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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怜仔细打量着脖子上的坠子,一边警惕的注意着蓝衣,看她眼中有着愤恨,刚刚那被弹开的一下,好像是这坠子救了自己?
她张大眼睛不敢自信的看着魔易,魔易神色淡然,似乎早有预料。
原来这坠子这么好用!她心中窃喜,看来魔易并没有骗她。得意的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对着蓝衣得意洋洋的举着坠子。
“你手上拿着什么?”魔易不经意的问。
白怜顿时神采奕奕,献宝一样把盅放在桌上,“鸡汤啊!我亲手做的。”
绿衣奇怪的看着她。
魔易有些不确定道:“给我的?”
“你说呢!”她从厨房专门端来这里,路上几经波折,还差点撒了。刚刚本来还在怨他不出手救自己,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魔易眼中猛的闪过一抹错愕。
“我炖了很久的!我们凡人只要受伤都会炖鸡汤喝,很补的,虽然这也许对你们魔族来说或许没多大用处。”
“当然没用处了!你是白痴吗?”蓝衣冷色道。
白怜不满的撇撇嘴,都说了这是她的心意了,心意她懂不懂?看来是不懂了。
“我们君主是魔界万人之上的王,岂会吃你这凡人食的俗物!”蓝衣继续道。
白怜有些忍不住了,仗着有坠子在身胆子也大了起来,“喂,我说你这蛇女,你怎么老是这么阴阳怪气的,我又不是炖给你的,你一口一个白痴一口一个俗物,我们凡人是俗,那又与你何干!”
“你说什么?”蓝衣额上青筋暴起,很不得把眼前的小丫头一口吞下!
魔易有些不耐道:“蓝衣,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属下不敢。”蓝衣身子一颤,猛然间跪了下去。
魔易挥挥手,“你们先下去,短时间内不要让我看见你们。”
蓝衣绿衣皆是惶恐,尤其是蓝衣的样子更像是要哭出来。
其实白怜上次就看出来了,如果她猜的不错,蓝衣喜欢魔易。
“碍事的人都走了,我们继续。”魔易嘴角勾起,竟然扬起一抹笑。
紫衣紫发紫眸,那一笑似乎有着魅惑万物的魔力,白怜有一瞬间的失神,呆呆的看着魔易,像是有些不认识他。
魔易白皙的手掌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你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本君,会让本君以为你有什么不良居心。”
“呸呸呸,胡说什么!谁有不良居心了!别以为你长的好看就觉得所有人都会为你着迷!”
“哦?”魔易凑近些,“你觉得我长的好看?”
白怜轻咳两声,镇定道:“当然……再好看也没我师傅好看。我师傅可是六界第一美人!”
魔易笑容洋溢的脸顿时阴霾一片,好不容易听见她说一句好话,结果后面还要加一句,他真担心自己下一刻会掐死她!
“哎呀!”白怜突然大叫一声,大惊小怪起来,“我忘了拿碗!你等我一下。”
幸亏她跑的快,魔易转头不经意撇到房中的铜镜,有些愣神的望着镜中的自己。
白怜动作很快,一会儿就已经捧着两个碗再次跑了过来。
魔易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看着她。
白怜先盛了一碗,献宝一般恭敬的递给魔易。
魔易还在发愣,迟疑半响,道:“你怎么突然想到给我炖汤?不会暗中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吧?”
白怜笑的有些奸诈,“哪有,我只是感激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而已!你喝,别客气!”
魔易身体有些发寒。
盯着她良久,他才缓慢的把勺子递到嘴边。
白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一口一口缓慢的喝汤,他的动作极其自然,好看到就连喝汤都让人觉得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魔易喝了几口,示意她也喝,白怜早就按耐不住了,举起勺子在盅里舀啊舀,把为数不多的肉块全舀进自己碗里。
魔易好笑的看着她。
白怜脸上一红,解释道:“反正你也不吃,这个不能浪费不是。而且,鸡汤鸡汤,汤才是精华,你继续,别管我。”
魔易摇摇头,继续喝汤。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的头发是紫色的?”白怜一边啃着鸡肉,一边问。
魔易不答反问,“你觉得花有很多种颜色奇怪吗?”
