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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也在猜测到底里面藏了什么,金银珠宝?绝世秘籍?她很快否定自己的答案,以魔易的性子,应该不像。
酒?她脑中一个字冒出,耸耸鼻子,顿时觉得酒气扑面而来!
什么嘛,她切了一声,探进一个脑袋,屋内的一切一览无遗,只是很普通的房间,没有金银珠宝,更没有什么绝世秘籍,只有一副画。
只是那副画很大,正端端正正的挂在屋正中的墙壁上。
红色妖娆,画中的女子眉目低垂,朱唇轻扬,一身火红的衣裳似是要滴出血来,身上发丝缠绕,自然的弯曲成一个个的弧度,定睛一看,头发竟也是红色!
白怜心中一痛,一种熟悉而温暖的感觉在心底莫名升起,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虽然只是一副画,却画的活灵活现,婉如见到了真人。
白怜唇齿微动,一个几不可闻的呢喃就要出口。
“你来了。”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屋子一角的地上,坐的竟是魔易。
似乎并不诧异她会寻到这里,朝着她勾勾手指,脸上带着笑意,然后拍了拍旁边的地上。
白怜轻轻走了过去。才看清魔易只是那么坐在地上,他的身边摆着一个接一个的酒坛,全身上下皆是酒气。
紫色的长发随意披散,静静的躺在身后的地面上,婉如一匹紫色的丝绸。
身上的衣服也是松松垮垮,还只穿了一件,看起来竟有些单薄。
白怜在他身旁坐下,好奇的打量他许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魔易,不免有些诧异。
“你喝酒了?”她问道。
魔易只是笑,平日的懒散妖娆越发的盛,却没有半分戾气。
“你来了。”他又道。脑子似乎有些不清醒。
“你喝醉了?”白怜惊讶。
“我,我没醉……”魔易张口就答。
通常喝醉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白怜在心里嘀咕,有些难受的捏了捏鼻子,这么大的酒气,他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望了望身边空空的酒坛子,她数了一下,竟有五个。
魔易想也没想把一个比脑袋还大的酒坛子推到她面前,柔声道:“你也喝。”
白怜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不敢自信,“我不能喝酒的,我还只是小孩子!”
“小孩子?”魔易紫色的眸子微动,声音蛊惑之极,“喝酒就要从小练习才好,来来来,我先干为敬。”他说完,手中的坛子已经递到唇边。
白怜挠挠脑袋,“大魔头,你没事吧?”
魔易喝完手里的那一坛子酒,把空了的酒坛侧放在地上,酒坛就顺着地面咕噜噜滚到墙角。
听见她问他,他好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我开心着呢,你瞧。”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看来是真的醉了,或者已经醉傻了,白怜在心里想。竟然连她叫他大魔头都没有发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实在很难想象把魔易和醉酒这个词联系到一起,比起那种忧郁,毒蛇还是更适合他。
眼见他又随手抓起一个酒坛,白怜忍不住想去夺,“别喝了,再喝下去就要醉死了!”
魔易动作却并没有停,喃喃道:“如果……如果真能……醉死,那也未尝……不是一件……一件好事。”
“吃错药了吧你!”白怜没好奇道。说来也怪,以他和魔易的立场,不过是一个魔族和一个仙门,或者一个牢头与囚犯。暗理说魔易要真喝死了,她应该高兴才是,可是此刻她却并不希望他醉死。
大概是因为在这里目前只有他能保护自己,如果他一死,保不准魔邴会怎么折磨自己!
她觉得这个理由很充足,点点头。
视线瞟到强中央的那副画,努力忽视掉心底的莫名痛楚,八卦道:“喂大魔头,那个画像上的人是谁?”
魔易喝酒的动作终于一顿,放下酒坛,出神的也望着那副画。
“她的头发也是红色的,是你们魔界中人吗?”
“你挂那么大一副画在这里,嘿嘿,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心?”
其实白怜一直觉得自己并不八卦,她现在纯碎只是好奇而已!只是两个问题问出口,魔易仍是目光呆滞,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问。
“喂,大魔头!你有在听吗?”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终于成功引来他的侧目。
“你很想知道?”他忽然凑了过来。
顿时又是一阵酒气扑面而来!
白怜本能的捂住鼻子,抬眼看时,魔易的脸已经到离自己不到一寸,甚至连他纤长而根根分明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白怜陡然一吓,瞬间后退数步,直到脑袋磕到一个什么东西,痛的她呲牙咧嘴。
“你,你没事……没事凑那么近干嘛?”
魔易笑起来,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你不是叫我告诉你……告诉你那画中的……女子是谁?”
“那也不用凑这么近吧!你浑身都是酒气,臭死了!”
“有吗?”魔易耸耸鼻子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有些茫然道,“没有啊,挺香的啊。要不你仔细闻闻。”
“你变态啊!别靠过来!”白怜大惊。
魔易竟然难得听话的果然没动。
第一次见他如此听话,大概是因为喝太多酒的关系,他看起来竟有些傻傻的。
白怜忍不住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喝傻了,于是试探性的道:“大魔头?”
魔易没有动,只是歪着脑袋看着她,像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白怜心里一喜,往日被压榨的不满顿时升腾,笑的有些谄媚,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魔易是大魔头,魔易是大坏蛋,毒蛇男,变态魔!”
