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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慎思自从暗地与景玉生结盟,就一直处在忐忑不安的状态,期盼着她来找自己,又害怕被景泰生发现什么端倪。
心惊肉跳的过了好几个月,景玉生私下找过她几次,却没有给她提什么要求,只温温和和的和她聊天,又告诉她一些景泰生的小癖好。她想再联系父母,景玉生也欣然允诺,提供她视频工具,或者递给她电话,只是每次的通讯时间都很短。
陈慎思有些沉不住气,某日景玉生又来找她,她便问:“你和我结盟这么久,却没对我提出过任何要求。如果觉得我没用,那你何必大费周章找上我?”
景玉生掩唇一笑,温柔的说:“你看看你,这么急躁。思思,景泰生是什么人,你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也该看清楚了。他心思缜密,做事残忍,稍有不慎,你我会是什么下场?我现在还有自己的势力,他暂时也不能明着动我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可是你呢?”
陈慎思想起景泰生客厅里摆着的一个巨大鱼缸,里面养的不是美丽的观赏鱼,而是食人鱼。那日景泰生属下前来汇报工作,给出的结果让景泰生很不满意,于是,那人直接被保镖抬起来,丢进了鱼缸。
她当时正坐在景泰生身边,鱼缸里翻涌的血水和男人痛苦的惨叫声让她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看看,光想想他的手段,你的脸色就白得和纸似的。所以,我如果要你做事,不确保万无一失,我能开口么?”
陈慎思回过神,找了张椅子坐下,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块半年了,再等下去的话,景泰生腻味了我,我更没机会行动了。”
景玉生说道:“这个你不必太担心。景泰生待你毕竟是不同的,就算冷落了你,你也不会落到和那些供他取乐的女人一样的下场。你是陈家的女儿,出身不一样,按照你父母对你的宠爱程度,你的孩子即使是景泰生的,也会从你娘家得到不少照顾。景泰生需要妻子撑台面,他也想要有孩子继承家业,所以,他永远不会放弃你。”
陈慎思用力的咬牙:“我不要生他的孩子!我陈家的钱不能给姓景的吸血虫!”
景玉生拍拍她肩膀:“好了,我们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再呆在一起怕会引起怀疑。你得耐下性子,静待时机,明白吗?”
陈慎思虽然不满,却也只能依言静等。
又过了一个月,景玉生终于给了她一个任务——景泰生的珠宝藏品里,有一朵茶杯大小的碧玺玫瑰,她要想法子让景泰生允许她佩戴这朵玫瑰出席一周之后的玫瑰主题party。
请帖很快送到了陈慎思手上,她沉默的看了这张绘了花朵,还喷了玫瑰香水的硬纸片许久,对镜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去了景泰生的书房。
景泰生正坐在大圈椅上,打电话骂人,微微眯着眼,目露凶光,唇角勾着一缕残忍的笑。她的心突突乱跳,低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忙。”说罢正想退出房间,景泰生却对她勾了勾手指。
她不得不走到他身边,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男人暴怒的时候,某种欲-望也会相应的抬头。景泰生丢掉电话,狠狠的发泄了一通,这才抬起她的下巴问:“思思,难得主动来找我,有什么事?”
陈慎思忍着疼,勉力从他身上爬起来,捡起落到地上的请帖递给他:“我想去party玩。”
景泰生目光掠过上面的花体字,随手放在一边,不在意的说:“那就去吧。这种事你没必要向我汇报,告诉底下的人,让他们跟着你去就行了。”
陈慎思道:“可是,我穿什么去呀。请帖上说,穿戴要符合玫瑰的主题,我虽然有玫瑰绣花的礼服,但是首饰没有合适的。”
景泰生摩挲着她的脸,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陈慎思鼓起勇气,做出小姑娘讨要礼物的乖巧样:“听说你收藏了很多漂亮的珠宝,让我去选两样,好不好?”
景泰生笑了笑,不说话。
陈慎思忐忑的补了一句:“我……我借用,我不是找你要东西……”
景泰生大笑,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思思,你怎么这么可爱?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的珠宝不就是拿来打扮你的?”
