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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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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姝倒是对这宴会保持着镇定的姿态,于她而言这也不是第一次被王诗语给邀请了,再怎么样王诗语也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闹出点什么动静对她不利,所以不管从那个方面看,到底也还是她占据了几分优势,再加上这一次的宴会也不是只有邀请了女眷,还邀请了旁人,甚至一贯同王家不怎么交好的谢淮隐都收到了这么一份帖子,这才是最叫人为之侧目的呢、

    王家和谢淮隐不合甚久,在朝堂上也属针锋相对,王家的帖子一直甚少会发到谢淮隐的手上,用谢淮隐的话来说那也便是只怕到王恒死之前大约是不相往来的,这即便是请了多半也都是那鸿门宴。

    而现在,这鸿门宴便是摆在他们的面前,而且还是一个十分盛大的鸿门宴。

    谢淮隐而今可算是显得生蛋的地步,户部的事情已是结束,现在对外贸易远洋贸易也全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招商局现在的确是没有多少事情要忙,即便是要忙的事情也不像是现在,所以对于这一次的聚会,他也十分期待,雍都之中如今也可算是波涛汹涌的厉害,且看这夫妻两人想要弄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王家的聚会就在二月末,正月已全然过去,如今的雍都之中也可算是迎来了春日,冬日里头的寒冷终于褪去,树梢上也已开始有了几分绿意,桃树上也已有了几分所有人也换下了冬日里头的衣衫换成了薄薄的春衫,誓与春日争辉的模样。

    这也是雍都城之中的头一场聚会,却是没有想到这举办的会在已经低调了良久的王家进行,所有的人也便是觉得有几分的意外,只觉得这其中的这些个感想,还真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接了帖子的人基本上也都是来了,一时之间王家的大门口十分的热热闹闹,马车络绎不绝。

    云姝便是带着锦瑟和梅子两个丫头进了门,锦瑟沉稳,再加之在商铺子里头历练过之后整个人是越发的沉稳了,自然地云姝也便是愿意带着她出席大场面,梅子这丫头虽是后来买到府中来的,但这丫头本分老实,还有一把子的力气,关键时刻还有几分小聪慧,所以云姝也愿意带着她出门到这些个场面上来,尤其是这目的不明确的场面上。

    锦瑟本是不想让云姝到这种场面来的,说白了王家的人从头到尾都同她们是不对付的,而且这给了帖子的人又是王家大小姐,这其中说不定还不知道怎么有诈呢,但这种话对于小姐来说,那是说了和没说没什么差别的,只要是想要做的事情,哪怕是危险也同样几匹马都扯不回来,所以在出了门之前,锦瑟也便是细细叮嘱了梅子一番只要是出了什么状况,不管发生任何的事情,一定好好地护着小姐离开,否则真是不知道要如何交代了。

    梅子自然称是。

    这普一进门,云姝便见锦瑟和梅子那如临大敌的模样觉得有几分的好笑,低声地宽抚道:“你们两个这般作态,知道的是明白我们来参加宴会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来挑场子的呢。”

    “小姐,你不管是和王大小姐也好还是同王家其他人也罢,关系都不是顶好,且想想当初在温泉山庄的事儿吧,这般一想之后,你叫奴婢我怎能安心。”锦瑟回答道。

    “即便是说在这大场面上王家那小姐可能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这暗地里面下绊子这种事情可不见的会少,再加上现在那王大小姐成了那高丽太子妃,王二小姐现在又成了齐王妃,现在的王家那可是一般人不敢触碰其风头,小姐不管如何也都是要小心一些。”锦瑟压低了嗓子,几乎是附在云姝的耳边说出这一句话来。

    云姝笑笑,只觉得现在的锦瑟是越来的越精明了,以前的话哪里会想到这些,果真这人还是得历练过。

    “成了,你再这般说下去,只怕所有的人都要晓得你加小姐我对于今日这一场宴会是十分恐慌的了,你们两人这般模样只怕是没有在脸上清楚地写出了那样的一句话来,且放心吧,即便关系不好也没什么打紧的,她们一贯自视甚高,自然不会做出那些个掉了颜面的事情来。”云姝道,“且像是你刚刚所说的那样,一个是高丽太子妃,一个是未来的齐王妃,这掉的脸面那也是关乎于皇室的,就算不给自己张脸好歹也是要给自己的男人留点颜面的。”

    且云姝觉得王诗语和王诗琳两人未必是会走到同一条道上去,王诗琳既然能够干的出出卖自己姐姐的事情来,未必会同王诗语合谋,毕竟现在她最重要的还是要稳住自己齐王妃的位子,即便她现在已是板上钉钉子的王妃,可这府上除了正妃之外还能够有四位侧妃而那些个夫人有多少人那就得看了齐王自己的意思了,要是有点头脑的女人都知道不会在现在闹出事情来还没过门就给齐王抹黑。

