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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放心好了,小玖玖我长得漂亮,不怕娶不到姑娘的!”凤玖玖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心想着爹爹真是想太多了,和娘亲在一起走天下的日子里,可是有不少小姑娘喜欢他,想要长大后嫁给他的。
凤玖澜轻笑着,也不知道他儿子遗传了谁,这么自恋!
碧蓝天空,漫天霞光斜落,斜晖脉脉水悠悠。
岁月如丝,交织成无数张网,网里的人在努力地挣脱命运的牢笼。
老皇帝大寿之后,南风墨画林琼榄树之谜解开,天下人的眼球纷纷都集中到了这仙云大陆的腹地,有好奇、有向往、有想要到此一游的憧憬。
如何使琼榄树繁衍生息?那个据说是破解了这百年难题的女子言笑晏晏,答曰:只需在墨画林里养兔子。
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令无数人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半月后墨画林里琼榄树的一切都在证明着这个答案的正确性,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知晓其中奥秘,只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惊世难题终破解,然而,伴随着这件事,另一个消息却在天下间以一种燎原之势传播着。
幻城圣女,那个烈焰长鞭在手,一袭红衣走天下,不可一世的纯公主,成为了天璃凌太子的女人!
仙云大陆,五国为尊。
这样的消息如同春风般吹遍了五国的每个角落。
“听说纯公主和凌太子不顾道德伦理,成了一夜夫妻?”
南风国都城的街头,一群人围成一圈讨论着。
“可不是嘛!啧啧,没想到纯公主真是够豪放。”另一人用一种赞叹的口吻徐徐道。
“话说凌太子才真是强悍,夜御两女,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像纯公主那样身材脾气都异常火爆的女人,真是了不起!”不知道是谁大笑一声,而后戏谑地说。
这种皇室丑闻,一旦被披露,那便会爆炸式地在天下传播着,经久不息。
西雪境内,与天璃接壤的秦州,传得更是厉害了。
“那虞纯不是和欧阳旭有婚约吗?怎么就跑到了宗政凌的床上了?”伴随着水花声响,男子慵懒的声音传来,极淡极淡,却带着天生的雅沉。
他身边的侍卫微微低头,顿了顿,而后回答,“听说是喝醉了……”
“嗯?”声音摄人心魄,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那人见状立刻明白了自家主子已经在生气了,不怒自威,只得咬唇答道,“据我们的人说,应该是被人设计的。”
“哦,有谁敢设计幻城大名鼎鼎的纯公主呀?”那男子眼里没有闪过丝毫的惊讶,口气凉飕飕的。
普天之下,敢那样设计虞纯的恐怕只有一个了。
据说,向来不碰女人的欧阳旭喜欢上了洛城的一个姑娘,还不惜将她扶上丞相之位,这还真有点意思!
他倒要看看此女是何等的天下绝色,竟能令那个目中无尘的男人驻留目光许她一世深情?
五日匆匆而过。
风过也,一瞬千里。
这一日,是幻城修罗殿殿主和大护法亲临洛城的日子。
两人俱是我行我素高傲非凡之人,袖手一卷,舍弃了洛城里文武百官夹道而迎的盛大场面,宛如金翅飞鹏,从天上掠过,直达宣政殿门口。
修罗殿主一身金缕玉衣,沐浴在金光里,格外显眼,高大的身材,负手而立,睥睨群雄,翩然生出几分傲视天下的霸气。
凌厉得如同修罗战刀。
只此一人,群雄俯首。
无风而动,天地敛光。
这个男人,便是曾让天下英雄闻风丧胆的男人!