白怜惊骇,“你是花妖?嗯,不对,花魔……”
魔易毫无预兆的一个爆栗敲在她头顶,连带她啃到一半的鸡肉咚的一下重新掉回碗里。
“你能不能再笨一点,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哦。”白怜似懂非懂,“可是我还是不懂。”
魔易终于喝完一小碗汤,放下碗看了她许久,问:“那你知道姓白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
“因为师傅姓白嘛!哈哈哈,这个都不知道……”白怜随口一答,说完并没有见魔易被逗笑,反而嘴角抽搐。
“开玩笑,开玩笑。”她尴尬的摸摸额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魔易一副被她打败的神情。
“你别这样看我,我只是好奇,为什么魔尊和你几个哥哥的头发都是红色的,却唯独你的头发是紫色的。”
“你很想知道?”魔易忽然笑的有些神秘。
“还好。”白怜把脑子往后挪了挪,没事靠这么近做什么,她又不是聋子。
“其实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准备拿什么秘密来换?”
“啊?”白怜瞪大眼睛。
“你想知道我的秘密,难道不该拿自己的秘密来交换?这不是很公平!”
白怜郁闷了。
“我可没有什么秘密,你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我才不想知道!”
魔易笑着看着她。
“对了,你这鸡是从哪里来的?我可不记得魔宫里有养鸡。”
白怜突然眼睛一亮,“你想知道?”
魔易抬眼看着她。
白怜眼睛不停的眨啊眨。
“不想。”良久,魔易幽幽的吐出两个字。
白怜恨的牙痒痒,哼了一声,使劲啃着碗里的鸡骨头。
等她收拾好碗筷回来,耳边突然响起阵阵琴声,她诧异,竟然是魔易在抚琴。
他没有再待在屋里,而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凉亭里,前方是一把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通体雪白的古琴。
白怜看的呆了,或者说听的呆了,今天的魔易太过陌生,他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只是一个侧面,紫衣紫发紫眸,外袍长长的拖在身后,而发丝也因为过于长而随意散落在长袍上。
他的眸子半闭,只是认真的在抚琴,仿若已经置身其中,任何杂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琴音婉转,明明是很欢快的语调,听起来却尽是哀伤。
白怜呆呆的站在不远处,第一次见那样的魔易,没有平日的狡猾,没有嚣张,没有毒蛇。
平心而论,其实魔易长的真的很好看,尤其是他此时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个哀怨的美人,看起来遥远而孤独。
白怜找了块稍微干净的石头坐下,撑着下巴专心的聆听。
而魔易也像始终没有发现她一般,沉沁在自己的抚琴中。他就那么独自弹了一下午,而她也静静的听了一下午。
次日,烈阳高照。
因为这一次的比试尤为重要,如果天界赢了,那么魔族就要依约退兵,之前两场虽然只赢了一场,也算是遥遥领先。
而这至关重要的一场,魔界派出的竟然是魔尊本人!
更让人诧异的是,天界那方出战的,竟然是虞行。
白怜好半天都不能消化这个事实。
魔尊一手拿着盘古斧,哈哈大笑的站在场中央。
白怜暗道不妙,盘古斧是上古神物,更是盘古开天辟地所用神斧,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乃是十大神器之首。
而虞行手中,竟只托着一本像是书一样的东西。
白怜不敢自信,这这这……
魔尊也是一愣,道:“虞行,本尊不是说了叫你拿轩辕剑来对阵,你拿一本破书做什么?盘古斧乃是十大神器之首,能匹敌的也唯独只有轩辕剑,你这样,岂不是让本尊觉得占了你的便宜!”
众人一听,皆是诧异。
虽然,虞行乃是神族,法力无边,可魔尊拿着的可是上古神物盘古斧,就算他法力再高深,也不能赤手空拳的对抗不是。
“不用。”不曾想虞行只是淡淡道。
魔尊继续笑,“是不用还是天界不肯给?哈哈哈,虞行,没想到你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六界,仙界竟然那般对你吧!”
