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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璟对雪松并不陌生,欧阳旭身边的绝顶杀手,方才看到他拿着剑指着那老头儿,便知道他必定急需一名大夫。
宇文昭眉宇间闪过几丝担忧,澜儿懂琴音入幻之技对如今的各国高层而言,已经不是秘密,此时此刻,她的处境十分危险,如果不是各国互相牵制,谁也不想贸然出头,那么现在的她早已芳魂永逝。
这便是自己为何在听到那个消息后心急火燎赶到幻城的原因,在经过楚城时偶遇长孙璟,于是两人结伴而行。
宇文昭长年同花草打交道,他身上总是有着清淡恬雅的药香之气,长孙璟银锦华服,不动如山,尽显一国太子低调奢华的气度,不显山漏水,只是淡然地打量着雪松。
片刻之间,既熟悉又陌生的几个人心思千回百转,过了好一会儿,宇文昭才打破沉默,“可是澜儿身体抱恙?”
雪松握着手中的剑,神色有些忌惮,面前的这两个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是据实以告并且将他们带到幻灵山,那么对少夫人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毕竟少夫人如今身份敏感……
可是,少夫人如今的情况并不好,还怀有身孕,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都担待不起。
两难抉择之际,宇文昭沉声言道,“如果雪尊使担心本王会对澜儿不利,那么大可不必。”
“为什么?”
“因为,本王爱她。”宇文昭的话就像是一枚石子,落入雪松平静的心湖。
长孙璟微微一怔,不解地看着宇文昭,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坦白,宇文霁爱凤玖澜,是因为她天命风格,冷玥寒喜欢她,缘于那场仙云论剑,而这个男人爱她,是为什么呢……?
“好。”雪松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冷冷吐出一个字。
宇文昭眉宇间的忧色这才散去了些许,心中愈发担心起凤玖澜来,雪松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幻城最繁华的大街上找大夫,这已经能够说明一个问题了,那便是欧阳旭不在幻城。
否则,以那个男人对澜儿的在乎程度,又怎么会允许别的男人和她有接触呢?
“不过,如若二位对我家少夫人有任何企图,幻灵山的诛杀大阵随时恭候二位!”
冰凉的话从雪松的口中道出,比那冬日的雨还要凉上几分,令人不由自主打颤,长孙璟眼皮一跳,本来还以为可以趁此机会到幻灵山去见识见识,可如今看来,那地方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玩儿的……
宇文昭倒是淡然,他微微颔首,“劳烦尊使带路了。”
雪松寡言,身形一闪,长孙璟和宇文昭见状立刻跟上,几人施展轻功,在屋顶上掠过,似蜻蜓点水,似雁渡寒潭,轻盈矫健,引得无数城中少女惊叫连连。
长孙璟心中暗忖,好快的速度!
这幻灵山果真是卧虎藏龙,雪松提气而行,在保持这么快速度的前提下依然气息沉稳,足见其内功深厚。
幻灵山第九峰悬空竹舍中,凤玖澜静静地躺在床榻上,额头依然沁出了丝丝汗珠,桑竹用热毛巾一遍又一遍地为她擦拭着,心中充满了担忧。
当听到不远处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时,桑竹连忙起身,走向门口,看着到来之人,一阵惊呼,“璟太子、平王殿下!”
“澜儿怎么了?”
越是靠近她,宇文昭的呼吸越急,生怕她出个什么意外!
桑竹还没来得及从惊诧中回神,便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推到一边,再回神,宇文昭已然坐在了凤玖澜床边,掀开羽被的一角,将她的左手压在被子上,静静地为她号脉。
多日不见,她如花的容颜似乎一点没有变,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在无声地告诉自己,一切都在变化,唯一不变的是自己那双只看得见她的眼睛。
宇文昭毫不怀疑,她腹中的孩子是欧阳旭的骨肉,只是为何心会如此沉痛,她出嫁时,他便知道,她再也不会属于他,然而,情之一字,求不得苦。
“平王殿下,少夫人的身体……?”桑竹捧着茶水,给长孙璟和宇文昭奉茶,虽说这两个人他们幻灵山上上下下都不会喜欢,但来者是客,要是怠慢了客人,会让人说他们幻灵山不懂待客之道!
过了好些时候,宇文昭才徐徐吐出一句话,“忧思成疾,思虑过度。”
“什么?”说话的是墨玉,宇文昭的话她无法理解,因为凤玖澜和欧阳旭在一起时一直没有什么异常,就算是欧阳旭离开幻城也没见她情绪上有什么大起大落,怎么可能会忧思成疾?
若是一般的大夫这么说,墨玉定然会将其痛斥,可下结论的人是宇文昭,无风谷主最得意的弟子,唯一一个在医术上可以与欧阳旭媲美的人。
宇文昭凝视着凤玖澜那安然的睡颜,每每见到这张脸,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过往的一切,桑竹忽然轻咳了几声,紧接着缓缓道,“平王殿下为何这么看着我们少夫人?”
此时此刻,就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宇文昭对凤玖澜的感情不一般,桑竹不会立即点破以免大家都尴尬,只是旁敲侧击婉言提醒:哪怕此时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再美好,她也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见了故人,总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宇文昭惆怅地说。
桑竹见状也不再多言,倒是一旁不怎么说话的长孙璟忽然笑出声来,“桑姑娘真是个妙人,难不成平王殿下还会对你家少夫人有意思?”
“这可说不定!”桑竹非但没有因为长孙璟的话而感到尴尬,反而大声回了一句。
宇文昭对此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眉宇间的担忧聚而不散,看着她那几乎不显怀的肚子,心中对欧阳旭恼极了,澜儿不知深浅,难不成欧阳旭也不知道吗?