    往来的人大多都是云姝有几分印象的,同王诗语当初交好的那些个女子大部分也都已经出嫁了,雍都之中的那些个名门女子适龄的也陆陆续续地嫁了不少,有些嫁在雍都城之中,有些嫁在外头。

    王家的园林还是依旧,依旧如同云姝两年多前到了这里的时候也依旧没有任何的转变,那温泉水养着的荷花池也依旧还在,原本旁处才将将展开了点绿叶,倒是这周遭已经开始一片的春机盎然,只是全然有些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觉。

    王诗语也依旧还是在凉亭之中候着人,这大半年的时光高丽的环境一点也没有改变她的模样也没有改变她分毫,婚后的生活也没有摧残她那眼神之中的那点傲气,看着也还是如同当初在雍都的时候那样的盛气凌人。

    凉亭之中蔡妙萍也已到了,瞧见云姝来的时候朝着云姝微微颔首示意,给了一个“万事小心”的眼神,如同当初她在众人面前帮着自己解围的时候那般。

    倒是一点未变。

    王诗语如今梳着妇人的发髻,头上簪着凤衔珠的簪子,倒也可算是衬得上她如今这般的身份,那十指的丹寇鲜红如血一般,和那唇脂如初一色,就像是刚刚吸血完毕一般,有一种十分突兀的感觉,但王诗语生的不错,所以这般浓厚的颜色下来倒也不至于到了让人觉得此人委实不会打扮的模样,只是觉得那唇彩实在是太过艳丽,倒有几分像是将她整个人给盖过的感觉,可显而易见,王诗语自己便是没有这般觉得。

    她看着云姝如同漫步闲庭一般地走来,一如往初,心中不免就是有些愤恨,那鲜红的丹寇也一下子掐入到了她的手掌心之中,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疼的。

    云姝朝着王诗语行了一个礼数,虽说她不是大庆的太子妃,但这品阶在哪儿,合着规矩她还是应当要同她行礼的。

    王诗语看着云姝朝着她行礼,这心中没有半点痛快的感觉反而是更加悲剧的慌,若不是当初因为她现在的她应该是在大庆之中雍都之中,可偏偏现在自己是远走那高丽,倒是那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声不响的妹子转头就成了齐王妃,而且看父亲的意思是有意要扶持齐王的,真是可笑,明明以往的时候说的那都是最疼爱她这个女儿的,可现在最是落魄的也就只有她一人罢了,真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初以为都是自己挑剩下了才会轮到这个妹妹,现在倒好……

    “柳小姐这般的客气,你我算是熟识,又何必这般行礼呢。本宫有今日还同柳小姐脱不离干系的呢,又何必这般拘泥。”王诗语笑意盈盈地开口,但这语气之中却有几分不阴不阳的味道。

    在座的人也都已经听出来了,王诗语虽是嘴巴上说着不用客气也不必行礼这种话,但事实上那话之中的重点是侧重在“本宫有今日还同柳小姐脱不离干系”这一句话上的,压根就是在怨怪着云姝,心中还在计较着当初的一切。

    “礼不可费,虽说现在王小姐已是高丽的太子妃,但这品阶在此,依着规矩我还是应当同您行礼的,若是传了出去,且不是要被人耻笑我大庆女子不懂规矩不是?可不是招致外人的把柄和笑话么,这礼还是应当要行的。”

    云姝且笑着应答,那话中有话的说辞也宛若是响亮的一巴掌打在王诗语的脸上,她这意思就是我行礼的对象不是你王诗语这人,而是你现在身上的品阶,我给的是高丽皇室和皇太子的颜面,而且你这嫁出去的人也就等同于泼出去的水,虽说从根本上来说是大庆的人但事实上也已经没有几个人会将你真正视为大庆人了,而是一个外人。

    王诗语自然也是听出了云姝口中的那些个意有所指,她笑了笑道:“许久不见,柳小姐还是依旧未变,真真是叫人想念得紧,且坐着吧,今日不过就是往昔相熟的一些人见见面罢了,算不得什么大场面,即便是有什么不得体的,也不打紧。柳小姐莫不是还怕本宫说了出去不成?怎么说本宫这也可是土生土长的大庆雍都人氏。”

