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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倚柔气冲冲地回到了府中,想到北宫玄琛将孟浅夕护在身后的模样,她的心就疼得慌,为什么孟浅夕非但没有死,还拥有了她想要的男子?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不公?
“小姐,你怎么了?”玉药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刚才没有看到吗?他们俩在一起!在一起!她是他的未婚妻子!”江倚柔每说一个字都如被针扎一般。
“小姐,罢了吧,他们如何是他们的事,反正孟浅夕也不知道是小姐你要杀她,那又有什么呢?小姐你不过几个月便要下嫁太子了,小姐你的凤冠已经做好了,小姐,玉药明天陪你去试试凤冠可好?”玉药从来都不懂江倚柔心底的魔障。
“我不要!我不要就这样嫁给北宫焰!我的人生不当是如此!”江倚柔猛烈地摇头,最终,对玉药说道:“玉药,帮我做一件事!”
“小姐,你要奴婢做什么?”玉药凑上去问。
江倚柔便附在玉药耳边,一一道来。
玉药听完,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小姐,这不好吧?”
江倚柔的脸色不善:“有什么不好的?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了,你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诺!”玉药无法,只能听命行事。
翌日,孟浅夕又带着人到成家村去,将成家村的建设进一步地完善,并且把被摧毁的她曾经住过的小院子也重建好了,这个地方虽然只是她的一个落脚点,但其中也有无限的回忆。而且,这个院子是成家的财产,她想为成绿多留下点什么,这样成绿以后要是不想继续在大户人家做活,回到村里来,有田有地有房子,她的下半辈子至少还有依靠。
她做完这许多事情,已经又到夕阳落山之时,她收拾妥当准备回城,谁知马车刚驶出村口就遇到了意外。
回去的路被堵住,车夫停下马车,看着眼前的十来个黑衣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拦住骠骑将军府的马车!快快闪开!”
孟浅夕和晴好都不约而同地掀开帘子,才发现外面站了十来个黑衣人,每个人手里都持着利剑,在夕阳的反射下熠熠生辉,显得格外刺眼。
说时迟那时快,转瞬之间,十几个人都冲了上来,车夫也是烈阳门的人,有上好的功底,他抽出随身佩戴的短剑,就与那些黑衣人扭打在一起,想起一阵“乒乒乓乓”的剑击声。
孟浅夕和晴好对视一眼,都抽出随身带的兵器,一个纵身跳跃出马车,进入了这场干架。
孟浅夕拿不住这些要刺杀她的是什么人,只能感觉到这些人身手不凡,而且招招狠辣致命,孟浅夕很少碰到这样狠辣的对手,一时间,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姑娘,这些人像是大户人家的暗卫!”晴好同样是暗卫出生,暗卫的武艺一定是最出众最上乘的,而且他们只管执行主人的命令,绝不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多说话暴露自己的身份,看这些人此刻一言不发,招招致命,就能察觉出来他们不是一般的刺客。
“不知道是我还是阿狂又得罪人了,竟然惹来这些宵小之徒!”孟浅夕大喝一声,一个飞腿,踢走了眼前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的功夫都不弱,虽然孟浅夕,晴好还有车夫的武功也都是上乘,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虽然没有让对方法得逞,但是也没有伤着对方分毫,两方就处于僵持状态。
孟浅夕有预感,要是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我方要是没有援助的话,很可能让对方得逞。
就在此时,不止从何方飞来一个黑影,跳入了这场干架之中。
孟浅夕抬眼一看,还有一瞬愣怔,因为来者竟然是江雄。
“你怎么会在这?”孟浅夕问道。
“我路过此地而已,你又得罪什么人了?谁又要杀你?”江雄问着,抽出佩剑,与黑衣人打在一块。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来了这么一群人!”孟浅夕说着用短剑划伤了一个黑衣人的手臂。
“撤 !”领头的黑衣人突然在此时喊了一句“撤”,黑衣人统统不再恋战,抽身离去。
江雄看着那些黑衣人的跑去的身影,突然间,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多谢你相助!”孟浅夕收起兵器,走到他跟前道谢。
“我这是第二次救你了,你要怎么谢我?”江雄回过神来,玩味地问着孟浅夕。
“你是大将军的儿子,你还会缺什么?”感觉到江雄的不善,孟浅夕不愿意与他多聊。
“是啊,我什么都不缺,独独缺了一个你。”孟浅夕不比江雄矮多少,江雄只要微微斜眼,就能看见她一双清澈的眼。
“江雄,其实你跟你那江力表弟没有什么差别!”孟浅夕的脸色一变,不再多看江雄一眼,转身离去。
“孟浅夕,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别扭什么?你跟着孟狂有什么好的?他至今都没有给你一个名分,你要是跟着我,我至少给你一个妾室的名分,就算他日我娶了正妻,你的位置也不会动摇,我保证专宠你一个人,你不该是那样扭扭妮妮的女子啊!”江雄在她身后大声问道。
“江雄,你听好了,我孟浅夕就算无名无分地跟在孟狂身边一生一世,也不会贪恋你们江家的任何一点点名分,你的那些话还是对别的女人说去吧!”孟浅夕上了自己的马车,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江雄的脸上挂着不和谐的笑容,往空中击了一拳,怒道:“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孟浅夕!”
