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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父皇请安!”楚宸锦认认真真向祟元帝行了一礼。
“起来吧,阿锦有什么事?”祟元帝明知故问。自己这儿子虽然言行之间老是嫌弃佑安言行无状,可每次小霸王有事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求情,这次估计也不例外。
“阿锦来是替小皇叔求情的。”楚宸锦老实答道。
就知道是这样!祟元帝一脸‘果然不出我所料’。
楚宸锦面不改色,估计也是做这事做习惯了,硬着头皮说道,“小皇叔虽然动手打人不对,可是却是出于一片爱护长嫂之心,再者此事也并不是小皇叔一个人的错,是那个万贵人言行无礼在先。”已经从凤坤宫宫女侍琴口中得知真相的楚宸锦认真替楚佑安辩护道。
“朕并未说此是全是佑安一人的错,只是身为皇室子弟这样动粗,就算为着皇室颜面着想,朕也不得不惩罚他!”早就习惯因替楚佑安求情而与儿子交锋的祟元帝从善如流。
好吧,扯上了皇室颜面的高度,楚宸锦一时语塞,斟酌片刻才期期艾艾的说,“可,可小皇叔身体一向不怎么好,这大热天的跪在外面,若是又病了不是让大家心疼吗?”
来了来了,又来这招,祟元帝无语。幼弟是早产儿,又挑食,人长得瘦瘦小小的,身子也的确不怎么好,可每次儿子求情被自己驳得无话可说时就用‘小皇叔身体不好,不能受罚’这招,偏这招还无往不利。想着若佑安真个跪出好歹来,阿宝还不跟自己急?!想起凤坤宫里那位单纯善良的女子,祟元帝一脸柔情。
楚宸锦见父皇神情松动,再接再厉,“小皇叔若又病了的话,母后又会吃不下喝不下睡不着的,还有孟嬷嬷、兰姨、侍琴姐姐她们也会心疼的,阿锦、阿锦也会不安的,还有、还有……”楚宸锦恨不得把跟楚佑安有关联的人都数出来。
“得了得了,再跪一个时辰就让他回去,怎么说动手打人也是他不对,朕若不罚他对朝臣、对其他妃嫔也说不过去。”祟元帝妥协。
“还要一个时辰啊?”包子脸纠结了,也不知小皇叔能撑够一个时辰不?想了想,大义凛然地挺挺胸膛,“小皇叔是为了保护母后才犯了错的,而保护母后是儿子责无旁贷的责任,现如今小皇叔替儿子保护了母后,儿子愿陪小皇叔一起受罚!我们每人只跪半个时辰行不?”最后那句楚宸锦问得有点小心翼翼。
祟元帝嘴角抽了抽,这算什么?二一添作五?
盯着儿子那不安又充满期待的小脸,祟元帝无奈苦笑,“罢了罢了,就如你所说的吧!”
“谢父皇!那儿子出去跪着了!”楚宸锦高兴地行了个大礼,步伐轻松地走了出去。
祟元帝望着儿子的身影,无力地拍拍额头,亏大家都说自已这个儿子年纪小小就知书识礼,行为有度,其实是跟他那个风风火火的小霸王皇叔比较得来的吧!再想想那个不爱念书,到处闯祸惹事的幼弟,更是头痛!连今个月这个在内,已经被他气走了三个太傅,搞到现在只要一听是教授康王念书,翰林院那些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被盯上。
想到这,祟元帝再次按按眉头,为幼弟的教育问题忧心不已。那小子底子不好,挑食,还十分厌恶药膳,太医院设计了一系列替他调养身子的计划,可因为臭小子的不合作而被搁置,看着活力十足,可个子瘦瘦小小的,比平常七岁孩儿要小要弱,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病上几日,每次生病都扰得整个凤坤宫上上下下坐立不安。
得想个法子治治这小霸王才行!祟元帝沉思着。
“皇上可是在为康王殿下担心?”一旁的吕总管察言观色。
“嗯,朕要想想找个什么样的人才治得了他!”