而他身边的大护法虞常,偏棕色的长袍,虽然没有修罗殿主那般气势,却依然不能令人侧目,骨子里带着沉稳的气息。
此时的宣政殿可热闹了,群臣刚刚下朝,正是激烈讨论的时候,然而一抬头就看到了那沐浴在金光中的两个男人,寸步不移,没说一句话,却已让人感到无形的威压。
接着,众人便止步不前了,因为前方一堵无形的墙在阻止着他们的离开。
待宣政殿中的大臣们有序退出后,凤玖澜和欧阳旭才携手走出。
夏日里阳光璀璨,明媚了她的眼睛。
清风中繁花似锦,鲜妍了她的岁月。
凤玖澜一眼便瞧见了那伫立于天地间如同一座金字塔般的男人,深深地看着他,仿佛与属于遥远过的记忆里那个人的影像重合在一起。
那个男人,便是她前世今生遇见的至强者,让催眠*早已修练到了极致的她重伤痴傻的人。
欧阳旭紧紧握着凤玖澜的手,没有放开,不论面对的是谁,他都会陪着她,逃避不是办法,只有坚强地向前,才会冲破乌云,迎来阳光。
两人相携向前,一步一步,步步生莲。
墨发飞扬,交织在一起,脚步淡如风过水面,却缠缠绵绵,一生一世。
“父君,可安好?”
那浑厚的真气,对天璃群臣形成威压,可却不能堵住欧阳旭和凤玖澜前行的脚步。
修罗殿主眸色一沉,紧紧地盯着那双交握的双手,声音冷如寒冰,“你眼里还有本君?”
“当然。”欧阳旭笑意澄澈如雪,丝毫没有在意修罗殿主那满脸不善的神情。
修罗殿主瞳孔一缩,目光从欧阳旭移到了凤玖澜身上,“你是谁?”
“凤玖澜。”平淡的话从女子点绛朱唇里溢出,不卑不亢,气息平稳。
远远看去,那两人一白一紫,衣袂翻飞如潮卷,当真是美不胜收。
“殿主,纯儿呢?怎么不见她?”两厢静默僵持中,修罗殿主身边的虞常插了一句。
修罗殿主这才撤去了自己打量的目光,想起虞纯的事情,自己千里迢迢来到洛城,怎么没见那丫头出来?
他一阵皱眉,眉间还未舒展,身后便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声音,“魔君、爹爹!”
一抹娇艳的红云自天边一泻而下,不多时便停在了修罗殿主和虞常身边。
虞常一扭头,差点被眼前之景吓得半死,怎么回事?他女儿的脸怎么半边肿成猪头,另外半边还残留着四道划痕,看起来如此狰狞?
“纯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修罗殿主指着她的脸,冷声一问。
不提还好,一提虞纯的眼里就出现了无数的恨意,波涛滚滚般向凤玖澜袭去,她恃宠而骄,指着凤玖澜,眼里尽是得意,“魔君、爹爹,就是这个女人欺负纯儿!”
“纯儿的脸就是被她打肿的!”忽然,虞纯做委屈状,说话时还啜泣着,活脱脱一个被人欺负了还打落牙齿往嘴里吞的小媳妇儿模样。
虞常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竟然敢欺负他的女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虞纯见状跪了下来,添油加醋一番,立刻把事实歪曲得花花绿绿,“魔君,爹爹,就是这个女人不要脸地勾引欧阳哥哥,还……还偷偷地生下一个野种……”
当她说到“野种”这个词时,凤玖澜怒了,袖手一翻,一个响亮的耳光乍然而起,虞纯的另外右半边脸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两边脸顿时对称了,正可谓平分秋色。
隔着三丈远都能赏给虞纯一个耳光,而且还是在修罗殿主和人家爹爹面前,不可谓不嚣张!
虞常差点被气死,他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凤玖澜竟然会当着他的面打他的女儿,气息陡然一盛,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暴怒之下纯黑色的真气宛如风刃般向凤玖澜的脸上飞去,若是击中,不射出一个窟窿才怪!
