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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和钱好的事情,也很快的传到了温启年的耳朵里。彼时的温启年刚从外面与人应酬完准备回公司,一听说吴助理说起这事,觉得有些讶然。而后叫司机听到了一家餐厅门口,让吴助理打电话给了梁组长。
“温先生?哦哦……行行行,我这就跟她说。”梁组长抓着电话连连应答了好几声,放下电话后她的目光迅速的搜到陆慈的身影,招呼道:“陆慈,你过来。”
陆慈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温启年叫出公司。
“你跟钱好的事情,我帮不了你什么,现在温先生也知道了,你好自为之。像这样的事情极少发生在我们公司,一旦发生就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温先生现在在外商谈项目不能赶回来,但是像你这样的恶劣事情他很重视,这次你必须过去好好检讨一番。”梁组长将那个写有地址的纸条放到了陆慈的手里,也不免暗暗的跟陆慈说了一声拜拜,员工互殴事件可是温启年最忌讳的事,这下这么紧急的让陆慈过去,这个陆慈看来在劫难逃,她的尔本之路很可能就在这里划上了句点。
陆慈摸不清楚温启年的脑回路,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碍于上下级,她不得不去一趟。结果等他到那里见到的情形跟自己想象的太不一样了。按照梁组长的话说,现在的他因为工作抽不开身,所以她觉得应该是在和人商讨完工作之后才见她,结果却没有想到一进去就看见他一个人很闲散的在那里吃饭。
吴助理将陆慈领进了房间,而后关上门独自出去。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像极了昨天晚上他们的场景,这样压抑的气氛让陆慈有些不舒服。
见到陆慈落座,他才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交叉的撑在桌面上,与陆慈四目双对的缓缓开口:“你想让我怎么处置钱好?炒鱿鱼?还是放她长假?”
一时之间陆慈没有反应过来温启年的意思,缓了几秒后才有些急切的开口:“温启年,这件事情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你是让我相信是你把开水泼到她身上的?陆慈,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选择信你,并且按照你的意愿去处置她不是很好?”他的声音低沉黯哑,陆慈双眉一簇,一时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你这是在帮我吗?上次我不是跟你说明白了,我们现在真的没有关系了,你不必带着任何愧疚的心想要弥补我,你也不必想方设法的去让我感到为难,当年已经过去了,我心里没有半点的埋怨和遗憾,我只想过现在安稳点的生活,能够在公司里认真的工作,不必因为谁而得罪同事,也不必……”她越说越激动,一想到得知自己进尔本前的喜悦,到现在进了尔本之后的压抑,她心里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刀的剪成碎片。那数不清的烦恼事也如影随形的跟在她的身后,并且她还要随时随地的提防着温启年,生怕她和温启年之前的关系被人知晓,进而让她的工作受到牵连。
“我只想让你把我当成最普通的员工,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让我回司雀可好?”她双眸莹润的对视温启年,带着恳求的语气。他俊逸的侧脸带着一丝苦涩,怔仲了几秒,才拿起纸巾轻擦了下唇。
“那我放你几天的长假如何?”他别开视线,吞下那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温启年。”
陆慈唤了他一声,但是他装作没有听见的模样,只是沉默的吃着饭,到最后不管陆慈试图跟他说多少话,他都一律保持沉默。直到后来陆慈耐性尽失,索性就离开了屋子,听到门被关闭的声音传来,他才抬起脸。
当天下午就发出了让陆慈停工的惩罚通知,这也是他特地为陆慈所放的长假,想要她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好好的想想还有好好的休息,那天晚上看到她连续好几个小时都对着电脑赶制方案,像是突然触动了他脑海中某一根紧绷的弦。而这一消息在梁组长他们的眼里看来,就像是证明了陆慈和上层没有关系的证据。尤其是钱好,温启年代替自己好好的出了一口气,自是忍不住走到陆慈面前数落一番。
从公司走出来的陆慈准备去接朗朗,但接到了陆母的电话,说是她把朗朗接到家里去了。想着大概是双亲想他了,人们都说老小老小,老人和孩子好像就是有一股莫名的磁场,朗朗每次去陆母家,都会玩的很好,表现的也特别的乖。虽然他是陆慈收养的,但全家人都已经把他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尤其是陆父,对朗朗那是爱不释手,常常让朗朗在他床边拉曲子。
“对了陆慈,明天你有空吗?上次那小程你该和他好好聊聊了。”陆母在陆慈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说起这件事情。这几天被温启年弄的晕头转向,差点就忘记了这件事情。陆慈顿了顿,而后才回答:“有空。”
“怎么样?陆慈怎么说?”见到陆母放下电话,陆父立马问道。
“终于开窍了,算是答应了吧,那丫头……”陆母叹了一口气,把电话放下。
陆父不禁喜上眉梢,摸了摸朗朗的小脸笑着问道:“朗朗要有新爸爸了高兴吗?”坐在陆父床边的朗朗奶声奶气点头举双手欢迎:“嗯,特别高兴,姥爷姥姥你和我一起去新爸爸那住好不好?”