魔易仍是看着他,眼睛轻轻一眨。
白怜一时兴起,好机会!
“魔易是……”
“你在骂我?”魔易忽然眯起眼睛,警告的抓起她的一只手臂。
白怜身子一抖,这个人不是醉傻了吗?
她笑的有些艰难,“怎么会,我怎么会骂你呢?我是在夸你!”
“夸我?”魔易手中的动作一松,白怜迅速收回手,又往旁边挪了挪。
“可不是,我夸你呢!”
魔易想了会,竟然似信了,笑眯眯的点点头。
白怜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他现在看起来明明就傻的离谱,怎么就能知道她是在他骂他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只得岔开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画中的女子到底是谁?”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魔易拽拽道。
白怜恨不得一个酒坛子砸在他脑袋上!
“其实……要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魔易扔过来一大坛酒,用着命令似的口吻,“喝了它!我就考虑告诉你。”
“我不会喝酒。”
“所以才要学!”
“不要!”光是闻着那种味道她就头脑晕眩。
“要是你喝了这坛酒,我不但告诉你画中女子是谁,我还……我还……”他想了想,“我就放你走!”
“真的?”白怜兴奋的站了起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白怜眉头一拧,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她就有气,他是自己不知道,他说话根本就从来没有保障,说不定等酒一醒,他不但不承认,还会说是她做梦!
“喝还是不喝?”魔易继续伸长手。
白怜又纠结了,可是她实在很好奇画中的女子是谁。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渴望,一种深深的痛,让她想去亲近,探究她的一切!
可是……
“我真不会喝酒!”
魔易像耍脾气一般露出不悦的神情,“你们女人就是麻烦!磨磨唧唧磨磨唧唧。”
白怜气怒,“你才麻烦呢!哼!”竟然觉得女人麻烦,干嘛还在屋子里挂了一张女人的画像,还把房门整日的关着不让进。
“你要是不放我,我就……我就……”
“嗯?”
“我就吃穷你!”
魔易噗嗤一声笑出声。
“笑什么笑,我可是很认真的!”
“那就留下来好不好?”
“不……”才吐出一个字,忽然接触到魔易的眼神,他的神情看起来竟是那样的严肃认真,盯着她一眨不眨,只是眼底深处,似乎沁满了哀伤。
白怜有一瞬间的闪神。
“我……”
“好不容易得了一只称心的宠物,一下便没了,还真有些不习惯。”魔易说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白怜暗暗咬牙,拳头更是握的嘎嘎直响!
这个大魔头!
亏的她刚刚还觉得他一个人其实挺孤单挺可怜的!他竟然还说她是宠物?哼!气死她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等杯空悲自怜!”魔易突然叹了口气,提着酒坛子又是一阵狂饮。
没看出来,你还会吟诗啊!白怜眼珠子乱转。
“好了,别喝了,再喝下去,就真死了!”就当她天生心善,大发慈悲救救他好了。
“去哪?”魔易手中抓着那个酒坛子不肯放开,盯着白怜半响。
“当然是回去睡觉了!冷死了!”白怜过去扛起他,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菩萨心肠,魔易对她那么坏,她都可以既往不咎。
“我不要睡觉!我还要喝酒!”魔易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像是闹起了脾气。
白怜难得的好耐性,哄道:“乖,酒喝多了伤身,早睡早起皮肤好。”
魔易哈哈大笑。
“不准笑!”白怜没好气道。去抢他手上的酒坛子,他已经够重了,再加一个酒坛子也不怕压扁她!
魔易有些不依,左摇右晃避开,奈何他头晕眼花,动作自然没有白怜敏捷,一下就从他手中夺过酒坛子。
“乖拉乖拉,你乖乖听话,明日姐姐给你买糖吃!”她笑的呲牙咧嘴,难得占魔易的便宜。
魔易却不领情,“你多大了还吃糖?”
“你少插嘴!”她喝了他一声。
好不容易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白怜却被他压的直不起腰,没想到看他平日里纤纤弱弱的,竟然这么重!
走了两步,没注意地上的酒坛子,还有到处撒落的酒水,加上魔易不停的挣扎,两人瞬间摔在地上。
白怜大叫一声,因为她本来就在前面,这一摔很明显她成了垫底,硬生生摔在地板上,痛的全身都麻了。而始作俑者魔易竟然还压在他的背上。
他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那里得意的哈哈大笑。
白怜反手捶在他的背上,脸贴着地板,“起来了,你这头笨猪!重死了,我快要被压扁了!”
魔易还在笑,却怎么也不肯动一下。
他本就穿的单薄,袍子还松松垮垮,这一摔,几乎整个香肩都露在外面。
白怜背对着他,虽然看不见,只是感觉背上一阵一阵的热气透过衣裳传到皮肤里,她本来想推开魔易,哪知竟然一下抓在他的肩上,或者说摸在他的肩上,顿时觉得手感有些不对,再一摸,脸顿时通红。
饶是她现在只有十三岁,也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结结巴巴道:“喂,大……大魔头,起……来了!”