可是凤玖澜却一动不动,丝毫不惧,就在那黑色的风刃即将到达她的面门时,欧阳旭手指轻轻一弹,那风刃立刻反弹,朝虞常飞去。
“大护法未免太过分。”欧阳旭手指轻拂自己的雪袖,生淡如风。
“这个女人胆敢伤害纯儿,难道本护法护女心切有错?”虞常心有不服,欧阳旭年方二十又一,却有如此成就,简直是比……那个人还要强……
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嚣张?究竟是仗了谁的势?
欧阳旭将凤玖澜拉到怀里,替她整理被风拂乱的头发,过了好一会儿才徐徐道,“大护法年逾四十,澜澜未满十九,同一个小辈动手未免有*份。”
上了年纪的强者,大多不会轻易和小辈动手,否则便是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传出去可是会被天下人耻笑的,虞常顿时被欧阳旭反驳得哑口无言。
半晌,修罗殿主迈开一步,用一种鄙夷的眼光打量着凤玖澜,思量着虞纯那话的真实性,他如鹰般的眼睛紧盯欧阳旭,“纯儿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每一个字,都带着压迫,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纯公主说了很多话,不知父君指的是哪一句?”欧阳旭不动声色,脚步更是不移一寸,与修罗殿主对上了。
远远看去,修罗殿主就像是那独立的金山,耀眼夺目,而欧阳旭却是那纤尘不染的白玉塔,高洁雅致。
本来观望的群臣立刻躲得远远的,绕道离开此地,生怕殃及池鱼。
幻城少主,他们惊才绝艳的国师大人和父亲修罗殿主对上了,在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承受得住这两人的怒火。
“你当真和这个女人生下了个野种?”修罗殿主几乎咬牙切齿,凤玖澜余怒未消,正要出手,她的小玖玖不许任何人侮辱,哪怕对方是欧阳旭的父亲!
却被欧阳旭拦住了,“父君慎言,我的儿子若是野种,那父君您是什么?”
听次一言,修罗殿主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虞纯紧紧地咬着嘴唇,什么?竟然不是女儿?是儿子?如果只是个女儿,杀了也就杀了,可儿子……
修罗殿主知道欧阳旭善于辞令,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于是将目标转向了凤玖澜,“未婚生子水性杨花的女人,本君绝不会承认!”
“我的妻子只需我一个人承认,不论父君您是承认或是不承认,澜澜依旧是我最爱的人!”欧阳旭淡漠地扫过那碍眼的三人,明明是那样一个冷情的人,可是这会儿说出的话却如此动听。
澜澜依旧是我最爱的人。
他的话轻似鸿毛过水,涟漪荡漾,弥漫在她的心里。
“欧阳旭,你敢违抗本君的命令?”
这句话尖锐无比,宛如利剑直指欧阳旭的眉心,却被他轻巧化解。
“要我抛妻弃子,很抱歉,我办不到!”雪衣华服的男子身周弥漫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寒霜,仿佛天地之间所有的寒气都聚集在了他的周围,就是凤玖澜也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手腕上的九珠链色泽愈发浓郁,她记得,她的九珠链愈是遇到冷光泽就越明显。
天地间忽然静了,炎热的夏日里,片片飘雪,冰天雪地。
而那对相偎的男女,身侧环绕着淡淡的光华,绝世清尘。
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引来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和虞纯*宗政凌相关的人等,譬如说凤晓珊、宗政凌、老皇帝还有很多侍卫、隐卫……
可他们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寒气中央的几人,无法靠近,凤晓珊被虞纯烧光了头发,还在大街上被所有人都见了身子,感到屈辱至极,然而,那从未有过的屈辱和恨意却支撑着她活下来,她要报复,她要亲眼看着虞纯和凤玖澜那两个毁了她一生的女人不得好死!
无法靠近他们,却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谈话。
所有人都摒心静气,不敢发出丝毫声响,静观其变。
“哼,抛妻弃子?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用过后丢了就是,这种在成亲之前就委身于男子的女人,要娶进门,本君第一个不答应,你的妻子只能是纯儿!”
