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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办了停学?什么意思?”仁王不解道。
柳生:“字面意思。”
仁王怀疑:“你确定说的是夏月?欧阳夏月?她为什么停学,那部长——”说到这里,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仁王想起来了,今天一天幸村都没有出现。这么说夏月真的办理了停学?我了个大坑——这是他唯一的想法。课间,仁王跑去找安倍莲娜。安倍见到他后,脸色略显奇怪地说:“幸村刚走……”
仁王心想,看来这是个知情人了。于是赶忙问究竟怎么回事儿。
安倍叹了口气,以一种不知从何说起地口吻道:“我真以为她会和你们每个人说呢,哪知道是让我一个人帮她交代的节奏。你都不知道今天男神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连看都不敢看他啊。生怕看到男神受伤憔悴的样子,心疼死个人哟。”
仁王嘴角抽搐:“请说重点。”
安倍莲娜:“夏月旅行摄影去啦!”
“啊?”仁王目瞪口呆。
安倍摊手:“就是这么个回事儿,她参加了个比赛,不过那不是唯一的原因。她和我说这是她真正想做的,如果不去做就不知道可以做什么了,所以她就背上包袱走人了。”
仁王:“就告、告诉了你一个人?!”——瞒着幸村?这也实在太坑了。
安倍无辜地眨眨眼:“我也奇怪呢,怎么就告诉我了呢。我猜啊,大概是夏月嫌麻烦,于是就把解释的包袱扔给我了……”
仁王:“……呵呵。”
安倍:“呵呵。”
仁王皱了皱眉,又问:“你刚才也是这么跟部长说的?”
“不然咧?”
“部长……啥反应?有说什么吗?”
“都说我不敢看咯!”安倍不耐地瞪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仁王心想,坏了。这该是受了多大的打击啊。
仁王又去找幸村,可找了教室找了球场都没找到人影。拿出手机就要拨对方的电话,被旁边的柳生阻止了。
“别找了。”
“嗯?”
柳生:“部长总归是要一个人静一静的——如果欧阳夏月真的有意瞒着他的话。而且不论有意还是无意,不论部长受伤或是其他,也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们不能插手。”
“我就是有点担心,你也知道,部长的身体……”仁王叹了口气。
柳生摇了摇头:“部长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再说,难道你没有察觉,部长和欧阳夏月之间本身就存在些问题吗?你看学校里哪对情侣不是整天亲亲密密黏黏糊糊的,可他们呢?虽然也有性格使然,可总觉得有些别扭。如果问题真的一早就存在,那我们这些局外人就更不能插手了。”
仁王心想,你还真是敏感。那二人间确实有问题存在,而且他知道的比其他人更早。犹记得合宿时撞见的那一吻,现在回想,都不由觉得宁静美好。
爱情是什么?仁王只是一个连大学都尚未迈入的高中生,他没有经历过,也不懂得。可那时看到幸村,那个平日里鹤立于人群的神之子,近乎虔诚般弯腰,将吻落在夏月额上,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他的睡梦。他便想,大概爱情就是这样的了。
可幸村与夏月之间的感情并不浓烈,任谁都能感觉到。可那又有什么不好?激情迟早会褪去,最重要的始终是两人的相伴。
他愿意这样想,愿意将那二人之间的感情看做值得期待的感情。可现在呢,夏月却不告而别了。
*
幸村从欧阳家出来,耳边还回想着欧阳森的话。
——精市,你是个好孩子。夏月她没有告诉你,我想有她自己的原因。而这个原因,我不便猜测。身为长辈,我支持尊重你们,而你们之间的问题,始终要自己面对。如果你想知道原因,那就亲自问她,我想夏月会告诉你的。
幸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他们曾经散过步的公园。一群小孩在空旷的广场踢足球,球咕噜噜滚到了他的脚边,其中一个小孩跑过来捡球。捡完之后抬头看他,问:“大哥哥,你在哭吗?”
幸村摇了摇头,“没有哦。”
“可是你的眼睛都红了,妈妈说哭了眼睛才会红。而且你看起来好难过啊。”
幸村蹲下//身,扯了抹笑,看着面前的小孩,“大哥哥已经是大了,所以不会轻易哭。不过大哥哥现在确实很难过。”
“那你为什么难过呢?”
“因为……大哥哥被抛下了……”
“啊?”小孩很恐惧,也很吃惊,“抛下?是抛弃不要的意思吗?妈妈以前就跟我说,如果我不听话就不要我了,所以我就变得很听话。大哥哥,如果你也听话的就不会被抛下啦!”