他带着她去了自己专门开辟的藏宝室,打开厚重的复合金属门,亮起灯。陈慎思惊愕的看着四周琳琅满目的古董珍玩,吸了一口凉气。
“看到什么了?让我见多识广的思思大小姐都吓了一跳。”
陈慎思目光掠过成窑斗彩碗,青瓷哥窑对瓶,元青花,定窑白,心突突乱跳。这些在拍卖价动辄上千万,甚至破亿的珍品,他就这样随意的摆着。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搜罗到这么多宝物?
周围还有各种奇珍异宝,但她没有心思赏玩,这些珍宝表面,仿佛有血气流淌,让她觉得阴森森的。
她勉强挤出笑,用崇拜的语气说了几样宝贝的珍稀之处,哄得景泰生心满意足。她无心久待,迅速走到陈列珠宝的区域,很快找到了那朵碧玺玫瑰。
颜色极为鲜艳,质地极为剔透的玫瑰碧玺被巧匠的手雕琢出片片花瓣,中心点缀了黄碧玺做蕊,可谓巧夺天工。碧玺原石只怕有男人的拳头大,如此成色,如此大小的玫瑰碧玺,珍贵程度可想而知,而那和真花花瓣差不多厚薄的宝石花瓣,想要雕琢出来而不碎掉,不知道要费掉顶级珠宝师多少心血和经验。
这朵玫瑰,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陈慎思小心翼翼捧起这朵玫瑰,看向他:“我想戴这个去。”
景泰生爽快的同意了。陈慎思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达到了目的,她本以为,景玉生郑重交代的事,会费一些周折。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又觉得不安。得到玫瑰这么容易,那么,也许重头戏不在获取的过程,而会出现在party上。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大事?
“怎么,拿到了东西,你怎么还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陈慎思赶紧集中精神,说:“这玫瑰看上去好娇贵,我真怕不小心磕了碰了。”
景泰生托起她下巴:“思思,你这样的大小姐会担心这种问题?不过是玩意而已,怎么和平民小妞一样战战兢兢?”
陈慎思脑子动得飞快,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这毕竟是你的藏品,万一你很看重它,我弄坏了,不是会受罚么?”
景泰生笑了:“真是傻妞,我那么疼你,怎么会为了个玩意儿罚你?你高兴的话,摔了听响儿也不是不可以。再选两样珠宝?”
此事就此揭过。陈慎思回到房间,依然惊魂不定。她还是太嫩了,情绪控制不好,总容易让人发现端倪。装可爱装清纯糊弄,未必次次有效,她得训练自己了。
Party上的女人们争奇斗艳,比起她们的花枝招展,陈慎思的穿着显得很素。她只穿了件用红线绣了玫瑰的粉色抹胸公主裙,没有戴什么首饰,浓密黑发挽成发髻,鬓边簪着那朵娇艳欲滴的碧玺玫瑰。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展示自己的美的,突出那朵玫瑰,才是重点。
景玉生笑着称赞她:“你这样挺不错,那些女人恨不得把自己变成珠宝架子,结果没人看她们的脸,都忙着去鉴赏珠宝了。”
她勉强挤出笑,找了个机会问自己需要做什么,景玉生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让她把这party当成个普通的玩乐场合,会有人注意到玫瑰,下一步的事,不需要她操心。
Party进行得四平八稳,出的最大的意外是一个五岁小姑娘不小心把冰淇淋糊到了裙子上。结束之后,陈慎思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不安回到景家,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半个月,某个晚上,景泰生回到了家里,神色阴沉,佣人送甜汤上来,汤水略微有些烫,他便将整碗汤泼在佣人脸上,命人拖下去,让她长长记性。
戾气这么重,一定是出事了。
此时陈慎思正在花房照料新出芽的芍药,连装睡避开风头都不可能,只能洗了手去客厅,装出关切的样子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一接近他,她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女人的香水味里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气味,让人心里发慌。
景泰生冷笑:“那个布朗家的婊-子……”
事情很简单,碧玺玫瑰是布朗家族的传家宝,却随着上一任家主的死去而失踪。布朗小姐在玫瑰主题party上发现,自家的传家宝竟然戴在陈慎思身上,很快明白了,死于吸-毒过量的父亲,恐怕不是自己作死,而是被景泰生暗算了。
她在仇恨驱使之下接近了景泰生,用美貌吸引了他的注意。两人去了酒店,在接-吻的时候,她突发发难,咬住景泰生的舌头。
可惜,她遇上的人是景泰生。
她的下巴被他直接卸掉,之后的下场,惨不忍睹,景泰生身上的奇怪味道,不过是香水味和血腥味混杂的产物。
他的舌头,不过只破了个小口,过两天也就愈合了。
让她戴碧玺玫瑰出席派对,就是为了钓布朗小姐这条鱼,让她去对付景泰生?
