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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蕴和红钺慌慌张张来到司马府,正碰上石闵,看着昔日繁荣华丽的司马府乱成一团,见一车车的丫头被装进车里,殿院外一片狼籍,一个大家就这样散了!
繁盛如浮云,转瞬即去,留它不得!
妍蕴的母亲承平公主脸色苍白站在一旁,她身份尊贵,仍是自由没有被缚,其他的妻妾正被人都用绳子缚住手脚,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妍蕴命人把辇轿靠近去,扶着母亲的手,只唤了一声:“娘——”说不出话来,眼圈就红了。石慧到底是公主,见过大世面,她拿手摆了摆,命妍蕴不要悲泣。
司马府里里外外,仍有带刀的兵士向外搬运司马府里贵重东西,有管事在一一记帐,石遵大模大样端坐在院中,神色倨傲,石慧放下妍蕴的手向他走过去,一张脸肃穆端庄,冷冷地道:“石遵,许久不见你,如今成王爷了,可威风着呢了!”
石遵一看是石慧来到跟前说话,知道这个姑姑性子烈,不好对付,他站起来说:“姑姑,我这是得皇命不得不来,姑姑不要怪我,要怪只怪李农贪心太甚了,犯下谋逆大罪,你想这事得多大呀!”
“我家李农只是多占了一亩三分地,但放眼去,多占了地的王爷、侯爷多了去,我就知道石虎占的地比谁的都多,怎么我家老爷便僭越谋逆了,你家老爷子便没事?”
石遵忙笑道:“姑姑莫生气,我们家老爷子所住府第,比不上司马府一半。何况,最主要的是:也没有人告不是!只不知道你家老爷得罪了谁,你家老爷的寿宴私取了宫里的龙冠石斑鱼,还得了不少宫里的盘器。这些都是证据确凿,连你家老爷的门生都认罪了,不争的事实!龙颜大怒呀!劝都劝不住!”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家老爷拿了宫里的龙冠石斑鱼这事小,不知道谁还把波斯国里送给皇帝的紫金大龙袍拿了去,穿在街上招摇呢!……也不知要谋逆的人是谁……我家老爷只不过是拿了你一份皇帝错给的地,你便记恨如此?”石慧严辞厉声。说得石遵一时哑了口。
亲们大概已经忘记了,李农初升为侯爷之时,皇帝赏了一份农庄和田地,巧的是,有一部分农户农田与彭城王石遵是重叠赏赐的,只因皇帝要赏的人太多,宫里管户籍的大小官史也是没有法子。为了这些重复赏的农户,两家的奴才还打起来,铮儿的父亲便是在那些械斗中落下残疾。
后来,李农听妍禧喜欢园子。一不作二不休便把农田改成园子,用围墙围起,石遵上门闹,李农拿出皇帝赏的字据,石遵也没有什么办法,暗暗吞下这口气。故司马家的园子越来越大,几成无规模,终于有人借此事拿下李农。
妍禧当年的一句话,就给司马府埋下祸根,再加上龙冠石斑鱼作导火索,其实龙冠石斑鱼亦是妍禧叫的名儿。
故人常道因果报应,什么因便种什么果,冥冥之中的安排,由不得你不信命!
石遵听石慧说起当年农户农庄被李农使计抢了去之事,气得咬牙切齿。他一脚把旁边的胡椅踢在地上,大声说:“你去问问,昨天朝堂上要治李农死地的,是什么人?是跟他一样的汉人,为什么?二十二年前。先皇下了一道命令,清布令,围剿中原豪门大家,要么通婚,要么打杀,那道命令是谁叫先皇下的?先皇一声令下,多少士族大家人头落地,今天,只不过是他们跟你的夫君算一个总帐,他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你们老爷才真正是杀人不见血的鬼见愁,可比咱们狠得多了!”
石慧脚一松,站不住,几乎要吐出一口血来,她挣扎着说:“你……你……我要到宫里去找皇帝去,当年之事,虽然是老爷的主意,但是要先皇同意了方行执行,如何便怪得了老爷一人!”
石遵拦住她道:“姑姑,承平公主,我尊你一声公主,是因为于私咱们有血亲,但是于公,你是罪臣之妻,皇帝法外开恩,罪不及你,你便不能再去找皇帝。”
妍蕴看母亲与石遵闹得不可看交,她求助地看着石闵,低声道:“爷,你知道我爹爹的事情,那一千亩土地是你让我送与爹爹的,……求爷替我们向皇帝求求情!”
石闵拉着她的手,沉声道:“夫人,你腿脚不方便,如今情势你在此添了忙乱,你先回家,要如何处置我心内有算!我必安置好你的母亲,不叫你悬心!”