魔易被她一摸,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许久,终于像是要起身,白怜一喜,却见魔易只是隔开两人的距离一下,像翻烙饼一般把她翻了个面,就是不肯起来。
白怜本来已经一张脸羞的通红,此刻两人面对面这样躺着,姿势更是说不出的暧昧。
“你你你……你干嘛?”她吓的身子一僵。
魔易腾出一只手使劲在她脸上捏啊捏揉啊揉,根本像是在和面团。
渐渐的他的眼神越发的迷离起来,甚至有些疑惑,“小五……”
“小五?”白怜脑子飞快的转啊转,一个红色的身影瞬间在脑子里浮现。
“小五……”魔易又呢喃了一声,似乎对她的容貌很是不解。
白怜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压成纸片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魔易终于不再揉她的脸,动作也变得轻柔起来,白皙的手掌紧紧贴着她的脸颊不肯放开,眼神从迷茫逐渐变得欣喜,“我,我知道了……你是……不……不……”
“不你个头!”白怜猛的一吸气,使劲推开他,魔易被硬生生推开,重新跌回地面,只是大概是没有注意,脑袋一下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重重的敲击声。
白怜肩膀一抖,这次换魔易整张脸贴在地上了!
看来她推的那下的确够用力,魔易好半天没有动静。
“喂,你没事吧?”她忙的把他翻起来,却见他额头有些微微发红,脸色铁青。
“我不是故意的!”她急忙解释。
魔易脸仍是铁青,只是神情看起来清醒了不少,他自己坐了起来,微微发怒的看着她。
“滚!”他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不过磕了一下,又不是多大点事,至于气成那样吗?”
“我让你走!你没听见吗?”魔易揉揉额头。
白怜吓的身子一抖。
“现在就走,带着你的那只鸟,立刻,马上!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魔易突然吼道,“你不是早就想走的吗?”
白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的意思是决定放自己走了。
“可是……”
“别等到我后悔!”魔易眯起眼睛。
白怜藤的一下从地上站起,作势就要往外冲。
魔易使劲摇摇头,酒劲顿时铺天盖地的往上涌!下一刻又跌回了地面。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
魔易猛然间睁开眼睛,只觉得头脑还有些晕乎乎的,他这才想起是昨夜酒喝多了。
视线瞟到屋内的一角,动作突然顿住,眼神一凌,就已经冲出屋子。
像是在找寻什么一般,把院子里里里外外都寻了个遍,甚至连厨房都没有放过。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昨夜醉酒的画面断断续续的在脑中浮现,忽然苦笑起来,对啊,他怎么忘了,他已经将她赶走了,还是连夜叫她滚。
心里陡然空落落的,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难受若隐若现。
脸上满是嘲讽,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只是想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隐去心里的怪异感觉。
脚步有些酿怆,或者是因为宿醉的缘故。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不会再回来了,是啊,她那么想逃,不管自己如何的刁难她,整她,她明明气的不行,却都通通忍了下来,只因为她想离开,想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地方,回到她在乎的人身边。
“喂,你是在找我吗?”耳边,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魔易错愕的抬头,疑惑、诧异、不解、高兴、兴奋……似乎有千万种情绪顿时通通涌上心头!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把整颗心占的满满的!
屋顶上,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白衣飘飞,乌发低垂,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脸上的笑意却像是能融化冰雪,她的头发乱糟糟,甚至没有一点美感,却让他心脏猛的漏掉一拍。
“你刚刚是在找我吗?”白怜小心的站稳脚,身子一晃一晃的就像随时都会跌下来。
魔易看着她,千万种情绪瞬间消失,只是好笑道:“你跑到屋顶上做什么?”
“我……”她突然脚下一滑,大叫一声就往上空跌了下来。
“小心!”魔易神情严肃,伸手就要去接,很明显动作慢了一拍,在他伸出手的同时,白怜已经硬生生跌坐在地上。
她痛的呜呼哀哉,埋怨道:“为什么不接住我?”
魔易伸出的双手还停在半空,朝着她用下巴示意,不是他不想接,只是没接住而已!
“你……”他的样子,明明就是故意的,以他的法力,如果真想接住她,怎么可能让她掉在地上!
魔易无奈的摊开手,“说来,你好好的跑我屋顶上干嘛?瓦都踩坏了。”
“我这样到底是因为谁?”白怜气不打一处来,“是谁昨晚喝醉酒非要拉着我陪他看日出!好心没好报!”
魔易不敢自信的挠挠头,皱眉道:“看日出?”
白怜冷哼一声,“我牺牲自己的睡眠陪你看日出,你倒好,大半夜就开始睡,睡的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魔易继续挠挠头,伸出一只手想拉她起来,白怜却撇开脸,拍拍屁股自己站了起来。
“你不是走了吗?”魔易疑惑道。
白怜继续冷哼,“要走也是白天走,你大半夜赶一个弱女子,还有没有人性了!”
魔易笑着看着她。
白怜忽然紧张兮兮的道:“你已经答应放我走了,该不会现在又后悔了吧!”
魔易一只手撑着下巴。
不远处的树上玄鹰突然飞了过来,停在白怜身侧。
白怜疑惑,“我不是给你搭了帐篷吗?你怎么还睡树上?”
魔易皱着眉随她的视线看去,在扫到不远处的一间房门口忽然顿住。
周围一下杀气弥漫!
