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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后,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浑身冒着虚汗又黏又腻得难受。
胡乱洗漱好,她才慢悠悠下楼。
“王妈,我想喝粥,麻烦您给我熬点。”莫相思倚着厨房门对着正在忙碌的王妈道,软糯糯的嗓音夹杂着明显的鼻音撄。
王妈颔首应声,微怔:“小姐,您感冒了?偿”
听王妈这么一说,莫相思才觉得自己喉咙难受得紧,又干又涩,就连鼻孔都有些不通气。
“没事,可能是起早了,您给我熬点骨头粥吧,我今天很想喝。”
胡乱的摆摆手,她便丝毫不在意的离开了厨房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有人不停的在自己耳边说着什么,费力的睁开双眼,眼前是王妈一脸担忧的神情:“小姐,粥熬好了,我看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没有回话,莫相思艰难的坐直身子,总觉得自己全身泛着酸痛,四肢提不起劲儿。
“我睡了多久?”揉了揉泛酸的脖颈,看着窗外泄到地毯上的刺眼光圈,微怔。
“您睡了将近一个小时。”王妈将拖鞋摆放好,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道。
一小时?
她有睡那么久吗?她怎么觉得还是那么困?
莫相思闷闷地“嗯”了一声,穿好鞋子就冲餐厅走去,边走边揉了揉疲惫的鼻梁。
喝了几碗粥,回到卧室拿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却看到又五六个未接来电,都是宋南璟他母亲打来的。
宋伯母?
怔了几秒,她便回拨了过去,响了几下就接通了。
“伯母,您最近还好吗?”一接通,莫相思便出声问道。
然,那头传来的不再是宋母清脆有力的嗓音,反倒是让觉得满是沧桑,苍老了不少,“相思啊……我们要出国了,有时间出来见一面吗?”
“出国?怎么会突然要出国呢?”
闻言,莫相思的心脏跳得又急又乱,心底也说不清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总觉得自己要是不去的话,一定会错过什么,“好,那您告诉我地址我去找您。”
梨园。
莫相思没想到宋母会把地点选在这儿,这里她以前在宋家的时候经常会和宋母来这儿与一些贵妇聚会,这也是那天顾陌北和常相忆来的地方。
微怔,进了店她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窗的宋母。
“伯母。”
“相思,你来了。”
走近了才发现,宋母似乎比以前苍老了不少,虽然依旧风韵犹存,但眉宇间却布满了抹不去的担忧和耳鬓角也露出了不少白发丝。
就连以往红润的气色也消失殆尽。
“伯母,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睨视着对面的宋母气色苍白,耳鬓白发和一脸的愁容,眼眶倏地泛起了酸。
音刚落,宋母就长叹一口气,略微浑浊的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伯母?”
不知道为什么,莫相思总觉得宋母看自己的这一眼包含了很多她不懂的情绪。
“相思……你啊、你就是和我们宋家没缘分,是我们宋家福薄丢了你这么好的儿媳妇……”宋母看着眼前的女人渐渐的红了眼眶,再想想家中的情况更是难受得紧,哽咽不已,“要是当初我再坚持点就好了……现在我们就要去国外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见面……”
“你是个好女孩……适合更好的人家,要是有合适的你就考虑考虑……我们……”
说着说着,宋母竟觉得自己说不下去,整个人的喉咙火辣辣的干疼。
莫相思被宋母这一番话说的莫名的心慌,心底多多少少也有些感触,鼻尖渐渐泛酸,眼眸侵上泪水:“伯母,您怎么突然说这些……是不是南璟他出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出国……”
在宋家两年,宋母一直对她很好,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婆媳之争,她对她就像自个的亲生女儿一样,有什么好的最先想到的就是她。
这一会儿她这样说,倒是让她心慌意乱,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宋母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急忙解释:“没、你别多想,能出什么事儿,只是在垣城呆太久了就想出去走走……正好南璟有空,就说带我出去旅游散散心……”
“只是一想到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你,难免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真的没什么事吗?”
