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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璃飞闻言看了小周氏一眼,正好看见她眼底急忙掩饰的幸灾乐祸,却笑着解释:“我这药草长的挺好,怎么会被骗了?”
“药草?”小周氏惊讶,江家的也满脸诧异。
殷璃飞便好心情的跟着解释:
“这味药叫做大蓟,对于杀菌、止血、尿路感染、妇人病有很好的疗效,并且还能治疗传染性肝炎,痈疮热毒,疥癣湿痒、小儿黄水疮,湿烂痒痛等等……”
这种草药其实平时在山野里算常见,所以两个农妇并不陌生,但听得殷璃飞这样说,不禁咂舌。没有想到,他们视为杂草的东西居然有什么神奇广泛的功效!
“不过这东西因为容易生长,其实不值钱,处理晒干后一斤也就值个一百多文钱吧!我种的这一片,三天一收,一次大约能够收成个五十斤吧,从此时采摘到秋末,大约能收货个几百斤!”
殷璃飞又说,而至于这几文钱的东西,经她手后又变成几十两价值的东西,她觉得就没有必要说了。
“一斤能卖上百文钱?”小周氏和江家的一听这话,简直傻了眼。想殷璃飞到村子里三个月都不到,花的几百文买的荒地。种出的东西,只收割一次,五十斤至少也能收成个六七两银子吧!
而他们辛辛苦苦的种地,一年也不过两三两的银子呀!殷璃飞这还不算一年的,到秋末,还得至少四个月的时间,那少说能有上百两吧!
“是呀,这入药用药,大夫开方子的时候,用到的怕就几克,与几味合在一起用,期间也就占了几个铜板,合起来一味药不过十几文钱,这样咱们老百姓生病了才消费得起呀!”殷璃飞解释完,就吩咐一起来的家仆套上专门让绣房缝制的布手套,一人还拿了一个剪刀。
又吩咐:“当心叶子上的刺别给扎到,只齐着花托,把上面见红的花剪下来就可以了!不要急,别把花弄坏了,被虫蛀的就剪了踩死在地里!等结束了,本小姐要检查的,谁的花大又鲜艳整齐,就奖励五十文钱,最少最小成色最差的,就负责最后把采好的花担回大宅子去,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家仆们一听有赏银拿,就个个来了精神,仔细记着殷璃飞的话就小心翼翼的冲进了大蓟地里。
“仔细着点,先一人四道东边的渠。回头我检查,如果你们谁为了采摘大的,损了小花苞影响下次收割,损失我会在你们的月钱里扣!”见得匆忙抢摘起来的家仆,殷璃飞警告道。这话一出,兴奋着的家仆们这才收敛了几分情绪,更认真的对待起来!
一旁的小周氏听得这里,眼睛已经发亮。尤其殷璃飞说药价和她们家人生病时抓的价格确实在一个档次上,便更是深信不疑。看了一眼紫红一片的山坡地,小周氏忙拽着江家的蹭到殷璃飞身边谄媚的笑道:
“殷大小姐,您看,你们这么大块地,能采得过来吗?要不我和江家的一起帮你忙吧?而且我们妇道人家,做事不比那些大老爷们,可细致着呢,这么好的花要一不小心捏坏了几个就可惜了,那可都是银子呀!”
殷璃飞闻言回头看了小周氏一眼,又看了看脸色尴尬的江家的,便道:“如果两位嫂子不忙的话,我给你们一人十文钱,如果采得好,和我家的家仆一样参与奖赏!”
小周氏一听,当即亮了眸光,忍着兴奋忙应答:“不忙不忙!”再忙她这地里一天也忙不到十文钱啊!何况还有那五十文的诱惑,这么想的时候,仿佛那五十文的赏钱已经非她莫属了一样。
江家的也目露喜色,殷璃飞给一人分发了一双手套,二人就忙加入到采摘行列里面。
殷璃飞看着忙碌开的人,心里也是喜滋滋的,虽然这些银子和从北堂臻那坑的比根本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却是她亲手种出来的,可都是她的血汗呀!
期间殷璃飞又看了看家仆们采摘的花朵成色,有赏罚制度在那里,就是不为了赏钱,一说扣月钱,也就没有人敢怠慢了,所以做的都还不错!