“嗯……”幸村最后想笑一笑,却发现太难了。他只是摸摸小孩的脑袋,看着他抱着球跑远。
幸村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母亲在厨房做饭。晚饭后幸村径自回了房,结果没一会儿母亲敲了敲门进来了。之后坐到他身边,略带担忧地问他:“精市,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幸村摇了摇头。
幸村母亲有些犹豫地开口:“其实……你欧阳叔叔今天打了电话给我。”
幸村抬起头。
“他和我说了你和夏月的事……我一直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虽然以前与佩琪开玩笑说结亲家。有时想想人生也挺喜剧的。我们这些作为长辈的,没有权利去干涉你们,可如果你们想说,我们随时在这里倾听。”
母爱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感情。它慈爱、宽容、善良、温和、又不求回报。
——我永远尊重你的选择,而永远在你的身后,只要你转身,就能看到我。
幸村精市眼中渐渐浮现茫然,也有失措,他难得出现这样无助的神情,可见已是悲伤到难忍。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
“我……夏月离开了……可是她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为什么……”
幸村母亲握住儿子的手,说:“你不知道为什么,那就问她啊。我相信夏月有自己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她也一定会告诉你的。”
夏月父亲如此说,母亲如此说。可幸村只是摇摇头,轻声道:“我不敢。”——他是真的不敢。难得幸村精市也有怕的东西。
幸村母亲紧了紧手,说:“你怕什么!精市,你一直是我们的骄傲,又何曾如此畏惧过。你真的聆听过自己的心吗?你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你又是否真正去读懂夏月的心?如果你喜欢她,你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幸村浑身一震。
他的母亲叹了口气,最后道:“去吧,无论你决定如何做。”
*
想要知道夏月在哪里并不容易,因为就连欧阳森也不清楚她的路线。
而欧阳夏月在进入中国境内后就换了电话卡,只会定期寄明信片回来。这是她自己给自己定的要求。
于是幸村只好求助于浅本止水,然而却得到浅本已经出国的消息。这导致他耗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联系浅本以前办过展览的公司,一层一层电话联系下去,才得到浅本的最新消息。而第一次打电话时,却得到对方正在忙于工作的消息。第二次,浅本则去了外拍。直到第三次,电话才被接通。浅本止水没有想到会是幸村。
事实上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对话更是五根手指数的过来。在幸村印象中,浅本是夏月的朋友,而且是之于她有独特意义的朋友。至于浅本止水如何看待夏月,他心中有隐隐地猜测,却不清晰。
而之于浅本止水,幸村精市更是只有淡的可怜的印象。艺术家的脑袋里不会装太多无关紧要的东西,即使那与他喜欢的女孩有关。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所以他不会去在意。浅本止水向来是如此潇洒自如的人。
而真正对幸村精市的印象深刻起来,也是从这个电话开始。
多年后浅本止水回忆过往时感叹道,也许正是这通电话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对于欧阳夏月,在那并不遥远的未来即将迎来自己真正崭新的开始。
对于幸村精市,握住了这次机会便成就了他这一生的夙愿。
而对于浅本止水,聪明如他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幸村精市与欧阳夏月之间的关系,而同时,也清晰地明白了,那些青涩隐晦的感情,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已经过去了。
“我也不清楚夏月的路线,幸运的是她只将范围定在了中国境内。我只知道她会先到达南方,再一路向北向西。你所能知道的地方和不知道的地方她都会去。现在距离她出发已经过去一周了,我没有办法帮助你确认她现在的位置,但大致可能还在南方。如果你真的要去找她,我建议你去一个地方等,可能是一星期,可能是一个月,但她一定会去哪里。就是她的终点站——西藏。”
幸村在出发的前一天,接到了欧阳森的电话——他收到夏月寄来的明信片了。幸村精市丢下正在收拾的行李就奔到欧阳家。
那张明信片是来自江南水乡的,盖着当地的邮戳,正面是江浙一带独具特色的水乡风景,背面是欧阳夏月简练的两行字。
[把最美的风景送给你。——X年X月X日]
日期正好是她出发后的第三天。
欧阳森:“你可以将它带在身上。”
离开时,他劝幸村:“江南一带距离西藏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其实你不必要那么着急出发。而且西藏地处高原,有一定的危险性。”
幸村摇了摇头:“我等不及了,我担心去晚了,便错过她了。”
第二天,幸村搭上前往中国的飞机。
透过小小的窗,看着翻滚的云海。想着前方即将相遇的人,他的心从来没有哪刻像现在这样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