众人一阵茫然,都不明白魔尊话中是何意。
“请。”虞行没有多余的话,围绕着两人的周围忽然形成一个硕大的结界。
透明的结界仿若泡泡,有形却清晰可见。
魔尊不再说话,高举盘古斧,忽然天地变色!
白怜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觉又冒出,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她紧紧盯着魔尊手中的盘古斧。
莫名的觉得亲切又熟悉!
就好似已经等待千年的友人,此刻突然出现。
她捂着胸口,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场中央的两人已经对阵开始,所有人的视线都望着那里,并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
哪怕隔着结界,仍能感觉到盘古斧发出的巨大神力,明明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不过片刻,已经是乌云密布!
就好似一场暴风雨的来临,天空的惊雷一道接着一道!
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盘古斧不时发出的淡金色的光芒,而随着魔尊一次次的吼声,他那硕大的身躯竟然变化万千,朝着虞行四面八方砍去。
虞行却站在那里不动,他的掌心是一本烫金的法典。而随着魔尊的每一次进攻,法典里竟然开始出现一个一个的文字,那些文字太过复杂,像是某种梵文,很难辨认。
那些从书中出来的梵文看似柔弱,却在不断的增多,渐渐组成各种形状,在虞行周身环绕,像一条锁链,又像一个巨大无比的盾,把魔尊每一次的攻击都隔绝在外。
魔易眼中有着诧异,“果然不愧是诛仙典,竟能与盘古斧对抗。”说完,才发觉白怜有些不对劲,忙问道,“怎么了?”
白怜艰难的摇头,“大概是因为盘古斧的威力太大了,有些受不了。”
魔易奇怪的看着她,而此时,周围的魔兵也开始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如果受不了,就先回去。”
“我没事的。”白怜努力挤出一个笑。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怎么可能安心一个人待着。
魔易点点头,不再说话。
白怜也继续往场中央看去。
霎时风云变色,天空逐渐被黑云笼罩。
众人惊骇不已,虽然知道盘古斧的威力极大,没想到魔尊只是随意的一挥,也并没有使出全力,甚至还隔着结界,竟然也能对外界造成那样大的影响。
白升闲微微拧眉,以目前的形式来看,显然盘古斧的封印未解,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盘古斧本就是神物,又是神族亲手封印,这魔族就算再有通天的本事,怕是也无可奈何。
只是未解封印的盘古斧都有那样大的威力,要是封印被解开,结果很难想象。
本来能与盘古斧对抗的也只有同样身为神物的轩辕剑,那个虞木头竟然说什么也不肯去天界取轩辕剑。而天帝天后也太不为大局着想了,说什么轩辕剑已经封印不能再次现世。
其实他比谁都明白,天帝天后不过是因为五百年前的事还耿耿于怀,可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私人恩怨跟整个六界比起来,孰轻孰重难道他们不知?一时气愤难当,他们在这里拼死拼活,那些个众仙不到场也就算了,只是借个剑还诸多借口。
而场中央的两人,虞行始终一动不动,万千个文字在他周围环绕,他神色平淡,甚至没有一点波澜。
魔尊的攻击渐渐猛烈,结界里不断发出物体碰撞的声音,那些个金灿灿的文字竟然坚硬如铁,挡住魔尊攻击的同时,缠绕上盘古斧。
魔尊大喝一声,天空的惊雷不断劈下!却只见惊雷不见半点雨滴。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清晰分明,黑袍狂舞,带着野性与神秘。白袍清澈,干净透明,只是微微摆动。
魔尊大笑不止,趁着两人分开之际,赞赏道:“果然不愧是能诛灭神佛的诛仙典,竟能挡住盘古斧的攻击,看来是本尊太小看你了。哈哈哈,虞行,好戏现在才刚开始!”
众人一阵惊叹,那样大的威力,魔尊竟说的那般轻描淡写,似乎根本没有使出实力。
魔尊再次高举盘古斧,立刻天空中有无数闪电劈下,直直落在盘古斧上,像是在吸收天地灵气,盘古斧的光芒大盛!
就连魔尊也为之惊叹,好一个盘古斧,好一个上古神物,他也只不过能发挥出它的一成神力,没想到竟也是这般的威力,很难想象混沌之初盘古大地使用它时是何等的威力!