殷璃飞又仔细交代了几句,就拿了篮子装上带来的一些肥料绕到了山坡的另一边,看着这边起苗不错的地黄,心情也是很好。见着地里的杂草,便仔细拔除了。之所以没有喊仆人们过来帮忙,是怕他们不懂行弄坏了她的药材。如果真要大范围的种植,以后再考虑培养人才的事情吧!
本身地也不大,所以到下午日头高照最热的时候,一片大蓟地就收好了!结果出来,小周氏和江家的不分上下,殷璃飞便一人给了六十文钱。
见得一旁的家仆垂头丧气,便又在里面选了一个最好的,赏了五十文。家仆们虽然有很多没有赏到,但见他们里面有人得到了,这终究是个机会,于是对于下次就又多了一分希望与积极。
这第一次总共收了四麻袋大蓟花,估计等晒干成药最多就只能有一麻袋半的样子。而后将麻袋装上板车,由表现最差的两个轮流推回府里去。说起来不累,两个家仆便与赢的人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次一定赢过他。
一路上便是有说有笑,引得不少农民驻足观望。
消息第一个传到村长家,村长娘子一听说今天殷璃飞去地里收割庄稼了,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正踌躇着要去赔礼道歉,再来又听说,自己的堂妹因此得了什么好处。
下意识就觉得小周氏是说了自己什么坏话,但忙出门一打听,就知道,小周氏和江家的是因为帮助殷璃飞收割草药得了六十文钱,惊讶之余,便就松了口气。恍然,原来殷璃飞不是不懂种地,而是种了她们不懂的地!
很快,殷璃飞买废地,种出草药日进斗金的消息便在村子里传了开。
有好奇的都去了殷家的地里观摩,却发现不过是山洼里的野草。于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满山野的找寻起来。而后拿到可怜的几两到章家药房一问,却被告知药是对的,但是要收晒干晾制过的!村民们一听这结果,就不得不打消了部分积极性。
原本也有想过,如果真的赚钱,就趁没有人的时候去殷家地里偷点,于是也只得收了心思。
这自己采药不成,村民们立即就想到,这产出比粮食还值钱的荒地。便都四处忙着找地垦荒,可是又被告知,村子里仅余的荒地都已经被殷璃飞买下,开垦不得!
村民们除了懊悔惋惜,却也无奈。但想殷璃飞的地好像大多数都还荒着,种的也就仅有山坡地一块,便又想出了一个主意——
“要租我的地?”殷璃飞诧异的望着作为代表找上门的村长。
村长一张老脸上笑得尤为牵强,其实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来,本来自己以前也没有少做过对不起殷璃飞的事情。奈何,那些村民天天成群结队的来,他是被烦怕了!
“是啊,大小姐那些地不是空着吗!如今不知道殷家可有多余的人手出来种植,如果没有的话,不如租给大伙儿种上。我跟大伙儿都商量过了,愿意按照寻常佃农的比例上缴物产,只要租了就一定尽心尽力的给您种好!”村长腆着笑说完,就等着看殷璃飞的意见。
殷璃飞听得这话不禁笑了,这些人也真会算计的了!
村上佃农在当地的交租标准与地主是四六分,最差的也不会低于三七分。也就是说,生产的工具和作物由佃农出,收成一块土地,有一两银子,地主可得六百文,佃农得的四百文,勉强糊口。
同样一亩地,种粮食,一家三口刚好养活,有人口多的或许会多种一点,但人口多意味着吃的也多,所以总体算来还是持平的!一年的话,还是算一户一亩一两银子的收入吧!
再换她的荒地,只举例大蓟。从种植到收货的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年。三天五十斤,卖七两银子。一个月按七十两的算,半年就是四百二十两。按老比例,他们可就有二百多两的收入!她记得,之前官氏的爹,一个八品县丞,一年的年奉也不过二百多两!
而他们说的是租,不是买,还有另一层意思在里面。就是指望她教他们种,种出来后还帮他们销售。没错,他们是出卖了劳动力。可是,这么好的事情她又为什么要便宜他们呢?
虽然这些人没有明着害她,但她也记得最困难的时刻,这些人是怎么拒绝她的!如果不是她自己有点武术傍身,怕早就被欺负死了吧!
