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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个野外茶摊处
“哎,你确定他会出现在这里吗?”旭日吃着包子,喝着茶,看了眼旁边的人。
“确定!人饿了都要吃东西,这方圆五十里,只有这里有茶摊……”步流痕吃着包子,说道:“所以,他一定会来这里。”
“那你为什么把我扮成这样?”旭日扯着自己如枯柴的头发,斑白斑白的,脸上还带着一个老人皮的面具,真是难受死她了!
“真怀疑你是怎么行走江湖的?怎么一点江湖常识都没有啊?”扮成老头的步流痕,叹息的摇了摇头。如此单纯的女孩,怎么会有那样的外号呢?真是想不通!不过,想必她的名号,和她出手便招招致人于死地有关……
“哎,来了!”旭日碰了碰旁边人的手臂,指了指那边。
步流痕握住她的手,吃着包子靠近她道:“你怎么这么存不住气?等他吃几口东西再出手。”
江葛来到茶摊前:“老头,有什么好吃的,都给老子统统端上来。”说着就坐下来将刀往桌上一横,提壶倒了杯茶,喝了口:“呸!这什么马尿啊?”他把杯子往地上一摔
茶摊是一对夫妇,老婆婆有点担心的看着老公公,老公公拍了拍老伴的手,端着包子走了过去:“大爷,您的包子。”
“就只有这破包子?这喂猪,猪都不吃。”江葛拿起包子,砸到那老公公脸上。
暴脾气的旭日腾地而起,身形一转,老婆婆的外装尽卸,一身橙红的衣裙,俏丽的容颜尽展。银鞭出,如闪电划破苍穹——
江葛提刀挡去,随后翻身后退。
步流痕摇了摇头,这人怎么那么冲动啊?他随手扯去身上的装扮,腾飞而起,流星镖如星光般洒向江葛。
江葛挥刀连连挡掉那些流星镖,后退了几步。
旭日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连连出招。眼看着他似是想逃,旭日双眸微眯起,嘴角抹出一丝冷笑。鞭数突变,一招惊鸿一瞥后,随之而来的是——漫舞惊鸿。
步流痕斜飞,手中的流星镖挥洒,而后旋身与旭日伫立在一起。
江葛眉心中了一镖,脖颈上有一道勒痕,竟是脖子被活活的给扭断了。在他神思残留的最后一瞬间,他想起了那个温润如玉的蓝衣男子,他曾经对他说过:“你以后莫再为恶,否则——就算我今日不杀你,他日你也必会被他人所杀。”神思到此结束,他的头垂了下去,闭上的眼角流下一滴泪。那个人说的对,多行不义,必会自毙。
旭日看着死去人眼角的一滴泪,叹息道:“人之初,性本善!”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步流痕奇怪地看着她,不是很明白她说的话。
“我家主子曾经说过这两句话,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旭日似感叹道:“人之本性,本为善!”
步流痕笑看着她:“酒公子果真非凡俗之人!”此等之人,当真是小师父的大敌。
没过多久,江湖上便传开了。
索命使者和赏金猎人步流痕——与太羽山下茶摊边合力击杀、前武林盟主雷震天之恶徒——江葛。此人无恶不作,终于为人所杀,天下之人大大赞赏其二人的英雄事迹。恶贼已除,真真大快人心。
天音阁
一个持剑男子单膝跪地,自怀中取出一个信笺:“令主,派去的人有消息了。”
夕雾伸手接过那信笺,吩咐了句;“金风,你留下来继续训练众人。”
“是!”一个男子拱手颔首领命道。
“你下去吧!继续关注那边的消息。”夕雾冷冷道。
“是!”持剑男子起身离开。
夕雾手拿信笺离开,身影如风般瞬移着。来到一个无人的山崖处,她迎风而立。拆开信笺看了看。随后将信笺捏成团,用内力将其化掉,掌心粉末,被风吹散。她冷冷的唤了声:“暮雪,飞星。”
“在!”二人如雾影般出现在她身后不远处。
“你二人立即赶到鱼龙城,去往一个叫集民村的地方,扮成一对夜氏夫妇。”说着,夕雾转身看着他们,冷冷道:“飞星,你有一个兄弟叫夜郎儿,自小被你妻子卖去有钱人家做书童。你是懦弱无能的哥哥,而暮雪是凶狠霸道的恶嫂,记住了吗?”