白怜打了个寒颤,觉得应该是屋顶上待了一夜的缘故,冷的有些受不住。
玄鹰低低的叫了一声。
魔易眼中有着危险的气息,“那些布你哪来的?”
“就是些你不要的衣服缝的。”白怜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想了想,补充道,“当然,我并没有随意乱翻!”
都把他的衣裳整成那副模样了,还叫没有乱翻?
魔易拳头握的嘎嘎作响,脸上却挂着笑。
“想来你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几件衣服而已。你没有生气吧?”白怜继续道。
“当然没有。”魔易一字一顿,甚至咬牙切齿。
“那就好。”白怜拍了拍手,就要往走廊那边走。
“你还想干嘛?”魔易问道。
“做饭啊!”白怜翻了个白眼,都这个时辰了,她还没有吃早饭呢!
“不用了。”魔易不再看她。
就算他不吃,自己也要吃啊!白怜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我竟然说了放你走,你走吧。”他语气渐渐冰冷。
白怜心里猛的咯噔一下。
“现在不走,或许等你吃了饭我就真改变主意了!”
白怜回转身,“你当真放我走?”
魔易不耐烦的点头。
“那我真走了?”
“你再废话下去,就永远也别想走了!”
白怜咻的跑到玄鹰身边,就要爬上他的背。
“等一下!”
该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吧?白怜眉毛都拧成了麻花。
魔易已经自顾自走了过来,他把一个东西塞进她手里,竟是芭蕉扇,“这个东西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你拿着。”
白怜迅速把扇子收进荷包里。
魔易笑了一下,又塞给她一件东西,她手一沉,竟是那颗小南瓜般大小的夜明珠。
“现在可以走了。”魔易说完,已经不由分说的把她提到玄鹰背上,手中一道紫光飞出,玄鹰已经一下飞出好远。
魔易背对着她,看不到一丝表情。
“你……”白怜唇齿微张,却终是没有说下去,只是握紧了那颗小南瓜夜明珠。
忽然觉得,那个紫色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
明明早就想离开,明明讨厌他到不行,可是真当离开时,竟有一丝莫名的舍不得。
谁都看不到谁的表情,只是距离越来越远。
玄鹰说了些什么,她只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魔易果然没有骗她,以往怎么也出不去的结界如今一下穿透,甚至让她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一想到不久就可以回到干骆,就可以见到师父,见到十四,她就抑制不住的激动。
玄鹰飞的极快,又飞的高,只是奇怪自从他们出了魔宫,魔宫就像整个的突然消失了般,没有半点影子。
飞了不到一炷香,忽然感觉周围腾起一股杀意。
“谁?”白怜大喝一声。
玄鹰也发现了,低低的鸣叫起来。
而在此时,前方忽然一道黑烟袭来!婉如暴风雨的前奏。
“不好!”玄鹰也顾不得其他,腾起翅膀想飞的更高些,可是那黑烟就仿若有生命般,任他们怎么躲都躲不掉,只是片刻功夫,已经袭到两人身前。
那样大的威力,不像修仙之人的法力,似乎到处都透着一股邪气!
白怜的法力本来就弱,而玄鹰虽然是妖,显然也抵不过对方,两人瞬间被黑烟击的往下掉,白怜只感觉整个身子不停的往下掉,他们本来就飞的高,这一摔下去,恐怕就不只摔残那么简单。
“小师妹!”玄鹰大惊,俯冲而下,终于在离地不到一尺时险险的接住了她。
周围的空气霎时诡异,强大的魔力一波接一波的袭来!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男子嘴角轻扬,动作一派平静,像是早就等在了那里。
“是你!”白怜惊恐。
不远处的男子黑衣红发,眼睛微眯,那张脸上总是有意无意的让人毛骨悚然,似乎分分秒秒都有着什么阴谋。
“就算四弟放了你,你以为你能安全的离开这里?”魔邴笑的邪里邪气,红发在空中飞扬。
“你想做什么?”白怜有些骇然。这个人的一切都太过诡异,她就奇怪就算魔易真的放了她,其他人就会放过自己?
魔邴缓缓的走近,似笑非笑道:“我想做什么难道你就不知道?有你这么好一颗棋子可以利用,就那么放了多可惜啊。”
“你怎么能言而无信!”白怜想着尽量拖延时间,密语对玄鹰道,“快走!”
玄鹰叫了一声,根本没有听她的话,反倒挡在她的前面。
“你想我们都死在这里吗?”白怜急了,“你飞的快,快去搬救兵,我会尽量拖延时间的!快走!”
玄鹰有些犹豫。
白怜已经一掌朝着玄鹰袭去,玄鹰无奈只得腾空而起!
魔邴越笑越诡异,白怜甚至没有看清他的任何动作,就见刚飞出去的玄鹰已经直直落了回来。
玄鹰在心里苦笑,这下真走不了了。
魔邴却并没有急着杀他们,只是越走越近,终于在离他们不过五步时停下,白怜已经退无可退,只得取出师傅给她的扇子,戒备的望着魔邴。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被放出来了?”
他的话听起来有些怪异,白怜已经顾不得多想,见他没有急着进攻,况且她也想拖延,随口道:“你为何会知道?”
“你当真以为我四弟肯真的放了你?”魔邴大笑起来,满头的红丝在空中狂舞。
白怜心中一震。
“你这么好一颗棋子,你觉得我四弟凭什么放了你?”
