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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气势逼人的孟归见着程小仪这一下就突然哭了出来,哪里还有办法,是立刻软下了态度。连忙慌张的说道:“你别哭,你别哭。”
那程小仪却根本不去理睬。她已是憋了许久,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个爆发口,又怎能不是好好哭个够呢。她直接席地而坐,不顾形象的大声嚷嚷着:“连你都敢大声跟我说话。现在谁都不把我当一回事,谁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而孟归却是真真正正的被震惊到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程小仪,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程小仪竟然有这样的一面。他赶忙仓惶的说着‘不是的……不是的’。更上前想要去搀扶如今哭的十分伤心的程小仪。
却不料,程小仪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怎都不让他碰一下。疯了一样的大喊着:“你走开,走开啊!”
孟归心急如焚,他只有苍白的说着:“程小姐,你别这样。”
可哪里有用。碰到这样的事情,他的嘴就变得特别笨。
周围是越来越多的人在聚拢,他们在看这奇怪的一幕。多数人都以为是孟归欺负了程小仪。他们指指点点,对着孟归评头论足。却又不敢上前插口一句。可即便以这样的方式成为焦点多么叫人讨厌,可孟归却还是不能走开,眼看着哭的伤心欲绝的程小仪,他实在是无可奈何,自己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而就在此时,驻足的人群中有人叫了一句“看,那不是电影明星程小仪吗。”
原本是看热闹的,这一下却是炸开了锅。人的八卦潜能总是无限大的,不论男女。这么一叫,本就是无聊人士风景线的程小仪引来了更多的人。一时间,成了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将孟归与程小仪全挤在里面。
孟归更是显得慌张。他尽力推搡着那些想要进一步上前的人。只是此时此刻,已没人注意到孟归的存在。倒是纷纷向着程小仪提问。毕竟电影明星是少数的,能碰到更是不容易。
程小仪本是好脾气的,可如今哪里有心思去应酬这一堆黑压压的人群。
这样大的压力下,她低下头,捂着脸,突然站起来,便是准备猛地一记冲开人群就往外跑。可就在要冲未冲的这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被人群挤得十分狼狈的孟归。正因为有他的阻挡,人群才未碰及到自己啊。那满是泪痕的脸上竟是牵起了一丝淡笑。随即,一把抓住孟归的手腕,一言不发的便是直接往外面冲。
从被围观到拥挤,孟归本就是没反应过来。直到此时此刻,他们已经疯狂的跑了一阵,回头一看再也没有人群。孟归这才回过了神。
而程小仪却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仍旧是牵着孟归,疯了一样的往前跑。好像是跑得再快一些。便能抛开一切烦恼。变作洒脱。
孟归不知道程小仪这样的情绪。只是觉得奇怪,抓住程小仪的手腕停下,赶忙说道:“好了,没人追。程小姐,停下吧。”
而程小仪却仿佛是听不到似的,仍旧想要继续往前冲。可怎奈被孟归拉着,跑了几步,最终还是放弃了。跑了那么多路的她,亦是十分的劳累。撑着自己的膝盖,她大口的喘着气。看着地上灰漆漆的地板。她又是流下泪来。只是这次,却不再是像疯了一般,此时是无助彷徨的,更是叫人怜悯。
因着先前喝了许多的酒,如今又是跑了那么大一圈子,再加上忍不住的眼泪,程小仪实在是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她蹲在了地上,低下头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双手中。
嘤嘤的哭泣声叫孟归实在是手足无措。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唯有默不作声的坐在她身旁,就这么看着她。他想,就这么默默的陪着也是好的。
少顷,程小仪抬起头,深吸了几口气,拿出了手绢细细的擦着面上的泪痕。转头看着孟归。无辜的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程小仪这辈子最爱的就是美。从不曾这样的放纵自己在公众场合哭过。如今这样不顾了形象,怎还有仪态可言。一时间。她可是十分的不自信了。
孟归却是有些愣住,却是看着那张早已哭花了的面容,呆呆笑道:“还是很漂亮。”
程小仪立刻‘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随之而来的,仍旧是满涌的眼泪。孟归也是跟着傻傻的笑。
两人坐在路边,看着昏黄的灯光。程小仪又抽泣着说:“我帕子都脏了,你有没有干净的?”
