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是不是女婿欺负你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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