一个时辰后的江府,江倚柔听完玉药的禀告,将桌案上的东西统统摔在了地上,愤恨地骂道:“废物!都是废物!”
“小姐,你息怒!”玉药赶紧递上一盏茶。
“什么事要发这么大的火啊?”江雄面无表情地踏进江倚柔的房门。
“二公子。”玉药赶紧问安。
江倚柔依然生着起,低着头不答应,江雄说道:“玉药,你先退下,我有话,要与小姐说。”
“诺!”玉药如临大赦,赶紧退下。
“二哥,你有什么事吗?”江倚柔心不在焉地问着。
“我有什么事?我倒是想知道你有什么事?”江雄的脸色沉闷,立在背光处,给本来就没有掌灯的房间,多打下了一片阴影。
江倚柔脸色一僵,随即反问道:“我能有什么事?二哥,你怎么了?阴阳怪气地跑到我房里来,说一些不着调的话?”
“你为什么调动府中的暗卫去杀孟浅夕?”在与那些黑衣人对打的时候,江雄就感觉到了古怪,因为江府的暗卫他都很熟悉,而且那些黑衣人一见着他来就走了,更是加重了他的猜想,他一回府就去问了暗卫的统领,没有想到果然是江倚柔让他们去刺杀孟浅夕。
“我自有我的目的,二哥,你不要插手!”江倚柔不欲与江雄说实话。
“你一个将门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孟浅夕不过是一个山野丫头,你跟她到底存在什么过节?”江雄已经想了一路,都没有想出什么答案。
江倚柔别过头,道:“二哥,我说了,这件事你别管!”
“你是我的妹妹,你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管?”江雄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
“我看她不顺眼,可以吗?我就是想让她死可以吗?二哥,你这么护着她又是为了什么?”江倚柔这才反应过来江雄对待孟浅夕的态度也不一般。
被江倚柔这么一问,江雄心虚,别过头道:“我哪里护着她了?我不过是想知道你要杀她的真相是什么?你是我的妹妹,难道我问你几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二哥,你喜欢孟浅夕,对不对?”一个男人这样在乎一个女人,除了喜欢还能是什么?
江雄便也干脆承认了:“对,就算我看上了那个野丫头又如何?现在我承认了,你也该跟我说你为什么要杀孟浅夕了吧?”
江倚柔的脸色越变越白,一通乱叫:“我讨厌她的美貌!讨厌她的美貌,!讨厌她跟孟狂在一起!就是这样,够了吗?”
“你嫉妒她的美貌?你才是人口相传的长安城第一美人儿啊!有谁知道她孟浅夕的存在?”江雄愣住,虽然孟浅夕的相貌足够与江倚柔相提并论,但是孟浅夕一个山野丫头完全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啊,而且,她讨厌孟浅夕跟孟狂在一起,难道,妹妹喜欢那半个楼兰蛮子?
“柔儿,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孟狂?”虽然极其不愿意相信,但是江雄还是这么问道。
“不可以吗?我不可以喜欢他吗?”江倚柔的眼角带着泪,质问着江雄。
江雄几乎是觉得自己的血都冲到了头顶,叫道:“不可以!当然不可以!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啊!你马上就要嫁给太子了啊!你怎么可以喜欢孟狂?”