“你……”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白怜喝道,“你胡说!”
“我胡说?那你以为四弟为何之前不肯放你?”
“不会的!他答应会放了我的!我才不信你!”忽然想到魔易平日的模样,他虽然确实不太正派,可是如果真要杀了自己,又何必弄出这么一出来,也不嫌麻烦。
“哈哈哈!”魔邴笑声破空,许久才又道,“我是不是该替四弟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相信他?不过,你竟然现在这么说,刚刚又为何迟疑了?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芥蒂?”
白怜身子有些僵。
其实魔邴说的不错,就在他开口的刹那她是怀疑过,魔易竟然抓了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可是如果他想利用自己,又何必等到现在。相反的,他还救过自己。
“别上他的当,他不过是想扰乱你的心智而已!”一道光芒闪过,玄鹰已然化作人形。
魔邴看了玄鹰一眼,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原来是只鸟精。”
玄鹰把白怜拉到自己身后,柔声道:“别怕,师兄会保护你。”
白怜重重的点点头。虽然在看见魔邴时有一瞬间的骇然,可是她早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不是吗?
如果今日自己真的难逃一死,与其畏畏缩缩,不如死的有气势。
“师兄?”魔邴好笑道,“说来,你不是干骆的弟子吗?我都不知道,干骆什么时候收了妖怪做徒弟!”
“玄鹰才不是妖怪呢!”白怜气的反驳他,虽然玄鹰的本体是玄鹰鸟,可终日受着香山的仙气围绕,千年下来早已修成仙体,根本没有半分妖气。
魔易只是笑着看了玄鹰一下。其实在他看来,不管是妖也好,仙也罢,过了今日反正也不会再有他的存在,是妖是仙又如何。
可是他越是这样,白怜心里就更加不爽,这个给她的感觉一向不好,从第一见面便是如此。
或者比起魔易,魔邴才更像世人口中的大魔头。
“喂,魔易都说了放过我,你如果杀了我,到时魔易知道了,就不怕他怪你吗?”白怜继续道。
“你以为他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娃跟我置气?”魔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又是一阵狂笑。
真难听!白怜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为什么都是魔,都是魔尊的儿子,魔易可以生的那般好看,而魔邴不但长的没什么特色,笑声还那么难听!
“我有说过要杀了你吗?”魔邴反问,“刚刚不是告诉你了,你这么好的一颗棋子,我才舍不得杀了!况且,就算我真的杀了你,你以为魔易会知道?”
白怜又是忍不住的身子一颤,不知道为什么,在听了魔邴说不会杀自己时,她反倒更加骇然。
“你想做什么?你休想用我威胁师傅!”她紧紧咬着下唇。
“威胁?同样的办法用一次就足够了。”魔易声音显得阴森起来,“我还有更好的办法……”
“小心!”玄鹰大惊,魔邴竟不知什么时候移身到了两人身后。
等他们反应过来,魔邴已经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玄鹰手中幻化出一把长剑,猛然向着魔邴攻去!
“放开她!”
魔邴的身形一闪,不止轻松躲过,还移到了一丈开外。
“你,你这个……大……大魔头……放……”白怜痛苦的脸色煞白,呼吸困难。
魔邴冷笑,“我想做什么?会让你知道的……”
白怜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只是在最后一刻,似乎看见玄鹰拼命的朝魔邴攻来,可是那看似厉害的攻击,竟被魔邴轻易化解,没多久,玄鹰已经艰难的撑着身子咳出一口血来。
心中的恐惧越发清晰,不是恐惧死亡,只是脑中反复回荡着魔邴刚刚的话。
心底婉如有一滴清泉落下,发出叮的一声。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不停的嘶喊痛哭,那样的嘶声力竭婉如下一刻便要死去!心脏像被什么掏空般,只有痛,全身都在痛!
一切的一切那样的真实,又那样的虚无,好似亲身经历,又好似只是一场梦……
梦?大脑一阵晕眩,鼻息间有着淡淡的药草味,耳边仿佛还有人在低低的唤着她,那声音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让人安心。
白怜猛的睁开眼睛。
目光中的一切渐渐清晰,头顶是纯白的不染一丝尘埃的帷帐。大概是刚睡醒,她的表情还有些木讷。
这里是……
“你醒了?”门被推开的瞬间,一个柔和的声音顿时响起,
白怜猛的一下翻身坐起,难怪一切都那么熟悉。
“瞿晨前辈?”她使劲揉揉眼睛,有些不敢自信。
瞿晨似乎终于松了口气,脸上洋溢着一贯的笑容,“醒来就好,你都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
白怜心里一惊,就要下床。
瞿晨忙的阻止她,“你身体还没有复原,还是不要过多走动。”
听他一说,她这才感觉浑身酸痛。
可是,已经顾不得其他,抓住瞿晨的衣袖急道:“玄鹰呢?玄鹰怎么样了?”
瞿晨似乎有些疑惑,“什么玄鹰?”
“就是和我一起的……”她想了想,“一只玄色的雄鹰。”
瞿晨不解的看着她,“我们发现你的时候,只看见你一个人昏迷在那里,并没有看见其他什么东西。”
他的语气温和,隐隐有些担忧。
“你是说……”难道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救了自己?