“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伸手握住宋母搭在桌上的手,吸了吸鼻子,神情无奈心底却暗自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的号码一直没变,等您到国外安顿好了还是可以打电话给我的……但是您别一到国外就花了眼,忘记了我。”
“就你话多,怎么会。”
那天和宋母聊了很久才结束,走之前还特意问了她们是哪天的航班。
“伯母,要不我送您回去吧?”莫相思松开宋母的手,左右环顾都没看到宋家的车,抿了抿唇瓣开腔。
“不用,你先回去,我还约了人。”
闻言,宋母一脸慈爱的看着她,抬起手捋了捋她有些乱的发丝,眼底是化不开的心疼和不舍。
这次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竟然儿子都说不想打扰她,那就不打扰好了,只希望这次出去真的是对的。
“那、我就先走了,周一我一定会去送您的。”
“好,好。”强忍着心底的难受,手反复的捋着她的发丝,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的脸。
那模样就像是要把她的模样记在心里。
莫相思被宋母的目光看得心底不断发慌,总觉得她一定有什么事蛮着自己,可又觉得自己是多想,心慌意乱地她和宋母道了别就出了梨园,顺便结了账。
然而,到后来她才知道自己这一天,到底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宋母看着人儿离去的身影,情绪再也压制不住,眼泪倏地夺眶而出。
身后一道清脆甜腻的嗓音伴着蹦蹦跳跳的脚步声传来,含糊不清道:“姥姥,那个阿姨是谁啊——”
-
一回到临水莫相思就跑到卧室,倒头便睡。
这一睡便睡到了顾陌北下班回来。
“小姐人呢?”顾陌北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沉眸环顾四周都没看到莫相思的人影,沉吟道。
王妈把他换下的皮鞋放进鞋柜,刚起身就听到,有些担忧的看着楼上:“小姐在楼上睡觉,但是我今天看她脸色不怎么好,可能是生病了……”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淡漠的打断,暗沉的眸子皆是冰冷。
“小姐她说没事儿,我、我也就没在意……”被男人冰冷的目光看得发颤,王妈讪讪开腔。
“奶奶让你来这里不是让你吃白饭的!”
说着,顾陌北就大步流星的上了楼。
卧室。
冷气开的十足,顾陌北一进去就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眉头紧蹙心下有些不安,脚下步子更急了些。
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开冷气?
洁白的双人床上被子微微隆起,只露出女人毛茸茸的头顶。
走到床边他将冷气关掉,轻轻的扯开被子的一角露出女人的脸,可刚掀开男人就慌了神。
只见床上的女人双眸紧闭,小脸皱成一团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伸手一探,温度烫手之极。
发烧了!
这女人,发烧了不去医院不吃药竟然还开冷气,不要命了!
男人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掀开被子就将女人抱起,疾步出了卧室。
“先生,小姐她这是……”
“你再这么多话信不信我让你滚回去?!”
顾陌北一看王妈傻站在客厅再问这些话,更是气得爆炸,狠狠地嗤了一声抱着莫相思极快地出了门。
一路狂飙,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他硬是十分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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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
顾陌北孤峭修长的身形站在窗户边,微沉的夜色投在他身上更是添了几分孤单悲戚,睨视着躺在洁白病床上的小女人,眉宇间的担忧怎么也化不开。
“这是急性扁桃体发炎引起的发热,需要住院吊水观察几天。”
从急诊室出来时,医生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削薄的唇瓣紧抿走到病床边坐下,抬手探了探女人光洁的额头,依旧是滚烫的温度,男人眸色深了深,唇瓣紧绷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
怎么还没退烧?
狠狠地扯了扯唇瓣,只见他倏然起身看了一眼床上眉头深蹙的女人,便快步出了病房。
不一会儿,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冰袋。
试了试温度,他找来一块毛巾包住冰袋才放在了女人滚烫的额头,时不时翻面……
清晨,朦胧的天色渐渐的泛起了白,新鲜好闻的空气带着点点凉意飘进病房。
顾陌北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的人儿,眉头紧蹙,一身的暴戾气息让正在为莫相思抽血的护士心惊胆战。
这一晚,莫相思反反复复的发热。
烧退了一两个小时又热了起来,反反复复不停的发热,冰袋都用了好几个,到最后就连物理退热和药物退热都没了效果。
半夜顾陌北就叫来医院的院长亲自检查,可依旧是反复发热,更是气得他险些暴走。
经过院长大半夜的努力,好不容易将热退了下去,可新的问题却又来了。
莫相思没醒,从下午进医院到退热就没醒过。
“嘶——”倏然,一声细微的抽气声在寂静的病房响起。
“你弄疼了她,轻点会死?!”
双眼紧盯着护士的手的顾陌北,猛地听到莫相思的抽气声松了一口气,却是对着护士低吼。
护士被吓得手一抖,将针头拔出的时候不小心挑到了莫相思的手腕,划出一条白痕。
顿时,男人那充满寒意的眼光差点将她冻住,不知所措的直道歉。
“水……”
顾陌北唇瓣抿的紧紧的,正要开口斥责那个笨手笨脚的护士,突然就听到女人熟悉虚弱的声音,微怔。
凑近了听,他立即起身倒了杯温热水放在床头,将女人扶起才小心翼翼的喂进口中。
“还喝吗?”
一手探了探女人的额头,触手的冰凉,看着见底的水杯他轻声问道。
然,才低头,男人俊脸上的神情猛地皲裂,瞳孔紧缩,不知所措慌乱的大叫:“医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