“奴才倒是有个人选,就是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吕总管回答。小霸王虽说是交由皇后抚养,可十天里也是三四天是呆在龙乾宫里由皇上看顾的,身为龙乾宫大总管,吕仲全也不得不挑起照顾小佑安的担子,可以说他也是看着楚佑安长大的。
“哦?你倒是说说看。”祟元帝当然也明白吕总管对佑安的感情。
“皇上还记得先帝时那位夏太傅吗?奴才说的就是他。”
“夏太傅?”祟元帝想了想,“就是那位敢怒斥宁庶*害前朝、目无法纪的铁面太傅?”
“正是!当年先帝要处斩他,只是夏太傅桃李满天下,在清贵学子中极有声望,宁庶人为拉拢学子,亦为显示自身大度,故向先帝求请,先帝才松口。可夏太傅却不愿再为官,辞官离开了京城,据说现今居于昆山。”吕总管回答。“只是,以夏太傅心性,估计不愿再出山。”吕总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你是说朕要将佑安送往昆山?”
“估计需要如此,夏太傅与晋宁侯关系一向极好,亦是儿女亲家,奴才也是偶尔从晋宁侯口中得知此事,皇上若要知详情,不如诏晋宁侯细问?”
“那就宣晋宁侯觐见”祟元帝一锤定音。
“是,奴才这就去宣晋宁侯。”吕总管行礼退出。
楚佑安呆呆的看着直直跪在他身旁的楚宸锦,一脸不可置信,“阿锦你怎么了?难道也闯祸了?皇兄也罚跪了?”
楚宸锦撇了他一眼,一脸‘你以为我是你啊’的不屑表情。
早被侄儿打击惯了的小霸王无视他的白眼,笑嘻嘻道,“小皇侄,叫声皇叔来听听,咱叔侄二人今日也算是有难同当了吧?”
楚宸锦不由气苦,这个耍赖成性、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的混蛋,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
话说小霸王最爱就是戏弄一本正经、年龄还比自己大的皇侄,总逗他叫自己‘皇叔’,可偏偏楚宸锦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叫他一声,还在前面加个“小”字,私底下任小霸王怎样威逼利诱都不屈服。
“你要我叫,可你哪有一点当叔叔的样子,三天两头闯祸惹事,还老连累我受罚。”说到这楚宸锦就一脸憋屈,天知道因为这无道皇叔自己被连累了多少次!
“你不叫我也是你叔叔啊,亲亲的呢,嘻嘻!来嘛,叫声来听听!”小霸王不死心。
“滚,滚远点!”楚宸锦嫌弃道。
“滚不远,跪着呢!叫声嘛,好侄儿!”
“不叫!”
“叫嘛,叫嘛!”
“不叫不叫,死都不叫!”
……
不说叔侄二人在外斗嘴,单说龙乾殿内祟元帝向晋宁侯问起夏太傅的事。
“夏太傅?”晋宁侯有点意外,老友已经致仕多年,怎么皇上又提起他来了?
“嗯,夏太傅如今居于何处,日常有何消遣?可是继续教授学生?”祟元帝问。
“回禀皇上,夏太傅现居于昆山,日常只是种种花草,含饴弄孙,并不曾开馆受课,只是闲来辅导孙儿孙女读书写字。”晋宁侯回答。
“若朕让他官复原职,并进宫教授皇子,你看他可会接受?”
“夏太傅年已花甲,加之早前曾摔伤,身体恐经不起波折。再者,当年他辞官时曾立誓永生再不踏入京城半步,他的性子皇上想来也有所闻,让他破誓受官上京恐难如愿。”晋宁侯斟酌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
“嗯,当年之事朕亦有所闻。没其他事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
晋宁侯离开后,祟元帝沉思,“看来还是得把佑安送往昆山啊!”
而另一头罚跪的叔侄二人,老老实实跪满半个时辰后,给祟元帝回禀过后便相至扶持着一拐一拐回凤坤宫去了。
祟元帝望着那对难叔难侄,摇头失笑,吩咐道,“着太医院首给两位皇子看看去。”