这就是修罗殿主的坚持和对虞纯的宠爱,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欧阳旭依旧浅笑着,那笑意仿佛亘古不变,彰显着他云中清雪般无上的尊荣,“有些不巧,父君捧在手心里宠着的虞纯正是那种成亲之前就委身于男子的女人!”
修罗殿主面色铁青,只听欧阳旭不缓不慢道,“而且,还不止一个!”
“我欧阳旭若是娶了虞纯,那才是在天下人面前丢尽颜面!”
这时,久久未说话的虞常气得牙齿打颤,厉声询问虞纯,“纯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护法和殿主一路走来,听到的消息不少,可终究信任你不是那样一个随便的女子,此事定然另有隐情,许是别人栽赃你!”
“爹爹,您怎么能怀疑纯儿呢?纯儿是被人陷害的!”虞纯一口咬定这个事实,模棱两可地说,就算躺在同一张床上又如何,有谁亲眼看到了?
她若是打死都不承认,以魔君和爹爹对她的宠爱,难不成还会让她验身不成?
“一定是那个女人为了和我抢欧阳哥哥,所以才陷害我的,一定是她!”
病急乱投医,疯狗乱咬人,这就是虞纯,在她眼里,只有凤玖澜有这样的动机,她若是不着寸缕躺在宗政凌的床上,对凤玖澜好处最多。
“虞纯,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什么叫做我和你抢旭哥哥?就凭你,手下败将,也敢和我抢男人!”凤玖澜终于发飙了,她不说话,可不代表她会静默着等待这个女人污蔑自己。
“魔君,爹爹,你们看你们看,这个女人平日里就是这样欺负纯儿的!”
凤玖澜冷冷一笑,无惧修罗殿主和虞常那要吃人的眼光,“贱人就是爱装逼,装逼被雷劈,哦,我忘了,你不是贱人,而是贱鱼,贱鱼就是爱装纯,装纯被人轮!”
众人,“……”
包括欧阳旭在内,他低着头,嘴角抽搐,他怎么不知道他的澜澜还如此彪悍,骂得虞纯脸色花花绿绿,那感觉真是爽极了。
“旭儿,这样口无遮拦毫无教养的女子你也要娶?”修罗殿主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阴损的话,指着凤玖澜问欧阳旭。
却不料欧阳旭眉毛一抬,点了点头,然后很无辜地说,“澜澜那是真性情,父君和大护法没有和澜澜接触过,所以对她不甚了解,情有可原!”
这句话倒是说得十分温和,让他们心里好受了一点,可是下一秒,欧阳旭那轻飘飘的话就传来了,“澜澜一向是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比如说,澜澜对我就从来都温柔贴心,可是对某些整日只知道狗仗人势的贱鱼来说,那自然是不会有任何一句人话的,贱鱼,只配听狗话!”
他的话清晰无比,不止飘进修罗殿主和虞常的耳力,更是落在了周围远远观望的一圈人耳中,众人刹那间哄然大笑了起来。
凤玖澜只要一想起欧阳旭曾说过,修罗殿主在他一出生的时候就把他丢在了千里冰封的幻灵山,此时气不打一处来,推己及人,她是如此的爱小玖玖,可是旭哥哥的爹爹竟然如此狠心让他在那野兽出没严寒刺骨的幻灵山自生自灭,简直不配为人父母!
“从小就没有尽过为人父母之责的人,凭什么要求自己的孩子听自己的?凭什么决定旭哥哥娶谁?”凤玖澜向前一步,站在修罗殿主和欧阳旭之间,目光如箭,犀利地质问。
修罗殿主只觉得今日颜面大失,这天下间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个不怕死的人,竟然敢责问他?真是不要命了!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虞常扶起虞纯,义正言辞地对上了凤玖澜。
只见那紫衣潋滟的女子莞尔一笑,提起裙摆,一举一动彰显着优雅与从容,可眉宇间风华不谢,多了一份乌云穿月的凌厉,“放屁!”