“殷大小姐,这其实说来也是福荫乡里的事情,大伙儿会记着你的恩情的——”
见殷璃飞听了只是微笑,而不回答,村长便又硬着头皮开始说好话。
“村长似乎搞错了,我叫殷璃飞,不叫殷大善人!”殷璃飞道,一句话让村长脸色僵住。
“就是,你们不记得以前是怎么欺负我表妹了吗?就不知道那些良心让狗给吃了的乡巴佬们,是怎么好意思来开这个口的!”殷璃飞话落就有一个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
殷璃飞下意识回头,就见周进宝的娘子江氏在丫鬟的阻拦下硬是挤了进来,她的身后小江氏还拽着丫鬟不肯放,见她看去,江氏忙腆着笑脸对她扬声喊:“表妹啊,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那地留给我和你二表哥负责打理的呀!”
她什么时候答应的?殷璃飞根本没有回应江氏的话,淡看了一眼她,就转对村长:
“村长,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就给个痛快话吧。地不是不可以租,但是租了地后,里面的事物我一概不负责,契约签下,我就只管撒手等租金,而且是五五分成!只要是村子里的老乡,不论是谁,这话都作数!”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不一口拒绝,是想让他们清楚的知道,重点不是她不租,而是他们离了她殷璃飞有地也种不出东西来!自古也没有地主租了地,还得教佃农怎么种地的说法!
也有江氏出来捣乱的原因在,她不想让人觉得殷家太过厚此薄彼,毕竟家里还有很多地也是靠的佃农种起来的!
“表妹?”江氏听得殷璃飞说租地的话就是一鄂,再听她后面的话,脸色就是一喜,以为殷璃飞这是想答应她,故意拿话搪塞村长呢。
“这——”村长听完果然垮了脸,村民们的想法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他自己都有想租来的打算,但听殷璃飞的这话,就知道没有戏,他们都不会种药,殷璃飞撒手不管的话,他们还种什么?
又看了看里面神色傲慢的江氏,便大约知道这肥水是流不进外人田地里了,于是只得讪讪得道:“那我回去问问相亲们的意思吧!”
“村长慢走!”殷璃飞含笑相送。
“表妹!”村长前脚刚走,江氏就和小江氏冲到了殷璃飞面前,眼睛放光的看着她。
“二表嫂有事?”江氏的笑脸就是一僵,不过也在瞬间又挂起,笑呵呵的道:“诶,还不就是为了你那几块废地,噢不,宝地的事情吗!”
殷璃飞闻言诧异的看江氏:“二表嫂怎么关心到我家地里来了,我家的地自有仆人照料。二表哥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吧,二表嫂难得得空怎么不歇歇?”
江氏的脸色便又是一僵,好歹也大宅院里混过,哪里听不出殷璃飞话里拒绝的意思。眼珠子一转,忙道:“哎,你二表哥也就一点皮外伤而已,有丫鬟照顾着呢。如今你两个表哥已经不是周府的管事了,表嫂我少不得要为以后的生计发愁啊!反正你那地终究要租,不如租给你二表哥呗,那大把赚银子的事情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来之前江氏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想他男人当小管事的时候一个月不过二两的收入,就是周进松这个副管事也只得五两银子。而这地,一个月就是七十两啊!他们原来的御史老爷,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四十两!
这地说是宝地,一点也不为过!
殷璃飞听得淡笑,虽然接触时日不多,但也差不多看得出这个二表嫂并非善类。之前她有说要租地吗?大把赚银子的事情,自己不做却要来便宜她?虽然是表亲,可这人不问人家意愿,张口就问人家要东西,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这是让她拒绝还是同意呢?分明是让她为难吗!
“二表嫂是从哪里听来我要租地出去的?”殷璃飞含笑反问,却不忘让人给江氏姐妹上茶。
“那村长你还和他说……”小江氏忍不住就插嘴!
殷璃飞便看向小江氏:“在你们进来之前,我从来没有说过租地的事情!而且我开的条件,你们也听见了,那地没有乡民能够租得去,我也从来没有想过租出去!”
江氏姊妹一听这话,就惊讶的收了几分笑,江氏就带着点不以为然的开口:“你说那些话不是见着我来了,打算要将地留给你表哥的吗?”