“可我就是喜欢他,为什么我要被你们当做货品一样送给北宫焰,他哪一点配得上我?”江倚柔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江雄,底气十足地反问道。
江雄被妹妹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吓到,回过神来,立马反驳道:“凭他是太子,任何人都高攀不起的太子,所以他配你就绰绰有余!”
“玄琛哥哥也曾经是太子啊,现在他又怎么样?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谁说只要是太子就能够永远一帆风顺地活下去?玄琛哥哥他……”
“啪”的一声,江雄一个巴掌打断了江倚柔的话,张口训斥道:“谁允许你提北宫玄琛的名字的?你不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吗?他配跟现在的太子相提并论吗?他们裴家是天狼灾星,而我们江家世代忠良,堂堂正正,你明不明白?”
江倚柔紧紧捂住自己的半边脸,两行清泪顺着红肿的脸颊流下,父兄向来疼爱她,从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这一次,也是江雄第一次打她。
江雄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下手太重了,不该打妹妹的,愣了一瞬,他柔声上前:“柔儿,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将来的位置是多少女人做梦也梦不来的,何苦还要任性呢?”
江倚柔捂着脸,娇嗔道:“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这样嫁给我讨厌的男人?凭什么她孟浅夕不仅跟我拥有一样傲人的容貌,还可以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而我就不行,我比她差在哪里?”
江雄无奈地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是比她差才能嫁给太子,正是因为你比她优秀千万倍,所以你才能当太子妃,明白吗?”
江倚柔突然嘲讽般地笑了起来,冲着江雄说道:“二哥,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要嫁给北宫焰,并不是因为我本身是个多么优秀的女子,而是因为我姓江,我是江野的独女。哪怕我不是长安城的第一美人,哪怕北宫焰从来都不喜欢我,哪怕我相貌丑陋,只要我是江野唯一的女儿,就必须嫁给北宫焰,不是吗?”
原来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江雄也不再跟她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说道:“柔儿,竟然你比谁都明白,何苦还要这么为难自己?认命吧,太子会对你好,你将得到所有女人都羡慕的一切!”
江倚柔却还是气得直跺脚,念道:“我宁愿跟孟浅夕交换身份,我宁愿不做这江家的独女!”
“柔儿,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孟浅夕?”江雄突然想起陈剑曾告诉过他,孟浅夕逃狱的当晚,江倚柔前去天牢探望,难道说是江倚柔那时就要杀孟浅夕了?他的眼睛骤然睁大,看着江倚柔问道:“孟浅夕坐牢的时候,你曾经前去探望对不对?那时你就要杀她了,对不对?”
江倚柔直言不讳:“对!那时我就已经很讨厌她了,她本是一个尼姑,好好地躲在庵堂里诵经念佛就是了,何苦还要跑出来?都是她自找的!丝毫怪不得我!”
“柔儿,哥哥本来以为你心地单纯善良,性子温软平和,为何你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江雄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狰狞的模样,第一次,他对于妹妹的感觉有了彻底的颠覆。
江倚柔又是自嘲地一笑,毫不留情地道:“二哥,你别开玩笑了,我们江家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清楚,你也一样很清楚,我们的姑姑,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心思缜密,心机沉重,我们的爹爹也是城府深沉,心狠手辣,更别说你跟我故去的大哥又是怎么样的高深莫测,你们个个都是如此,又怎么能要求我出淤泥而不染?你们可给过我清明的环境让我长大成人?”
“这么说你长久以来单纯明媚的样子都是伪装出来的了?”江雄第一次觉得妹妹的可怕,他一心要保护的妹妹,原来根本不需要别人保护,甚至能完美地将自己伪装。
江倚柔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
江雄突然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最终,他还是放平了声音:“好,我不管你过去怎么样,现在你给我记住,你给我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等着当你的太子妃。至于孟浅夕,你不要碰她一根手指头,你要是果真这么讨厌她跟孟狂在一起,我会替你拆散他们!”
“你想这么做?”江倚柔知道,江雄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你不用管!”江雄不欲多说,快步出了江倚柔的房间。
江倚柔怒火中烧,拿起案上的花瓶,就朝着门上砸去,怒道:“你们都站在她那边,你们统统都喜欢她!我恨你们!恨你们!”
江雄眉头深皱,看来自己一直都低估了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