来自现代的她不接受这种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在玖澜家族中长大,即便没有和很多人接触过,但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包办自己的婚姻?
婚姻,对一个从未接触过爱情的女子来说,太过神圣,不许别人亵渎。
如今,她遇见了那个宠她疼她心里只有她的男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不会放手!
欧阳旭周身的寒气已然散去,他的头顶着落下几片羽毛般的雪,凤玖澜见状细心地为他拂去,眼见着外边的那个包围圈渐渐靠近,有男有女,人数之多,不亚于老皇帝寿宴时观礼的人。
老皇帝拄着拐杖来了,心中思量,若是通过修罗殿主拆散欧阳旭和凤玖澜,那便省了他很多事。
“澜丫头,谁许你这么任性冒犯修罗殿主的?”老皇帝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过,漆黑的眸子仿佛射出了很多黑箭,朝凤玖澜穿心而过,“你娘去得早,你爹彼时身为丞相,无暇顾及你情有可原,但谁允许你这么不懂规矩不知礼仪没有教养的?”
“今天,朕就代你死去的娘,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
老皇帝的话掷地有声,浓浓的怒气贯彻其中,引来了周围很多人的热烈讨论,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担心殃及自己……
“玉面,给朕把凤玖澜抓起来!”强势而铁硬的话从老皇帝口里传出,这段时间里,他看够了凤玖澜的嚣张。
手持青玉牌,见君不跪!
泱泱朝廷上,巾帼红妆!
无视礼教,与欧阳旭同进同出!
……
这些,无一不在时刻挑衅着他的忍耐力,无时不在触怒着他!
“关进暗房,拿走所有的食物和水,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出来!”老皇帝的话里充满着浓浓的戾气,如果想不通,就直接杀了,断不能将她落入他人之手。
银面、玉面、鬼面号称老皇帝身边三大高手,凤玖澜在那一晚听欧阳旭提起过,再想起那夜和银面交战的过程,她想,这玉面恐怕武功不输于银面……
就在她思考之际,玉面已经动了,手执折扇,风度翩翩,若是光看外表,的确当得起“玉面”之名。
欧阳旭正要出手,却被修罗殿主拦住了,“旭儿,那可是天璃国君的家事!”
言外之意,便是提醒欧阳旭注意自己的身份,幻城少主,不要横加干涉!
凤玖澜和玉面不过一会儿便打了起来,此时的她,不敢动用九珠链,生怕那飞扬的紫焰会让玉面认出自己,四年的追杀,她没少和银面、玉面、鬼面打过交道,银面已死,光是看张脸,再也不会有人会认出她!
欧阳旭见凤玖澜还能支撑那么一段时间,索性也不插手,他的澜澜还需要磨练,方能成长。
“不错,澜丫头是朕早就定下的儿媳妇儿,还请欧阳少主不要插手的好!”老皇帝面色沉凝,如果今日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若修罗殿主在此,牵制欧阳旭,他都拿不下凤玖澜,那么以后就更难控制了!
棋子,如果不听话,便只能毁了!
“如果本少主偏要插手呢?”
明明只是那么一句淡如清泉的话,却携着漫天寒霜。
“修罗殿主……”老皇帝皱了皱眉,如果欧阳旭偏要插手,他还真拿这个男人没办法,可是修罗殿主在此,就不一定了。
“天璃国君放心,旭儿在外边随意成了习惯,本君自然会好生管……”
那“管教”二字还未说出,欧阳旭气息陡然一凝,从虞纯手中轻而易举地夺过烈焰长鞭。
夺鞭、挥动只在瞬息之间。
只见那火红的烈焰长鞭在他手中拥有了更加强大的生命力,仅是一鞭“啪”的一声响天动地,接着那准备一手劈晕凤玖澜的玉面从头顶中部开始,到脸、脖子、上身……
轴对称般劈成了两半,开裂,倒下,死无全尸……
如此血腥的死法,在场之人见所未见,很多人开始腿脚发抖了起来,虞纯更是话都说不出口了,嘴唇一直打颤着,那……那根烈焰长鞭……欧阳哥哥从来没有用过,竟然能发挥出如此功力……把那个玉面高手给劈了……
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那死状残忍的一幕,看不清雪衣华服的男子是如何出手的,但那一鞭却快如闪电,瞬息取人性命,果然是出自修罗殿,不负“修罗”二字。
修罗殿主胸中翻滚着无边的怒气,几乎咬牙切齿地逼出了这句话,“欧阳旭,你……你竟敢在本君面前动手?”