“自从那日仙魔大战后你被魔易带走,我们便想方设法去救你,可是魔宫因为处在虚空,位置也在不断变化,就连师傅和天君也毫无办法。可是就在三日前,山下的镇子里传来消息说发现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因为他们描述的和你一般无二,后来果然是你,可是那时你已经昏迷。”
白怜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瞿晨过来查看她的身子,发现并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
他柔声道:“你不用担心,你只是因为昏迷了三天所以身子弱了些,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白怜不敢自信的也在身上检查一翻,并没有不妥,只是睡太久脖子有些酸。
难道是玄鹰救了自己?可是他又去哪里了?
不行,说不定他此刻正身在险境,正等着自己去救!
顾不得和瞿晨告辞,就往门边跑去,却一下撞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她抬头一看,竟是师傅。
白升闲被她一撞,有些没反应过来,抓着她的肩膀呆愣许久,顷刻后脸上却是陡然的喜悦,“乖徒儿,你醒了?”他说完,一把把她搂进怀里,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师傅。”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白升闲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师傅,你快去救玄鹰,他肯定是被魔邴抓去了!都是因为我,他肯定是为了保护我……”白怜挣开他的怀抱,急道。
白升闲动作却有些迟疑。
“师傅?”白怜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白升闲笑笑,摸摸她的头。
白怜心中顿时惊恐万分,“师傅,玄鹰他……”可是不对啊,魔邴不是说了自己是一颗利用的棋子,自己又为什么会昏迷在镇子里,魔邴的法力那么厉害,玄鹰怎么可能救的了自己。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乖徒儿,你别担心,你先养好身子,玄鹰的事我会处理的。只是你是怎么从魔易手中逃出来的?又为何会昏迷?”
白怜这才把所有事情告诉他。
像是怕师傅误会,忙补充道:“不关魔易的事,他答应过我会放了我的,又何必再次麻烦回头来抓我,都是那个魔邴!怎么看怎么邪里邪气的!”
白升闲托着下巴思索起来。
瞿晨轻道:“想来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魔邴的事我也曾听过,那个人每做一件事皆有自己的目的。”
“那玄鹰岂不是更危险了?”一想到这,白怜就懊恼不已,都是因为她,如果玄鹰不是为了保护她,也不会跟着她去魔界,更不会碰上魔邴!
“不关你的事,你不用那么自责。”瞿晨安慰道,“况且,你竟然能从魔邴手中逃脱,想必玄鹰也会没事的。”
“真的吗?”虽然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他的话就仿佛有魔力般,总是让人觉得异常的安心。
“是啊,乖徒儿。”白升闲也道,“玄鹰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虽然只是一只鸟,速度却是除凤凰以外飞的最快的,想必他是先救了你,然后为了引开那什么魔邴,所以才把你丢下。你好身歇着,为师这就去寻。”
白怜心里似乎稍稍安心了些。
瞿晨眼中满是担忧,屋内突然只剩下两人,变得格外安静。
刚刚因为太过着急,根本没有多想,可是现下,等反应过来,白怜竟有些无措起来。
许久没见,白衣仍是白衣,笑容也没有变,就连那清澈的声音都好似根本不曾离开。
屋内安静的可怕,白怜低着头,空气中满是尴尬。
瞿晨也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白怜下意识的盯着自己的鞋子,白色的面上已经布满泥泞,刚刚没有注意,这才发现原本干净的地面此刻已经满是自己的脚印。
她随着那些脚印一直望到门边,然后又从门边望到床角,眼睛不停的瞟啊瞟。
忽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她身子越发僵硬,似乎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对不起。”瞿晨忽然道。
白怜错愕的抬头,撞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瞿晨苦涩的一笑,“都是因为我太没用了,没有好好保护你。就连眼睁睁看着你被别人抓去,也无能为力。”
“不是的!”白怜忙的摆手,他就是那样的人,温柔的让人想沉溺其中,可又害怕一碰即碎。
他真傻,明明与他无关,他干嘛要把一切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可是,他不就是那样的人吗?白怜看得有些愣神。
瞿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我本以为像这样修成仙身有了法力,甚至学了医术,就可以保护自己在乎的东西,可是当听说你被别人抓去,我却无能为力。我……”
白怜不解的看着他,瞿晨前辈这是怎么了?
瞿晨眼中有着挣扎,“我……”
“嗯?”第一次见他这样,白怜歪着脑袋等他继续说。
瞿晨忽然走近她,“怜儿……”
“小怜!”门外陡然响起一声声叫喊。
是凤十四的声音,白怜心里一喜,可是瞟到瞿晨时,她又不好意思大声回答。看他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事要跟她说。
“没事。”瞿晨突然笑道,“回来就好。”
白怜挠挠头,似懂非懂。
凤十四已经风风火火冲了进来,一看见瞿晨却动作一顿,吐吐舌头,“三师伯。”
瞿晨轻轻一笑,“想必你们女儿家许久没见,定有很多话要说。”说完,朝着两人点点头,转身出去。
凤十四不好意思的呵呵傻笑。可是等瞿晨一走,顿时原形毕露,一下朝着白怜扑上去。
“小怜,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白怜被她摇的头晕眼花,差点没背过气去。
“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凤十四一下抽泣起来。
白怜无奈的掰开八爪鱼一般的凤十四,笑道:“我被抓去,我都没有哭,你倒先哭起来了。”
“胡说,人家哪里有哭了,人家这是高兴!喜极而泣懂不懂!”