这才多久,就又有了身孕!而且算算日子,应该还是在他们大婚前就有的!
“澜儿,你怎么能这么惯着他?”宇文昭喃喃自语,当年他为凤玖澜保胎,曾经很明确地告诉过她,以她的体质,不适合怀孕,真不知道是欧阳旭的种太强悍了还是怎么的……
凤玖澜紧闭双眼,此时的她依旧具有意识,感觉到自己仿若置身于一片茫茫天地之间,无边无际,不论如何奔跑,都无法跳出这片天地。
耳边时不时传来宇文昭无奈的叹息声,还夹杂着些许风声,让她在现实与梦境中徘徊着,无法醒来。
看似梦魇,却非梦魇。
当欧阳旭得知楚城主将凤玖澜通晓琴音入幻之术的消息以特级密函的方式传递给各国高层时,脸色阴沉得如同滚滚墨云,站在他身边的南瓜忍不住远离了他好几步,只因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之气太过骇人。
“楚城那个老匹夫好大的胆子!”欧阳旭的声音里蕴藏着无边的怒火,看着手中的信函,无数世家的眼神纷纷投向了那片圣洁的冰雪之城——幻城。
南瓜心中为楚城主默哀,楚城主一向老成持重,怎么这次如此不知轻重?难道还看不出来少夫人是少主心尖尖上的人么?
不待南瓜多想,欧阳旭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入白玉轿子中,孤岛雪狼仿佛能够听懂主人的话一般,扑腾着翅膀飞起,向着楚城前进。
南瓜有些不解,这个节骨眼儿上,少主不是应该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情,马不停蹄赶回幻灵山吗?怎么前往的方向反而是楚城?
楚城城主府中,楚雁听着府中暗卫的回报,心中一阵得意,她捏碎手中的信,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才会让凤玖澜死无葬生之地!
初步胜利的喜悦,总是夹杂着鲜血才会显得更加真实。
天上繁星如钻,人间风月正浓。
就在楚城主走向自己那张象牙床即将入寝之际,忽然感觉到一个黑影笼罩而下,刹那间一颗心顿时停止了跳动,究竟是谁这么厉害,竟然能够无声无息地进入自己的房间?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转身——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凄厉至极,欧阳旭逆光而立,皎洁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平添几分月下仙人的清贵之姿,可是冷漠的眸子毫无感情。
只是弹指一挥袖,那洁白的窗纸上便随之盛放起朵朵妖艳的血花。
而这个男子雪白的衣裳上却没有沾染一滴血,看上去依旧圣洁得如同天上的神祗,他睨了一眼桌子上还未饮尽的茶水,手心白色的光芒一闪,一朵冰莲在他手中凝成,指尖轻弹,冰莲的茎部如同钢针一般插入墙壁,与窗纸上的血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夜,对于楚城而言注定是个不宁之夜。
楚城主突如其来的死讯,房间里那朵刻意留下的冰莲,让楚城所有人都沉默了……
杀害楚城主之人,人人心知肚明,无一人敢站出来,替这位为楚城辛劳了半辈子的城主大人报仇,只因力量悬殊,贸然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夜半时分,欧阳旭伫立于楚城后山最高峰上,他抬起手,仰望着头顶上那轮冰月,冷露无声,相思正浓。
“少主,少夫人她……”南瓜看着手中的信,欲言又止。
“澜澜怎么了?”
南瓜有些心疼地看着欧阳旭,缓缓道,“少夫人她昏迷不醒。”
“什么?你再说一遍。”欧阳旭忽然转身,凌厉的眸光直逼南瓜。
南瓜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连雪松去幻城城中找大夫结果把长孙璟和宇文昭带入幻灵山的事情都一一禀明,欧阳旭心中矛盾极了,无数的心事重如千钧,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底。
芝兰玉树的男子缓缓低下眸子,指尖拂过腰间的洛紫神箫,想起新年那一夜她为他而舞的情景,嘴角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沉沉的箫声在绝顶上响起,伴随着那箫声,欧阳旭仿若置身于流萤的世界里,而他那心心念念的女子正笑靥如花,步步生莲……
男子微微惊讶,首先,这绝顶之上不会有萤火虫,所以他确定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
她曾说过,如果他想她了,便吹起洛紫神箫,她便伴他身旁,当时不懂,如今全明白了……
澜澜,年少时遇见你,曾许诺,如若牵起你的手——
不论春花遍野夏夜繁星秋空尽染雪冬寒风,定要年年岁岁与子偕老!
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不知道此时的她能否感受到他无边的想念?
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欧阳旭静静地坐在山巅,闭目养神,他修习的天灵神功,在有月光的地方修炼事半功倍,当初借着五星幻月天时地利人和突破天灵神功第七层,如今已经触及了第八层的门槛儿,可是缺少一个契机去突破……
澜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昏迷不醒……不一定是坏事……
她的身子骨虽然不好,但有玲珑草根在,三个月之内孩子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多大的影响,如果昏迷了,那只会是别的原因,琴音入幻是天下间最难的幻术,非修身之术,而是修神之术!
“南瓜,通知雪松,如果长孙璟提议要将澜澜送至南风,不要阻止,暗中保护即可。”
当欧阳旭睁开双眼时,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山顶之上寒风依旧,却吹不散终年雾霭,他右手五指屈起,似乎在耗费心神,进行着毕生最艰难而复杂的推演。
若是那位传说中的上古神乐师在此,定能发现,这是上古秘法《皇极经天卷》上最深奥的太阴七式联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