“我说过,谁敢动我的女人,我就杀了谁!绝无戏言!”
宛如谪仙的男子依旧高华清贵,然而那双本该如同月色般醉人的眸子此时却写不尽杀气腾腾,那慑人的气势简直盖过了明黄龙袍的天璃国君、一身金缕玉衣耀眼烁金的修罗殿主。
天际中回荡着他那重如泰山的话,经久不息!
这就是欧阳旭,不爱则不管不顾,爱则痴心守护。
隐在人群中的景云裳对欧阳旭万分惊讶,真是太霸气了,就冲他这句话,她景云裳决定了,要这个男人当姐夫!
玉面死了,死不瞑目,老皇帝身边三大高手,相继有两个折损在了欧阳旭手中,别提有多愤怒了,却摄于欧阳旭那狠辣的手段不敢贸然作出决断。
这个男人,惯于杀鸡儆猴,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掩饰自己对凤玖澜的相护之情,这样一来,谁要想娶凤玖澜,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在欧阳旭手中过一招。
修罗殿主宛如一头暴怒中的金狮,目光直逼欧阳旭,金光大盛,比那夏日的阳光还要盛上几分,叫人无法逼视。
“你可真是本君的好儿子!”
说杀就杀,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狠厉果决!
即便很不愿意,修罗殿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白衣胜雪的男人,再也不是十四年前那个任人宰割鲜血淋漓的六岁孩童了,那一次,纵然自己守七日之约没能将他带回修罗殿,可他身受重伤,受了那样重的伤还不死的人在仙云大陆上也未曾有过……
他比四年前更加强势冷硬了。
“自然,虎父无犬子。”欧阳旭将手中的烈焰长鞭随手一扔,好像嫌弃无比的样子,让虞纯差点吐血,她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宝贝在欧阳哥哥眼里竟然像垃圾……
“四年了,本君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强!”
修罗殿主话音刚落便向着欧阳旭动手了,欧阳旭只是躲闪并没有还手,凤玖澜有些焦急,生怕欧阳旭受伤。
和她一样担心的还有虞纯,望着那金色与白色你来我往的缭乱身影,大声地喊道,“欧阳哥哥别打了,你打不过魔君的,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难道你真的宁可死也不愿娶我吗?”
一边是掌风呼啸的“砰砰”之声,另一边是虞纯那破嗓门儿,凤玖玖本来在丞相府弄好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等着他爹爹娘亲回来,结果等了这么久都不见人影。
府里除了他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干脆带着两只小宠物出门找凤玖澜和欧阳旭,谁知一到宣政殿门口就听到虞纯那破嗓门,他施展轻功,眼睛一眯,指尖轻弹,一颗只有黄豆大的药丸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飞入虞纯的嘴里,还没来得及让她回过神就滑入了她的咽喉里。
“真是太吵了!”凤玖玖肩膀上一白一红两只兽宠迎风舒展,好不惬意。
接着虞纯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任凭她怎么叫怎么吼都始终发不出声音,于是整个场面真气飞扬,安静了许多。
凤玖玖一眼便瞧见了满脸凝重的凤玖澜,立刻跑到了她身边,牵着她的手,不语,他知道,娘亲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他的安慰,而是……那东西,只有爹爹给的了……
而他要做的,是默默地握着她的手,给她温暖和力量!
