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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汤武,迟早有一天要你死在我的手里!”
李坏绕着这个汤家走了一圈,发现了不少可供自己偷偷潜进去的漏洞,但他却是没有马上偷入,而是观察了一会,在心中勾画好了这汤家的构造图之后,反而快步朝着贫民区的方向走去了。
满是憎恶之力的僵尸躯体都在汤武的一招之下一败涂地,李坏自问现在的自己比之前弱了不知几十倍,虽心中有极大对着汤武的怨念,但出手还是不敢的。
好歹还有这么一点自知之明,如果自己现在大言不惭的去挑战汤武,无疑是在走之前的老路,除非自己像他一样下毒、暗杀……使用各种卑鄙手段,否则是不会有任何获胜之希望。
但这又是何其的艰难?不说汤武是毒药圣手,就算是戒备森严的汤府也不是那么好让自己轻松暗杀某人的,就算是成功了,汤武死不死且当别论,自己肯定会成为卫国公敌。到时通缉令粘贴满卫国大中小城市的大街小巷,那自己可是寸步难行。
李坏心想,因为汤武羞辱过自己一把,而去成为万民公敌,这不值得。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穿过了熙熙攘攘的闹市,拐过了几条幽暗潮湿的小巷,之后便来到了贫民区的最外一层残埂断壁之中。
想到几天之前自己还在这里妄为的杀了那头目熊虎,城卫统领汤唯书,并一统贫民区的诸多事情,李坏不禁一阵唏嘘。他扫视了周围的环境一眼,见没有不开眼的歹人之后,便迈开步子往贫民区的更深处走去。
一路上,许多难民都在路旁用着一种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李坏,只为的是他那一身白净的衣服,和肩头上的那把粗木重弩。他们的好奇中同时掩藏着丝丝的贪婪和嫉妒。
贪婪的是李坏身上的财宝,嫉妒的是为什么他能有那么好的衣服穿,而自己没有!
李坏不巧的和两三个衣裳褴褛骨瘦如柴的难民对视,两方相视一笑,只不过李坏的目光坚定不移,而他们的目光却是闪烁不定。
对于这些或由于天灾人祸,或由于自身懒散而造得如此生活的贫民们,李坏还有什么话说呢?他无话可说。他只有一笑而过,一笑了之,继续走自己的路。
所幸的是难民们只是贪婪,并没有动手前来抢夺,这才使得李坏一路顺风的走到了要去的目的地。
此时正当夏季,骄阳软了树叶,吵了夏蝉,烫了大地。在街上行走的人只要低头看去,肯定会被一片耀眼的反光照得一阵头晕目眩。
李坏便是在这等恶劣的环境下到了一个简陋的窝棚之外,他一扫间就见到了躺在窝棚外的一只死猫。它四肢僵硬,散发出来来的恶臭远在数十步开外就能闻得到。
“别人来看或许你就只是一具讨厌的尸体,但对我来说,你仍有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李坏对着猫尸一笑,手指一勾间便从那猫尸里飘上来一团微弱的腥红之气。他伸手一抓便将这飘起来的气团把在手心,同样是和前面一般去掉十分之九,之后才一口吞下,两条血脉同时微微增长这不必说,李坏甚至连看都懒得看。
一只猫尸能有多大点憎恶之力?这怕是不用想都知道,除非面前这只猫是千年的猫妖,遭遇情伤、痛苦、仇恨……却是被太阳活活晒死,那提供的憎恶之力才为可观,更何况还要去掉十分之九的原因,使得这微不足道的力量更是被削弱得肉眼难以看见。
一丝丝清凉的气息在李坏肚中旋转着,然后沿着肠胃涌了上来,使得他不禁舒爽的呼了一口气,感觉就像是在打饱嗝一般。
待肚中平静了一点之后,李坏才迈开步子,走近了那窝棚去。
“呼!”
