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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屠苏心头的思绪也是繁杂的,但是如今身处妄境之中,他也不敢多想些什么,只怕再给师兄招惹什么麻烦,到时候真的不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虽然现在的问题好像也不是道歉就能解决。
于是此时百里屠苏只得暂时摒弃心中所有的杂念,专心一致对付眼前的蛇妖。蛇妖扭着盈盈几寸的腰身似乎还想要勾引他,但是彻底冷静过来的屠苏又怎可能被诱惑了。况且比起这妖怪他对师兄的腰更感兴趣,脑海中似乎又不自觉的浮现了师兄那张向来的禁欲的脸上出现茫然迷离的神情……
一个恍神,百里屠苏被蛇妖的双剑一扫,左手的衣袖被扯出了一个口子。不敢再轻易恍神的屠苏,凝注心神手持长剑和蛇妖交手。屠苏的剑法本就精进,这蛇妖自然是招架不住,渐渐落于下风的蛇妖眼珠子一转反身向着陵越刺去。
若她以为陵越此时看起来虚弱的样子很好欺负的话,那蛇妖的算盘可是大大的大错了。陵越淡然若素的看着蛇妖面目狰狞的扑过来,目光一冷,把手中的长剑甩了出去,而百里屠苏也反应了过来转身也将长剑刺入蛇妖的身体。
一前一后两把长剑贯穿了蛇妖的身体,蛇妖至死都没想到这个明明已经这么虚弱看起来这么无害的人竟然这般令人胆寒。
蛇妖消失后,立刻出现了一个白色光圈。松了口气,陵越说道,“看来已是通过了试炼。”只是看着仍然昏迷倒在地上的芙蕖和陵端,陵越微不可察的叹了声气。
“师兄,你……”百里屠苏本想过去搀扶,但是陵越却看都不看他一眼一瘸一拐的直接走向光圈。
百里屠苏扶着额也叹了叹气,这才认命的把芙蕖和陵端两人依次带出妄境。从光圈出来,还是回到天墉城祭坛上,陵越闭着眼倚在栏杆处调息。
直到光圈消失之后,陵越这才睁开眸子,但是百里屠苏却看得出其中浓重的疲惫之意。走上前,也不顾陵越皱起眉头,屠苏伸手扶着他的腰说道,“师兄,我送你回去休息。”
陵越铁青着脸想挣开,但□过后身体本就虚弱竟是半分撼动不了。见武力不行,陵越只好摆出大师兄威严的架势,“你留在此地照看芙蕖和陵端,我去回了威武长老的话。”
但此时的陵越强撑着一副摇摇欲坠的身体,再怎么有威严也被此时此刻的现状大打折扣,于是向来没有违逆过自家师兄的百里屠苏固执的不肯放开陵越,只是面无表情的重复着一句话,“师兄,我送你回去休息。”
陵越气结,芙蕖和陵端不可没人照看,而且威武长老那边也必须有人回话。况且,让别人看到自己被搀扶着回去……即便别人不会多想什么,但是自己始终会不自在,而且他也不想再因为自己受伤惹来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
似是猜到陵越的心思,百里屠苏缓了缓说道,“这里离弟子房并不远,我绕道送师兄回去便即刻回来照看芙蕖和陵端,待两人醒转便去威武长老那回话。”
可陵越还是皱眉,最终还是敌不过百里屠苏的强势。与其在此浪费时间对峙,倒不如干脆顺了他。绕了一条比较偏僻的路,把师兄送回房间,看着他躺下这才离开了。
每走几步,百里屠苏就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只怕他那固执的师兄会坚持自己去处理那些事情。但事实上,百里屠苏完全是想多了,此时躺在床上的陵越浑身就像散架了一般,就连一根指头都懒得动弹,虽然身上还有些许黏腻的感觉,但是陵越撑不住一阵疲惫困顿的感觉袭来,而闭上眼沉沉的睡着了。
回到天墉祭坛的时候,正好看到芙蕖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站了起来,而旁边的陵端也似乎清醒了过来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百里屠苏走过去,看着芙蕖问道,“身体可有不适?”
芙蕖摇摇头,疑惑的问道,“只是觉得有点迷糊,屠苏师兄,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祭坛,那我们的试炼失败了?还有大师兄呢?”