原来如此,白怜翻了个白眼。
又有几道影子闪身进来,竟是左形阔和赫术,然后是别绍。
或许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看见众人的刹那,白怜竟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别绍手中拿着一把剑,进屋后就将剑递给白怜,“虽然我的佩剑是因你而断,不过还是还你好了,你们女人用的剑果然不适合我们男人。”
白怜也没有推拒,笑嘻嘻的接过。
凤十四不满道:“什么叫我们女人用的剑?这剑还分什么男女用,这本来就是小怜的东西,你不要更好!”
“诶,你……”别绍无奈的摇头,他到底哪里惹着她了?这女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吵的我瞌睡都醒了。”赫术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
白怜额头一排冷汗,他到底是来看自己的,还是打瞌睡的?
左形阔神情有些严肃,直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许久,才咳嗽两声道:“你们两先出去,我们还有事要问白怜。”
是夜,月亮高高悬挂,朦朦胧胧的发着淡淡的光,天空的星光点点。
因为好不容易回来,凤十四硬要拉着白怜同她一起睡。
夜晚的干骆总是显得格外的安静,白怜因为担心玄鹰,有些睡不着,凤十四不停的在一旁给她讲着她不在时干骆发生的一切。
大概是许久没见,平日贪睡的凤十四也直到半夜才逐渐睡去。可是刚一睡着,就感觉到周围有动静,她睡意惺忪的揉揉眼睛,见白怜翻身坐起。
凤十四打了个哈欠,问道:“你还在担心玄鹰吗?都这么晚了还不睡。”
白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站起身。
凤十四只当她是想出去上茅房,拢了拢被子,眼睛半睁半眯的继续睡,只叮嘱她快去快回。
白怜出了房门,径直顺着走廊而去,虽然不是初一十五,可还好能看见事物,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周围除了脚步声再无其他。
刚走没多久,前方依稀传来声响,竟也是几个出来上茅房的女弟子,她木讷的仍是往前走,经过那几个女弟子身旁,忽然有人叫住她。
“喂,你谁啊,见了我们公主都不知道行礼的吗?”那女弟子中的一个跟着束莲娇嚣张惯了,平日里不管谁见了她们,都是主动打招呼,难得碰上一个无视她们的,心中一怒,拉住白怜。
白怜前行的步子停了停,转头看着那女子。
“喂,你聋了吗?”见她不说话,那女弟子更加来气,顿觉脸上无光。
白怜没有说话,仍是看着她,只是眼神空洞,没有半分焦距。
那女弟子手里拿着一颗夜明珠,对着白怜照了照,却听另一个声音道:“竟然是你。”
束莲娇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冷笑。
其他的女弟子也这才看清,跟了束莲娇许久,自然知道她的喜好厌恶,白怜的名字近日来又在弟子中名声大震,饶是想不知道都难。
而加上白怜素来跟束莲娇不合,这些女弟子只听说她先前被魔界中人抓去了,似乎又在三天前莫名其妙找到了,这下好不容易逮着刁难她的机会,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女弟子们就像约好般,瞬间将她围在人群中。
束莲娇也没有阻拦,只是看好戏般盯着圈中的她。
白怜一动不动,没有不满也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站着。
束莲娇本就对她心怀芥蒂,觉得她至少会说点什么,可是见她什么动静也没有,不由冷哼一声,“怎么?在魔界待久了,连我们这些凡人的礼节都忘了?”
白怜终于动了一下,抬头看着她,视线穿过人群,直直落到束莲娇身上。
目光如炬,束莲娇竟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那些女弟子自从跟着束莲娇,这仗势欺人的事自然没少做,求饶的哭泣的见多了,第一次见白怜这样,不由疑惑,同时心中微微愤怒。
那种被人无视的不甘瞬间袭满心头!
有女弟子推了白怜一把,白怜似是没有注意,竟一下跌坐在地上。
众人微愣。
那女弟子见她没有反抗,心中那股嚣张的气焰更盛,众人看着她一脸茫然的跌坐在地上不由哈哈笑起来。
束莲娇奇怪,虽然知道白怜能忍,可至少也说点什么,微微皱眉,手轻轻一扬,人群立刻让开一条道。
束莲娇缓缓走了进去,弯下身凑近她,嘲讽道:“怎么?一阵子没见,不但不知道礼数,连话都不会讲了?”
白怜歪着脑袋看着她,像是在审视。
束莲娇脸色有些发白,继续道:“怎么?不止哑了,难道还聋了不成?”
周围的女弟子你一眼我一语,大概是第一次见过这样奇怪的人,顿时觉得无趣。
可殊不知她的冷淡已经彻底激怒束莲娇,束莲娇紧紧盯着她,咬牙切齿道:“说话!”
夜明珠的光芒柔和,清晰的照在两人面上。
“别以为你不说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束莲娇眼睛无意的眨了一下。
周围的空气忽然有些异样。
束莲娇继续冷哼,“还是说你早就已经投奔了魔族,不屑和我们这些凡人说话?”
