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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凌云早一步发现情况不妙,将鸟蛋揣到怀里,往下一缩,躲避渡鸦的利爪。
杜寒儿在树下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杜凌云我觑着空儿对她安慰道:“你别哭,我没事的。”
正在这时,渡鸦瞅准机会,恨恨地啄了杜凌云的手臂。
“哎哟!”杜凌云不提防,痛呼出声,松了手臂,立刻压着树枝落了下来。
陶佩玖暗自腹诽,凌云莫不是跟树八字不合,大凡他怕个树,就会掉下来。
也不怪陶佩玖没有同情心,现在凌云好好地在她身边,说明他又一次险死还生。
果然身边的凌云,一脸的淡然。陶佩玖默默转过头。
杜寒儿已经彻底吓傻了。
杜凌云则在关键时刻,揪住大把树叶减缓了下坠的趋势,顺利用脚勾住树枝,这才化险为夷,滑落地面。
陶佩玖暗赞了一声,好身手。
杜凌云拍拍身上的土,露出好看的牙齿,来到杜寒儿面前,从怀里掏出鸟蛋来,还有一颗没有被挤烂。他说道:“寒儿,你看我拿到鸟蛋了。咱们回去孵小鸟去。”
听了这话杜寒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杜凌云手足无措地低声安慰她,杜寒儿看着杜凌云脸上的擦痕和身上被刮烂的衣服,却是越哭越凶。
陶佩玖伸出手来,想去接住杜寒儿的眼泪,就在那滴眼泪堪堪落到她掌心时,画面再次转过,带着那滴咸咸的眼泪。
烈日炎炎下,瞬间蒸干了那滴泪,两人眼前一花,耳边同时响起了“嗡嗡”声,陶佩玖面色苍白,她听出是群蜂乱舞的声音,她忍不住抱怨道:“是哪个倒霉孩子捅了马蜂窝!”
话一出口,陶佩玖就后悔了,心想那个倒霉孩子估计不是杜凌云就是杜寒儿了。
陶佩玖想到此处,感到后脊梁一凉,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偏了偏头,果然对上了凌云冰冷的带着警告的眼神,陶佩玖咧了咧嘴,讨好地笑了笑。
凌云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专注地看着眼前。陶佩玖也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果然不出所料,视野中出现杜寒儿的身影。此时她的样子可是有些狼狈,她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布包,从形状判断似是一个大个的蜂巢。她紧抿着嘴唇,额头见汗,身后有上百只凶悍的马蜂紧紧尾随。
“寒儿,快扔掉!快扔掉!”斜刺里冒出的杜凌云焦急地喊道。
可是杜寒儿小脸吓得惨白,却不肯丢掉布包,倔强地嚷道:“不!偏不!我想吃蜂蜜想了好久。云哥哥,你不肯帮我弄,我自己弄。我好容易到手的。说什么也不扔掉。”
杜凌云赶紧换了温柔的口吻,说道:“寒儿,听话。我改日定给你弄一个装满蜂蜜的。先把这个扔掉好不好。”
杜寒儿脚下不停,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蜂群,眼中犹豫的神色越加浓了。杜凌云心中一喜,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杜寒儿竟将手中的布包抓得更紧了。
眼见得已经有一两只蜜蜂落在了杜寒儿身上了,杜凌云心中大急,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包住杜寒儿的头脸,把杜寒儿按坐在地上,他自己拿起蜂巢远远跑开,引开了蜜蜂。
多数蜜蜂“嗡嗡”地追着杜凌云而去,杜寒儿得以摆脱蜂群的群起攻之。
杜凌云虽然身姿矫健,但是遇上穷追不舍的蜂群,他始终无法脱身,无奈间,他往河边跑去,仓惶间跳入河里,在河里憋着气,反复几次,蜜蜂们才铩羽而归。
天快黑时,杜凌云才浑身湿漉漉地回到家中,手中依然紧紧抓着那个惹祸蜂巢。
看着浑身湿漉漉,脸都被蜜蜂蛰得走形了的杜凌云,杜寒儿自责不已。
杜凌云却只是淡淡地说道:“你看,蜂巢我没丢掉。你不要哭了。”
杜寒儿闻言哭得洪水泛滥般。
凌云伸出手去,似是想要拂去杜寒儿脸上的泪珠,突然湿漉漉的杜凌云和哭泣的杜寒儿渐渐模糊、远去。凌云的一双手顿在空中,怔了怔,才悻悻地收了回来。
凌云没有失落太久,就见到身量娇小的杜寒儿正追着一只狍子,从身前气喘吁吁地跑过。
陶佩玖顺着凌云的目光往杜寒儿来的方向看去,果然形影不离的杜凌云渐渐跑近。
此时的杜凌云身量稍长,大约十岁左右,看上去还是稚气未脱,但是自有一股英武之气,他紧锁眉头,眉宇间有焦急之色,他暗自懊悔,一不留神就让杜寒儿落了单。
“哎哟!”远处传来杜寒儿的声音。
杜凌云大急,音调都变了,连声叫道:“寒儿,寒儿。我来了。”
杜凌云不顾荆棘,循声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杜寒儿的出事地点。
原来杜寒儿追得太急,没注意脚下一滑,滚下山坡,全身多处擦伤,还擦伤了脸颊,正扶着左腿,抽冷气呢。
杜凌云赶忙上前查看,看到杜寒儿摔断的腿时,脸上掩饰不住的伤痛,为杜寒儿固定夹板的手都微微颤抖着。
还是杜寒儿假装坚强地安慰他说:“没事儿,一点儿都不疼。真的。”
杜凌云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地说:“腿都摔断了,还笑得出来。”
杜寒儿刚要故作轻松地说两句,没想到杜凌云手下一用力,疼得杜寒儿倒吸一口冷气。
杜凌云板着脸教训道:“以后可不许这么不小心了,一个狍子而已,哪有你的身体重要。为一个狍子这么拼命,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是的,是的。再也不敢了。”杜寒儿苦着个脸保证道。
杜凌云将杜寒儿抱起,杜寒儿微红了脸颊,杜凌云仿佛没看到似得,边走边不忘叮嘱她,“最近要乖乖待在床上,腿没好之前,不准蹦蹦跳跳。……”
杜寒儿将发烫的脸颊,深埋在杜凌云胸前,杜凌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被絮叨了一路,杜寒儿忍不住呵欠连天,最后在杜凌云怀中睡着了。
杜凌云发现后,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他拿她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啊!……”第二日清早起来,从杜寒儿的房间传来凄厉尖叫声和铜镜跌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