“为什么我是恶嫂啊?”暮雪不乐意道。
“暮雪,休得多言!”飞星拱手领命道:“师父放心,我们定不辱使命。”
“很好!”夕雾点头,眼中赞许道。随后给了暮雪一颗定心丸:“你们放心,我还会派其他人去协助你们的!记住,要做到滴水不漏!不许出任何差池。”
“是!”二人双双拱手低头道。
“去吧!”夕雾冷冷道。
二人对看一眼,双双牵手下山。
夕雾看着远去的身影,回身低头看着脚下的云海。夜郎儿此人果真有些本事!居然这么快就接近了狐狸娘子。在悬崖边游走,一不小心就会掉下这云海中,然后摔得粉身酥骨。公主啊!你可知,你便是那悬崖游走的人啊!
山路间
“飞星,我不想当恶人嘛!”暮雪一路上嘟着嘴,晃着旁边少年的胳膊。
飞星无奈的摇着头:“又不是真恶人,只是假扮的。”
“假扮的也是恶人,还是一个凶婆娘。”暮雪嘟着嘴,踢着一路上的碎石子。
飞星苦笑着:“唉!我扮成一个懦夫,我都没嫌什么,你有什么好嫌的?”
“对哦?你是一个懦弱的丈夫……”暮雪嘿嘿一笑,自他身后勾住他的脖子:“那你要背我,还要被我欺负,还不能还嘴,好好玩哦!”
飞星背起她转着圈:“你就不怕我把你摔下去?让你哭都没人疼?”
“不会的,飞星哥哥最好了!才不会摔小雪的对不对?”暮雪趴在他背上,用头发搔着他的脸。
“你啊!唉!长不大的孩子!”飞星叹了声气,背着她往山下走去。
“我才十五岁,你也就比我大几个月,大家都还是孩子,谁也别说谁。”暮雪歪头说着。
他们是梦灵公主的暗卫,自梦灵公主出嫁以后,他们便一直跟着。直到落霞旭日的出现,以及后来晨露夕雾的回归,和而后建立天音阁的种种事情后——因落霞在箫忆竹身边,他们便被夕雾调来天音阁做事。这是他们第一次出面执行任务,平常他们只是负责监视新进人员的动向,看看那些人里是不是有什么奸细?
二人师承夕雾,身法诡异,如影似雾,飘忽无定。
寒夜北风吹
两个忽闪如风的黑影,在冬夜凋零萧索的林间追逐着。
“站住,你到底是什么人?”君忘尘在后面急追着,大喊道。
“想知道我是谁,追到我再说吧——”晨露的声音被风带得有些发颤的飘荡在空气中,显得特别的阴森恐怖。
“我抓到后你,一定要宰了你……”君忘尘怒道。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耍他,这该死的女人。
“好啊好啊!抓住我……姐姐我请你吃糖……”晨露万分嚣张道。
他们跑到了一处悬崖处,二人双双止步落地。君忘尘环胸抱剑,冷冷的看着无路可走的女子,讥笑道:“你怎么不跑了?又本事再跑啊?”
“你猪头啊?前面是悬崖,我再跑,不是要被摔成肉饼了?猪!”晨露鄙视道。臭男人,什么绝尘剑客啊?还成名剑客呢!居然如此不依不饶得追她这个小女子,不要脸。
“你……”君忘尘被她气得不轻,冷冷道:“把东西还给我,我饶你一命,否则……你在干什么?住手!你这疯女人——”
晨露将那个信封撕得粉碎,看着怒气冲冲上来跟她争夺的人,她一甩手,纸屑随风飘向了悬崖下。她笑看着他,耸耸肩道:“没了!这下不用争了!”
君忘尘看着那些飘飞的纸屑,回头怒瞪着那个笑得欢快的女人:“你……我要杀了你!”