这个世界不论谁抛弃她,小玖玖都不会,小玖玖一定会永远站在娘亲身边,看着娘亲幸福。
所有人都观看着那金白交错光晕里的两个人,在这里,没有人见过欧阳旭真正动手,只知道他很强,而修罗殿主,那一身强悍的武功,更是天下英雄毕生仰望的高峰。
强强对决,不看可惜!
幻灵神兔两个爪子握在胸前,无比崇拜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好英俊啊……它有多久没看到主人打架了……
凤火狸则是在凤玖玖肩膀上东张西望,妖娆的眼睛扫过周围所有人,暗忖:一群傻子,两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有本女王好看吗?
忽然,她红丹丹的眼睛定在了虞纯身上,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敌意甚浓,脸都肿成猪头了,长那么丑也敢穿红衣?
敢情这天下间,只有它才能拥有一身红彤彤的高贵皮毛?
于是虞纯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某只狐狸的眼中钉肉中刺!
凤火狸俯冲向下,锋利的牙齿不停地咬着虞纯身上那件大红衣,它最讨厌的就是丑女人穿红衣了,简直就是亵渎了她这火红的皮毛!
衣帛撕裂之声阵阵想起,可是众人却无暇顾及这边,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欧阳旭和修罗殿主那变幻万千的身形。
虞纯不知道被凤玖玖喂了什么药,想大叫都发不出一点声音,此时衣裳被咬破,连带着下边的肌肤被凤火狸撕了一块又一块肉,憋屈得要死结果没人理她。
终于,她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爬在地上,准备去捡那条被欧阳旭丢掉的烈焰长鞭,谁知就在手差点就握住了鞭子的把手时手背遭凤火狸踩了一脚。
她疼得眼泪狂飙,终于握住了自己的烈焰鞭,再看到手臂上已经被撕了那么多块肉,面目狰狞如魔鬼,狠辣地朝着凤火狸挥鞭子,畜生,竟然敢咬她,今天她一定要把这畜生烤了吃!
凤火狸躺在地上晒太阳,微眯着眼睛,当看到虞纯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时,它“咻”的一下跳了起来,傲慢地睨了虞纯一眼,丑女人,谁烤谁吃还不一定呢!
当看到比自己还要大的一团红火朝着自己飞来,凤火狸爪子随意一伸,那火焰还没靠近它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挡了回去,飞向虞纯。
虞纯就是做梦都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邪门的事情,那火竟然会反弹……
凤火狸爪子叉腰,鄙视到了极点,本女王连地狱火都不怕,就凭这个丑女人,也敢在它面前玩火?哼,玩火*!
那一团火球分成了一缕缕,席卷着地上那十几片被凤火狸撕下的膀子肉,炙烤了起来,不过一会儿,缕缕烤肉香气弥漫,不知让多少人口水直流……
虞纯的脸色简直黑了透顶,该死的肉香味,她居然觉得很诱人……
都是那只该死畜生,一击不成,虞纯再次对凤火狸出手,凤火狸只比苹果大的幻灵神兔大一点儿,躲避得十分灵活,碧云岛地狱谷的守护神兽,岂会任人宰割?
又是一掌拍飞火球,这一次虞纯可就没这么幸运了,那火从她脚底开始向上燃起,很快便将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燃尽,连亵裤和肚兜都不剩,不只如此,将她身上所有的毛都烧光,连腋下的毛都算……
凤火狸看着虞纯那光秃秃肉鸡模样,在地上打滚拍手欢呼,敢穿和它皮毛一样美丽的红衣,下场,就是把毛全烧光!