    云姝听了王诗语这话不置可否,于她来说,才不相信王诗语是想死她了,只怕是想她死还差不多,她也不接王诗语这话,只是顺了王诗语的意思在一旁靠近蔡妙萍身边空的位子坐了下来,锦瑟和梅子二人也是小心翼翼地站在云姝的身后同其余的随着各家千金一同前来的奴婢一般恭恭敬敬且安静不语。

    “本宫这走了大半年了,果真是白云苍狗岁月如梭,当初相熟且云英未嫁的不少,可如今相熟留在雍都之中的也便没有多少了。”王诗语的声音之中有了几分惋惜,也不知道是惋惜那些个当初同她站在同一阵线上同一个鼻子孔出气的人现在绝大部分都不在雍都城之中呢还是惋惜那些人都已经出嫁了都已有了自己的考量再也不会依附着她了。

    “世事变化无常,且像本宫也难以预料到会有今日这般遭遇,这才不过在高丽之中生活了半年罢了,便是时常思念着雍都城之中的一切,日思夜想着便是要回到雍都之中来,只觉得这雍都之中的山水才是真真的好地儿。”王诗语道,“柳小姐你且道本宫这话说的可是在理?若是你远嫁去高丽,这心中可会有这般常回雍都之中常驻的想法?不过本宫观你这性子,倒是个随遇而安的,太子偶尔也会在本宫的面前提起你,直道你便是这天底下之中少见的奇女子,也便是女子之中聪慧得紧的,我看太子殿下也念得厉害呢,倒是比本宫还要在太子心中占据了一番地位……”

    王诗语这话还没有说完,蔡妙萍这神色一整,难得少见地有了几分严厉之态,“太子妃,请慎言!”

    蔡妙萍打断了王诗语的话,她的面色之中已有了几分怒意,那态度也已少了之前的那点随意,更多的是一派的严酷:“太子妃若是要叙旧,我等自是愿意陪之任之的,可刚刚太子妃这话实在是太过折辱柳小姐了,不知太子妃您这是什么意思?”

    蔡妙萍这话也就是说王诗语你想要和我们聚会那就好好说些人话,且看看你刚刚所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完全是在侮辱人。

    旁人的脸色也有几分的难看,她们都不蠢,当然知道王诗语刚刚那话是多么的恶心人的,别看这话里话外表示的是高丽的皇太子惦记着云姝,可有些惦记你还能够当做是一件好事来看待,但有些惦记那就完全是来恶心人的了,就像是王诗语那话说的,她一个当人正妻的对另外一个女人说我的丈夫时常惦记着你,这是打算做什么,是在说你是个狐狸精勾引了我的丈夫呢,还是在暗示着我是个宽容大度的女人即便我的丈夫时常惦记着你,我也还是能够同你好好相处的,这而是打算效仿着娥皇女英不成?怎么听都觉得太恶心人了。

    王诗语云淡风轻:“蔡小姐多虑了,本宫这不过说的是个实情罢了。本宫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柳小姐这般的优秀,遭人惦记那也可算是常事,这也可算是体现了柳小姐委实是个能人,当初长塑的太子不也愿意以太子妃许之么。”

    蔡妙萍还想再言,却是被云姝扯了衣袖,云姝看着王诗语,脸上的神情淡淡的道:“太子妃拿的打趣倒是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刚刚您那话说的可不大好,愿意在雍都常驻,可现在您是高丽的太子妃,您这独自一人在雍都之中常驻那且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又不是被人休弃也不是和离了之后没了地方去才能回了娘家,可您要是同高丽太子一同常驻雍都,那这话可就更加的不妥了,要知道这身为一国太子却在别国常驻,这一般也便是只有两个理由,一是为质,二是国破。太子妃可是要谨言慎行一番,即便是太子再怎么宠爱于你,要是听到这话,只怕也不会有多高兴的吧?”

    王诗语脸色一变,瞬间苍白,一是为质二是国破,这话要是传到王允的耳中,只怕是要对她怒目相向了吧?!这话的确是不能被旁人所听到。

    “有些话我也不欲同太子妃您说,只是您这般作为委实是叫人有些看不下去,好歹也是一国的情谊也是应当要提醒一句的,谨言慎行四个字也并不是摆着好看,您出嫁的时候想必宫中也是派遣了教引嬷嬷特地指导了规矩的,您这丢了自己的脸面不打紧,可您在高丽之中代表着的可也还是大庆的脸面,这丢了……”云姝微微顿了一顿,扫了王诗语一眼,那眼神请冷冷的倒是让王诗语一下子打了一个寒战,这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子寒气在,“就您刚刚那些个话,说出去那也是要被人笑话的,您这身为太子妃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那些个话,这不是觉得有几分的可笑吗?若我是您,就应当是将那些个话烂在心里半个字都不会同人提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