芙蕖的问题多的让百里屠苏有些头疼,他理了理头绪这才一一回答她的问题,“方才我们受了蛇妖的偷袭,这才昏了过去。我醒得早,协助师兄除去了蛇妖,试炼也就通过了。师兄无事,不过是被师尊叫去了。”
虽然芙蕖还有些不解,但是既然百里屠苏说了她自然是相信他所说的。而陵端站在一旁,摆着一张臭脸不说话。
让芙蕖和陵端回去了之后,屠苏这才去了临天阁向威武长老回报事情‘始末’。从临天阁出来后,屠苏本想直接去看师兄,但是想了想又折回头去了丹药阁。
踌躇了许久,百里屠苏这才跟丹药阁的师姐要活血化瘀的药。丹药阁的师姐问他药的用途,屠苏低着头沉默半天这才低低的说了句,“是师兄……”
本来想说是师兄吩咐了来拿,但是丹药阁的师姐明显误会了,她以为陵越的旧伤还没好彻底于是就把一瓶帝女玄霜塞到他手里然后催促他赶紧带回去给陵越。
百里屠苏看着手中珍贵的帝女玄霜,目光复杂却没有再多解释就匆匆离开丹药阁。
在床上睡着了的陵越睡的并不安稳,即便是睡梦中也忍不住紧皱着眉头,况且如今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让陵越安稳的睡一觉。本就浅眠,在朦朦胧胧的听到一些声响之后,陵越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模模糊糊之间,陵越似乎看到一个身影在自己的房间走来走去。视野逐渐清晰过来之后,他才认出那个在自己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正是害得他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一见陵越有所动作就立刻走了上去,在陵越身后垫了个枕头把人扶了起来还递给他一杯温水。
一声不响的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屠苏又一声不响的跪在陵越床前。就唯一一点的就是做这些事的时候屠苏一直低着头没去看陵越的眼睛,然后挺直腰低着头跪在冰凉的青石地板上。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陵越握着手中还留有温热的杯子,垂着眸看着水杯中倒映着自己憔悴苍白的脸。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收紧,而后缓缓松开。
摩挲着青瓷杯光滑的杯沿,陵越神色不定的坐在床上,身上仍是很不舒服的感觉,但他什么也不想说,也不想去质问默默跪在地上的百里屠苏。
半晌,终究是陵越心软不忍心他一直跪在那冰凉的地板上,于是只能硬邦邦的开口,“别跪了,起来吧。”
但屠苏却固执的摇了摇头。
陵越皱着眉,语气越发不善,“难不成还要我下床去扶你你才肯起来?”
抬起头,看着陵越那并不太好的脸色,屠苏只好站起身来,“师兄,一切都是屠苏的错。是我糊涂,才会受蛇妖蛊惑,才会让师兄……受此□……”
提起那段经历,陵越顿时煞白了一张脸,活了将近几十年,他是第一次遇到这般让人耻辱之事。要怪屠苏,却也知道这并非出自他的本意,但若不怪他,这件事亦是完全因他而起。
看着罪魁祸首跪在地上,陵越心情复杂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责备。扶着额,把脸藏在自己掌心的陵越忍不住苦笑,自己依旧是开不了口去责备他,毕竟这不比当初,眼前这个是自己宠了好几年的师弟。纵使是被这般对待,陵越终究是狠不下心。
等了许久,陵越那满是疲惫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件事只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不管是对谁都不许提起。”
百里屠苏其实很想反驳,为什么要当没有发生过,若非发生了这件事情,他也不会发现自己竟然对师兄怀揣着这般异样的心思。从前只当自己是敬慕师兄,但是这件事却在他的心上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一点一点从前从不敢想的东西从缝隙中漏了进来。
仿佛只是一瞬间,他就想通了许多东西。
但是他知道师兄定然不会接受这样的想法,说不定还会因此疏离他。屠苏摇了摇头,他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点点头,算是同意师兄的话。
又过了许久,百里屠苏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兄,我给你备了热水,还有……还有伤药……”
伤药用在哪里,陵越自然不会不知道,想来他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也不愿继续矫情下去,只得点点头。
“你出去吧,这个时辰你应该去练剑才是。”陵越坐在床上淡淡的说道。
“可是……”屠苏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陵越不容置喙的目光也只好妥协。但是陵越的身体有多糟糕,他还是能想象得到的,所以他出了门也没有走远只是在门前静静的站着。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然后屠苏听到几声沉重的脚步声。
突然房间里传来一阵声响,像是桌椅被推倒的声音,一直站在门前很是担心的屠苏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