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作者:专治菊花残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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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期间,德拉科一直紧抿着嘴唇,银灰色的眸子里不断闪过挣扎,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复杂,他将淡色的嘴唇被多次抿紧又放松,直到染上艳丽的颜色。

    可最终,斯莱特林王子仍旧选择了沉默。

    他没有说对金发凶手说出‘我原谅你’这种话,刻在骨子里的斯莱特林式的理智最终战胜了不停涌起的冲动情感,anyway,此时此刻坐在他对面的都是一个凶手,陷害过他,也差点儿置他于死地,而这些已经发生的事实永远不可改变。

    也许这就是他和哈利·波特的区别,他永远不能像个格兰芬多一样宽容的露出微笑,再告诉对方‘这没什么’或者‘哦,我不介意’——不,永远不会!!

    而就在这时,咖啡店的大门第二次被人重重推开,巨大的力道使木门发出呻`吟,连上面镶嵌的彩色玻璃都震颤个不停。

    本就沉重的心情再碰上自家大门被毫无风度的狠狠推开,这让德拉科感到十足的恼火,他转过脑袋,看向门口的位置。这回进来的人数颇多——是伦敦警察局的那群人,一看架势就知道是来逮捕什么重要犯人的。

    铂金男人的眉毛烦躁的跳动了几下,老实说,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后,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嚣着疲惫,他实在分不出精力再去应付这些警察,也不想再去一趟伦敦警局,而被关在那个单向玻璃室里绝对不是什么值得体验第二次的事。

    不过好在,德拉科还有一个十分体贴而热诚的朋友——约翰·华生安慰般的拍了拍铂金男人的肩膀后,就拖着不太乐意的夏洛克径直朝雷斯垂德他们跟前走去。

    与此同时,金发凶手也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把他之前一直紧握在手里的杯子推到对面的德拉科面前,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还给你,算是我最后的回报,马尔福先生,哦还有,goodbye——最后一次——”

    说完,格劳瑞就离开了桌子边,迈着前所未有的轻松脚步朝门口的伦敦警察们走去。

    坚定地走向他最终选择的结局。

    ……

    “他给了你什么,马尔福?”哈利结束了自己作为一个墙体背景的工作,他走到德拉科身边,稍稍弯下腰,凑近了斯莱特林王子手边的那个杯子,好奇地道,“我看到从后面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除了机票以外的另一个东西,然后他把它们一起放进了杯子里——不打开来看看吗?”

    闻言,德拉科立刻把杯子倒扣在桌子上,残留的咖啡渍早就凝固在杯底,所以倒出来的只有个纸团。铂金男人稍稍侧过半个身子,用身体遮挡了来自于其他方向的视线,只在他和哈利的眼皮底下把那个被揉成一团的机票小心翼翼的打开——

    意料之外的是一个样式精巧的U盘。

    “那个装有图纸的U盘?!”绿眼睛救世主惊讶的瞪大眼睛,“他该不会是想把这个给你保管吧——不,这说不通,嘶——等等——他想由你交给警方?!Why?”

    “Sure,作为找回丢失的图纸U盘的奖励,伦敦警察也不好继续为难我。”斯莱特林王子低声说道,“靠这个东西我可以和这件事情撇的一干二净。”

    他死死盯着手里的东西,静默的时间不过一分钟,却长的好像是度过了十几年一样,突然,德拉科心里涌起一种不抑制的冲动,这使他以拧断脖子的力道把视线转向窗外——

    此时,格劳瑞已经坐进了警车,车里只有他一个人独坐的侧影,在距离大约几英尺处才站着几个警官,再远一点就是雷斯垂德警长,他正站在门口听着约翰进行有关案件的来龙去脉的叙述,而站在花生身后的夏洛克则无聊的朝安德森不停地翻着白眼,这种行为直到把验尸官气的脸色发绿也没停下。

    “或许你还能有机会对他说,马尔福,现在还来得及——”

    德拉科被这突然出现在耳边上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猛的扭回头,这才发现他和格兰芬多救世主距离已经近的连鼻尖都要碰到了。

    在隔着不足三英寸彼此直直对视了几秒钟后,德拉科率先尴尬的扭开脸,他几乎能感到哈利呼出的热气和鼻息就直接扑撒在脸颊上,而这种不自在的感觉让他的大脑变得转动不灵。

    “你觉得我该去吗,波特?”德拉科咬了咬嘴唇,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格兰芬多救世主,也因为心里的那股毫不斯莱特林却怎么压不灭的冲动。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马尔福,相信我,说原谅其实没有多难,去试试,你之前不也对他抱以善意——这不过是又一次而已——”哈利似乎终于察觉到两人的姿势有点儿暧昧的问题,赶紧直起腰,他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些,“呃,也许你比你想象的要善良,马尔福。”

    “你夸一个斯莱特林善良?!哦,真抱歉,我一点儿不觉得这是夸奖,圣人波特——”这话让德拉科立刻扭回脸,并对着绿眼睛救世主做出一个嘲讽十足的假笑,然后,他一边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巨大的爆炸声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突然响起,极大地“轰隆”声立刻夺取了听觉和其他感官,是人的意识出现短暂的神经性空白。