这话逗的两老禁不住微笑起来,陆父摸摸朗朗的脑袋:“姥爷不能走路呢。”
“那么朗朗当姥爷的脚,姥爷当朗朗的眼睛好不好?”这话一出,陆父微微一怔,泪就不经意的漫湿了眼眶,连连点头把朗朗抱起来放到床边:“好,姥爷来当朗朗的眼睛。”
因为朗朗不在家,陆慈只是简单的弄了个蛋炒饭就算是解决了晚饭。想到刚刚在餐厅,她心里就堵的慌。换了套宽松的睡衣后才走到厨房拉开冰箱的门准备解决下饥饿感,放在桌子上的电脑还开着很多个尔本过往设计的样本。
炒饭刚刚出锅,门铃就响了起来。
当她打开门看到门前那两个人的时候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见吴助理有些无助的看了自己扶着的温启年,而后又望着陆慈:“温先生嘱咐我将他送过来。”
温启年有些迷糊的睁了睁眼睛,看到陆慈的模样之后忽的挣脱开吴助理的手,朝陆慈就走过去。没有注意到突起的门槛,身子一个踉跄,就往前扑去。陆慈眼尖手快,迅速的扶住他的身子,将他扶到沙发上让他坐下去。
“陆小姐,拜托你了,那我就先……”吴助理快速的说完,快速的转身离开了公寓的楼道。
“吴助理……吴”陆慈在后面想要叫住他,无奈他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视野里。她一时有些慌神,回头看了一眼半躺在沙发上的温启年,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远处的那个人,沉默的如同海上不言的雕塑,不长不短的五年,竟然让她有一辈子的错觉。
“温启年。”她提脚走到他的身边,轻声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那一刻,水汽就快要冲入眼眶。两人的心都不禁为之一颤,不约而同都想起了当初他们不以为然的时候,彼此拥有对方却没有把对方融入过心里。时隔这么久,温启年才恍然过来,原来,当初他不以为然的婚姻,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那么难得,没有珍惜过。
如今他想要挽回,却艰难的连十分之一都触摸不到。
他双眼微红,努力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紧紧的注视着陆慈,刚要伸手,不料她却突然顿悟过来直直的往后退了几步,走到卫生间拿了一块带着凉意的毛巾放在他面前,语气疏离又淡漠:“坐会就离开吧。”
原来,他们之间已经变得如此生分。
温启年有些醉意,但是头脑还是异常的清醒,他带着些倦意的直起身子,拿过毛巾擦了擦脸,而后站起身来直视陆慈的双眸,犹豫了好一会,直到陆慈耐性尽失准备转身入房的时候,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声音委屈的像一个孩子般,仿佛晕着水汽朦朦的开口:“我好想你。”
过去的那几年,只要有人提及到婚姻,或者女人,亦或是关于陆慈名字的任何一个字,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当时自己不以为然的妻子,甚至在路上看到一个孩子,看到一栋房子,他都会将陆慈联想进去。他为了克制在心里疯狂肆意生长的念想,不惜整日整夜的工作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现在他终于能够堂堂正正的回来,大大方方的站在她的面前,但是她冰凉不带温度的神情,犹如利刃一般一次次的划过他的心口。
这四个字,他整整放在心里已有五年之久,如果现在还不说出来,他生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而陆慈已经全身僵硬的愣在了原地,甚至脑子已经不能腾出多余的空间来思考。四周一直回想着温启年这一句话,良久,她的眼神微微一闪,才挣脱开他的手。眼光闪烁的别过脸,一时之间竟然有股自嘲的笑意涌上心头,回头想想,她和温启年七年前的结婚就没有感情可言,甚至可以明确的说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爱情,但是现在这突然来的我想你又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过去,没有必要说出违心的话语。况且,她要拿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他,她现在也不是过去的陆慈,而是一个戴着五岁孩子的妈妈。
她抽出自己的手,显得那么小心翼翼。温启年迷蒙的眼神也逐渐的恢复清明,看着陆慈的手腕从自己的手掌中抽离,微微低了低头,他努力维持镇定的拉了拉嘴角:“打扰了。”
而后渐渐的转过身,大步的走出屋子。
忽而刮来的凉风扫过他积郁已久的内心,屋外那些闪烁的霓虹晶莹夺目,此时全都成了她无法触碰到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