别人注意不到虞纯,可是她的死对头凤晓珊可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她,见此情况,心中畅快极了,凤晓珊因为没了头发外加毁容,带着斗篷面纱,这时正一步一步走过来看笑话,她要用最犀利的言辞来嘲笑这个把她害得如此之惨的虞纯。
“哈哈,这不是纯公主吗?怎么长得跟只肉鸡似的?”凤晓珊蹲了下来,捏了捏虞纯的大饼脸,她没了头发又如何?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虞纯烧了她的头发,这下子现世报来了。
凤晓珊仰天大笑,可她的声音却不及修罗殿主和欧阳旭真气碰撞的声音来得迅猛,众人依然感觉不到这边所发生的一切。
虞纯摸着自己的光头,几乎想要疯狂,连狗叫之声都无法发出,不论她怎么用力都静寂无声,透过那半透明的面纱,她仿佛看到了凤晓珊那得意的笑容。
于是再也顾不得凤火狸了,伸手就抢过凤晓珊的面纱斗篷,看着她那油亮油亮的光头,虞纯内心的怒气散了些许,接着开始抢凤晓珊身上这件衣裳,她自信,论武功,凤晓珊肯定比不上她!
接着发生的事情,便是两个女人互相撕扯争抢一件遮蔽身体的衣裳,那股狠劲真是……啧啧……
一旁闭目养神的凤火狸眼睛贼亮贼亮的,那没有半点杂色的纯红皮毛在阳光下亮亮的,红丹丹的美丽极了,那两个疯女人是在抢衣服?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凤火狸挠了挠自己光滑的皮毛,然后一吹,没有火从它嘴里喷出,但却是一股如风般的热气流,那无色的气流一碰到凤晓珊的衣裳便开始燃了起来,某狐狸觉得她们两个还是什么都不穿更顺眼。
于是,宣政殿前苍茫的大地上,出现了两个女人赤身*互相撕咬的一幕,凤晓珊的声音愈发尖锐了起来,渐渐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
见到这一幕的人瞬间大跌眼镜,两个女人不着寸缕“耳鬓厮磨”,这……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听说纯公主和凤侧妃同时躺在了太子殿下的床上,莫非……莫非不是太子殿下夜御两女,而是纯公主和凤侧妃不正常……磨镜?
在天璃,磨镜的意思就是女人喜欢女人。
众人纷纷倒抽了一口气,怪不得说凤侧妃四年未曾怀孕,原来是喜欢女人啊!
各种猜测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而此时,空中“轰隆”的一声响起,宛如奔雷,修罗殿主和欧阳旭瞬间分开,遥遥相望,修罗殿主唇边隐隐溢出一丝鲜血,冷冷地看着欧阳旭。
欧阳旭白衣胜雪,卷起狂雷阵阵,看起来毫发无伤,然而只有他知道自己伤在了哪里,撑着虚弱的身体,来到凤玖澜的身边,狠狠地把她揽入怀里,“澜澜,我……我不许你离开我,永远都不许!”
“旭哥哥,你怎么了?”凤玖澜抱着他,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异样,心中的忐忑减少了几分。
“没事。”欧阳旭竭尽全力使自己声音平稳,抚着她无暇的容颜,轻声道,“旭哥哥一定会护着你,用生命!”
掷地有声的话敲打着她的心扉,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听欧阳旭继续问道,“澜澜,倘若和我在一起会遇到很多危险,会经历无数次九死一生,你……你还愿意么?”
说到后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受伤的缘故还是害怕听到那个伤心的答案……
凤玖澜垂下睫毛,前世已如烟,今生……回首过往,那些悲痛的过去因为有了他的存在也变得不苦,她清楚,她爱他,入骨。
她知道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还有很多艰难险阻,但是,她愿意牵着他的手,用生命去赌,不怕输。
“凤玖澜宁可与欧阳旭刀山火海,也不愿和宗政凌安逸一生!”
得到她如此一句话,他笑了,笑容干净如雪,这是他的澜澜,勇敢的澜澜,宁可与他刀山火海,也不与宗政凌混沌一生,多么美的话,仿佛绽放在她唇畔,绚美了他整个世界。
旭哥哥,你知道吗?如果说你的世界是那一望无际的冰原,我愿意为你发光,成为那冰原上的一轮太阳,用那一生的热情去融化你冰冷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