周围陡然杀气弥漫!
众弟子一惊,有人叫了一声。
束莲娇冷冷盯着白怜手中握着的长剑,不但没有惧色,反而笑道:“怎么?想杀了我?”
白怜漆黑的眸子瞬间变得血红!
束莲娇一愣,那长剑已经朝她直直刺了过来,她顿时眼睛大睁,不敢自信的看着白怜。
那一剑极是快速,也没有半分犹豫。
束莲娇有些酿怆的躲过,满脑子都是白怜刚刚刺向自己的那一剑,“你……”她微微有些惊恐。
众女弟子见形势不对,立刻也跟着拔出剑。
那一刻,束莲娇除了惊恐,更多的是不敢相信,以她对白怜的了解,那个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一点事的白怜,竟然敢对着自己拔剑!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放回来,原来是已经投奔了魔族!”片刻后,束莲娇终于恢复如初。
白怜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众弟子,眼中的猩红更甚,就似要滴出血来!
众弟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都有些害怕起来。
束莲娇推开颤抖的几个人,也跟着拔出剑,“我就说你平日怎么那么能忍,原来都是装的,其实你早就恨我入骨,早就想杀了我对不对?”
白怜二话不说,已经一剑挥出!
束莲娇拿剑一挡,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想杀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周围的女弟子纷纷骇然,不由后退数步。
白怜周身的杀气更盛!
原本寂静的夜里,忽然满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胆小的女弟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们本来只是想刁难白怜几下,没想到竟惹的她拔剑相向,早已吓的颤抖不已。
白怜虽然法力不怎么样,可是剑术却学的极好,几个回合下来,束莲娇竟有些吃不消,明明是想趁机教训对方的,没想到白怜的剑术竟然又精进了,甚至有些诡异。
而白怜始终不发一语,似乎除了挥剑已经再无其他目的。
束莲娇本想趁着空当喘口气,没想到白怜招招狠辣,丝毫不给她留喘息的机会,她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不由一边接住白怜的攻势,一边朝着那些女弟子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来帮忙?”
众弟子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有了众人的帮忙,束莲娇这才有机会停歇一下,不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夜明珠的光照在白怜面上,血红的眸子清晰可见,似乎还在发着淡淡的光!
众弟子越发觉得骇然,可是她们哪里是白怜的对手,不到片刻已经摔了一地。
白怜眼都没眨一下,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挡我者,死!”
她缓缓走近一个跌坐在地上的女弟子,长剑高高的举起,眼看就要一剑刺下去,那女弟子惊恐的后退,求生的*使的她开始向白怜求饶,不停摇着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
白怜却恍若未闻,周身的杀气逐渐四散!
那女弟子就连声音都开始有些哽咽起来,只是一瞬间,竟然已经满脸是泪!
白怜动作一顿,刺下去的剑有些迟疑,可是只是短暂的迟疑,眸中的光芒一闪,毫不犹豫的朝着那女弟子刺下去……
“啊!”那女弟子尖叫一声,疯了般手足乱挥。
“噹”的一声利器碰撞的声音,束莲娇一剑挡下只离那女弟子不到一寸的剑尖,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你干什么?”
她以为白怜就算再生气,顶多只是心中不甘,可是刚刚那一下,如果不是自己动作快,她丝毫不怀疑白怜会真的朝着那女弟子刺下去!
剑被挡下,白怜没有犹豫,却转了势头,对着束莲娇,继续冰冷道:“杀……杀……”
“你疯了吗?!”束莲娇大骇。
白怜面上冰冷一片,像个没有表情的傀儡。
“同是干骆弟子,她只不过刚刚说了你几句,你竟然真的下狠手!”
其他女弟子也傻眼了,知道事情闹大了,开始向白怜道歉。
白怜看也不看她们,只是一剑一剑朝着束莲娇刺去,招招迅速,狠辣无比!
束莲娇被逼的节节后退,只觉得手臂一麻,握在手里的剑竟然飞了出去。失了兵器的束莲娇脸色顿时惊恐不已。
白怜一剑挥出,竟连剑气都依稀可见。
“住手!”束莲娇喊道。
白怜又是一剑挥出,束莲娇险险躲过,身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却应声而断!
束莲娇顿时冷汗直冒,“我叫你住手听见没有!”
“挡我者死……”
束莲娇腿一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跌在地上,周围弥漫的杀气清晰不已。
眼看白怜面无表情的朝自己走来,束莲娇本能的开始害怕起来,手里抓着什么就朝白怜仍去,白怜头一偏轻易躲过。
片刻功夫白怜已经到自己上方,束莲娇连牙齿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其他女弟子想上前,却被无形的杀气骇的挪动不了半分。
束莲娇开始连身体都颤抖起来。
白怜长剑高举,银色的剑身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闪着光芒。
一剑刺下,束莲娇大叫一声,声音破空,在幽静的夜空里格外的刺耳!
其他女弟子已经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满脸惊恐的望着那柄刺下去的剑,剑尖没入肌肤,立刻有鲜红的液体沁涌而出,顺着脖颈蜿蜒而下。
束莲娇已经傻了,身体的痛已经彻底被恐惧掩埋。
白怜却不再有任何动作,身体还保持着刚刚刺剑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