    扑面而来的强烈冲击让所有人都本能的趴在地上,而从外面因爆炸而传递过来的剧烈冲击波击碎了玻璃窗和周围一切脆弱的玻璃制品,伴随着冲击波一起射进咖啡店里。

    格兰芬多天生的野兽直觉让哈利比别人快一步感知到危险,他下意识的把站在身边的德拉科护在怀里,然后两人一起卧倒在地上。

    无数的玻璃碎片像是零散的子弹一样“突突”的打在黄金男孩的后背上,虽然没有被大面割伤,但爆炸的冲击力道也足以割破外面的衬衣,在宽大结实的脊背上面留下几道不深不浅却足够有视觉冲击力的血痕。

    一阵短暂的静默后,一些能够移动的人开始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而运动神经和身体素质历来优秀的哈利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尽管背后有些火辣辣的疼痛和一些被细碎玻璃割破皮肤的感觉,但他仍旧比大多数人更快的爬起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意外的看到夏洛克也正在从地上爬起来,怀里护着被明显惊吓到的花生,卷毛一边在对方耳边轻轻声说着什么,一边抚平对方僵直的脊背,整个动作就像是在安抚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

    这种场景令哈利莫名的有点儿羡慕,但不要脸的命运总是充满戏剧性,它显然不会给让救世主有时间来发表什么感慨的——

    “疤头!别像个白痴一样傻坐着发呆好吗!赶快从我身起来!!”

    听到从胸口下方传来的不耐烦的声音,哈利赶紧拧回脑袋,然后,他发现平躺在他双臂之间的德拉科正一脸蛋疼的翻着白眼。

    事实证明,学院争斗是强大的,即使这种处于弱势的情况下,也根本不妨碍斯莱特林王子冲他的死对头做出那种对面部肌肉掌控难度极高的……呃……嘲讽表情。

    “你怎么就不能表现的可爱点儿呢,马尔福?”

    话一出口,德拉科立刻惊吓般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哈利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绝症患者。

    其实哈利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但这确实是真诚的有感而发。别说姑娘了,就连花生在这种时候都会安静的呆在夏洛克怀里。

    怎么我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别扭到不可救药的斯莱特林!!what the hell!!

    起码你也应该跟我说个谢谢吧!!

    而不是——

    “死疤头!你有什么毛病!!我的腿都被你坐麻了!把你的屁股从我腿上挪开,哦,你这个格兰芬多的巨怪——”一等反应过来,德拉科就立刻挣扎着要坐起来,可等到终于费劲儿的从地上爬起来后,他又突然像被施了石化咒一样僵硬得一动不动了——

    “他死了……”

    “what?!!”这回换哈利吓了一跳,他急忙转回脑袋看向莫名其妙的死对头,令他意外的是,就在短短的一瞬间里铂金男人从一条暴怒的火龙变成一尊冰冷雕像,“谁死了??”

    “他死了……”

    德拉科死死咬着嘴唇,银灰色的眸子里目光凝滞的望着窗外爆炸的源头——

    一辆警车正在大火中燃烧,疯狂的火舌已经把钢铁的表面侵蚀的面目全非,周围的地上四处散落着汽车的某一个零件,“噼啪噼啪”的爆裂声在空气中不停响起,听起来就像曾经在斯莱特林地窖的大壁炉里终年燃烧的木柴发出的声响一样。

    但此时的声音却让德拉科觉得浑身都是刺骨的寒意,就像是人间最寂寥孤独的悼词,每一个音节都折磨着灵魂,让人充满不安:“格劳瑞他死了……”

    老实说,每当看到有人死亡时都让哈利感到难受,不过好在他现在身患心理疾病,所以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并不是十分的强烈,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他转回了脑袋,看向此时正盯着燃烧的警车一动不动的德拉科,而除了紧咬着的嘴唇外,斯莱特林王子的脸上几乎没有其他情绪波动,只是沉默的看着那个方向。

    然而事实上,特别是在经历过战争后,死亡总是一个不能碰触的禁区,所以德拉科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手脚冰冷的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血管里,他努力用嘴唇上的疼痛使自己不要因为害怕而发出颤抖,但他仍感到自己脊背僵硬的像是一张绷紧的弓,时刻都有崩断的危险。

    所幸在即将崩断的前一秒,他就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结实的双臂拦在他的肩上,温暖安心到令人不想离开。这种回到人间的感觉让德拉科终于把脸从燃烧的警车方向扭了回来,结果,他对上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即使隔着已经沾有污迹的圆形镜片,那眼神里的深切担忧也清晰可见。

    看着有些发呆的斯莱特林王子,哈利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然后他用自己的拇指和食指轻捏着德拉科的尖细的下颚,一边强迫对方把牙齿从一直紧咬的嘴唇上挪开,一边不悦的说道——

    “马尔福,停止虐待你的嘴唇,它已经流血了。”

    ……

    而在距离发生爆炸三十英尺,也就是贝克街的第一个十字路口处,有一个黑衣墨镜打扮的男人站在黄昏下的阴影里,他表情漠然的直视前方因爆炸而产生的凄惨场景,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着右手中的手机做出认真的报告。

    如果德拉科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这个人就是他那天在伦敦警局唯一见过的麦考夫·福尔摩斯的保镖。

    “Boss,任务已完成,但图纸不在格劳瑞身上。”黑衣保镖低声对着手机说道,言语里透着深深地敬畏。

    “Good job!任何破坏游戏规则的人都要被清除,图纸你不用再找了,既然格劳瑞把它给了别人,那我们也就pass。”从手机的另一头回应的男人听起来十分年轻,声音里充满玩世不恭的戏谑语调,“你继续留在麦考夫身边,不要心急,honey,毕竟游戏才刚刚开始——”

    “As you desire me(如你所愿),the 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