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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恶人来到了百花楼,百花楼下一片安宁。邀月刚刚睡醒,这段时间她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走路的声音也越来越轻。花满楼有些高兴,因为这是她内伤好转的迹象。
戒指已经修好,花满楼递给邀月,她拿来戴在了手上,指环大小正好,她很高兴。本想在花满楼面前炫耀一番,可转而就想起面前这个人看不见,她的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
花满楼歪着头,浅色的瞳孔流溢出淡淡的光彩,“很好看。”他淡淡地说,声音轻的如同落花一般,带着微微醉人的春风。
然而就这短短的三个字,却一扫邀月脸上的雾霾,她的心情顿时欢快起来。
她看了看天色,又仔细打量了屋内,问道:“你除了浇花,弹琴,平时无聊时还做些什么?”
花满楼笑了,邀月的伤一天天好转,他已从先前焦头烂额的状态中解放了出来,多了许多闲暇的时光。他想了想,说道:“下棋。”
“你会下棋?”邀月眼神突然亮了。
一个贵公子会下棋并不是一件罕事,但是这对一个瞎子来说,委实有些难了。
花满楼听出邀月的欣喜之意,他道:“我的棋盘和棋子,是刻在心里的。不如我们来对弈一局,如何?”
邀月连忙点头。
两人从柜子中搬出棋盘与棋子,整整齐齐的排好,邀月又犯了难:“你怎么落子?”
花满楼听她言语里都是期待,不忍拂了她的意,道:“不如你替我落子可好。”
邀月:“举手之劳。”
花满楼道:“我执黑子,阿月你先行。”邀月听了,并不客气,道:“那我先走了。七童,我第一步下在天元。”她边落子,边把落子的位置给报了出来。
邀月的第一步棋就已与众不同,颇有步步紧逼的感觉。这并非是她的棋艺多么高超,而是她做人、下棋的一项风格。
花满楼同邀月一样,棋艺虽好,但离精湛还差了些。何况他又素来温和,下棋更是为了修身养性,并不计较输赢,因此二人一来一往,倒也得趣。
邀月下棋极刚,落子快,弃子也毫不手软,攻势凌厉。而花满楼与她相比,下棋就温吞许多,他的棋路虽软,但也没有让邀月占到丝毫便宜。
——颇有以柔克刚之势。
两人下得正酣,突然听到楼下一阵响动,他俩不约而同的蹙了蹙眉。花满楼拿起折扇,“看来有客人来了。”
还是个不速之客。
邀月听了听,心思又回到棋局中,“不必睬他们。”似乎来的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花满楼听她语气认真,也道:“好,那咱们继续下棋。”
说完,二人果真端坐在棋桌前,一动也不动。
这时,花满楼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条白绫,紧接着一个吊死鬼伸着长舌头,瞪着满是血丝的大眼睛看着他俩。
阴九幽觉得自己十分失败,因为任凭他如何恐吓装样,面前这两人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简直就是□□裸的蔑视!五大恶人都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李大嘴躲在暗处一观察,觉得阴九幽这招不行,便使了个颜色让哈哈儿上去。哈哈儿缓步靠近二人,摇着手中拨浪鼓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又细又尖锐,刺得人耳朵生疼。
邀月还好,没有感到不适,但是花满楼的面色却可不大好,见他蹙眉难受的模样,邀月很心疼。
她抓了一把棋子,头也不回,随手往后一扔。哈哈儿立刻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嘴里塞满了棋子,他连咳带呛的抠出嘴中的棋子。
没了噪音干扰,花满楼顿时觉得浑身上下舒适了很多。他微微一笑,继续与邀月下棋。
李大嘴脸色变了又变,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个高手!不过没关系,他们有血手杜杀。李大嘴连忙给杜杀使了一个眼色,杜杀拿起自己的大砍刀,冲进百花楼,见花就砸。
这跟李大嘴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本来想着杜杀冲到邀月和花满楼面前,好好的恐吓他俩一番,顺道再救回哈哈儿。
可是,刚才见了邀月的武功,杜杀哪里敢冲过去,只能装聋作哑,砸一下花花草草,装作没有看懂李大嘴的暗示。
“这个怂蛋!”屠娇娇暗骂道。
可惜,虽然杜杀没有上前去恐吓邀月和花满楼,但是得到的效果却是一样的。
杜杀砸的是花满楼的花草,花满楼心疼了,邀月生气了。花满楼匆匆又落下一子,便立刻下楼去解救杜杀手中的花草。
邀月愣了愣,目光重回棋盘上,这才恍然原来这一局,竟是她输了。
既然棋已经下完,那么也该收拾收拾一些该被收拾的人了。邀月走下楼,面色沉重的看着五大恶人。
杜杀先见花满楼走了下来,知道逃无可逃,便举刀像花满楼砍去。不料,有一个人拦住了他,这个人是屠娇娇。
屠娇娇见到花满楼,一心爱怜的不得了,连忙冲上去阻止了杜杀的刀。“这小哥长得真俊。”屠娇娇说道,她的身子就像一条无骨的蛇一般,顿时一软,就要往花满楼身上靠去。
一个白影闪过,拉开了花满楼。屠娇娇重心不稳,栽倒在那些碎的花盆泥土上。邀月拉着花满楼,眼中的冷意一点点凝聚。
邀月看见他们的打扮,竟眯起眼睛,念出了他们的名号:“五大恶人。”
“你知道我们?”李大嘴慢慢走出来踱步道,他看向花满楼的眼光很不友好。他拉起屠娇娇,听着邀月刚才报出他们的名号,复又觉得脸上有光。
不料邀月的脸上竟露出狐疑的神色,“我该认识你们么?”她莫名的回头望着花满楼。
花满楼只当她记不起来了,连忙安慰道:“没,不认识也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然而这话,听在五大恶人嘴里,却是挑衅。
——即便是真挑衅也没关系,因为一场对决已是在所难免。虽然是五打二,但谁胜谁负,也说不准呢。
李大嘴先举起手中的尖刀,朝花满楼刺去。这可心疼坏了屠娇娇,她连忙飞奔过来隔住李大嘴的尖刀,“别动他,你去打那个娘们。”
李大嘴见屠娇娇这般光景,怒气更甚,“你不要我打他,我偏要打这个小白脸,怎么着?”