李坏刚刚打开窝棚,外面的一阵热风就不禁从他的身体旁边见缝插针,抢先一步于他闯进了这窝棚里去,同时一股冷风也对着他迎面打来,这一冷一热交替下,使得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是因为,窝棚里面一人俱无。留下的只有一些生活的垃圾和一床已经破得不能再用的破烂棉絮,此外就是土黄色的凹凸不平地面,一边的一张矮凳子上还摆着一盏油灯,仿佛这里面的人才是刚刚离去吃午饭了,即将要回来一般。
“哑娘和马唆去哪了?”
李坏忽感一阵揪心,但他在内心肯定他们还没走,一定只是出去做什么事了,马上就会回来。
三日之前,黄武涛、孙果脯、周逼人三个鼠目寸光,为了自己留下的那具紫黑骷髅而连日展开帮会大战,才隔一日就被汤武指使的城卫军给全部一锅端了,哑娘和马唆两人为了逃难,早在两天之前就和着数千不堪重负的难民一起逃离出了这卫都。
可怜李坏哪里知道他离开的这三天贫民区发生了多大的事,他还是傻傻的站在这窝棚里瞪着。站得累了,渴了,他便端起窝棚里的破碗舀了一口水喝,并把重弩解下,如同一截木桩子般坐在略显凌乱的地铺上,一边静静的想着,一边等着哑娘回来。
自己在鬼域生活了十年有余,人界也过了五年多。在这五年多里,哑娘和马唆为什么会落到这幅境地?记得自己当初下鬼域时李守不是将他们两人交付给了张豹照顾了吗?哑娘现在落到的这副田地是不是表示着张豹,张家兄妹也出事了?
李怀想着想着,不自觉裹起哑娘曾经睡过的那破棉袄,眼皮接着很快打了架,再接着便沉沉睡去了。
在梦中,李坏见到了许多人——前世的一班人、今世哑娘、马唆、张胖、张影、张豹、李守、司骨、白芨、铁无极……人多得让他数不过来,脑袋混乱至极。
就如此昏沉一夜。
当皎洁的明月撒下她银白的光辉来时,恰好有一束光照到了李坏的脸上,是显得这个实际年龄远比身体年龄要大的少年脸色苍白;一束照到一边安静躺着的粗木重弩之上,显得它的轮廓更加分明;一束找到小凳之上的油灯时,为整个窝棚点燃了银白色的灯火。
一直等到旭日东升,李坏才惺忪的睁开双眼。
接着便是日复一日无聊的等待,不管饥饿还是口渴,李坏都用半碗水来解决,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坐在地铺上,借着门帘的缝隙看着外面的世界,希望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一日除却日光和月光之外,没有其他东西来找李坏;第二日开始有一些小顽童趴在门帘外看着他;第三日来了几位大妈对着李坏指指点点,似乎是因为选定的‘新家’被先占了而在变相骂着强盗;第四日更有几位老农闯进来和威胁李坏离开;第六日又回到了一片清寂之中……
六日的经历使得李坏明白一个道理:人之贪婪,便是这般。
“唉~!世上终没有不散的宴席,她等了我五年,如今我再等她几天,又有什么的呢?”
当窝棚内那只剩半口的破缸里最后一滴水被李坏喝掉之后,他终于站了起来,不得不苦痛的承认哑娘已经远走了。
此时正好七日过去,李坏走出窝棚,刚好见到天边的启明星准备引退,第八日的第一缕阳光即将降落而下。
“哑娘,不管你身在何地,我一定要把你找到!”
李坏挺直腰杆,骨节一阵噼噼啪啪的响。他在这朦胧天色之下一振右臂,同时心中暗想自己在暗黑破坏神二世界里的一幕幕,便只觉得右臂一阵抽痛开来。
“嗡!”
一阵神奇的乳白色光芒突然出现,又突然张大,一下把李坏从头至尾的包裹在其中,最后“嗖”一声,人与光芒都消失在了原地。
同时乳白色光芒和李坏出现在了烟雨蒙蒙的罗格营地之外,待白光散去,他稍稍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后,便向着河桥另一头的罗格营地走去。
十多年没有来秘境了,使得李坏现在呼吸着周围发霉的空气,却感觉一阵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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