“魔生,你虽然隶属魔族,也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何苦无端为恶,枉造杀孽。”虞行平静道。
“无端为恶?”魔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更为张狂,“我魔族自从同你天界签订合约来千年不曾违约,恪守本分,可是你们呢?说什么众生平等,你们扪心自问,天界那些个道貌岸然的神仙真的有拿我们平等对待吗?其实你们骨子里还是提防着我们!
这也就算了反正我们魔族本就不在乎这些!可是你们……你们说什么神魔有别,活生生拆散了吾女与逸皇太子,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众生平等?
我魔族没有嫌弃你们神族,你们倒先嫌弃起我们来了!简直可笑!”
虞行目光微动,“天地万物,有因有果,或许你说的对,当年的事是我亲手造成,魔柯依也是我亲手诛杀,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如果我的死可以平息你的怒气,可以使六界免于危难,那又何妨。”
“你……”魔尊动作一顿,眼中有着盛怒,“虞行,别以为你不还手本尊就不会伤你,也许等你一死,你所珍爱的六界会覆灭的更快!”
虞行静静看了魔尊良久,明知道一切劝说无用,却仍是执意如此,他这样,或者真如魔尊所说,什么也改变不了。
猛然眼神透明清澈,那是一种包罗容纳万象的淡然,是视众生如一物的泰然,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种新的重生,或者说是一种杀意。
万象更新,相生相克,有生必有死,生死相对,生亦死来死亦生,有些事情如果必会发生,那么只能去面对。
场中央一次的撞击比一次来的猛烈,虞行手中的法典渐渐往空中飞去,在两人中间奇异的翻动起来,而每翻一页,便有无数的文字再次幻化而出,金光耀眼,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天空的惊雷一个接着一个,狠狠往结界上劈去,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
白怜心中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只有一个想法,不能再打下去了,而那双盯着盘古斧的眸子始终舍不得挪开一眼。
它对她就像有着某种吸引力,让她本能的想靠近。
魔易发现形式不对,一把抓住向前走的她,“你干什么?再往前要是误伤了本君可不负责。”
白怜转头视线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你……”魔易紫色的眸子骤然变深。
魔易拉她到身边,却见她始终一动不动。
“喂,魔小猪。”他轻唤了一声。
白怜没有理他,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盘古斧。
魔易蹙眉,“就算这盘古斧再稀奇,你也用不着连命都不要吧!”
“我……”白怜转头看他,“我只是觉得那盘古斧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魔易诧异的望着她,忽又笑道:“没睡醒吧你,都开始说胡话了。这盘古斧失踪了五百年,魔族也是近些日子才机缘巧合得到。”他上下打量白怜,“你才多大,哪有机会见过这个。”
“反正我就是见过!”白怜不服气,“你爱信不信。”
魔易看她的眼神忽然有些认真。
“我总觉得和那盘古斧有些亲切。”白怜继续道。像是被什么所吸引,她伸出一只手在空中。
魔尊挥舞着盘古斧不断朝着虞行砍去,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劲,盘古斧虽是死物,却是上古神器,没有神识,但有灵力。暗道理说如今的盘古斧已经不同往日,虽然发挥不出它所有的威力,也不会太难控制。
可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奇怪,原本死物一般的盘古斧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他竟有些控制不住!
怎么回事?他起初还以为是虞行做了什么,但又不像。那股莫名的牵引力,明明是从结界外面发出的。
虞行也微微抬头,意识到魔尊的攻击有些异常,甚至在每砍下一下,盘古斧都会颤动,像是被什么阻拦。
其他人或者看不出什么,白升闲却是看的一清二楚,虽不明白魔尊的攻击为何不如先前那般猛烈,只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升起。
神的直觉一向很准。
他抬眼看着对面,脸上不由有些温暖,还好他的乖徒儿没事。心道:别怕,等虞木头赢了这场,师傅这就去救你!
魔尊一声大吼,又是一斧向着那些文字砍去,顿时一阵金光四散开去!