殷璃飞当即冷了神色看江氏:“请二表嫂说话注意一点,我如今也算是个未出阁的,将地给成年的表哥这话传出去,受损的可不止是我的清誉。”
听得这话,江氏更不以为然了,很想说:你殷璃飞还有什么清誉可谈?可毕竟还在人家家里,又提到殷璃飞未嫁,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什么般笑着道:
“这事情,我本来也想找你谈的呢。你看你大表哥如今都二十出头的人了,也未成家。你也嫁过人,咱们表亲一场,你大表哥定然也不会嫌弃什么。便让姑母姑父做了主,将你纳给大表哥做个贵妾,那宝地便做了嫁妆,等卖的药草攒上钱,再给你大表哥物色个家室不错的千金啊,这日子就美满啊……”
江氏的话未说话,就被兜头泼了一脸的热茶水,当即惊叫出声。
“碰”的一声,殷璃飞放下水杯冷冷的看着直跳脚的江氏道:“二表嫂怕是晨起没有刷牙吧,嘴巴说话这么臭!”
“你,你敢对长嫂不敬!”一旁的小江氏惊愕不已,忙指着殷璃飞呵斥。
“你敢泼我茶水!”江氏总算抹开眼前的水渍,凶悍的指着殷璃飞。一旁的丫鬟小厮见不对劲,有机灵的忙就冲进内院喊人去了!
殷璃飞冷看了姊妹一眼开口:“地没有,二表嫂家里要是缺妾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二表哥做主,现在就送一个去他房里!”
江氏听得这话,原本气白的脸转为铁青,不顾满是茶叶末子的头脸,指着殷璃飞就骂了起来:
“你敢!你个小蹄子,你以为你们家有点破地就了不起了吗?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小姐,不过是被男人穿过不要的破鞋。我就是要那地怎么了?今个儿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你别忘记了,当年老太爷和你舅舅是怎么死的!就是你娘那个老蹄子勾搭的好男人,娶的好媳妇,这才诬陷一家入狱被发卖为奴。
你娘倒是好了,在殷家安享富贵那么多年,却让我公爹和男人还有大伯在人家为奴做狗,你知道大伯为何一直不和你们相认吗?就是怕你娘那个老蹄子知道我公爹中年早逝,心底愧疚!你个没良心,忘恩负义的小东西,别说是要你几块破地,就是要你整个殷家都不为过,要不是殷家,没准我大伯早就中上状元了。还有这次,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哪里会有这拐卖孩子被诬陷的事儿——”
殷璃飞淡然的看着江氏叫嚣完,那指着自己的手指头却还带着顾忌的离的远远的,骂的是凶狠,却是不敢近身。这时眸光一闪,见得后廊过来的人,便忍住怒气没有说话。
“这里在闹什么?”第一个出来的却是周进松。
一听这声音,江氏就是一愣,而后眸光闪了闪,便突然一扯发鬓,转而对着周进松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他大伯呀,你看看,你看看,咱们刚刚出了老虎口这又进了白狼嘴了,你看弟媳这被人给打的,这死丫头……以往就听说不是个省油的灯,却连自己老娘舅家的嫂子都敢打呀,呜呜呜……”
殷彦之是扶着周进松出来的,听得这话,又见得江氏的样子,不禁皱眉。但知道,妹妹脾气虽然直了点,但却不是无事生非的人,顿了一下才带着几分严厉的望向殷璃飞:“这是怎么回事,飞儿你说!”
殷璃飞也是嘴一憋,在哭出来之前忙背对着众人,引得周进松与殷彦之惊诧时便道:“大哥是还没有娶嫂子,就嫌弃飞儿在家吃多了粮食吗?”
