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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等萧公子回来,我问问看。”陶佩玖道。
“要问我什么事啊?”萧漠尘人未到声音先传了进来。
“咦?这是怎么了?”萧漠尘看着跪在地上的茜碧,脸上还挂着泪痕,变了颜色,他以为陶佩玖的情况有什么变化,有些紧张地问道。
“萧公子,求您答应我,让我跟在陶娘子身边服侍吧?”茜碧向着萧漠尘的方向磕下头。
“哦?是这事啊。你先起来吧。”萧漠尘说着绕过茜碧来到陶佩玖面前,端详了一下陶佩玖的脸色,笑着说道,“气色不错。看来这丫头没偷懒耍滑啊,熬得补汤有作用啊。”
陶佩玖笑道:“我刚才也正夸她呢。”
“既如此,这丫头又一心要服侍你,带着她走又何妨?”萧漠尘将窗户支开一点儿,花木的气息扑面而入,“她家里那边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安排好。”
“对了。这是茜碧的卖身契,在官府上都是过了明路的,你收好。”萧漠尘将一张契纸放在陶佩玖面前的桌上说道。
“这……”陶佩玖从契纸上抬起目光询问地看着萧漠尘。
“茜碧啊,以后啊,你就是陶娘子的丫鬟了,应该知道怎么做吧。”萧漠尘说道。
“是。茜碧知道。以后死心塌地追随陶娘子。”茜碧含泪笑道。
“那就好。我们明日一早就离开蓝沁国了。今日放你一天假,与家人团聚话别吧。”萧漠尘挥挥手,茜碧磕了头,自去准备了。
“明日就要走了,你,可要见见他?”萧漠尘见茜碧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低着头,轻声说道。
他打心眼里不愿陶佩玖跟伊冷安再有任何瓜葛,可是他有些不确定陶佩玖的心意,只得说着违心的话。
陶佩玖的眼神飘忽起来,双眼如迷雾般,掩去了心中的想法,她笑了笑,说道:“不必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句话说得有多艰难。
“对了。”陶佩玖不想让自己陷进长时间的悲伤而无法自拔,她赶忙转移了话题道,“我带的那把箜篌可还在?突然好想弹一曲。”
“嗯?在,当然在。我这就命人取来。”萧漠尘看到陶佩玖脸上的伤感一闪而逝,也开心起来。
陶佩玖抚摸着光滑的曲木和弓背,竖抱于怀,两手拨弄音弦。
柔美清澈的音色,在空间缓缓流淌,陶佩玖旁若无人地沉浸在乐曲中,脑中回想着一路的见闻,当她想到杜寒儿时,音弦突然不受控制地震颤起来。
陶佩玖吃惊地睁开双眼,看到指下抖动的音弦,渗出了丝丝血迹,慢慢升腾到半空中,翻涌着,滚动着,由浅变深,汇成模糊的图案。
萧漠尘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紧张地注视着那团血雾。
空中的图案越来越明亮,亮得让人无法直视。
突然那血色的光亮,直冲着萧漠尘射去。
萧漠尘打开骨扇,搅动劲风,掷了出去。
“嗖——”血箭毫不费力地洞穿骨扇,留下黑黝黝的洞,并在同时击在萧漠尘的左臂上。
“哎哟!”萧漠尘额上瞬间起了细密的汗珠,脸色煞白,腮边青筋直跳。
“萧公子,你怎么样了?”陶佩玖大惊,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迅速了,她完全来不及反应。
她紧张地放下箜篌,来到萧漠尘身边,想查看一下他的伤势。
萧漠尘全力对抗着胳膊的痛楚,那股钻心的灼痛,让他无暇他顾,分不出半分心来。
陶佩玖见状脸色更是又白了几分,她懊恼不已,今天这是抽什么风,干嘛要弹箜篌呢。她急得快哭了,恨不得砸了那把闯祸的箜篌。
她小心地将萧漠尘扶到座位上,颤抖着手指,轻轻挽起他的袖管。
“啊!”陶佩玖忍不住低呼。
萧漠尘的手臂上,多出了一个狰狞的犹如烙铁留下的疤痕。
萧漠尘在陶佩玖的惊呼声中,抖掉睫毛上的汗珠,强撑着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睛倏然瞪大,这是……
一个萧的古篆字,带着凌厉之势,透过他的血肉,直刻入他的骨髓。
这是可以号令萧家隐藏势力的凭证,就连现在的萧家家主都没有。
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而且以这种方式?
萧漠尘突然目光霍霍地看向陶佩玖。
陶佩玖被着威慑的目光看得手一哆嗦,往后一步跳开,整个脸都扭成了苦瓜样,摇手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
“砰!”一声巨响,萧漠尘的左臂,在陶佩玖松手的同时,重重地摔在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我,我没怪你。你躲什么啊?”萧漠尘捂着胳膊,咬牙道。
“不是,你刚才的表情,也,太,太惊悚了。我,我不是一时条件反射吗?”陶佩玖重新走了过来,有些歉意地说道,“断了吗?”
“你巴不得是吧?”萧漠尘再次被气得七窍生烟。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陶佩玖还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呢。
“没有,没有,误会,绝对是误会。”陶佩玖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还不帮我敷点儿药?”萧漠尘疼得嘴角直抽抽道。
“我吗?”陶佩玖犯傻地问道。
“……”萧漠尘眉毛往上一抬,整张脸憋得紫涨,疼得都快忍不住要哼出声来。
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呢。萧漠尘眼神不善地看着陶佩玖。
陶佩玖立马会意了,赶忙翻箱倒柜地找出创伤药来,要多小心有多小心地给萧漠尘敷上。
胳膊上传来的清凉感,减轻了火烧火燎的焦灼感,萧漠尘的脾气也回温了。
他看着绞着帕子小心翼翼待一旁的陶佩玖,紧绷的脸上露出笑意来。
刚才事发突然,饶是他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不免着忙,何况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呢。
他也是因为在看到图案时,知道是福不是祸,这才镇定的。刚才未免苛责陶佩玖了。
还是把茜碧叫回来吧,看来明日是走不了,他感觉有发烧的迹象,这种情况下不适合出海。
晚一天也无妨,海月宫还没有答应他的条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