妍蕴放少手,眼睛看着石闵,她的眼睛里是信任,但石闵没看她,眉梢是冷的。石闵命抬辇轿的人先把妍蕴送出司马府。
他把红钺叫过来,低声道:“红钺,你把夫人带回家去,你叫她安心。另外告知你一事,昨夜妍禧被带走了,她……她……让人给杀害了,死得颇惨!”
石闵目中含悲,领着红钺到院角,指着披风包裹的尸首给红钺看。红钺初时听石闵说妍禧死了,哪里肯相信,妍禧永远都似一只捉摸不透的野猫儿,时而轻捷如风,时而又乖巧可人,时而又挑人心肺,总之她永远是活着最有力量的那个人。
但是角落那狐皮做的披风裹着的,叫她心里战战的,她走过去,石闵拉住她道:“死得很蹊跷,你……还是莫要看了!”
红钺推开他的手,走过去轻轻掀开披风,惊得跌倒在地,眼泪扑扑直下。
石闵去扶她,在她耳边道:“死得很惨,身上伤口很多,一棒正打中天灵盖……”
红钺失声痛哭起来,石闵搀着她道:“红钺,你带她回府去好生安葬……”
一挥手,从忠勇府里来几个男仆搬来一张小塌,把尸首放在上面,红钺扶在小塌边上,一路哀哀地哭,石闵也抹了抹眼睛,直送出司马府,石闵又在她耳边说:“可怜呀,可怜她离我而去,以后叫我怎么活?”
红钺抑不住就哭出声来:“三姑娘呀,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们独自走了呢?你叫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怎么办哪?”
几个跟来的丫头也跟着哭起来,一时悲戚之声四起,直到把尸首的小塌放进车驾上,红钺哭得已经没有力气上马车。石闵把她抱上马车,在她耳边说:“红钺,你哭得好,不要停,一直哭到忠勇府才能停!”
红钺一愣,张着泪眼看石闵,这位爷,脸上虽有悲容,但妍禧是甚么人,是爷的心尖呀,他的悲显得如此轻薄且平淡。
“继续哭!”石闵看她停下来,继续说。红钺扯开嗓门哭,这回是用喊的,爷说甚么就是甚么。
石闵从马车上走出来,拿袖子抹了抹眼睛,悄悄觑眼过去,看见慕容恪默然转身,上了他的马车,放下车帘子,但马车没有开走,静静地在角落头。
这一回,慕容恪终于相信妍禧真的死了吧?他没有离开,表示他还有一两分的存疑,这是个利害角色,须得小心应对。
石闵定着脚,忍受着要向皇宫奔去的冲动,抬脚又进了司马府,便对石遵说了几句,石遵挥挥手,说:“你们都到齐了,有皇旨要宣,司马府十五岁以后妻妾儿女,没入皇宫为奴,承平公主地位尊贵,赐府宅一所,其他已经订婚的女子可以从了夫家不入宫中。李妍祺已与建节将军府石杰,可不入宫为奴。”
突听人群中一人痛哭出来,一看,原来是张朝凤,她紧紧地拉着妍祺道:“孩子,孩子……”
妍祺也紧紧地拉着母亲说:“娘,我不嫁了,就让我也入宫为奴吧!”
石闵张望了一下,把征儿叫来,嘱他到建节府请石杰,他的心里充满了焦灼,不知道妍禧是不是已经被送进宫里,只要活着,就容易把她找出来,但听那个管事的意思,妍禧竟是受了重伤,慕容恪还守在外面,要按捺住,才能不露破绽。
话说各宫各院的掌事们把丫头都领得差不多,只剩下三四个长得实在是又粗又丑的,还有抱着妍禧的胖丫头细柳。
派事儿的宦人皱着眉头看看细柳手里的妍禧,对旁边的小黄门道:“怎么还有了个病殃殃的, 这种生病的人如何能进宫来,也不知道是疾病罢,要是不小心把病传到主子那里,咱们项上的脑袋还要不要,不行!扔出去罢了!”
细柳忙说:“大人,我妹妹不是生病了,是被夫人责罚,打了好几棍,罚了几顿没吃饭,才没有力气。”她拎起妍禧的手臂给那宦人看,“大人看看,可怜可怜她吧的!”
那宦人看妍禧的手臂上,果然占满了血色伤痕,新伤,又看妍禧整张脸都是黑肿黑肿,甚是吓人,就说:“现下人都领完了,各局各院也不缺人了,她伤成这样,还肿着这张脸皮子,哪里能见人?这奄奄一息的,估计不成了……放在哪里都是吓人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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