也许在魔兵看来,魔尊的气势确实如虹,可是只有魔尊知道,那股牵引之力越来越大,几乎让他认为,下一刻便已经握不住盘古斧。
事情有些诡异,他也不敢再贸然进攻,两人有片刻的对峙。
可是,就在他停住的瞬间,盘古斧颤抖的越发厉害,斧上的光芒也开始一闪一闪,魔尊眼神一凌,突然觉得它烫手起来!
虞行神情也有些严肃。
一切发生的太过诡异,所有人都来不及看清,只是感激有什么东西从结界里面飞出!
众人纷纷后退。
“小心!”魔易叫了一声,把白怜拉到自己身后,定睛一看,飞来的东西竟是盘古斧。他本就受了重伤,一切的淡然不过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出罢了,可是盘古斧的威力何其强盛,他只挡了一下便有些支撑不住。
白怜啊了一声,本能的伸手去挡。
时间却像是在刹那停住!
众人不敢自信。
而那迅速飞去的盘古斧忽然在空中停住,它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停在白怜眼前微微颤动。
场中央的结界一下碎裂。
白怜不敢自信的看着眼前的盘古斧,明明是死物,却像是能感觉到它的意识,她伸手指指自己,“你是在叫我?”
盘古斧随意的上下移动,像是在点头,又像是只是那样浮着。
白怜伸出手去抓,却被魔易一把抓住,“魔小猪!”
什么东西顷刻恢复,白怜眨眨眼睛看着魔易,再看看眼前的盘古斧,周围凛冽的目光更是刺的她微微一抖。她这是怎么了?
魔易已经变回往常的慵懒,再次把白怜拉至身后,空中的盘古斧忽然失去了光泽,就要往下方落去。
魔尊手一抓,盘古斧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魔邴眼睛微眯,嘴角仿若狐狸的狡猾,看来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而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自然也落入了魔尊与虞行眼中。
魔尊哈哈大笑,铜锣一般大的眼睛紧紧盯着白怜。
而虞行虽看不出情绪,却也是注视着她。
白怜这才警觉刚刚自己做了什么,有些无措的看了看魔易,又看了看虞行,然后是师傅。
魔尊已经飞身过来,朝着天界那方道:“竟然输了,那么本尊说话算数,退兵……”他朝着魔兵示意,脸上分明没有输了赌局的气怒。
“等一下!”白升闲突然道,“放了她!”
魔尊转头看着白怜,而后视线询问似的盯着魔易。
魔易冷笑一声,抓着白怜的手却并没有放,只是看着白升闲,淡淡道:“若我不放呢?”
“找死!”白升闲就要飞身上前,却被虞行拦住,怒道,“让开!”
虞行摇头,示意他不可。
白升闲更加火冒三丈,一掌就要朝着虞行劈去。
“不要!”白怜大叫一声。
而她的这一声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虽然被别人注视是束莲娇向来最喜欢的事,可真正发生在她身上,她只觉头皮发麻。
“师傅不要。”她摇摇头,用的却是密语传音。
白升闲动作一顿,看着她。
“我没事的,魔易不会伤害我的。”她继续道,“我已经跟魔易打了赌,如果天界赢了,他便放了我。”
“乖徒儿,你……”白升闲心中满是担忧,坚定道,“你别怕,师傅这就来救你!”
“师傅!”白怜忙的喝止,魔尊好不容易决定退兵,如果现在再发生点什么,那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咬咬牙,坚定道:“师傅还记得那天的事吗?徒儿不想成为六界的罪人,难道师傅非逼着我……”
白升闲身子猛的一颤,忽然懂了她说的什么,那个清晨,当魔邴的弯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时,她是如何的决绝。
“有什么事,等魔族退了兵再说。”虞行淡淡道。他的视线也停在那抹小小的身影上,目光不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凤十四急的在原地转来转去,可是因为距离太远,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能干着急。
而别绍一干人被左形阔拦着,正被训斥。
瞿晨目光复杂,却也掩饰不了那抹担忧。
束莲娇狠狠咬着下唇,心里却是在得意。
白怜使劲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下一刻已经被魔易抓着往前走。
直到再也看不见大家的目光,她终于缓缓松了口气。
可是,望了望周围紧紧跟着的魔尊等人,他们的眼中像是在看一件什么有趣的东西,直盯得她头皮发麻,尤其是在面对魔邴时,她总觉得浑身难受。
感觉到手还被魔易抓着,她使劲抽了抽,“现在已经没人了,你可以放开我了,而且,你们这么多人,我想跑也跑不掉啊!”