“有的,有的……”说着,孟归赶忙是从口袋中掏出了干净的帕子,交到程小仪手中。
如今稍显镇定的程小仪很识礼貌的轻声说了句‘谢谢’。
孟归内心一直在犹豫,可他不知如何开口。他想知道,程小仪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以至于整个人都变得这样不同。
两人又是坐了一会儿,程小仪站起了身,礼貌说道:“今日谢谢你。我回去了。”
孟归这下可更是紧张了,他立刻站起身,慌张的跟上了程小仪的脚步,说道:“我送你。”
程小仪笑着点点头。
可程小仪并不是往路宅的方向走,这叫孟归十分的奇怪。来到一幢公寓前,程小仪首先说着:“我到了。谢谢你。”
转身离开之际,孟归却是喊住她,程小仪疑问的看着他。孟归却是首先慌张了神态,磨着手掌问道:“你是不是离家出走了?”
程小仪耸耸肩,无奈苦笑,道:“是啊。很任性,哦?”
“恩。”孟归点头,随即又是立刻摇摇头,红着一张脸,紧张的说道:“程小姐,若是你不开心,以后可以找我。”
程小仪脸上挂着笑,一双美丽的眼眸是直直的盯着孟归的眼睛看,惹得孟归是十分的不好意思。随即,程小仪嘴角一扬,道:“怎么?不喜欢我去百乐门?”
孟归讪笑着回答道:“并不是这样。只是黄公子他们并非什么好人。我怕你吃亏。”
一阵冷风拂过两人的面。吹起那裙摆,吹起那发丝,亦吹进人心头。程小仪看着孟归轻轻点头,道:“好。我不去了。”
待到程小仪上楼时,孟归还是鼓足了劲喊道:“你有事就找我。我随时都在的。”
回到了漆黑的公寓里,程小仪没有开灯,而是透过窗子,见得孟归仍旧是痴痴的站在楼下。一个站着,一个倚着窗户看着,直到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孟归才转身消失在程小仪的眼中。
少顷,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竟是大年三十那扰人兴致的李显礼。主要内容是邀约程小仪一块儿去郊外游玩。
说实话,李显礼是一位非常健谈有趣的绅士。可想到这是路云霄要推开自己的把戏,程小仪便是本能的厌恶。她直接拒绝了李显礼,并且叫他以后不必再打来。
李显礼能知道这儿的电话,无非是路云霄告诉他的。她想,自己都已离开了,那路云霄竟还这样不愿放过自己。难道硬是要自己随便嫁给个人,他才开心吗?
这么一想着,她便又是感觉鼻子泛酸。
当下,她做了个决定。
搬家。
她要搬离这儿,到路云霄无法掌控的地方去。不论路云霄对自己究竟是恨还是爱。程小仪只知道,她要他的心里永远有她,无论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而另一方面,回到家的孟归却心中是说不出的开心。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能与程小仪有这样的发展。即便只是一块儿奔跑,那都是他从未想过的。最令他高兴的便是,程小仪竟听了自己的话。并且答应不再去与黄公子那些败类为伍。
看着那叫他烦的袁亭婉,好似也没那么讨厌了。甚至今日那做糊泛黑的菜,也没那么难入口了。
那袁亭婉却浑然不知孟归今日一天的际遇。只想着孟归竟是喜欢吃自己做的菜了。这或许是一个好的开始。
孟归见袁亭婉看似心情不错,便是想起了沈卓航的嘱咐,试探着开口问道:“袁小姐,你真的不准备回家吗?”
一听到这,袁亭婉却是立刻变了脸色,说道:“孟大哥,不要说这个话题好吗。我实在不想听。”
孟归却是继续问道:“可你总是袁家的大小姐。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留在我家,总也不是个办法。我也想知道一些你的情况啊。”
“你这是关心我吗?”袁亭婉却是突然笑着问道。
一下惹得孟归十分的不好意思,噎住了一口饭,竟是脸红起来。
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
袁亭婉憋着嘴,说道:“我就是不想在家待着。还是在你们这儿开心。”
孟妈妈亦是帮腔说道:“不想回家就在这。我一直希望有个女儿,这不老天爷赏赐了你来。亭婉啊,吃完了饭,叫孟归带着你出去逛逛。”
袁亭婉乖巧的笑道:“谢谢伯母。”
这对于孟归而言,实在是无奈极了。自家母亲与袁亭婉结成一派,他真是为难。好在,他还有程小仪。这一晚,他满心满脑想的都是程小仪,就连睡时都是带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