屠娇娇把腰一叉,“李大嘴,你今天是存心跟老娘过不去了。你要敢动他,老娘不会放过你的。”
李大嘴也不答,举着刀,再刺花满楼。屠娇娇一脚踢开李大嘴的刀,两人竟过起招来。
杜杀:……
哈哈儿:……
见二人你来我往的过了三十几招,邀月和花满楼也石化的站在原地,杜杀终于悄悄摸摸脑袋,问哈哈儿道:“哈哈儿,我们到底要打谁啊!”
哈哈儿的脸上笑的更灿烂,“哈哈,我不知道啊哈哈。”他环视一眼,“对了,老四呢?”
阴九幽:刚才上吊,卡在房梁上了。
五大恶人的到来就犹如一场闹剧,最后,还是邀月觉得面前的这个情形太过诡异,制止住了李大嘴和屠娇娇。
李大嘴和屠娇娇对视一眼,与邀月一过招,他们便知道自己远远不是邀月的对手。他们拱手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改日再来。”所谓的改日再来,就是再也不会来。
邀月:……
花满楼:……
就在五人要踏出百花楼的那一刹那,邀月突然闪身挡在他们面前,“你们这就想走?”她冷冷问道。
李大嘴五人面面相觑,表情很是心虚。他们回头望望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小楼,表情很是尴尬。“你想怎么样?”李大嘴带头问道。
“卖身。”邀月道。
五大恶人个个表情诡异,连忙护住自己的衣物,一脸警惕,花满楼也不自在的干咳两声,掩住面上的笑意。
自那以后,百花楼上就多了五个莫名其妙的仆人。
哈哈儿站在四人面前,他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老大,二姐,老三,老四,我不服,我们今天重新猜拳。”
被点名的四人连连摇头,“不行儿,哈哈儿,你既然猜拳输了,那便要愿赌服输。今天小鱼儿和花无缺就交给你了。”
“不行!”哈哈儿一屁股瘫坐在桌子上,“你不知道那两个小鬼,特别难伺候,尤其那个小鱼儿,简直就是个小混蛋。不行,我要跟你们换!”哈哈儿哀求道。
“我们的任务也不轻松啊!”李大嘴道,“我还要把那两个小鬼洗尿布,那尿布那么臭,我也不想洗啊。”李大嘴道,“你还是找屠娇娇吧。”
屠娇娇此刻正举着一把小铜镜,在镜前搔首弄姿,她瞥了一眼哈哈儿,“去去去,一边去。”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满意的看了看自己颊边红彤彤的胭脂,“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个女子要顺着柱子偷偷爬进百花楼么?邀月宫主有吩咐,凡是想偷偷爬进百花楼的女子,都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你知道我有多忙么?一天要踹走几十号人,还要在花公子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最主要的是,我还要趁邀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勾引他。勾引一个瞎子有多难你知道么?上次老娘的眼睛都快眨抽筋了,可是他看不到啊。我说哈哈儿,我的任务也不轻松,我看你还是找老三换吧。”
老三杜杀此刻正满身鲜血,突然被点名,他茫然的“啊”了一声。哈哈儿捧腹大笑,“哈哈,老三,你不过是杀条鱼而已,怎么弄成这样。”
杜杀连忙神秘切切地把哈哈儿拉到一边,“你小声点,我昨天才不小心烧了厨房,要是让邀月宫主知道我连条鱼都烧不好,我不知道她会想什么办法让我还债呢!你看老四,那个黑眼圈,原来他是半人半鬼,现在他要变成真的鬼了。”
哈哈儿同情的望了一眼阴九幽,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阴九幽做的并不是什么累人的任务,而不过是做他的老本行——装鬼。装鬼自然为了吓人,然而他是接到邀月的命令,晚上偷偷去的。所以他吓得,自然是对邀月心有不满的人。第一天,吓人还颇有成效,不少居民们吓破了胆。第二天,街坊邻居们一谈,便明白是有人装神弄鬼了。
从第二天起,那黑狗血,粪水,黄符纸便从未停过,有人消息灵通,知道他是邀月派来的,便把怒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可是邀月布置的任务,他又不敢不完成,原先装鬼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现在简直变成了折磨,弄得他疲惫不堪。
阴九幽接受到哈哈儿同情的眼神,他无比悲愤:“!#¥%……”
哈哈儿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想跟你换。”
百花楼里生活越发的鸡飞狗跳,可邀月的日子过的越发的惬意。花满楼看着五大恶人整日里哀天叹地,也觉得有趣。就以为众人都以为日子将这样一天一天的持续下去时,却来了三个人。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一个男人叫常百草,一个男人叫陆小凤。
女人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面色匆匆,充满担忧与焦急,她步履飞快,一身锦霞云缎的绸裙随着她的走动如同云海一般起伏,她左手上缠着白色的绷带,紧紧固定在胸前。怜星匆匆赶到百花楼,看到五大恶人,表情突然顿住了。她面色充满疑惑,环视众人后,她先发问:“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