“你以为我是因为怕你跑才抓着你的?”魔易冷声道。
“难道不是?”白怜疑惑。
魔易定定看着她。
魔邴突然道:“父尊,这小女娃虽是凡人之躯,周身上下却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我们何不用她来……”
“不行!”魔易冷冷打断他,想也没想道,“她是我抓的,该怎么做是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
“你……”魔邴气怒,“你这是什么口气!”
“好了好了,二弟你也别生气,四弟是什么脾气难道你还不知,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动怒。”魔文哲出来打圆场,。
因为魔邴素来对这个大哥敬重有加,自然不好反驳,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魔文哲因为脾气一向很好,见两人那样只是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想了想便道:“我看这事还是交给父尊来办。”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魔尊。
魔尊哈哈大笑,一张赤红的脸更加骇人,他只是拍拍白怜的肩膀,对着魔易道:“小四言之有理,竟是你抓的人,自然是你说了算。”
“父尊!”魔邴不敢自信。
魔易却是眼中的紫色一闪,立刻道:“谢谢父尊。”
魔尊点点头,转身离开。
魔邴更加气怒,顾不得多说什么,哼了一声便走。
“那看来我也该走了。”魔文哲对着白怜笑笑,也瞬间消失。
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白怜摸着刚刚被魔尊拍过的肩膀,只觉得即亲切又温暖。
只剩下两人,白怜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放了我?”
魔易看着她,“你就那么急着回去?”
“我可是赢了赌局的!”像是生怕他耍赖,她忙道。
魔易好笑的看着她,问道:“本君何时说过不放你走?”
白怜一喜,本来已经做好应对他耍赖的话顿时望的一干二净。
“不过……”魔易托着下巴思考良久,“本君是说过会放了你,可也没说是何时放了你……”
白怜心里猛的咯噔一下,瞪大眼睛看着魔易。
“你……”
魔易像是很高兴,笑的嘴都合不拢。
“喂喂喂!你怎么能这样?你好歹也是万魔之上的魔君,你怎么能耍赖呢?”白怜气的就要一把去抓他的袖子。
忽然感觉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迎面而来,白怜一个机灵。
“什么东西?”魔易手一扬,一道紫色光芒就要挥出。
“不要!”白怜忙抓住她的手臂,使劲摇头,那种感觉有些熟悉,就见远处一个小黑点俯冲而来!
果然是玄鹰!
她大喜。
“哪来的鸟?”魔易皱眉,见她那么紧张,只得收回攻击。
玄鹰的速度极快,只是一瞬间已经飞到两人身旁。
“你的?”魔易问道。
白怜猛的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最后再点点头。
魔易被她犹豫不决的答案弄的有些晕头转向,不悦道:“究竟是还是不是?”
“是是是!”这次她没有再犹豫。
而她之所以点头又摇头,是因为她虽然跟玄鹰认识,玄鹰却是师傅的,而最后一次点头是怕如果她说不是,魔易会对玄鹰不利。
眼看玄鹰已经飞至跟前,却在看见魔易后眼神一变,就要朝着他啄去!
魔易眼中也陡然闪现一抹杀意!
白怜暗道不妙,顾不得那么多扑上去就一把抱住玄鹰,“你别杀他,他只是想保护我!”
魔易周身冷冷的杀气逐渐褪去。
白怜小声的对着玄鹰说了什么,玄鹰总算稍微有些平静。
魔易看着她道:“你在嘀嘀咕咕什么?”
“没有啊。”白怜眨眨眼睛,有些无辜道,“我只是在告诉他,他打不过你的,叫他别白费心机。”
魔易显然不信,嘴上却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嘿嘿。”白怜突然笑的有些怪异,“那个,我能不能带上他?”
“你当我们魔宫是什么东西都能进的?”