陈慎思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布朗家已经式微,没能力伏击或者暗-杀景泰生,而她本人亲自上,也明显是愚蠢的行为。景泰生的身手很不错,而她连基础搏击都没练过,再者,贴身接近景泰生之前,肯定会被搜身的,她无法借助锋利的凶器。
她想得到的破绽,景玉生没理由想不到。她让自己做的第一件事,竟然如此多余。
难道有什么后招?
陈慎思找机会问了景玉生,她只做出懊恼的样子,说没想到布朗小姐会这么蠢,亲自对景泰生动手,她原以为布朗小姐会去联系某位和景泰生不对付的大佬,然后借力行事。
这个解释听起来也牵强,可景玉生很巧妙的岔开了话题,对她说,陈夫人生病了,想听听她的声音。她的心思立刻转移了重心。
事后再揣摩此事,陈慎思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她绞尽脑汁的思索,脑海里隐约有了答案,却描述不出来。
这一日她在浴室一边洗澡一边思索,忽然,一个温热的身体从后面贴了上来。她吓得尖叫一声,景泰生扳过她的脸,似笑非笑:“在想什么?以前警醒得像只兔子,现在我都走到你身边了,你却没发现我。”
她迅速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恐惧,装模作样撒娇:“你一次次进来,我的神经被你锻炼得越来越粗了呀。”然后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从浴室出来之后,她已经倦得不行,窝在床上,眼皮子打架,景泰生却继续折腾,十分粗鲁,像是在发泄怒火。
她试探着问原因,装出来的关切模样在床头灯昏暗的光下显得十分真实,他心防松懈了一些,说:“景玉生那贱-货不知道搭上了哪条线,最近手头宽裕得很,想动她越来越难了。”
陈慎思本来都快睡着了,闻言一激灵,睡意全无。
景玉生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实不相瞒,我联系陈家,索取了一些资金进行周转。”
曾经,这句话让她放下心防,决心信任景玉生。这女人不会白白对人好,从陈家索取财物,然后才同意解救她,这很符合景玉生的个性。
可是,如果景玉生根本没打算救自己呢?也许,所谓合作,只是为了稳住她,让她一次次和家人联系,然后堂而皇之的从陈家捞钱。
拮据的景玉生手头忽然宽裕了,这些钱,极可能是她从陈家诈取的。
陈慎思越来越心惊,她有了个极坏的预感——景玉生从来没有打算过救她,等捞够钱,她就会被踢到一边,是生是死,这女人不会在意。
唯一的希望破灭了,她心凉如冰,又是恨,又是怕,又是难过,眼睛酸胀,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她死死咬着被角,不让呜咽声漏出来,可是哭泣的人,呼吸也会变得粗重,景泰生很快察觉了异常,打开床头灯,扳过她的脸,眼睛微微眯起:“你哭什么,嗯?”
他心情极差,陈慎思莫名的哭泣勾起了他的戾气,他的手指渐渐用力,捏得她下巴生疼。
她很想尖叫,很想不管不顾的去掐他,咬她,可是脑中最后的理智将她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她哭得更加厉害:“泰生,刚刚我做噩梦了,我梦见妈妈生病了……我可不可以给她打电话?”
这个理由很惹他厌烦,却也很合理,他淡淡道:“够了,在我身边,就必须把我当成你的全部,少想法子给我提要求。女人一惯,就爱得寸进尺,这次让你打电话,下次是不是就得同意你回家探亲了?”
陈慎思一瑟缩,不再大哭,只任由泪水在脸上滚落。
他推开她下床,披上睡袍,阴沉的盯着她说:“这种扫兴的事,你最好少做。我疼你,但我不是你能拿捏的小玩偶,明白?”
她用力点头,看着他摔门而去。
他离开了也好,她必须发泄发泄,否则她不知道自己极力压抑,会不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她哭了一晚上,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止住眼泪,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了很久,终于理清楚思绪了。
这两天就会写完,如果状态好呢,说不定一天就能搞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