晨露看着拔剑要击向她的人,展臂飞身后退,如夜鹰般飞翔在黑夜。落地后,还没来得及喘息,便看见一道剑影挥向她,她握剑挡开那一招:“喂,你个死男人,干嘛那么用力啊?”害得她虎口都震得发麻。看着不言语,却杀气腾腾攻向她的人。她不敢再大意,看来这厮是来真的了。她宝剑出鞘,横剑与前,双剑相交,映照出她莹亮的双眸。
山崖边,两道身影飞舞,剑光交错,发出铿锵之声。
晨露不想再与此人纠缠,她还要去找能人异士呢!可没空跟这人瞎磨叽。她挥剑击向那男子,在对方闪躲之时,她点脚飞去:“不陪你玩了,姐姐我还有要事呢!后会有期——”
君忘尘看着想走的人,他腿一扫,地上石子飞起,他灌输内力,挥出一掌,石子如暴雨般袭向飞走的女子。
晨露回身连连用剑挥着那些石子,忽的被一块石块砸中,身体失衡,坠向悬崖:“卑鄙小人,啊——”
君王尘看见那女子往崖下坠去,连忙收剑,出手相救。啪!他在抓住了那女子的手,一只手握剑卡在一棵悬崖峭壁上的树枝上。
晨露自下抬头望向上面,这么高?怎么上去?死定了!她怒瞪着那个人,可惜天太黑,崖下又雾浓成云海,根本看不到对方的样子,更别说表情了。她冷笑一声:“反正活不了了,要死大家一块死——”
君忘尘来不及阻止,便见一道银光飞上去,斩断了那树枝,他二人身子急速往下坠:“疯女人——”他绝尘剑客一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出手救这个疯女人。他想过千种死法,唯独没想过——他竟然会是坠崖摔死的!
“啊——”晨露闭眼惊叫着,她不想死啊!公主救命,夕雾救命,旭日落霞救命啊——
天蒙蒙亮,太阳露出半个头,洒下了缕缕光芒。
晨露一手握剑,一手拿个竹筒走到一个昏迷的人身边,半蹲下身子,将竹筒里的水喂进那昏迷的男子口中。地上的人咳了几声,她侧头看着猛然睁开眼的男人,笑说道:“醒啦?”
君忘尘坐起身,看着面前的绿衣女子,听这说话的调调,定是昨晚那个疯女人。他不语的四处找着什么东西……
“喏,你是在找这个吧?”晨露起身将一把剑抛给了他。随后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下,喝着水,看着四周。
君忘尘拿起膝上的剑,随后起身,握剑看向那个绿衣女子,冷冷道:“疯女人!”
“喂,你这个人就算不懂礼貌,不谢谢我这个救命恩人也就罢了!怎么还出口骂人啊?”晨露终于不明白了!什么叫——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她就不救这个臭男人了。
君忘尘微眯眼:“你说什么?你救了我?”
“是啊!我救了你,可惜好心没好报!”晨露看向那个眼中透露着、怀疑她说的话的男人。她咬牙切齿道:“你在怀疑我说的话?告诉你,要不是我跟我一个姐妹学了这套轻功,你早摔成肉饼了。”
“轻功?什么轻功?”君忘尘奇怪的看向她,据他所知,天下轻功绝顶的只有三人。一是不智老人,二是飞鹤狂人,三是鬼魅影踪。而这三人中,鬼魅影踪已死,飞鹤狂人也已失踪三十余年。至于不智老人……他游历天下,行踪飘忽不定,也于十多年前无了踪影!有人说他隐于山野,不在出世。
“绝尘剑客不愧是绝尘剑客!不错,我的那个姐妹,便是师承——飞鹤狂人。”晨露笑看着他,说道。
“飞鹤狂人的弟子?”君忘尘惊疑地看着她,他没听过飞鹤狂人有收过徒弟啊?
“她是飞鹤狂人的关门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晨露拿块手帕擦拭着她的剑,说道。
君忘尘看向她,说道:“你昨晚坠崖逃生用的就是——雾影飘移?”
“呀!绝尘剑客好见识啊!”晨露笑道:“好了,不跟你瞎扯了,我要走了。”她收起剑,便往一条下山之路走去。
君忘尘喊道:“慢着!”
“你还想要干嘛?”晨露握剑回头,皱眉道:“我告诉你,要不是怕你被野兽叼去吃了,我昨晚就走了。”哪还有今天这破事儿啊!早知道她就不该守了这臭男人大半夜,早早的走掉,也落得个清静。
君忘尘走上前,冷冷道:“告诉我,那信中写了什么?”
“喂?昨天我拿到信之后,你一直在追我,我哪有时间看哪里面写的是什么东西啊?”晨露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对方,说道:“你要想知道,不会去问那个查到消息的人啊?笨!”
“哼!哪个人被你弄成了白痴,你让我怎么去问?”君忘尘冷哼了声,随后疑惑地看着她:“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你抢它干嘛?”