“你胡说什么,大哥怎么会这样想,别说现在没有嫂子,以后就是有,你也是我唯一的妹妹,没有人可以赶你走!”殷彦之不解,却还是铿锵的答道。
“我知道当年舅舅家入罪,是因为爹爹引得了官氏的垂涎,所以愧对舅舅。因此要让飞儿将那几亩地租给表哥家种也就算了,那几亩地,送也是送得的,却为何还让飞儿作为纳妾的嫁妆带过去?只要一句话,以大表哥的人品和相貌,又不是不能再明媒正娶一个正妻,这让飞儿去为妾,是故意要糟践飞儿,好报复吗?原来大表哥你们心里一直是怨恨着我们的吗……”
殷璃飞说着说着,便是拿袖子掩着面,抽泣出声。期间刻意强调了周进松的人品卓越。
而这话一出,周进松与殷彦之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下意识就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虽然接触时日不短,但表兄弟二人却难得有了几分惺惺惜惺惺的知己感觉,于是就知道这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弟媳,这些是你说的?”周进松冷然的扫向哭哭啼啼的江氏。江氏和周进宝一样,最是怕这个大伯,因为以前在周副御史庄子上,就靠得这个大伯有出息他们在得以安生立命。
见得周进松这神色,江氏眸光不自在的闪了闪:“是我说的,我这不是为大伯着想吗……何况,以她的身份,做大伯的贵妾,也不算辱没她!”
听得这话,殷彦之眼眸一眯,而还伤着的周进松气的身子一颤,差点栽倒。忍了又忍,额头青筋暴突,周进松感觉自己就快破了不打女人的先例。
“二表少爷到了吗?”半晌,周进松问出这句话。
“诶,大哥,我在!呦,表弟也在呢!”周进松话音方落,周进宝就一瘸一拐的在丫鬟的搀扶下蹒跚过来,笑呵呵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你教你媳妇说,让表妹给你大哥为妾,然后还贴上土地做嫁妆,帮大哥赚钱娶媳妇的?”周进松冷冷的望向周进宝。
周进宝被问的一愣,对上周进松的眼神才觉不对劲。
“相公没说,这是弟媳的主意,莫非大哥你是嫌弃这丫头?”江氏仿佛顿悟,又是毫不避讳殷彦之在场,自己还站在殷家的屋子里,鄙夷的看了一眼殷璃飞颤抖的背影。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耀武扬威的,御史庄子上的管事娘子!
周进宝又是一怔,也已经看见背对着他们抽泣的殷璃飞,又看看自家婆娘得意的样子,之后二话不说,拿起拐着就朝江氏身上打去:“臭婆娘,猪脑子啊?谁让你自作主张出的狗屁主意,是当家里男人都死了吗?”
一句话骂完,已经一连三拐杖抡了下去,处处落在关节易痛处,打的江氏一下子就疼的跳了起来,最终狼狈的跌到地上。周进宝还不罢休,直接就冲上去,顾不上伤着的身子就骑在了她身上,照着她的脸左右开工的扇起了大耳巴子:
“你敢说让我表妹当妾?瞎了你的狗眼,我表妹那可是金枝玉叶,是我和大哥的亲妹子!要不是表妹和表弟,咱们一家子早就被那苟娘养的张路给大卸八块了,还能任你有口气在这儿放屁?老子打死你这个嘴碎的臭婆娘,还要地?也不问问你这几天山珍海味的,哪里来的银子,是谁家的仆人伺候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休了你,你个败家娘们……”
小江氏在一旁看傻了眼,都忘记上前阻拦,又或者是不敢对上盛怒的周进宝。江氏则是已经被打的只剩下求饶哭喊的话,哪里还有半丝嚣张气焰。
“快,还不快拉开二表少爷!”殷彦之仿佛也被怔住,这才反应过来,忙让小厮拉架。小厮们仿佛也在瞬间被解了学,纷纷上前拉架。
周进松自始至终站着,没有说话!
等殷正儒与兰氏闻声赶来的时候,江氏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
“飞儿先回房去了,爹娘、哥哥、表哥你们聊!”殷璃飞这时说,期间却没有说过一句为江氏求饶的话。
周进松与周进宝眸光同时不自在的闪了闪,殷璃飞这时脚步一顿,就朝着兄弟二人一福身:“飞儿很感谢两位表哥将飞儿当做亲妹子宠,飞儿也很高兴,又多了两个真心疼飞儿的亲哥哥!”说完不顾兄弟俩是何脸色转身离去。
但这简短的一句话,却让他们知道,殷璃飞没有怪他们。原本因为江氏闹的这一出觉得难堪,这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但再面对殷家上下,却感觉已经没有脸再待下去了!
经此一事,殷璃飞对于土地的安排,几天下来依旧不急。村子里的人没有谁再来过,兰氏却在这时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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