“嘿嘿,好不好吗?求求你了!”白怜用着小猫咪外加撒娇的姿态。
魔易顿时身子一僵,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呵呵,行不行吗?”她继续。
魔易僵硬的拍掉身上的鸡皮疙瘩,无奈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只鸟嘛,你想带就带着吧。”
“耶!”白怜一喜,甩开魔易的胳膊。
对于她这神色无常的举动,魔易第一次觉得有些发毛,也许在其他女人做起来很自然的撒娇举动,可是她一做起来,竟显得有些诡异。
不过……
他忽的扬起一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笑,心里那股莫名的感觉正在肆意的滋长。
两人各怀心思,却难得的都是心情极好。
因为有了玄鹰,白怜总算不那么无聊,几乎白天一整天都待在一起,只是每次到了晚上,魔易总是恶声恶气的将玄鹰赶到院里的大树上。
白怜恶寒,玄鹰虽然本来就是鸟,可因为有了灵智,已经能幻化成人,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每当魔易把玄鹰赶出屋子,她总算意识到什么叫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或许以前没有觉得,大概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把魔易当成……咳咳,大概是从来没有那个想法。
魔易虽然是魔,倒也不是下流之辈,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可玄鹰却不那么认为,后来给白怜一说,白怜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跟魔易反应了几次,魔易却置若未闻。
她气的不行,可是除了魔易的房间,其他屋子根本打不开,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把那些屋子的门卸下来看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可是却怎么都打不开。
魔易虽说了会放她走,可是自从那次以后,都过去半个月了,魔易仍是只字未提。
她又不好意思一次次的逼问,只能忍气吞声,同玄鹰一起吃他的住他的然后用他的!
不知道魔易什么时候才会放了她,她担心玄鹰受不了这里夜晚的阴寒之气,就想着要不要帮他在树上搭个窝,后来想象了一下玄鹰蹲在窝里的画面,只觉得头皮越发发麻。
最后决定还是用布搭个简易的帐篷来的实在,于是在魔易屋子里东翻西找,找了几件他似乎已经不穿的衣裳,然后缝起来。
虽然帐篷是一块一块的布拼接起来,因为都是紫色,倒还能看,反正只要等他们出去这里,到时一把火烧了!哈哈哈!
玄鹰看着她那么兴奋,也不好打扰,可是让他住在……他摇头,狠狠摇头。
白怜有些得意,“你放心,等我做好了帐篷,你就不用再忍受寒风了!”说完还比了个耶的手势。
玄鹰汗水大颗大颗的滴落,因为怕魔易有所察觉,所以他总是保持着原身,却还是忍不住了,“咳咳,小师妹,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本就是妖,这点寒气算不得什么的。”
“你不用跟我客气!”白怜只当他是心里不好意思,抓抓脑袋笑道,“做个帐篷而已,真的没什么的。况且,你是为了保护我才来的这里,要是你生病了,那就不好了。”
“咳咳,小师妹不用担心,我本来就是妖,不会像凡人那样生病的。”
“就算不会生病,要是被这里的寒气侵入体内也是不好的吧。”白怜说到这里,手上的动作微顿,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终于指着一棵不显眼的树道,“对了,你是不是会法术,你帮我把那棵树砍下来,顺便劈一劈。”
她比了个高度,“嗯,大概这么长就行。”
玄鹰满头黑线。
白怜已经沉沁在搭帐篷的喜悦,完全忘了砍掉一棵树魔易也不知会不会生气,和着玄鹰一起把那些剩下的枝丫拖到后院的厨房空旷处。
因为魔易很少进厨房,或许等他察觉,她早就把那些枝丫晾干然后当柴烧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她得意洋洋的拍拍手,玄鹰垂头丧气的站在一边。
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弄好,白怜觉得浑身汗的不行,于是去温泉里泡了个澡,这也是迄今为止最满意魔界的地方。
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寒风又开始肆虐。
走过熟悉的长廊,发现前面有亮光,她揉揉眼睛,因为住的时间久了,她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方向,可是她明明记得,那个地方是一排房屋,明明没有上锁却怎么也推不开的房屋。
她心下好奇,蹑手蹑脚蹭了过去。
原本紧闭的房门此刻却是开着的。她不由眼睛一亮,像是发现宝贝般满眼都是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