晨露耸了耸肩:“是不怎么清楚!可我却知道,你们在查我家主子。告诉你,只要有我们在的一天,谁也休想伤害我家主子。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谁也休想查到。”
“你……”君忘尘看着眼神坚定的女子。他信她说的,如果他们不想让人查清楚天音阁主的真实身份,那谁也别想查到。因为——他们在用命护着那个人。
“你不用担心,你那个属下没事,他只会白痴一年,一年后,他就会像正常人一样了。”晨露摆了摆手:“好了,别追我了哦!追也是白追。”昨天她是忘了夕雾教她的雾影飘移,可今天不同……
君忘尘握剑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如风雾般瞬移的人,不消片刻,便已无影无踪。她说得对,他确实追不上她。若他猜得不错,那个教她武功的姐妹,便是天音阁的——飞雪令主。快剑如风,我们还会再见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这个疯女人。他揉着疼痛的肩膀,咬牙切齿的想着。
涅磐城
大街上
“站住!你这个小偷,敢偷姑奶奶我的东西,看我不灭了你——”金葵双手叉腰,指着前面跑着的人,大吼道。
绿萼喘着气,拉住了她:“别追了,我跑不动了……”
“不追?开什么玩笑,我非追到他不可。大胆贼人,给我站住——”金葵一甩胳膊,捋起袖子,便追了上去。
“啊——”绿萼被她甩了开,身子往后倒去。
一个男子出现,揽住了她的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绿萼靠在那个男子的胸前,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那男子看着脸色从红变白的女子,疑道:“你是……是绿萼姑娘?”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绿萼离开那个男子的怀抱,站立后,看着他,疑问道。
“我在霓裳院看你跳过舞,那个……花鼓舞。”那男子说完,便自我介绍道:“我叫杜玉烟。”
绿萼笑了笑,原来他是霓裳院的客人啊!突然想到了什么:“糟了!杜公子,不好意思,再见!”说着便跑掉了。
杜玉烟看着跑开的女子背影,笑了笑。
“你给我站住……”金葵累得扶膝喘着气,突然瞥见一个鸡蛋摊。她走到摊边,丢了一锭银子:“你的鸡蛋,我全要了。”
“多谢姑娘!”小摊贩问道:“是给您包起来呢?还是给你送到家里去?”
“不用,用不完的,我再还给你。”金葵拿起两颗鸡蛋,掂了掂,随后丢了出去,直砸中那个小偷,她哈哈大笑:“我让你跑,我让你跑……”一个鸡蛋接着一个鸡蛋的丢向那个小偷。
“哎……哎……哎,姑娘,这鸡蛋是吃的,不是丢着玩儿的……”小摊主看着她这样丢鸡蛋,心疼的苦着脸。
“我不是给你银子了吗?这鸡蛋是我的,我爱怎样就怎样。”金葵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扔出一个鸡蛋,啪!
“谁拿鸡蛋丢我?给本少爷滚出来——”拎着鸟笼正逗鸟逛街的洪旬,被突然来的一个鸡蛋,正中脑门。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金葵看到砸错人了,缩了缩脖子,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
“站住!”洪旬拎着鸟笼走到她身边,瞪着眼,咬牙切齿道:“你……你为什么砸我?”指着低头的女子,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对不起!我不是要砸你的,我是要砸偷我东西的……咦?人呢?那个小偷呢?”金葵看了看四周,那小偷早就没影了……
“又是你?你这个臭丫头,一碰上你,本少爷就倒霉。”洪旬看着面前的女子,气的面红耳赤,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金葵看着想吃人的少年,眨了眨眼:“我们认识吗?”她不记的有得罪过此人啊?
“你说呢?”洪旬气得七巧冒烟:“上次在霓裳院,你跟人打架,就弄了我一身汤汁,这次你……你居然敢用鸡蛋砸我——”
金葵吓得缩着脖子,想了想,他好像是在霓裳院跟一个混球打过架,那次好像也掀了桌子……
绿萼拨开人群,走了进去:“这……这是怎么了?”
“绿萼姐,他凶我……”金葵看到救星来了,跑到她身边哭诉着。
绿萼看了眼躲在她身后,皱着小脸的人。随后转对那个拎着鸟笼,满脸……好像是鸡蛋清吧?先别管是什么,肯定是金葵又闯祸了!她颔首歉意道:“不好意思!看在她年纪小的份儿上,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次的无心之失吧!”
“无心之失?”洪旬指着她身后的人,说道:“你问问她,她是第几次弄得我全身脏兮兮的了。”
绿萼侧头看着她,低声道:“你到底惹了人家几次?”
“嘿嘿!不多,就两次,全都是无心之失,我发誓!”金葵很认真的说道。
绿萼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转脸继续道歉着:“真的很对不起,要不……带你回霓裳院……洗洗?”
在对方还想发火的时候……一道带着笑意的清朗声音响起:“我说洪旬啊!人家姑娘都道歉了,你怎么还依依不饶的啊?”
“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洪旬看到来人,迎了上去,问道。
杜玉烟笑了笑:“昨天下午回来的,今天本来准备找你和公孙喝酒的,可去他的落栖园,下人们却说他一早就出去了!”本来准备绕道去找这小子喝酒的,没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了。
“公孙大哥啊!他应该是又去了霓裳院吧!”洪旬突然转话道:“不是说带我回霓裳院清洗吗?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好!公子请!”绿萼拉着闯祸精的金葵,走在前面。
“绿萼姐,真带他们回去啊?”金葵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低声地问。
“要不然你说怎么办?让他爆打你一顿好不好?”绿萼头痛道。
“不好!会出人命的……”金葵不太情愿道:“那好吧!带他回去好了!”
霓裳院
“阿吉,带这位洪公子去沐浴。”绿萼吩咐道。
“好的!”阿吉请道:“洪公子这边请!”
“我没有被男人伺候洗澡的习惯!”洪旬指了指金葵:“你,伺候我沐浴。”
“我?”金葵指了指自己,随后甩袖道:“你想的美。”
洪旬把鸟笼往桌上一放,笑道:“怎么?你怕啊?”
“我有什么好怕的?洗就洗,谁怕谁。”不就是看个光身子吗?哼!有什么了不起的!金葵瞥了那欠揍的人一眼。
“好啊!那就走吧!”洪旬负手,往里面走去。
“去就去,谁怕谁啊!”金葵叉着腰,气呼呼的跟了去。
绿萼不由得担心喊了声:“金葵……”
“飞凤在哪里?”一个声音打断了一切。
“公孙?你还真在这儿啊?”杜玉烟上前打招呼道。
“杜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公孙鸿梧问道。
“我昨天回来的,今天本想找你喝酒,谁知扑了场空!”杜玉烟笑说着:“对了,你大白天来霓裳院做什么?”
“我……”公孙鸿梧转问绿萼:“飞凤她在哪里?”
“你找飞凤姐啊?她如果没在这里……”绿萼想了想:“可能去找雪舞了吧!最近她好像……”迷上了泡茶!她话没说完,人却已经没了影。
“这公孙是怎么了?”杜玉烟看着急急忙忙向后院跑去的人。这还是公孙吗?怎么数日不见,他变得这么急躁了?
“不清楚!这公孙公子总来找飞凤姐,可飞凤姐最近却有些躲着他……”绿萼对此也很是疑惑。
杜玉烟看向她,问道:“你说他总来找飞凤?”公孙找这里的妈妈做什么?难道想赎那位姑娘?
“嗯!天天来!”绿萼说着便坐到旁边,逗着那笼中的金丝雀。
雪阁
箫忆竹半躺在软榻上,看着诗书。
北宫冰蒂则闲来无事,东摸西看着。他突然发现,这个屏风上的布和绣法……似乎有些熟悉?
门突然被打开,随后又被关上。
箫忆竹放下书,看向慌张的来人,皱了下眉:“飞凤?怎么了?发生何事了?”淡淡的声音,轻问道。
飞风掀帘进来:“不好意思!打扰了!雪舞,借地方让我躲一下。”她不时的往外看着。
箫忆竹淡淡道:“你被人追杀?”
“差不多!”飞凤苦着脸说着,随后惊叫道:“糟了!他怎么找这里来了?”
“谁?”箫忆竹疑问道。
“公孙鸿梧?他追你做什么?”北宫冰蒂自窗口,瞥了眼楼下的人。
飞凤惊道:“你认识他?”
“嗯!他是月国前任执掌者——公孙云水的小儿子。”北宫贝蒂走到软榻边坐下,拿起榻上女子手中的书,翻阅了下。
飞凤看着上楼的人,急得跺脚:“这落霞怎么也不拦着他啊?哎呀!我躲衣柜里下。”说着便走向衣柜,伸手拉开了柜门,一个绿色的物件滚了出来……
“不——”箫忆竹神色大变,惊呼着滚下软榻。
北宫冰蒂迅速的接住了那个碧玉葫芦,随后转身扶起地上的女子,把她抱上了软榻:“怎么样?哪儿伤着了没有?”
箫忆竹抱着她的葫芦,低首摇了摇头。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一个葫芦而已!用得着你如此吗?”北宫冰蒂又气又恼。气她为何如此在意一个葫芦?恼自己,为何明明厌恶那个葫芦,却还要帮她去接住?
箫忆竹过了好久,才抬头看着他,眼中含泪道:“它不是一个普通的玉葫芦!它是一个人,在寒山吹了一年多的冷风……才得到的……”
北宫冰蒂看着垂泪的人,伸手拭着她的泪:“你在意的不是这个葫芦,而是送葫芦的人?”
箫忆竹看着怀里的葫芦:“是!他是一个,为了我——可与天下为敌的人!”
“为了你,我也可以与天下人为敌!”北宫冰蒂轻轻地说着。
箫忆竹惊得抬起头,看着面前,温柔凝视她的人,她摇了摇头:“他对我的好,我都可以接受,可其他人……对不起!”
北宫冰蒂看着低头的女子,她身上那种淡漠疏离的气息再次袭向他,他抬起她的下巴,怒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亲人,我的哥哥……”箫忆竹望着他,说道:“我可以接受一切他对我的好,只因他是疼爱我的兄长,我不用对他感到亏欠,可以安心、自在的接受他对我的好!”
“我没说过你欠我的,我也不许要你还我什么,你只要接受就可以了!”开门声惊醒了所有人,可唯独北宫冰蒂,依然旁若无人的说着:“接受我对你的好……就让你那么难受吗?”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隔着面纱,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苦涩的吻:“你的人冷,你的心更冷,包括这张唇——都冰冷到没一丝温度。”他起身离开了雪阁。
过了良久以后,箫忆竹才开口轻轻地说着:“既然知道,又为何要接近呢?就算冰化了又怎样?化成水——不还是会泼灭你这团火吗?冰与火,注定两败俱伤!”
飞凤看着那个哀伤的女子,从不知道,这个女子是如此多情之人!她非是无情,而是太多情!冰与火,注定两败俱伤!情爱,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
公孙鸿梧走了进去,虽然他也惊讶邪王的举动和那哀伤的语气。他走到衣柜哪里,拉住要找的人,问道:“为什么要躲着我?”
飞凤这才回过神来:“哎呀!你要不找我麻烦,我能天天东躲西藏吗?”
“我喜欢你,就让你那么难受吗?”公孙鸿梧失去了往日的浅笑儒雅,剩得只有烦燥恼怒。
“公孙公子,你饶了我行不行?”飞凤仰首看着他说道:“你看看我,一个三十二岁的老女人,青楼的鸨妈。再看看你,二十多岁的富家公子,名门之后。你到哪里找个年轻漂亮、家世清白的小姐……不是很好吗?”
“我只喜欢你,我只要你。”公孙鸿梧执拗道。
“你……你……”飞凤气的直跺脚:“你气死我了我。告诉你,臭小子,你爱找谁找谁去,老娘我可不陪你……唔……玩……放开……”
箫忆竹低头用手绢擦着那玉葫芦,侧首撇了吻得火热的二人一眼,低着头,旁若无人的、继续擦着葫芦。这个人她见过几次,是位儒雅的公子。可没想到——白开水,也有沸腾的时候。
飞凤推开他,看向软榻处,那个低头细擦葫芦,淡定从容到天塌下来、也不惊不扰的淡漠女子:“没良心的臭丫头,看我有难,也不出手帮我——”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箫忆竹抬起头,侧首望着她,淡淡道:“年龄不是问题!凤儿,你早就该嫁了!”说完,便低下头,继续擦葫芦。
“雪舞啊雪舞,你哪来那么多的叛逆想法啊?”飞凤有些抓狂。
“这不是叛逆思想,只是一句实话。”箫忆竹起身走到衣柜前,把葫芦安放好,关上柜门。转身看着他二人,说道:“公孙公子以后常来霓裳院玩!如果你能让飞凤这只凤、栖在你这棵梧桐树上,我将来定送你们一场——旷古绝今的婚礼。”
“雪舞,你别给我添乱了行吗?”飞凤扶着额,这个该死的雪舞,不帮他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消遣她?
“好吧!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箫忆竹伸手请道:“公孙公子,抱着你的风儿走吧!”
“多谢雪舞姑娘!”公孙鸿梧抱起飞凤便向雪阁外走去。
飞凤挣扎着大叫着:“雪舞,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